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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梅上雪作者:匿名君(完结)-第44部分

小说: 梅上雪作者:匿名君(完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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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吐息温热,喷在他耳朵上,奚吾不由得浑身一颤,只觉得子文的口唇含住他的耳垂,细细舔吻吮吸,然后滑到脸颊,如蜻蜓点水般吻了几吻,忽然在他鼻尖咬了一口,他刚要张口喊痛,已被子文封住了双唇。
  
  子文口中的酒气馥郁之极,他只这样被吻住便要醉了,那一条滑软的舌在他口中攻城略地,无处不至,在每一个角落都留下了他的味道。
  
  子文吸吮得非常用力,仿佛要吞他落肚般凶狠,只吮得他唇舌发麻。好容易放脱了双唇,他喘/息未定,随即身上一凉,衣襟已被扯开,那人便吻上了他的肩颈。
  
  此时子文的手已离开了他的眼睛,他却没有半分力气睁眼,身子轻轻发抖,双手求助般深深插/进子文的头发。
  
  手中的发丝冰凉,两个人贴住的所在却是一团火烫。
  
  肩颈、锁骨、胸膛……微凉的唇所到处,一路火焰。不知是快活,还是紧张,他的脚趾紧紧蜷缩了起来,不由自主拱起身子去迎接子文的口唇,胸膛起伏,呼吸凌乱。
  
  自胸到小腹,那人燃起的火焰一路向下延伸,烧去了他所有 
 43、分歧 。。。 
 
 
  的理智,最后,停在了腿间。
  
  方才那重重心事瞬间被丢在了九霄云外,此刻整颗心便只剩了两个字——
  
  子文。
  
  月朗星稀,风清云淡,水流明明很平缓,泊在江心的小船却不停地摇动着,摇碎了水中的月影,惊走了船下几只休憩的游鱼。
  
  过了良久良久,船身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啪嗒一声火石敲击,船中便亮起了一点暗红的烛火。子文批起衣衫就着烛火写信,奚吾勉力爬起来凑在他身边看:“应天书院?”
  
  “嗯,明天会有人来接你,这封信你带与应天书院山长周式,看他安排哪个跟着你,所需书、药、酒,一应物事只管问他要。记住,酒至少要配三种,再多记几个方子以备不时只需,准备妥当了自有人送你去黑州见图与。”
  
  “小官人身上的毒却怎么办?”
  
  “你开好了方子留下,我来应付。”子文拍拍奚吾的头,“不要勉强,腰痛就躺下歇着,不然明天路上有的你辛苦。”
  
  奚吾微微发恼:“先前那样求你,你一毫也不肯松,现下却来说这样风凉话。”
  
  子文抬笔便朝奚吾脸上画过去,奚吾不及防备,被他在眉心画了黑黑的两条,他抬手去擦,却被子文抓住了腕子,笑道:“便是这样才好,你见我总要蹙眉,多了会生皱纹,不如直接画两条,免得你费力。”
  
  奚吾被气得笑了出来:“你只管乱画,回头放脱了手,我在你脸上画一堆小乌龟。”
  
  子文假作气恼:“你要跟哪个相好的走掉不成,忙不迭要给官人戴绿帽子?”
  
  “是啊,那个图与文武双全,又是王爷,说不定我带着酒去见他,我俩一见如故,从此比翼双飞,再不回来了。”
  
  子文放下笔,搂住奚吾安抚道:“好啦,官人晓得你的心事。但九王这边你确实帮不上忙,图与那里我又没别个信得过的人能派去。只此一遭,下回一定先问过你再做决定,可好?”
  
  奚吾只是盯着他不做声,子文无奈拍拍他脸,道:“你家官人虽不是甚么好人,也不会拿国家大事当儿戏,若因为我做甚么事,害的大宋子民遭殃,慢说你会恨我入骨,我也无颜见父兄于地下。”他停了停,声音低了下去,“子远当初一箭将我钉在大宋土地上,我晓得他的意思,便是死,也要我死在大宋。他护不住的家,我要替他护住……他未竟的心愿,我要替他完成……”
  
  “钉?”奚吾一惊,子文却笑了,放开他,又提笔继续写信,“那都是往事,不提也罢,其实与现下的事无关,阿吾不用在意。”
  
  “子文……”奚吾犹豫了片刻,终于问道:“子远……是你大哥?”
  
  子文笔下不停,随口 
 43、分歧 。。。 
 
 
  应道:“是。”
  
  “是小官人的爹爹?”
  
  “是。”
  
  “你书房中那些画……都是他的手笔……么?”奚吾这一句话问得艰难已极,一颗心紧紧缩住,等待子文的回答。
  
  子文的笔微微抖了一下,双眼盯着笺纸,却不做声,过了良久,他才抬头望了奚吾一眼,淡淡道:“我不晓得平安郎告诉了你甚么,你若信他,只管心里猜疑去,若信我,便放下这些往事罢,我都不挂怀,你心心念念记挂着,不辛苦么?”
  
  他用的是“告诉”。
  
  奚吾心中一阵阵发凉。他心中便是认定平安郎所言是实,才会用这样的词。口中说不挂怀,片刻前提起子远,眼中还有掩饰不去的泪光……
  
  奚吾的心揪成一团,心中有无数的话想问,却情知依子文的秉性,肯这样解释已是千难万难,余下的话,便怎样也问不出口。
  
  子文凝视他良久,道:“当年我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是真心,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却不会说第二遍。”
  
  奚吾攥住拳,指甲深深陷入手心的肉里去,勉自镇定道:“我信你。可是子文,放不下往事的,究竟是你,还是我?”
  
  子文一下变了脸色,重重将笔掷在地上:“放下往事便能尽数忘记么!说得轻巧,你倒忘了自家出身试试看?”
  
  奚吾的脸瞬间苍白如纸,掌心中已掐出血来:“我……”
  
  子文也觉话重,放软了口气道:“我心中有你,却也不会将我大哥丢到脑后,他为我而死,我总不能忘得一干二净,为他做些事,也是应该的。”
  
  “哪怕……违心之事?”
  
  “是。”子文回答得竟是毫不犹豫,“只要不影响大局,违心之事我做得多了,你如今要一遭一遭讨伐我不成?”他面色明显有些不耐,挑起眉毛望着奚吾,“今后我还要做许多违心之事,你若受不得,当初便不要一口答应留在我身边。”
  
  奚吾的心犹如被小刀子重重刺了进去,痛得无可忍受:“我以为,你做多少恶事,都是为了大宋,为了朝廷,从没有一桩是为你自家!”
  
  “我从不曾说过我是那样忠君报国的正人君子,只要我身边的人好,旁人与我何干?我不想杀武安北,无非是偿他对我爹爹故宅的悉心照应,却与他是甚么国之栋梁全无关系。可是若不杀他便得不到我要的,我却未必不杀!”
  
  “你究竟……想要的是甚么?”奚吾的语声颤抖,“能让你起了这样重的杀心?”
  
  “我施仲嘉便是这样的人,我要走的路,没人能挡。”子文的目光锋利如刀,“你便是要逼我说实情,我说与你听。阿斯曼遣人到高昌回鹘取了子远的骨骸在手,他通过九王与我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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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信,武安北的头,换子远的骨灰,我绝不能坐视子远的骨骸落在那些蛮人手中!即便不杀武安北,我也要想方设法谋到军中的职位,到边廷走一遭,我要与夏太子阿斯曼见上一面,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挡在这条路上的人,都该死。” 

作者有话要说:应天书院在河南商丘,是北宋初年四大书院之一。另外三个是江西庐山白鹿洞书院、湖南潭州岳麓书院、河南登封嵩阳书院(也有人称,四大书院中没有嵩阳书院,而是位于湖南衡阳的石鼓书院。无论哪种说法,应天书院总是有的^^)。仁宗年将应天书院改为南京国子监,成为北宋的最高学府之一。
书院最初是官方修书、校书和藏书的场所,后来变为讲学之所,始于晚唐,盛于宋,历经元、明,延至清末,是官学的重要补充。入官学要受籍贯限制,而书院没有这一约束,且书院多以名人为山长,学生可以慕名而来求学,名校名师出高徒,所以这几个书院的名气就越来越大,世家子弟以进入这几大书院读书为荣。呃,是不是有点像现在的清华北大?
…………………………
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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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刺杀 。。。 
 
 
  子文望了望奚吾苍白的脸,口气和缓了下来:“我知你心存正义,必容不得我通敌。你放心,西夏非我族类,他们说的话,我连半分也不信,即便我当真杀了武安北,只怕又会要我去杀武安南武安东,谁晓得这些蛮人的胃口有多大?但总要拿出些像样的东西才好与阿斯曼交涉,因此必定会做些你不乐见的事体。我送你走,一来图与那边我确实需要有人过去,二来免得你见那些糟心事烦闷。你若不肯,我便着人送你回蜀中,待尘埃落定之后再接你回来,可好?”
  
  “无论我怎样选,总要远远走开才合你心意么?”奚吾掌心的血一滴一滴,顺着他低垂的手,滴在舱板上,洇开朵朵暗色的花。
  
  “今晚如斯温柔,其实只是要哄我欢喜,好乖乖听你安排,对么?”
  
  “你刚回来时那样快活,只是因为终于可以去接你的子远回来了,对么?”
  
  “在你心中,我从来都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只要子远回来,哪怕只是他的骨骸回来,你也不再需要我了,巴不得我走得远远的,对么?”
  
  “哗啦!”一声巨响,子文抬手便将几案翻了出去,笔墨纸砚撒了一地,奚吾猝不及防,被砚台重重砸在了肩头,钻心的痛。
  
  子文却连望都不曾望他一眼,掀帘子大踏步走出舱去,一次,都没有回头。
  
  奚吾默默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帘后,未过多久,静到极处的河岸上,却有急剧的马蹄声响,迅捷无伦地冲向远方。他只觉胸中有甚么物事激突来去,一阵烦闷,几乎要呕出来,刘丰便恰在此时走进船舱。
  
  奚吾下意识拉紧袍角,强装无事,假作望天淡然道:“天色已晚,刘叔叔,我想回去歇了。”
  
  刘丰却自舱角木盆中拧了一块手巾过来,坐在奚吾旁边与他细细擦拭脸上身上的墨迹,口中轻叹一声,低声道:“那是大官人这一生最大的心结,你明晓得不能碰,为甚么今晚这样说?”
  
  奚吾咬牙望着窗外明月,却一声不吭。
  
  刘丰换了几盆水才擦拭干净奚吾脸上身上的墨迹,包好手上的伤,又自后舱取了件新袍子与他换上,奚吾便如木头人般,一动不动,随他摆布,心中一片混乱。
  
  “小的也是眼看着先生长大,今日便倚老卖老说几句话,先生不要怪罪。大官人对先生已是极好,若当先生是替代品,怎会连那样机密事都不瞒你?这许多年,子远两个字谁也不敢提,书房中的东西谁也不敢碰,换了旁人说今晚这些话,大官人早一剑劈了过去,也就是先生,他还肯耐下性子解释,先生却一反平日的柔顺,一再逼问,才逼得他口不择言。”刘丰为奚吾理好衣袍,又转到他身后梳头,续道, 
 44、刺杀 。。。 
 
 
  “如今局势确实莫测,便是大官人也没有把握护得先生周全,你离京去应天,既免得他分心,又可配合李先生的安排,分明两全其美,先生却被‘子远’两个字冲昏了头,甚么都看不到,只一心计较大官人心中究竟偏着哪一个。大郎已死,你去争,便争得头破血流,伤的还是先生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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