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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留缘作者:落樱沾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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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人看见?”依旧是这句。

  柴浦忍不住了,“邵越,你太蛮横了,既然有人看见,那便有此事发生,我等定不会随意编造污蔑胜军!”

  “是啊,就是……”朝廷纷乱,众臣低头接耳。

  “何人看见?”邵越这次连看都不看他们了。

  “你!”

  沈楚秦看气氛紧张,“好了!”他一声喝止场面。

  他巡视了下众臣,“颜大人。”

  “臣在。”颜修文走出来,白皙的双手拿着青瓷色的笏,背脊挺直,面容温润。

  “颜卿认为此事如何?”沈楚秦对着颜修文的时候,总不禁被他身上清润的气质感染,烦躁尽消,语气轻柔。

  “臣不知。”

  “哦?你是不知此事,还是不知是何人?”沈楚秦挑眉。

  柴浦苍老浑浊的眼睛盯住颜修文。

  颜修文看了看他的老师,又抬起头望向邵越。

  邵越身形微动,似是很不在乎,完全没兴趣争论。

  颜修文低下头,拒绝所有人的目光,他轻声道,“臣不知有此事。”

  一瞬间众人脸上表情各异。

  柴浦握紧藏在袖中干巴巴的手,冷哼一声。

  那些和柴浦柴老一派的大臣脸上惊异,像是看见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邵越面无表情。

  沈楚秦脸上显出有些欢喜的笑,“柴老,怕是刘卿听错了此事吧,朕相信柴老的为人,不会肆意编造此事,但朕也同样相信邵卿的管理严明,许是有人看错了吧。”

  柴老知道皇上这是给他台阶下,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同众人低头谢礼,在无人看见的时候,微眯起了浑浊的眼睛。

  众臣退朝时,天光大亮。

  颜修文追上柴老。

  柴浦身边站着数位老臣,看见他,都是不悦。

  “你真是老夫的好学生,哼!”柴浦丢下一句话,甩甩袖子大步走了。

  颜修文停下脚步,微微抿唇,轻皱眉头望着老师离去。

  邵越从他身后走过,熟悉的感觉让颜修文从深思中回神,“将军慢走。”

  邵越转头,无声的看他。

  颜修文不着痕迹的深吸口气,“将军,老师是无意的。他……”

  “恩。”惜字如金。

  颜修文在心里叹口气,“将军,大楚律例军队不可停留佩阳都城一个月,修文以为纵是胜军,但还是要守楚律,莫被人说起依胜而乱,有违邵家军盛名。”

  邵越的眉深深皱起来,玄色的衣衫让他显得更加漠然,“干卿底事。”

  颜修文因他冷漠的语气心中微痛,他勉强笑笑,“修文只是担心将军。”

  “不必。”他转身想要离开。

  颜修文上前一步拉住他的衣袖,“将军!修文要的答案将军还没给。”

  有路过的仆人时不时向他二人行礼。

  邵越脸上不悦,他皱眉看着他拉着的衣袖。

  颜修文忍住心脏的拼命跳动,他因紧张而脸色发白,有些颤抖的收回手。

  邵越这才开口,“颜大人是柴老的学生,是男人。”

  颜修文期盼的勾起唇角,他快速的说,“闲王妃也是男人。”

  邵越走上前,离颜修文很近很近,他的影子几乎能够全部遮住颜修文。

  他低头凝望他,颜修文好像能闻见他身上的清冽,和他本人一样,有些冷淡,有些漠然。

  “忘了吧”那个人这样说,平静似水。

  他的心跳声掩盖了邵越的声音,直到邵越离开好久,他几乎才找回自己的感觉,像是黄莲融化在嘴里,从嘴里一直苦到心底,几乎让整个心都泡在苦水里,水里的荆棘扎着自己的心肺,随着呼吸一阵阵疼痛。

  忘了吧?忘了你吗?你的答案,拒绝的让人无话可说啊。

  邵越,你还是真是冷漠。

  颜修文突然轻轻笑起来,尽是落寞和孤寂。

  第十一章

  夏意正浓,大楚国都佩阳处处绿柳。

  古人说,折柳送别。这招摇晃动的柳枝被阳光洒落,留了一地逶迤的遐想。

  颜修文撑一把白色纸伞走在路边,他倾斜一点角度望了望太阳,被阳光照得微微眯眼。

  楚国大臣的俸禄是不低的,况且颜修文只有一个人和仆人住应是花销不大,但他出门却从不坐轿子不带奴仆。

  他停在偏僻的巷口。细细蜿蜒的巷道蔓延到深处。

  巷子里密密麻麻的爬山草正长的浓密,一枝一枝相互交错。

  草青色的轻纱长衫在袖口挽起来露出白皙皓腕。

  他撑着伞站在那里,凝望满墙绿草。

  午时又过一个时辰,午休的人都开始上工了。

  “颜哥哥!你来了。”

  离巷口最近的那户人家刚咯吱一声打开木门,就看见颜修文早已站在那里等了。

  “水禾,叫夫子,怎么能乱叫呢。”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衣着朴素,她拉着手里六七岁的孩子训道。

  “那颜哥哥就是不像老夫子嘛。”

  看女子又要说话,颜修文合上手中的纸伞,“无碍的,大嫂。”

  他对小孩子笑笑,把手中的包袱给他,“水禾,去把大家叫过来,我们要上课了喔。”

  “好!”小水禾接过他的东西蹦蹦跳跳走了。

  “颜兄弟,真是谢谢你了,教孩子们识字不收钱,还给他们买纸墨。都是普通人家,用用木须棒都行了,费不着花那钱的。”

  女人把颜修文带到家中,倒上粗茶,边忙边说。

  “大嫂,孩子们多识字将来有大用的,大嫂不用为我节省,修文家中还是能掏起这钱的。”

  女子坐在一旁纺织纱绸,听见了他这样说,停下手中的活,“颜兄弟,认识这么久了,小妇还不知您是做什么的。”

  颜修文也不客气,把教孩子们的东西准备好。

  “修文在府衙任职,做些书写文书的活,爹娘在老家不用修文操心,一个人住也花不了什么钱的,况且水禾他们也给修文带来了不少欢喜呢。”他温和的说着。

  “颜哥哥。”

  “夫子”

  一群小孩子叽叽喳喳的跑了进来,手中都拿着颜修文刚刚让水禾送给他们的宣纸欢喜不已。

  “恩,上课吧,前日教你们的还记得吗?”

  “记得,我早就给爹娘背过了,爹还夸我聪明。”

  “我也是,我也是”

  沈楚熙这边刚到长齐,就接到瑄王病重多日,让他速回。

  夜有些深了,沈楚熙和黎景一直同吃同住,住的也习惯了。

  沈楚熙从接到消息就一直在发呆,眉间尽显忧愁。

  “楚熙。”

  “啊?”沈楚熙迷茫的看他。

  “要是担心,我们就先连夜赶去吧。”黎景坐在床边轻轻说。

  沈楚熙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我答应带你去看百日蝶花的。”他摸摸黎景散下来的长长的头发。

  “我又不是女子,虽是美景,也不急于一时的,既然决定了,我们现在就走吧。”他站起来去收拾包袱。

  “明日一早再走,我们先歇一夜。”沈楚熙拿下他手里的东西,褪掉外衫拉着他躺下。

  黎景知道多说没用,只好静静闭上眼睛。

  他已习惯了有人睡在他身边,烛火刚熄,黎景就睡着了,他不常赶路,所以在路上他几乎很少睡熟,像这样能找到客栈是很不容易了。

  沈楚熙侧着身子,借着微弱的月光凝视身旁的人。

  他把一抹发丝握在手心轻轻摩擦,这个人睡着的时候都是一脸清淡,连笑起来都无声无息,离这么近黎景身上清冷的清香就像月光洒在水中一样,有种说不清的动人。

  他想着舅父的年纪也大了,身体也渐渐不好,况且自己都已过而立,皇上都快二十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还好他找到了景儿,就算景儿现在还没有完全爱上他,但是他也不会放他走的。

  他看着他,想着很多很多事情,曾经的,以后的,从天黑到微熹。

  黎景刚想睁开眼睛就被沈楚熙吻上眼眸,他躲在他怀里适应了一会才睁开眼睛。

  他看他虽然精神很好,但眼底却有淡淡的血丝,“楚熙,你没睡。”

  “恩,没事,休息好了吗?”

  黎景不赞同的皱眉看着他,不说话。

  沈楚熙在他肩上蹭蹭,叹口气“我担心啊。”

  黎景推他起来,自己也快速整理好,把昨夜没有整晚的东西打包好。

  他俩先骑马离开,沈宫和沈商带着给瑄王的东西驾着马车走。

  长齐离蜀川虽说不远,但也有几百里路程,他们一改前些日子的悠闲快马加鞭。

  沈楚熙怕黎景受不了,尽量在最快的速度中慢下来,黎景却毫不在意,驰马临鞭跑的好不痛快,享受着在阳光中挥汗如雨永不停息的刺激。

  二人硬是把马车走十天的路程压缩到四天三夜不停歇的跑。

  刚到蜀川,就陆续有人来迎接,沈楚熙带着黎景甩开他们,直奔瑄王府。

  他们最后看见瑄王沈连成的时候,夜早已深沉。

  仆人直接把他迎到沈连成的屋中,黎景不好跟着他,就只好站在屋外等他。

  “您是黎公子吗?”一个五十多岁模样打扮的妇人。

  黎景点头,他不知该如何与这些人交往,只好束手站在原地等待妇人开口。

  “我是熙儿的舅母。”妇人笑得很是慈祥贤惠。

  黎景动了动唇,“夫人好。”

  妇人也不在意,她站在他面前,笑着望着他,接着通亮的烛火细细打量,好像很满意,又皱皱眉好像有什么不妥。

  “黎公子,熙儿是我和王爷看着长大的,我们待他亲如自己孩儿,黎公子既是熙儿的王夫,那也就是我们的孩儿,老妇人有些话想问黎公子,不知可好?”

  纵是深夜,王府却依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夫人您请问。”黎景不知要保持什么样子来对待这个和自己有非同关系的夫人,只好礼貌的让自己不那么冷淡。

  “黎公子还没有吃过育果吧。”

  黎景的脸通的一下子就红了,继而转向苍白,他木然的看着妇人。

  育果不是花果,而是一种药物,统治者既是在人口缺乏的时候同意男子相恋,定是出现了有可能解决这种情况带来的繁衍问题。

  吃过育果的男子在左边锁骨下方会出现一块红色蝴蝶斑状。

  黎景虽然以男儿之身嫁于沈楚熙,他却从来都没有想过此事,也许是内心觉得相伴之人男女并无不同。

  第十二章

  黎景虽然以男儿之身嫁于沈楚熙,他却从来都没有想过此事,也许是内心觉得相伴之人男女并无不同,也许是沈楚熙也从未提过此事。

  他不知道,纵然沈楚熙也想和他有自己的血肉,但是却觉得眼前的人更是重要,所以他一直在等,等黎景真正爱上他,因此也就从未提过育果。

  黎景脸色有些发白,不过在烛火的映照下并显现不出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是不愿意为沈楚熙孕子,还是还没准备好要和沈楚熙过一辈子,他只是觉得眼前的所有快的不可思议,几乎是一瞬间,他成了闲王妃,有了个要和自己悲戚相连的人,有了些莫名其妙的关系,就像梦一样不可捉摸。

  老王妃觉得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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