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映芳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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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危险了。”
“如今只有……只有四爷能救我们,你……你把消息带给茗烟姑娘,就说:蓝狼命危……她能想办法通知四爷……”
事到如今,罗入景也不便瞒柳乔阳,于是细细将事情始末说了出来。
疾风堂不仅在外人看来及其神秘,其内部组织也透着一股诡谲。
平阳城中最高首领外号青鹰,下属两个堂口,一个负责消息打探,堂主外号红狼,另外一个负责货物交易,堂主外号蓝狼,正是此刻受伤的罗入景。
疾风堂实行由上至下的绝对统治,每一次集会碰面都蒙头盖面,彼此谁也不认识,全靠暗语联系。只有上级知道自己属下的全部身世底细。比如说青鹰知道红狼蓝狼的底细,而后两人对于青鹰到底姓什名谁一概不知,两人彼此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掌握其下属的身世。
蓝狼与红狼素来不和,没想到红狼的人竟然趁交易之际突然袭击,想要灭掉蓝狼。
蓝狼逃出升天后,便试图联系青鹰,想要告知红狼图谋不轨。
谁知一联系上,自己立马被围困,才知道一切都是青鹰的意思。
临危之际,受芊芊搭救,这才逃出追杀找到柳乔阳。
柳乔阳听着罗入景断断续续的叙述,面上一片平静,心中实则心惊肉跳。自己竟然一不留神卷入了疾风堂的内部纷争,而这其中一个堂主,竟然还是自己的铁哥们儿。
不动声色地看着罗入景,却见虚弱的他此刻面容愤然狰狞,眼睛中充满了暴戾狠绝的神色,全然不像平常自己所熟知的浪荡模样。
此刻自己和他已是同一条绳上的蚱蜢,不救他,等青鹰铲除蓝狼后,必定会对自己下手以防泄密;救了他嘛,自己尚且可以活命,只是,想必这一生都与疾风堂脱不了干系了……
柳乔阳心中一计较,迟疑地问:“四爷……这个四爷是什么人?他真的可以救你?”
罗入景轻轻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有茗烟能联系他……他是唯一知道青鹰身份的人,也只有他可以压制青鹰……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柳乔阳无奈地点点头,沉声说道:“我一定想法把消息带到……”心中不由得想:倾城阁的茗烟……这个疾风堂竟然在倾城阁也埋有线人……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势力,在这平阳城中撒着怎样的网?
等柳乔阳回到自己的房中时,突然感觉房中透着一阵诡异。
细细打量周围,发现一些小物什微微有些移位。要不是知道了罗入景之事,心生警惕,这些动作绝难被发现。
不由毛骨悚然,惊出一身冷汗。
好利落的行动~要不是他们想要从自己这里挖出罗入景,想必自己早已命丧黄泉了。
☆、第二十五章 倾授琴艺 (2616字)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子卿到了倾城阁后,起早贪黑,勤学苦练,长进颇快。
雨雪霏惜他才华,感他诚心,怜他刻苦,便有意助他。指点他到法华寺拜自己的知交好友李晋元公子为师。
这日,子卿收点行装,来到法华寺,由小沙弥引了路来到李晋元的住处清风居。
一袭飘逸白衣的李晋元正在作画,听闻子卿进来,抬眼温和一笑,轻轻将其修长的手指压在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便埋首继续作画。
子卿只好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好奇地打量这位传说中的天纵奇才。
听说他是当朝宰相李谦之子,极幼之时便展现出惊天的才华,无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无一不是造诣精深,意境高逸。真可谓才华横溢,惊才绝艳。
然而,上天仿佛见不得太完美之人,李晋元生来便患有心疾,身体羸弱,不能激动。
李相便把他送到法华寺带发修行,远离俗世,续命养生。如今年方二十,已与高僧了悟法师成了忘年之交,平时谈佛论道,惺惺相惜。
世人醉心折服于他的惊世之才,无奈他深居简出,又有其父的权势荫蔽,所以没几个人能一睹风华。久而久之,便成了一个传奇。
幸好倾城阁有雨雪霏姑娘是他的知交好友,才能时常讨些曲词,传唱于世人。
子卿何其有幸,竟然能拜得李晋元为师。如今在一旁看着他行云流水地作画,竟然出了神。
只见他面容清阙,身材修长,穿着一袭白衣清雅出尘。手指白皙纤长,握笔之势轻柔又自负,作画之姿极其优雅又带着几分狷狂。刚才抬眼的惊鸿一瞥之下,发现他的眼睛宁和干净,水灵清澈宛如赤子。
初夏的天气,轻暖温和,清风拂过居室,带来丝丝凉爽。四下清幽安静,起手落笔的沙沙声为之更添几许宁和静谧。时间就在这样的静谧中缓缓流逝,仿若那悠悠的山河岁月在天地洪荒间静静流淌。
提手顿笔,一幅画作已成。
李晋元抬手示意子卿过来观赏。子卿走了过来,低头一瞧,那画中人雪肤红颊,正站在红梅枝下,温和凝笑。不是自己又是谁?
刚才自己坐在那边,明明面色平静如常,他从哪里获知自己的笑容?
仿佛听见了子卿的心声一样,李晋元指指自己的心,温和说道:
“这里告诉我,公子虽然面色清冷疏离,实则内心温暖多情。没傲气,有傲骨,面容宛若处子,一枝红梅正好配君。小小画作,送与公子当见面礼吧。”
突然听到李晋元如此赞美抬爱,不由得不好意思起来,一抹嫣红爬上面颊,堪堪正是画中人的面容肤色。
突然一只麻雀飞了进来,在书桌上蹦蹦跳跳。李晋元看了,伸手轻抚小鸟的脑袋,那鸟儿也不怕生,蹦蹦跳跳地竟然跳上了李晋元修长细嫩的手上。李晋元灵秀清澈的眼睛满满的都是温柔,轻轻握住鸟儿,拿到唇边轻吻,极是温和亲昵。又喂了它点茶水,便放它飞了出去,视线随着鸟儿出了窗外,柔声道:“它怕是将世间的灵性都汇集了去吧。”
子卿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中忽而闪烁着晶莹,心中恍恍有所悟。
李晋元忽而记起子卿还在居室中,便俯身坐到一把古色古香的焦尾琴旁,一边用灵巧的指尖轻轻划拨几根弦,一边说道:“雪霏已经都告诉我了,好灵气的故事,好灵气的人~”
子卿知道李晋元要指点琴艺,忙道:“公子抬爱,子卿初学弹琴,浅薄愚昧,请公子指教。”
李晋元听了一边抚琴,一边大笑,笑得极其轻狂:“卿本妙人,奈何拘谨,快把你的礼数自谦都收了去吧。”说罢,用手轻巧地按住琴弦,止住振动。抬眼认真凝定地看着子卿:“这里没有公子,没有子卿,也没有李晋元,只有你,和我,还有一把琴。音律本来就存在在那里,等着你听见它~”
说罢,急急拨弄琴弦,问道:“听到了什么?”
子卿闭着眼听琴音顿感情绪激动起来,答道:“惊险。”
李晋元又缓转挑拨几下,问道:“听到了什么?”
这一次子卿心里感到了舒缓徜徉,答道:“静谧。”
接着李晋元在低音处捻了几下。
“沉闷,忧伤。”
李晋元又在高音处轻快抹弄。
“愉悦,欢快。”
李晋元停止拨弄,欣喜的望着子卿,赞道:“你看,你明明都懂。”
子卿顿时如醍醐灌顶,是啊,他这几天学琴拘泥于指法琴技,却忘了音乐的节奏本是贴合了人在悲欢离合,嬉笑怒骂是心里的节奏,只需将感动于心之事用琴音描摹出来,便是动人的曲子。想通了此节,心中无比顺畅,不由得又对李晋元生出几分佩服之情。
李晋元见子卿面露喜色,知道他是了悟了。于是降下眉睫,说道:“子卿,闭上双眼,想象一朵花,”又轻轻拨弄了几个音,问:“这回呢?”
子卿闭上眼睛,仔细听着,接着答道“娇俏而开。”
“想象雪夜,听到了什么?”李晋元仍然拨弄了刚才的那几个音。
“簌簌而落。”
“想象你的亲人,再听。”还是那几个音。
子卿想到了乔生,淡淡笑了:“天真笑颜。”
李晋元闻言点点头,又继续拨弄那几个音:“这回,想象你所爱之人……”
子卿闻言,心里忽然一痛,倏地睁开眼睛,怔怔地看着李晋元。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又慌忙地低下眼帘掩饰这番尴尬。
李晋元看见了,心中顿时明了几分,便一笑而过,起身说道:“子卿你极有慧根,日后必有所成。”
子卿刚镇静下来,想着刚才的奇妙的经历,明明是同样几个音,在不同的念想下,居然引起了不同的情绪,恍惚间又觉得抓住了几分。
听见李晋元的话,赶紧施礼感谢,极真极诚。
这时,李晋元脸色忽然一紧,双手拧抓着胸口,身子不住发抖,眼见就要站不住了。子卿赶忙跑过去扶住他,才觉察出他浑身已经被冷汗浸透,眉头紧皱,嘴唇发白,呼吸急促,面色极为痛苦。
李晋元颤抖得指了指桌上的盛着药的瓶子,子卿不敢怠慢,赶紧拿了递给他,李晋元喝过之后,呼吸才缓缓转为平静,苍白的脸上也浮起些血色。
李晋元在子卿的怀里,微喘着气,虚弱地说:“晋元先天不足,让你见笑了。”
子卿急忙摇头,心疼的看着他,满眼都是关心。这样一个天上有地上无的人,竟然被病魔缠身。这样的人怎么不惹人怜惜。
这时,李晋元的小仆进来了,对子卿表示谢意后,赶紧妥帖地服侍自家公子。
子卿心知李晋元需要休息静养,又见天色像要下雨,便起身告辞而去。
☆、第二十六章 街头巷尾 (806字)
山雨欲来,扶风满袖,天上的云被吹卷着,天色忽明忽暗。
子卿从法华寺出来下了灵丰山,山风吹拂着他的青丝细发,在空中飘舞飞扬。子卿轻裹衣衫,加紧步子往回走,一路上,都在回想刚才所经历的一切。
李晋元不过简单点拨几下,自己对音韵的感悟仿佛腾云直上,全然不同于以往。
那简简单单几个音,竟然能引得自己忽喜忽悲,身处其中简直妙不可言。
子卿想着想着,忽然回忆起那突如其来的一痛。
那一刻,脑子里闪现的人是他。
可是,怎么会痛?
那个人三番两次玩弄羞辱自己,自己不但恨不起他来,今天在琴音的直逼之下,居然,居然会痛……
自己走的时候,那个人还昏迷不醒,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走得决绝,刻意回避有关他的一切信息,其实子卿知道自己一直偷偷为他悬着心……
他的伤好全了么?
突然,
很想见他。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走到茹锦街头。街旁小贩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摊位,赶着下雨之前收好回家。
子卿忽然福至心灵地抬起了头。
只见茹锦街尾正挺拔地站着一人,风吹衣襟凛然飘飞。
啊,是乔阳……
一滴,两滴,三滴……
滴滴答答,润如酥的初夏细雨如期而至。
一双白皙的手在雨中撑开了紫竹骨伞,举到了乔阳头顶,把细雨挡在了伞外,自己却露了半个身子在伞外。
乔阳顺着伞柄的手转头看了过去。
只见初香睁着一双桃花眼轻轻对他笑,雨水飘打在他清净的脸上,顺着尖尖的下巴往下滴。
乔阳温柔一笑,捏了捏初香的小下巴,把他揽进伞里。
两人便有说有笑地从街尾走到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