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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古溪梦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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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只候记守春一人,如今古溪凤麟回首想来,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
  这时窗外又下起了潇潇细雨,古溪凤卿也恰好回到了太和殿里。
  “守春?”见心上人醒了,古溪凤卿立马趋步走进华帐。
  “人还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等会儿叫太医进宫给你瞧瞧。”见大哥抢占了宝贝身边的最佳位置,凤卿王爷不屑与之争夺,脱了鞋袜,人便直接爬上龙床,靠著心上人坐下,大手一伸,将记守春有力的搂进了怀里。
  “恨我们吗?那日那般对你。”抱紧了心中挚爱,古溪凤卿低下头,轻声细语的询问。
  “若真是恨你们了,我会让你这样占便宜?”别了眼对方,记守春将情话说得坦荡。
  古溪凤卿听後释然一笑,拿额头蹭了蹭爱人额前的发丝,低沈的嗓音里温情脉脉,“还真是要命啊,现在我和大哥的一辈子,可都是欠著你的了,我们怎麽个生死,可都得听你了。”
  “守春,只要是为你,我们可以不问生死祸福。”支在青年的身旁,古溪凤麟嘴角噙著笑意。
  “好端端的,怎麽就讲起生死?”剜了兄弟俩一眼,记守春眉心微蹙,似乎并不乐意听见二人的如此说辞。
  “我也不晓得,估计是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了。”那厢古溪凤卿大大咧咧的用臂弯揽著记美人,就见宫女将甜汤端了上来。
  “我来喂你吧。”古溪凤麟刚从托盘里捧起瓷碗,他弟的无影爪就袭了过来,硬生生夺人器具。
  怒!
  “古溪凤卿!”古溪凤麟眼角青筋暴起。
  “凭什麽好处都得让大哥你一人占著,老子不干!”古溪凤卿耍起骨子里的流氓脾气,舀了口甜汤就往自己嘴里送,以目视意记守春:嘴对嘴的来接。
  “沧武殿下,敢问您今年几岁?”看著嘴中含著汤汁、虎目圆睁瞅著自己的古溪凤卿,记守春叹气,还是拿嘴靠了上去,从对方口中渡过了那清醇透心的汤汁。
  本来沧武王只是想借喂甜汤,吃几口爱人豆腐,只是到了後来,精致的越窑瓷碗已经见底,两人舌尖的缠绵却还未止。
  犹如宫外翻飞的柳絮无数,轻舞於春风,牵系著春情,龙榻的二人也是百般的情投意合,不见前生,却在依稀沿著他们前世那条还未走完的道路,情定今生。
  古溪凤卿正拥著记守春几番深吻,那厢皇兄古溪凤麟已经俯过了身,一只大手撑在记守春的大腿边,英俊的君王将头凑进了爱人脖间,如同蜻蜓点水的吻,沿著青年漂亮秀气的肩颈一路而下,落进了那两道诱人的锁骨间。
  一边感受著来自古溪凤卿唇间的灼热爱意,一边体会著古溪凤麟落在自己脖颈间的轻吻深情,记守春拥著他俩的手,渐渐收紧了。
  似乎有一份很深很深的悸动,从青年的心底萌发,渗透了他的血脉,朝著灵魂空冥处飘去──记守春内心刹那恍惚,前尘风鉴仍在,犹见其中人影依稀。
  话说这天底下最倒霉的事情,就是替人背黑锅──尤其是替君王背黑锅。
  这些天,在朝中百官的催逼下,古溪凤麟终是给开国有功的大将军沈志定下了罪名──沈志居功自大、私受贿赂、专横跋扈、欺君罔上,於明日正午菜市口凌迟处死,曝尸三日。
  下朝後,御史大夫甘蓝才走到金銮殿外的石阶上,一位武将已经一个拳头送了过来,将他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打到在地。
  摔了个屁股朝天的甘蓝,抹了把自己的鼻孔,很没意外的摸出两道鲜血。
  “任醇,天子脚下,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幸亏向容一步上前扣住对方的手腕,任醇才没有把甘蓝给揍成滩肉泥。
  而这位性格火爆的将军不是别人,正是沈志将军的外甥。
  给任醇这麽一闹,四周的官员都围了过来,与甘蓝交好的御史中丞也赶过来扶起上司,“大人,您拿帕子止下血吧。”
  从对方手中接过绢帕,甘蓝却是拿眼瞟向不远处跑去向君王禀告的侍卫,清清冷冷的眸子里,闪过思绪无限。
  “任醇,你舅舅肆意妄为,枉为人臣,现在轮到你拿同僚发难,你们一家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自称连鬼都怕自己的著名丑臣大理寺卿魏谷雨,上来就跟看不顺眼的武夫干上。
  “你!”怒发冲冠的任醇正想要冲上去把对方揍出个脑袋开花,那厢向容已经手中发力,一下将他推开。
  “各位大人若不想惹得皇上和两位王爷发雷霆之怒,我奉劝各位都散了吧。”温雅清远的嗓音低低响起,似乎天上的行云都为之停遏,正是站在那厢的宰相大人发了话。
  经莫凡这麽一说,周围的官员都赶忙和丞相行了个礼,四散离开。
  而那厢任醇被向荣制住闹不起来,只好在离开前冲甘蓝恶狠狠的抛下一句,“甘蓝,你给我等著,落在我舅舅身上的三千刀,有朝一日定会叫你加倍奉还!”
  “落在他舅舅身上的三千刀,要叫甘蓝加倍奉还,任醇真是这麽说的?”上书房里,天子古溪凤麟朝大内总管白元信沈沈发问。
  “正是。”白元信躬身回禀,座上凤麟帝的脸色喜怒难辨,看得他头上的冷汗,渗了一层又一层。
  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狼毫吸饱了墨汁,古溪凤麟这才慢悠悠问道,“那任醇怎麽不说,落在沈志将军身上的三千刀,要叫朕来还上?”
  “皇上息怒!”那厢总管太监早已“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皇帝的这一句反问,已经重到谁也担待不起。
  看了眼地上的白元信,记守春叹了口气,“白公公,你先起来吧。”任醇那麽做,确实是在找死,而且这位任将军是沈志将军的近亲不说,手上还握著点兵权……
  天生政治嗅觉敏锐的记守春,隐隐感到了将至的杀机。
  知道闵仁王发话,便相当於皇帝开口,白元信托著两条还打颤的双腿站了起来,在记守春的示意下,小心翼翼得伺候在一边。
  
    
    ☆、第三十章 王爷肚里能撑船

  “凤卿,再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你打算如何操办?”座上的古溪凤麟,却突然聊起了家常,很是和蔼的调调。
  可站在边上的白元信,只觉得脊背生寒。
  啜了口清莹碧透的贡茶,记守春蹙眉看著古溪凤麟,猜不透这个皇帝又要耍什麽阴招狠招。
  “前两年都是在宫中置办,不妨今年就去行宫田猎,也让守春开开眼界?”和皇兄相视一笑,古溪凤卿的虎目里闪过一道凌光,兄弟两人心照不宣。
  早晨记守春去了相府,和莫凡共同斟酌起草《废官法》。
  古溪立国至今,已然出现了冗官的现象,官员过多、官位过繁,不仅导致办事效率低下,而且还使得国家开销巨大。这逼到眼下的问题,被记守春和莫凡两人一眼洞穿,商议之後,决意立《废官法》,大刀阔斧的实行改革。
  绿窗外红杏飘香,柳丝拂拂如烟,正是大好春光一片,而屋子里头的两位好友也是相谈甚欢。
  桌案上铺满了张张坚洁如玉的澄心堂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法案,字里行间随处可见增减删改,记守春与莫凡笔下数千言的漂亮行书,无一不是致君尧舜。
  就在屋内气氛融洽的时候,外面响起了下人的通报,“闵仁王殿下、莫大人,兀官璞大人求见。”
  “传他进来。”放下手中饱蘸墨汁的湖笔,记守春抬头宣见。
  “微臣拜见闵仁王殿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兀官璞一进门,便毫不含糊的给记守春行了个君臣大礼,得命起身後,又躬身拜见一旁的莫凡,“下官见过宰相大人。”
  “你手里拿著的那本册子,是什麽?”见对方手头拿著本书册,座上的记守春便也遂了这人的愿,开口询问。
  “回王爷的话,这是微臣无意间捡到的许夔之大人的笔记本,微臣随手一番,不料上面竟写著对王爷大不敬的言论,所以特地拿过来给王爷过目。”寥寥片语间,这位兀官大人的司马昭之心,已然昭然若揭。
  “哦?”记守春挑起了眉,从兀官璞手里接过册子,稍稍一翻,便见一行峭拔的草书入眼:“闵仁王,美人矣,而无一可取处。”
  记守春心中好笑,这位许夔之,还真是个牛脾气的给事中。
  更不用说的是,这本子,怕是兀官璞哪日去许夔之府上做客时,给顺手摸过来的。
  “殿下,这许夔之,可是大大的犯上不敬啊,按古溪明律,罪当流放!”兀官璞近前一步,嘴里义愤填膺。
  “然後任你作给事中?”记守春冷冷一笑,手中的茶盅已经掷了出去,细薄的瓷盏不偏不倚在兀官璞面前砸了个粉碎,茶水溅湿了一地,吓得兀官璞赶忙跪地。
  “王爷,微臣一心为著王爷,可万万没有他念呐,微臣忠臣之心,日月可鉴呐!”地上的兀官璞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起来也十分动情。
  “既然你说一心为著本王,吴阳军司马这职位刚好空缺,本王便你命出任,梅州安置,你觉得如何?”记守春眉宇微挑,一身清英挺拔。
  从帝都迁往穷乡僻壤的梅州,可谓是万里投荒……
  看热闹的莫大宰相眨眼间,地上的兀官璞已经眼皮子一翻,很没骨气的晕倒了过去。
  厌恶的看了兀官璞一眼,记守春皱眉,“来人,给本王把兀官璞大人拖下去。”
  语落,王爷又道,“去把许夔之大人叫来。”
  “兀官璞这人本文采不错,亦有才,拟定草案的速度也快得惊人,本想留到新法过後在下手的。”那厢莫宰相悠然吐了句。
  “留著他,小心他哪天暗中也咬你一口。”并不赞成好友的“物尽其用”,记守春正儿八经的提醒道。
  莫凡听後一笑,点点头,“确实,有时人算不如天算。”当今朝中人人都夸他料事如神,可今日好友的一句话叫他恍悟,世上还有一词,名曰世事难料。
  没过多久,许夔之清瘦的身影已经踏进了书房,“微臣见过闵仁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记守春允其平身後,许夔之又对莫凡一拜,“下官见过莫宰相。”
  见记守春懒得开口,莫凡便替好友点拨面前这个脑袋一根筋的下属,“许夔之,今日兀官璞拿著你的笔记,状告你以下犯上,侮辱闵仁王,你还不认罪!”
  听到莫凡这麽义正言辞的发问,记守春抬起眼皮子,给他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
  不管如何,必须要让这个心性爽直的给事中长点儿教训,不然对方迟早会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许夔之听後一愣,犹如接下了道晴天霹雳,兀官璞被他视为知交,却不料今天对方会如此反插一刀,叫他怎麽也想不明白,但身体率先反应过来,人已伏地认罪,“微臣以下犯上,对王爷大不敬,还请王爷降罪!”
  “降罪就不必了,”记守春冲他摆摆手,示意许夔之起身,“你还是依旧当你的给事中,替皇上深思治国便好。只是这官场向来是一滩浑水,有时候,你还是不得不防。”
  “谢王爷开恩。”许夔之长长的磕头谢恩後,心底传来的震撼不亚於那年他登科及第,春日的晴晖透过窗棂洒泻了满屋,当这名给事中抬起头来的时候,只见春光下许他平身的闵仁王正穿著银白锦袍,越发的仙姿卓约。
  在许夔之那黝黑的眼底,闪过了一缕极为隐秘的愧疚之色。
  
    
    ☆、第三十一章 金童玉男

  外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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