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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歌舞倾天下-第5部分

小说: 歌舞倾天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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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春班的人听说礼乐司献乐也都在侧殿里好奇地侧耳倾听,他们虽然都对自己很有信心,但毕竟礼乐司才代表着这个国家礼乐的正统。但凡是乐者,无不将礼乐司当作心中的一个目标。
  封昭本以为礼乐司今天演的又会是让人昏昏欲睡的颂圣曲或者太平乐,没想到竟然听到了一首从未听过的曲子。而且曲调悠扬婉转似乎能醉人心,唱词也令人耳目一新,虽说是歌功颂德的调子,却文采斐然,不同凡俗。封昭不由心中暗想,这礼乐司倒是长进了,也不知这曲词出自何人之手,倒是该赏。
  文武百官也精神一振,虽说这宫宴的主责是讨皇帝的欢心,但如果宴席间的乐词能让人真心喜爱,任谁也会觉得更为愉悦。
  只有商夕的唇角勾出一个微妙的弧度,听这曲辞,分明不是礼乐司那些人能作得出的,看来那碧春班果然有些能耐,不说别的,单听这唱词就值得人鼓掌叫好,只是不知他们知道自己精心准备的歌乐被人偷了去,会是怎样一种表情。想到那个曲临的清高,商夕这会儿倒是很想去侧殿亲眼看看他的神色。
  侧殿中的碧春班自然是又惊又怒。这长乐曲是他们亲手所创,如今被别人演奏出来,自然知道是被人偷了去,而接下来就要他们演奏,让他们拿什么去演?总不能也和礼乐司演一模一样的的吧?
  倒不是说他们就不会别的曲乐,只是近一段时间一直都在演练长乐曲,此次进宫所带的乐器舞具也都是配合着长乐曲来的,如今要换别的曲子实在仓促,况且人心浮动,万一演奏时出了什么纰漏……这可是宫宴,他们哪个担待得起?
  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苏全那张被涂画的乱七八糟的脸上,关键时候,还是要班主拿主意!
  




5

5、剑舞激壮志 悲歌祭英魂 。。。 
 
 
  苏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突然笑了,“真想不到啊,才进京城居然就被人算计了,看来这里果然不是个好地方。”
  凤玖气得想踹他,“你倒是说句有用的话啊,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简单得很,我们还演长乐曲。”苏全接着笑,一脸无所谓的淡然。
  “还演长乐曲?”乐琴皱起了眉头,“就算我们的琴技比他们好,恐怕也……”
  “虽然仍是演长乐曲,但是将速度放慢,将速度降为原来的一半,并且分一半的乐师改为击鼓,只要节拍相合即刻。而弦之,你不弹长乐曲,而弹春风曲。”对于练熟了的乐师们而言,用更慢的节奏奏乐并不是难事,尤其是有乐琴坐镇,即便有一两个乐师失手,也可以担待的下来。
  乐琴一愣,“春风曲?”
  春风曲是琴师的启蒙曲,四五岁的幼童开始学琴时也会从春风曲学起,是一首最简单不过的琴曲。但是春风曲也是变化最多的曲子,不同地区、师承不同的乐师所弹的春风曲也不相同。仅仅是乐琴就会弹一百零八种春风曲。
  “还记得在定康城你弹过的那一种么?就弹那样的。”苏全敲定。
  “那舞怎么办?曲子的速度变了,舞者就完全踏不上节奏了。”凤玖也皱起了眉头,他到不担心自己,以他的程度,不乱曲子怎么变换,他都能自由地改变舞步,不过这不代表其他的舞者也做得到。
  “其他人依旧按照原来的舞步跳,不用跟着曲子的速度来,还按原本的速度就好,只不过一遍舞步跳完再重复一遍,直到乐声结束为止。瑾然……你,改跳剑舞,一个人主导这场舞。”苏全用手指敲着桌面,说出了如下安排。
  凤玖微微颔首,原本就是他领舞,只不过这一回他要用自己将所有目光都吸引住,其他的舞者从陪衬变成了背景……
  “若渊……至于你……”苏全忽然笑了,“原来那些歌功颂德的唱词我早就听着不顺耳了,换了吧,随意唱,爱唱什么唱什么……”
  和乐师和舞者不同,碧春班的歌者只有一人。和教坊间的曲乐不同,礼乐一般只有一人吟唱,不论是祭奠祖先还是朝拜天地,直达天听的人语,一人足矣。因此,歌者的部分最好办也最难办。
  可是……随便唱?这不是开玩笑吧?
  “曲大才子能七岁就能五步成诗,出口千言,区区一首曲儿,没什么大不了吧?”苏全的表情一副小菜一碟的样子,他对曲临的放心让所有人都表情纠结。
  当然,他们也没有太多纠结的时间。在礼乐司演完一场之后,昭帝除了例行的赏赐,便显得略微有些性急地招上了碧春班。
  众人硬着头皮上了大殿,乐师在正座旁边的角落里落了座,普通的舞者来到官员们宴饮的座位中间空出的地方出站好了。曲临和凤玖一人剜了苏全一眼,也上了大殿。
  凤玖到了大殿之上,先是拜倒在地,对着封昭恭敬道,“陛下,草民有一不情之请,望陛下恩准。”
  封昭眯起眼睛看着凤玖,慢慢开口道,“哦?是什么不情之请?”
  “请陛下恩准草民向在座的诸位大人借一柄宝剑。”凤玖镇定出声,之前并未想到需要剑舞,他自然不可能带着剑来,而且就算他带了,他一个无官无职的庶民,想带着宝剑到皇帝面前,简直是笑话。那么,向在座的某人借一柄总可以吧。
  这一回满座皆惊,一个小小的舞者敢当着皇帝的面提出要向文武百官借一柄宝剑?别说文官不会带着剑,就算是武官,谁有胆子在皇帝面前携剑赴宴?难道不怕被治个意图不轨之罪么?
  “你借剑何用?”封昭倒是并不太吃惊,只是淡然地问着。
  “草民要舞剑舞?顾而要借剑。”凤玖从容答对,并没有因为面对着天子和百官而有任何失态。
  “剑舞?倒是有趣……”封昭笑了一声,接着道,“殿前侍卫……”
  “皇兄,不必劳动殿前侍卫了,臣弟的佩剑借给他就是。”不等封昭说完,晗王爷就站起了身,笑眯眯地插话,同时不等皇帝答应,已经走到了凤玖面前。
  “呛啷”,封晗的随身佩剑出鞘,嬉皮笑脸的晗王爷用剑尖挑着凤玖的下巴让他抬起了头,等将那张俊美的脸看了个仔细后,才出声道,“美人儿,这是本王借你的宝剑,好好用。”
  凤玖忍着一腔怒气,双手接过了剑,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多谢晗王爷。”一手攥紧了剑柄,心中想象着拿剑将这个莫名其妙的王爷千刀万剐。
  封晗却美滋滋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准备看着凤玖跳舞。这样的美人儿不多见呢,容貌出众不说,眼中的那种倔强和强压怒气的张力都好诱人啊。勾的他心痒痒的。
  封昭看了看好色的毛病又犯了的弟弟,不由摇了摇头。恐怕这个舞者今夜之后就会被他这个弟弟拐回王府了吧?他一向对封晗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如今他是自己唯一的兄弟了,即使他闹得再不像样,自己也不忍心多苛责他什么,更别说他只是看起来好色了些罢了……只要不是那个人,没有什么是不能让封晗拿来玩的。
  此时,不知是哪张琴先张了弦,一众乐师仿佛都得到号令一般开始奏乐。乐声很缓慢,原本该肃穆的曲调竟然显出了一种苍凉。官员中不乏有通乐理之人,就连皇帝陛下也深谙音韵之道,就在有人觉得这碧春班所奏的曲子有些耳熟时,另一种完全不同的曲调响了起来。
  相比于碧春班普通乐师们演奏的长乐曲,这曲调的速度显然快了很多,而且几乎是立刻的,所有懂音律的人都立刻察觉了这曲子是学习音律的儿童的启蒙曲——春风曲。
  但是这春风曲和普通的春风曲并不相同,春风般的拂过人心后却带着一种决绝的味道。
  两支曲子不论是节奏、曲调还是意境上都截然相反,可是结合在一起之后却……令人震撼。就像是茫茫大漠上一丝春风飘过,苍茫战场上荡着一绝死战的决心!
  听见春风曲,卫阳猛地一震,手中捏着酒杯的手蓦然收紧。好一曲春风曲,好一曲风落平沙!
  舞者们组成了一个舞阵,匍匐、起身、扬起双手,看动作似乎是祭奠的场面。而舞阵中的舞者就像一幅幕布,衬托着的是当中那个穿着红色舞衣手持宝剑的人。
  凤玖握着宝剑,敛神凝气,闭了一下双目,再睁开时,目中一片肃杀执意。
  舞袖摆动,仿若长风起大漠;剑指天南,带着一往无前的决心;旋身跳跃,振翅欲飞……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那艳红的,火焰一般的存在,起起落落、浮浮沉沉。抽象的舞蹈在他的演绎下生动起来,即便是再愚钝的人也仿佛看见一只凤凰在征战,不屈不挠中庇佑着苍生。
  封晗自然更加迷醉,那人的每一次旋转都仿佛在他心尖上打转,每一次跳跃都仿佛在他胸口里撞击。如此鲜活而美丽的存在,简直是特别的不可思议。
  就在人们为了这乐这舞而陷入震撼的时候,一声清音蓦然入耳,醍醐灌顶般让人为之一颤。
  “以我忠诚
  卫我国土
  以我热血
  护我家园
  身为寒钢
  心如陨铁
  不畏生死
  不畏奸邪
  黄沙漫漫
  碧血泱泱
  晧日昭昭
  气宇晗晗
  舍此身躯
  有何可憾
  天子国泰
  百姓安然”
  那声音中自由一股浩然正气,慷慨雄壮的歌词配合着苍凉居然的曲子,再加上凤玖令人沉迷的舞,所有人都仿佛胸口被狠狠撞击了一样。
  大漠狂沙中,一支军旅一边高歌一边悍不畏死地和敌军厮杀的画面似乎印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中。
  卫阳听到兴起处,不由大喝一声“好”,当下站起了身,一脚踏着凳子,一手击着桌案,也跟着唱了起来,“舍此身躯,有何可憾?天子国泰,百姓安然。”
  他的声音中自有一种军人特有的雄浑沧桑,唱起这种歌各自更显的悲壮无比。和曲临清泠的声音印在一起,更给人一种奇妙的感受。杀意中含着生机,决心中带着信念。
  本就壮志满怀的官员被歌声感染,无不热血沸腾,就算是保守派的官员,也只觉心旌荡摇。男儿谁人无壮志,军旅豪情虽朴实却易深入人心。碧春班的曲乐并不繁复,却也有深入人心的力量。剑舞激昂,歌声苍凉,让人不由心驰神往,大漠风光,沙场激荡。
  忽的,乐声一转,长乐曲节奏变得快了些。而乐琴所弹的春风曲却反而慢了下来,一快一慢的变调下,更让人听不出曲子本身的样子,原本觉得有些耳熟的人便也都不再多想了。
  曲临也换了曲调,继续唱道:
  “将军百战不悔忠君死
  壮士十年边关苦何辞
  也曾梦魂万里归家看
  奈何隔绝千山梦难归
  
  堂前自有歌舞倾国色
  帐下惟有军令违不得
  将士百死甘心保社稷
  谁人逍遥醉卧美——人——膝——”
  歌声到这里便渐渐淡了下去,同时凤玖的剑舞也在一个、俯卧在地的姿势下结束了。惟有乐声在继续,长乐曲渐渐淡下,乐琴的春风曲却在弹着少有人听过的调子,一声铮铮响过,一切终归寂寥。
  整个大厅变得鸦雀无声,有些人是陷入了沉思,有些人则气压又低又冷。
  惟有左丞相季承忽然拍案而起,怒喝道,“大胆。尔等不过草民伶人,蒙陛下召唤,前来献乐,居然敢妄议朝政,暗讽陛下。你们好大的胆子。”
  商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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