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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风月情关出书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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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玺点头,似乎为掩饰某种即将流露出的神情,摇头笑叹道:「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干笑几下,对皇甫卿道:「现在我明白你为什么这几天都往这里跑了。原来是这样……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皇甫卿默默不语。承玺忽然伸手搂住了李燕歌的腰,将他抱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李燕歌一跳。  

  「跟我走吧。」承玺笑道。  

  「啊?」李燕歌吃了一惊,虽然这正合他的心意,但到底太突然了点。他不认为是承玺是被自己的模样给迷惑住了。  

  承玺道:「我真的吓了一跳。你的声音和我的某位故人一模一样。」  

  原来是这样。李燕歌明白了,随即在心里笑:这算不算是上天的恩赐?其实上天是在帮着自己呢。他微笑,亲昵地搂住承玺,算是回答。  

  「皇上!」皇甫卿忽然叫道,「您可还记得董君?」  

  承玺抬眼瞥他:「那是谁?」  

  李燕歌看见皇甫卿苦笑道:「昔日的生者,现今的亡者。皇上不记得就算了。」  

  董君不是那位故人,被遗忘也是理所当然的。自己以后也是一样。而李燕歌的无限风光正要开始,但是在最后恐怕也是一样的吧。  

  如果自己不是太过拘礼,不想对李燕歌兄弟俩有任何冒犯的行为,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果然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不过兴许还来得及,就算面对的是承玺,他也要争上一争。  

  能保的一个是一个。 

  李燕歌搂着承玺,从眼角把皇甫卿的神情瞧得分明。他很好奇,皇上看见了没?皇上听见了没?皇上明白皇甫卿为何这般问这般说吗? 





  第二章 

  如果没有入了倡籍的解元郎,三春晖的李燕歌进宫服侍皇上的消息会比现在更引人注意。不若现在,几乎没人意识到少了个人。皇甫卿再次来到的三春晖,依旧人来人往,夜夜笙歌。解元郎初夜的价码已经叫到了黄金千两。  

  皇甫卿忽然想到,上次贺宇风说老鸨已经同意他留下来过夜,这么说老鸨不是和李燕歌串通好的,就是贺宇风真的砸下了大量银子。只可惜被自己破坏了,难怪他这阵子老是气鼓鼓地不理自己。可怜,希望他能把银子要回来。不过也怪他自己不好,想来就来吧,何必拉着自己一起来不可?有胆子砸银子,就没胆子自己来吗?或者他本来就是抱着花银子看戏、多一个人热闹的想法……唉,果然是被娇惯坏了的富家公子哥。  

  进了三春晖,皇甫卿刚要坐下,忽然被告知真的有人抬来了千两黄金,现在已经和解元郎在房里了。皇甫卿脸色大变,问明了方位,纵身急冲而去。  

  到了近前,就听见房内有骚动。器物翻倒声,衣料带风声,布帛破裂声,已经惊慌惨叫的人声。皇甫卿踢开门,房里一片狼籍。房里两人都衣衫不整,雪白的里衣翻露在外。少年握着一片瓷器碎片,黑发披散,疯狂而无章法地向青年劈刺,青年惊叫着狼狈地四下滚爬躲闪。门一开,青年如获大释,急忙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皇甫卿抱住少年,抓住他握着瓷片的手。少年的手已被瓷片割伤,触手一片湿滑。因为剧烈地挥动,红色的液体溅的到处都是。因为突然被抱住,惊慌地少年举起瓷片往皇甫卿臂膀上猛刺。即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书生,在这样的情况下,力量也是惊人的。皇甫卿的衣服上很快渗出了红色。  

  「别害怕!」皇甫卿没有因此而松手,紧抱住他,「已经没事了!那个人已经走了,有我在,不会有人伤害你的!」怀中的躯体持续扭动挣扎着,「你哥哥要我来救你。你看,我来了,你现在已经安全了。」  

  「……哥?」少年喃喃地道,紧绷的身体渐渐停止挣扎,微微抽搐,「……我一直以为这是很简单的,我也能做。可是我错了……这样的事情,哥竟然做了这么久……」  

  最后一软,少年失去了意识,瘫在皇甫卿怀中。  

  皇甫卿听到外面那个青年在怒吼,老鸨在不住地赔不是。皇甫卿咬牙,安置好少年,来到门外,大声道:「老鸨!告诉所有人,解元郎由我平安侯镇国将军皇甫卿买下了!谁要是想横刀夺爱,就得先过我这一关!」 

   

  直到一个月后,皇甫卿才再次见到李燕歌。皇甫卿不知道这些天来他在宫里是怎么过的,所有人都对承玺更换新欢习以为常,也不会特别在意这个新欢是何许人也,所以也打听不出什么。如果只看外表,李燕歌除了打扮以外,和之前并没有太大变化。在承玺的特许下,李燕歌可以在皇甫卿的陪同下去见见自己的家人。  

  马车车轮滚滚,马蹄敲击在石板路上,发出有规律的踢踏声。  

  「我以为我迷惑住了皇上,」马车中,李燕歌道:「我想得太美了。我以为就算无法得到一世的真心,至少能凭着一时的恩宠得到想要的东西,可玩物的要求只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皇甫卿静静地听着,道:「你跟皇上提了什么要求?」  

  「我对皇上说了弟弟王富贵的事。希望皇上能看在我伺候他的份上,下个特赦令。就算不能恢复解元的头衔,至少能除了他的倡籍。」李燕歌停了停,接着道,「可是皇上听了我的叙说,却大笑起来。他说:『入了倡籍的解元郎?有趣!真是非常有意思!不知道才子当娼妓究竟会是什么模样,把你弟弟也叫进宫来……不,那样就不够有趣了,还是下次微服出宫的时候去看看吧。』」  

  停了停,又道:「皇上丝毫没有把我的话当真,只当是十分有趣的奇闻。」  

  忽然冷笑了下,道:「说句大不敬的话,如果光是凭这点,我就可以大骂他昏君。」见皇甫卿皱眉,李燕歌急急摆手笑道:「哎,你看我都在胡说些什么呀。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人,乱说话,大老爷可千万要多多包涵啊!」胡乱地作揖,顺便吐了下舌头。看得皇甫卿不禁笑了出来。  

  李燕歌轻轻叹道:「就算他确实是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我却不是那个他愿意为之点火的褒姒。」  

  皇甫卿神色一动,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李燕歌看在眼中,接着道:「不过,那一位真的是褒姒吗?我想也许不对,把皇上比作顽童一般的周幽王或许并不合适。皇上是被丢下的汉哀帝,被自己断袖禅位的董圣卿丢下了。」  

  皇甫卿猛抬眼,紧盯住李燕歌:「你知道些什么?」  

  李燕歌笑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倒是皇甫大人你的表情告诉我我猜对了。」  

  皇甫卿不语,神色很是尴尬。  

  李燕歌用双手托住腮帮子,不停地眨巴着眼睛,「皇甫大人啊,这么简单就被我套出话来,你也太不会装了吧?别人可是官越大装傻的境界就越高,这样子你就算能在战场上活命,恐怕也会在官场上被做掉哦。你看,我好心吧?还特地提醒你。以后可要注意了。」  

  皇甫卿还是不语。李燕歌靠近他,歪着头看他,皇甫卿也调整视线和李燕歌对视。李燕歌道:「为什么不说话?好歹应一声呀。」  

  「你说的对。我自然是诚心接受。」  

  「哎呀?」李燕歌又眨巴眼,「你不威胁我吗?」  

  皇甫卿奇道:「威胁你什么?」  

  「比如,『该知道的事要清楚,不该知道的事知道了也不知道。』、『太好奇的人都不会长命』之类的。」  

  皇甫卿笑了:「你从哪儿学来这些话的?」  

  「很多很多地方。这个月在宫里就听了不下一百次,听的耳朵都快长茧子了。」李燕歌用小指挖挖耳朵。  

  「那你还学不乖?难道非要从我口中听到同样的话你才开心?」  

  「骗你的。其实在第一次被警告后,我就努力没让自己听到第二次了。」  

  「真的?」  

  李燕歌大力点头:「当然是真的。我很聪明的哦……」然后微笑道:「我只是很好奇你会不会说同样的话。我现在放心了。」  

  「放心什么?」  

  「第一,你虽然不够圆滑,但确实是个值得别人以性命相托的君子。」  

  皇甫卿笑道:「你太抬举我了。」然后坐等下文,李燕歌却半晌没说话,皇甫卿不禁道:「既然有第一,那第二呢?」  

  李燕歌眨眨眼,笑道:「秘密。『该知道的事要清楚,不该知道的事知道了也不知道。』 、『太好奇的人都不会长命』哦。」  

  皇甫卿大笑起来,不再追问。  

  李燕歌可以确定的第二条便是:皇上口中那位声音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故人的来龙去脉,虽然大家或是不知晓或是不愿提及,却并不是什么知道了便会招来杀身之祸的秘密。因为最有可能知晓并且非常清楚的人──皇甫卿仅仅是吃惊,并没露出任何恶意。  

  这个只要他自己有数就好了,不需要告诉别人。至于为什么会失口说出什么「第一」,李燕歌自己也不知道,这样的错误本是不应该犯的。  

  也许是因为──皇甫卿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吧……忽然想起了那天与皇甫卿同来的贺宇风,眼角眉梢没有一丝暗色的晴朗少年,他是不是也一样值得信任呢? 

  皇甫卿把王富贵从三春晖带回了自己家,因此马车在皇甫卿的长安侯府正门前停下。下了马车,李燕歌有些犹豫。  

  「我这样身份的人走正门不太好吧。」  

  皇甫卿道:「你是客人,是正大光明来做客的。」说着扶住他,「来,大大方方地走。」  

  李燕歌跟皇甫卿走着,下人们或疑惑或好奇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跟着他,一直到两人拐进了别院。  

  皇甫卿终于在大白天同时见到了兄弟二人。四目交接,两张一模一样的容颜默默相对。  

  「哥──」  

  「我饿了。」王富贵刚出口唤了一声,就被李燕歌打断。  

  啊?王富贵和皇甫卿一头雾水。  

  李燕歌又道:「我说我饿了,什么时候开饭?」  

  皇甫卿道:「我马上吩咐厨房准备──」  

  「我不要别人做的饭菜。」李燕歌道,然后一指王富贵,「你来做。」  

  「我?」王富贵很惊讶。  

  「对。做弟弟的为哥哥做一顿饭也是应该的吧?这可是一个『悌』字。」  

  「可是……我从来都没做过饭。」王富贵说的是实话,以前养父母只要他好好读书,其余一律都不要他操心。  

  李燕歌哼了一声:「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百无一用是书生。做不做随便你。」  

  双方僵持了会,王富贵往厨房步去,李燕歌和皇甫卿跟了过去。厨房所有的下人都被支走,诺大的厨房只剩下三人。  

  「我也不奢望你能弄出桌酒席来,我只想吃你亲手做的什锦炒饭和鲜鱼汤。做法我会告诉你,可是淘米洗菜切肉宰鱼砍柴烧火你都要自己动手。」  

  在李燕歌的命令下,王富贵笨手笨脚地开始动。每一个动作都看得皇甫卿心惊胆颤,王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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