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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虎落平阳-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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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修蹲下身来,关怀道:「要不要紧?」
  陈大掌柜的双眼上吊,人也很想拿根绳索去上吊了。
  上官修没动手将人扶起,哼哼两句:「你不是被我坑了,是被我堂兄坑了!这主意是他出的,他跟我交换条件,愿意把宅子还给我,但要我从你这儿骗钱……」
  陈大掌柜口吐白沫。
  上官修好生安抚:「这笔帐,你得找他算……而我告诉你这桩秘密,不啻找机会帮你建立声威,这也值得三万五千两银。是不?」
  他满脸赭红的直点头,希望这小子快快滚!以免自己中风……
  上官修很满意的一哂,立起身来,以眼神示意武夫,须臾,两人如来时一同离去。
  「小子,你还有花样没耍的麽?」
  「没了。就让他们去狗咬狗……一嘴毛!」
  「借刀杀人,你狠。」
  「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他轻轻地拉著武夫的衣袖一角,走了一段路,心下决定:「我想回老宅的宗祠……」
  「嗯,带路吧。」
  上官修带著他一路回到老宅宗祠,景物依旧,人事已非,他登时跪下朝列祖列宗行礼。尔後,小心翼翼地捧著爹和娘的牌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伤心地。
              
        
  
  了却一桩心愿,他向颜怀生辞行,待没两日便离开龙泉老字号。
  两人一出城郊外便被人给盯上,武夫气定神閒,不甚在乎一路跟在马车後的商旅。
  「小子,想睡麽?」
  「不想。」上官修靠在他身旁,毫无所觉处境危机四伏。
  武夫低头道:「入夜後,不许你睡。」
  「呃……为什麽?」
  他冷嗤:「有野狗出没。」
  「野狗……」上官修左顾右盼,压根没瞧见半只。须臾,偏头盯著武夫的表情十分冷酷,马车的速度渐缓,简直像散心似的。
  「武夫,你想在哪儿落脚?」
  「树林内。」
  「哦……我怕有蛇出没……」他低头一脸懊恼,因前车之鉴,武夫遭受歧视,他们俩在外露宿风餐,虽是习惯了,但日常所需难免不便。
  马车篷内的空间有限,武夫生得高大粗犷,两人挤成一团,总觉得武夫好委屈……
  「小子,先睡一会儿,晚上才有精神。」他担心身旁的小子一睡就糊涂,少根筋又毫无防备。入夜後,他逮狗有後顾之忧。
  上官修静默,隐约察觉一丝不对劲,便听话地爬往车篷内,一路摇摇晃晃,无须多久便睡熟了。
  
  夜色昏暗,荒郊野岭之处,人烟罕至。
  一辆马车停在树下,邻近溪边,流水潺潺,虫鸣唧唧。
  武夫将小子唤醒,两人以乾粮果腹,并未生火烤肉。
  出门在外,上官修依赖著他,除非进入城镇市集,否则一切交由武夫打点。
  待在车篷内,他探头瞧著武夫卸下马轭,放马儿吃草,安了心,他缩回车篷内,静待武夫回到身旁。
  不一会儿,武夫探头交代:「小子,待在车篷内等我,别乱跑,也别睡著。」
  「好。」以为武夫要去溪边盛水,当下没多想些什麽。
  武夫忽地跃上骏马,只消片刻就失踪——
  上官修等待良久,心慌意乱地到处乱瞄,车篷内昏暗不清,他搂著双腿,满脑子胡思乱想:有没有毒蛇猛兽来咬……有没有盗匪出没……
  越等越心焦,几欲忍不住下车寻找武夫的身影。
  数里之外的树林内——
  几名差吏乔装成商旅,运送几只空箱和食物,生了火,烹煮一锅肉,几杯黄汤下肚,其中一名说:「咱们等到半夜伺机下手……」
  「呵,等人睡熟了……杀他措手不及,神不知鬼不觉!」
  「那个上官少爷怎麽处理?」
  「他跟蛮夷杂种厮混……咱们只好杀人灭口。反正人在外地生活,压根不会有人知道他的下场。」
  几人有恃无恐地大口喝酒、吃肉,浑然无知欲杀之人已追踪到附近,远远就瞧见他们围坐一起野炊……
  ——他阴笑,跳下骏马。
  手握一柄弯刀在夜里透出青冽的光,暗忖该怎麽杀呢……隐没的身影逐渐现出树林,经过几匹官方的骏马身旁,刀刮地面,惊动了马匹躁动不安,存心引起他人的注意。
  喝!
  一名差吏见状,登时丢弃酒壶,抽刀大喝一声:「有人来了!」
  其他人立刻警觉,纷纷抽刀,排成一列阵仗。
  「是蛮夷杂种!」
  「就他一人,咱们有五个,快上!」
  几名差吏平日作威作福惯了,那一日在客栈丢足了颜面,种下杀机,欲报仇之後将人给曝尸荒野。
  一窝蜂冲上前,举刀就是一阵乱砍、乱劈,毫无章法,混乱之中,武夫刀起刀落,登时见骨——
  哀号声响彻树林内,有人断手,也有人断脚,还有人的腰腹迸出一道血口,红雾刹那污染了一片草地。
  差吏们瞧都没瞧清楚就中刀,转眼之间,倒地的倒地,能逃的则逃,状似狗爬的人哭爹喊娘……
  武夫立在原地,索然无味地撇撇嘴。
  持刀往其中一人的身上抹了抹血渍,目光冷冽,充耳不闻那人哼哼哀哀地在脚边翻滚。
  「嗤,真不中用……」连杀都提不起劲儿,他面无表情地旋身离去。
  
  上官修搂著双脚,担心受怕地。蓦然,车身晃动,他吓了一跳,慌张地喊:「武夫?」
  钻入车篷内的人一身湿漉。
  上官修愕然:「你去溪边洗澡?」
  「嗯。」
  「为什麽不拿衣裳去换,弄得浑身湿……」他在昏暗中找出武夫的衣裳,转手递给他更换。忍不住碎念:「以後别把我丢在这种地方,我会怕……而且你洗好久……」十分的惶恐,以前无论走到哪都有人陪,窑场子就更不说了,有上千名窑工……
  也不管武夫的衣裳穿好了没,他贴近身旁,惹得另一人觉得实在碍手碍脚。
  顶上的声音传来:「小子,能让我好好地穿衣服麽。」
  他黏著他,很不爽地轻哼:「我又没妨碍你。」
  「……」片刻,好不容易套好衣裳,才又开口:「你可以安心睡了,我去驾车,咱们早点回去。」
  「哦。」他压根睡不著,随後爬到武夫的身旁,又赖著了。




第十章

  丹阳县城。
  掌柜房内,四大领头彷佛看见救星,终於可以脱离苦海……大伙儿眉开眼笑,口蜜腹剑。
  「呵呵……东家终於回来了!」
  「咱们都想你。」
  「想到差点儿派出人马去逮……呃,不对,是去请东家回来。」
  「是呀,这间铺子没有东家不行,咱们没有东家也活不下去……」
  各自想著:东家为他们量身打造的活,真他妈的不是人干的!
  「来,这个还给东家。」
  一叠五寸厚的纸本搁上茶几。
  「我的也是。」
  「呃,东家……」刁三杯乾笑两声,「对不住……我手上的东西也得物归原主了。」
  两手往上一叠,堆成一座小山似的。
  「呵,帐本也不能忘了归还。」玉算盘是压垮骆驼的最後一根稻草,一叠纸本、帐册歪歪斜斜,都快塌了。
  他神情愉悦地说:「东家,你慢慢看,有武夫陪著,咱们就不打扰了。」
  「告辞。」
  「明儿见。」
  「晚膳我会派人端来掌柜房,待会儿让人奉茶,你们俩好好待著,不用急著出来。呵呵——」
  「人都走了。」武夫将门上锁。
  脸色已黑的上官修瞪著一叠工作,暗咬牙……「他们好狠……」这下子,他和武夫又得过著忙碌的生活……
  武夫坐下休息,视而不见矮几上高耸的一大叠,目光落在小子横眉怒目的脸上。
  上官修登时发难:「我们在回程的路上都忍著没亲热,回来又一堆工作,我生气……」
  「哦,你欲求不满?」
  「我……」顿时,气消了大半。有点不好意思,他喜欢武夫,当然会想要。
  「不怕痛?」
  「……怕。」上官修气全消了,脸色微红。
  「要就自己来。」
  「什麽意思?」他愕然。
  长臂越过一叠纸本,勾起他的下颚,拇指摩挲他的嘴唇,冷酷的脸庞凑近问:「知道意思了,嗯?」
  眼下乱瞄,内心有点儿胆怯……武夫的体格比常人壮硕,那话儿不可小觑……
  「不愿麽?」
  他打掉他的手,起身踱至他身前,呆站了一会儿,终於蹲下身来低头凑近,扯下衣料,双眸映入那蓄势待发的利刃,此刻才恍然武夫存心捉弄。
  他埋首,学著武夫做过的方式取悦……嗯……是不讨厌的。
  被取悦的人低敛眉眼,只手靠在矮几,指尖缠绕著他的发,挺享受他笨拙的动作……
  武夫的触觉有点迟钝,控制力又好……他取悦良久,嘴唇都发麻了。
  想要这小子的身体来满足,实在想很久了……武夫的表情依然冷酷,像尊大爷似的命令:「坐上来。」
  依言挪来眼前的小子满脸酡红,武夫动手扯下碍事的衣料,稍挪了位置让他跨上身,润泽过的利刃轻易地埋入他体内,小子难受地闷在脖颈处呼痛,待适应後就舒服了。
  咬著唇,睽违已久的情欲因喜欢的人而发作,他逐渐淫乱放荡的骑乘在武夫身上,泫然欲泣的表情总是令人心醉。
  武夫握著他热情套弄,上下给予刺激,惹得他呜咽……呻吟……浑身颤栗的高潮了无数次,热情溢出油滴似的白色结晶,宛如银星遍布在另一具黝黑发亮的肤色上。
  他几欲累瘫在他身上,武夫顺势将他抱起,放在暖坑,彷佛怀抱小羊儿……饿虎开始用力生吞了他。
  门外,阿丁捧著托盘,傻等到茶水都凉了。隐约知情少爷和武夫的关系非比寻常,他为人奴仆只求少爷平平安安,是管不著少爷的私事。
  掌柜房内的人似乎还在忙,阿丁不禁一翻白眼,索性把茶水给喝了,回到铺子忙自个儿的活。
              
        
  
  生活恢复如初,旗下各大铺子的生意蒸蒸日上,稳定的成长。一得空,上官修便写小抄,将记忆中的配方统统记录下来。
  手下们运货时,回程顺道交给他一封颜怀生所写的亲笔信函,内容提及上官硅假公济私之事遭人告发,朝廷撤出人手,官窑已遭弃置……上官硅陷入大牢,其子上官齐因欺骗日盛票庄一笔银两,遭人狠揍得半死不活……新字号的铺子兵败如山倒,尽数倒闭收场。
  至於寻找百圾碎一事,仍在进行,一有消息便会捎信告知。
  其馀,提及了几笔生意事。上官修看完内容,妥当的收起存放於抽屉内。
  前尘旧帐已结算清楚。未来,他想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归於平淡……回头望著武夫,人躺在炕上看书卷呢,多可惜了那一身的力气。
  只消睨了一眼,武夫就知他有心事闷著。
  「小子,肯说麽?」
  「我想等高爷过来再说。」
  武夫将他拉来炕上,挪了位置让他躺在怀,「先睡一下,快天亮时,我会叫你。」
  「好。」不一会儿,他就睡熟。
  武夫思忖:两人待在掌柜房的时间胜过其他地方,小子受高爷的重用,为了报恩,似乎受限於此地了。
  大掌扣住他的後脑,小心地呵护著,回想他蹲在地上抓泥块的情景,似乎那才是他希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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