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尘作者:即墨凉-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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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念也不直接回房,坐在回廊的栏杆上,问道:“本王说过不会责罚的,何必请罪。说说战况吧。”
那将军道:“赢了也不继续进攻,就那么退走了。简直是侮辱。”
“本王问你是因为什么输了,难道你不觉得他们赢得太顺利了吗?”
将军思索了一番,似有所悟,道:“是有点。对方似乎很清楚我的排兵布阵,总能寻得弱点攻击。经王爷这么一说,臣记得其他几位将军也有过这种疑虑。”
詹念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遍不在多说,让他下去了。
邵谋不太明白,按照他们刚才所说,难道……难道他们之中有奸细?!
“王兄……”
“四弟,你只管听从安排上阵杀敌便可,其余的琐事就交给为兄处理。”詹念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便走过。
邵谋从小就无法理解或者说不了解这个没有任何血缘的皇兄。小的时候邵谋对他的记忆就只有笑,对待任何一个兄弟都很谦和。可是詹念对待大皇兄的谋逆案时所表现出来的果断甚至可以说是残忍的行为,让邵谋很迷惑,小时候那个温和的一面是不是假的呢?关于刑求大皇兄的传闻一直都存在,描绘的有声有色,却从来不见詹念为此解释什么。
有时候这样一想,詹念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枭珞这个人在事情过了三天后才找上将军府,她只带了一个人来,就是那天被杰妹打了一巴掌的男子,这个人叫佰言凉。接待她们的人是解平西。枭珞和佰言凉在看到他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而且解平西觉得这个佰言凉看人的眼神冷冰冰的。
而与枭珞接洽的却是这次南下的所有将军,当然包括詹念。虽然之前枭珞和佰言凉也怀疑过詹念的身份,却一直不敢相信,传闻中的善亲王居然有这么年轻。
接下来关于允许南疆女子从军和平等对待南疆子民的问题上,双方的意见近乎同意,而且詹念给予南疆子民的优待也很多,可以说是完全的退让。只是,关于通婚的问题上,枭珞和佰言凉的态度就很强硬。
两族无法通婚是长久以来的规矩,这也就是为什么南疆一直无法融入中原的原因。有一些族人与汉人通婚后就去了中原,无法在南疆生活。他们会时时刻刻遭受南疆族民们的歧视。
二人的强硬态度确实出乎詹念和解平西的意料。以解平西的想法来看,通婚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前在村子里也有女子与汉人成亲生孩子的,村民们也没多大的反应。
詹念想了想道:“枭小姐,这种想法是代表我们的诚意。而且,如此封闭的民族只会夹在朝廷和杀月族之间,被不断的侵略。你们无法容纳他人,他人便也无法容纳你们,退一步接受,或许会为你们的族人带来新的转机。祖上遗留下来的规矩是人定的,为何不可更改呢?”
佰言凉道:“你说的是没错,然而谁能来确保我族人的利益呢?”
詹念笑了,“什么利益?难道男女之间的婚事是一场交易吗?本王知道你的意思,关于南疆女子下嫁汉人之后被欺凌的事,本王有所耳闻。但是汉族女子也有被贵族欺辱的事,不分种族来对待这种事,是不是就简单的多了呢?”
看着他们犹豫不决的样子,詹念又道:“要不这样吧。既然我们对于从军的事都无异议,就先办这件事。关于通婚的事宜容后再议。并且,本王在这里做个表率,”詹念站起来,对着枭珞说道:“这场仗打完后,本王便娶枭珞小姐为妻,并发誓此生不会再娶妻纳妾。如果圣上允许,本王将永住南疆。”
在座的人都被吓到了。要知道王爷的婚事必须要有皇帝的御批才作准的,王爷自己是无法做主娶嫡王妃的,更何况他们还在打仗,阵前放言娶妻是犯了军规的。仗着皇帝的宠溺这未免也太胡来了。
解平西也真的吓到了。在他看来这种付出不算小了,开始策划的时候只当成了玩笑,没想到詹念会真的说出来。他真的舍得?不知道远在京城的人听了之后会有何种想法。
枭珞拼命的告诫自己,詹念这是在做戏,是算不得数的。然而碰触到詹念那双眼睛时,枭珞就忍不住的当真了,脸上绯红一片。
再大胆的示爱也见过,因为南疆的男子与女子都是很直接的。只是,枭珞从没见过詹念这样的眼睛,会让人沉溺进去。
枭珞沉住气,佯装生气道:“王爷此话是在侮辱我吗?通婚之事还是暂且推后吧,朝廷该想的是如何克敌制胜。”
枭珞这句话有蔑视在座将军的意思,惹起他们的不满了。
詹念的话在隔一天就被传到了京城。李忘年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邵谦的表现让他有些意外,竟然没有砸了王府,只是很平静的喝着茶。这个时候,李忘年发现邵谦有些像詹念了,到底是经常在一起,总会被传染上细枝末节的习惯吧。
邵谦的内心很复杂,有了这个消息百官对詹念的评价会降低很多,然而要他真的成亲,远留在南疆,心里着实又舍不得。
邵谦对詹念,不是爱恋,他很清楚。可是这种失落的感觉又是什么呢?
不知道皇城里的那位作何想法呢?
冬天来了,京城的冬天与南疆不一样,干燥而凛冽。南疆是湿地,冬天应该比京城还难过吧?
那张传达消息的字条放在案头,能看得见上面细小的字。邵旒只是很沉稳的写着字。他不知道,在很多年前,席淮之也一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只低头写字,纸上其实不都是一个人的名字,还有很多很多联系不到一起的词句——因为心里找不到出路,写出的字句自然是凌乱无序的。
第二日的早朝,有人便以此来请皇帝治善亲王的罪,邵旒淡淡的说道:“南疆遥远,不能只听片面说词。”
一句话就把这件事压下去了。然而,一直到这场仗打完的那天,詹念都没有做任何解释。
南疆的事能如此迅速的传到京城,那么京城里的事自然也会传到南疆。詹念看完密函就将其烧掉了,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听见远处传来士兵操练的呐喊声,就将私情放下,要去看看。
解平西端着茶水进来,面对詹念的时候才笑了,道:“消息来了。”
詹念看着字条也宽慰的笑了,“真好,来的很是时候。”
这张字条也被烧了。解平西看到之前也有灰烬,心中了然,忽然说道:“不知道小臣能不能写封信捎到京城呢?”
詹念把灰烬扫到茶水里,晃了晃,道:“可以啊,不过本王先帮你收着,等着你的任务完成了,一定转交。”
詹念以为解平西不愿意,谁知道他乐颠颠的跑到旁边的小桌上动笔。不消两刻钟就写完了,粘好了封□给詹念,道:“这可是要证明我的清白的。当然要写。”
詹念失笑。如果有一天他也能像解平西一样,简简单单的喜爱一个人该有多好。
☆、13
詹念不顾其他的将军反对执意要攻打雀尾城,一直很听话的邵谋也站出来反对,然而詹念仍然一意孤行的将作战计划交代下去,并且交待邵谋为将出战。
詹念的目的不在于战胜,枭珞坚持要他必须先救出枭组的几位族长才真正的相信他,并且枭珞的大哥枭知矣也会将枭族的鬼影令牌呈上。鬼影是枭族乃至南疆首屈一指的军队,这支民间军队的组成是连朝廷都无法干涉的。枭珞说,只要救出族长,枭知矣甚至会一生奉詹念为主人,任其差遣。
詹念根本不想了解这几位族长对枭族的重要性,只是这个条件太诱人了。
在追问下,枭珞不得已说出实情,原来鬼影的一部分士兵也被关在了雀尾城,杀月族又以屠城威胁枭知矣,所以枭知矣虽然一直暗伏在雀尾城周围,以鬼影现有的兵力,枭知矣还不敢攻城。
这件事虽然打断了詹念原来的计划,可是他还是一口就应下了。
仍然是夜里送走枭珞,詹念就跟解平西商量起这件事。解平西说,可以声东击西。詹念亲自挂帅要壮大声势的去打一场仗,最好有大军压阵的效果,让杀月族全心全力的应战。既然枭汝杰和佰言凉能出入雀尾城而不被知道,那么就利用他们配合鬼影把枭族长老救出来。
詹念沉思了一下,说他也要去雀尾城,亲自见一下被抓的太守。就是不知道佰言凉和枭汝杰能不能有这个法子了。
詹念还说,更想接着一次能抓到奸细的把柄。
解平西眼珠子一转,附在詹念的耳边说了一些话。
于是这场战争就被他二人定下来了。
听说要开战,枭汝杰还真不敢相信。枭珞和佰言凉都若有所思,当然思的不是同一件事。枭珞想的是詹念这个人,一双湛清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人的心,也能迷惑人。那令牌里加了张字条,上面只写了两个字——子时。当天夜晚子时,詹念便出现,说日后只要有事不方便说就白天去将军府,晚上子时他就会来找她。
有时候佰言凉会在,有时候他身边的护卫解平西也在。佰言凉私下里是非常反对枭珞在晚上单独与詹念见面的。枭珞知道这是很不合适,可是却私心的不拒绝,想多多接触詹念。一来,枭珞从小就被当成男子一样的培养,她的大哥枭知矣是鬼影的将军,自从成年后就不在家里,偶尔露面也不说几句话;三弟枭知嵝也是到成年后就去了漓天城,只在一些特殊的日子才回来;家中也只有表妹枭汝杰与她一同长大的,才亲近些。按照枭珞的父亲的意思,枭珞日后是要统领枭族的族长,任何事都要顶在前头,却在危机的时候突然来了个男子帮遮挡些风雨,枭珞心中自然有感激。
再来,族里的男子见到枭珞大多都是恭敬顺从,却没有詹念这个样子的。那晚詹念与他们商量计谋的时候,说要假意向枭珞提亲,枭珞心里就没有来的砰砰砰跳。心里竟然想着如果假戏真做的话就好了。
佰言凉自然是提防詹念多一些,从这个男人的计策中就能知道他这个人城府有多深。佰言凉自是个聪明人,常年辅助枭珞,对枭珞也很了解。如果詹念要利用枭珞,那么枭珞就是死也不会知道。他也决不答应枭珞嫁给詹念的——当然,这都是后话。
这次詹念让邵谋出战,给邵谋的命令也只有一句话:“打,往死里打。如果能一下子攻破了雀尾城的城门那就更好了。”
邵谋实在是不了解詹念在想什么。之前还说不让他出征,怕一旦败了影响士气,这会儿就让他玩命去打仗了。
詹念还说:“这场仗输赢不计,本王不懂战场上的计策,所以要怎么打你去和几位将军商量着来。但,声势一定要大,不行就大兵压境,务必把雀尾城里的兵都雕出来。坚持到申时之后便可以收兵。”詹念一再强调:“记着,一定要逼得他们把成立的兵都调动起来!”
邵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看詹念的架势也不会说。邵谋有点郁闷,就去找其他几位将军研究策略了。
解平西给詹念端饭的时候碰到了环沧县的县令徐鳞,特意停了一下,道:“县令大人。”
徐鳞只嗯了一声就走了。
开战的前一天晚上子时,詹念带着解平西准时的到了枭珞家的院子。枭珞听见听见房顶瓦片被踩的声音,便去叫醒了佰言凉和枭汝杰。
五个人去了佰言凉的地下室。
枭珞拿出两城的地图,严肃道:“今天晚上再最后商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