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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部分

晨风宛月-第189部分

小说: 晨风宛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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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秋,先锋官!”

  “……”“

  在座的除了慕景一共有十四名将领,年纪最大的也就四十岁上下,一个一个介绍下来,除了慕景最先介绍的这支军队的军师肖阅以及中军将领参颖之外,让他注意到的还有一名坐在尾座的刚刚十八岁的少年。

  和一群彪悍的武将坐在一起,少年将领明显的有点瘦弱,放在双膝上的一双手干净白皙,隐隐地在虎口看得见一些薄茧,但是还是不能看出这是一双贵公子的手。

  他坐在椅子里面的表情和在座的其他将领几乎没有任何不同,甚至在慕景向辰宇引见的时候,态度沉稳,竟然和年之中年的参颖不相上下。

  将所有的将领都介绍了一遍,慕景缓缓吸了一口气,对辰宇俯下身,朗声道:“全军已经备战三年,请陛下令下!”

  辰宇眸子不由地微微眯了起来,知道有些事情不得不提前了,不过慕景的反应他倒是并不奇怪,因为即使是他,也想看一看这支军队究竟会有什么样的战力。

  而且慕景这话刚一落下,坐在椅子里面的诸将领身体都是一颤,不少人缓缓吸了一口气,他便隐约地知道慕景迟到接他们一行人过来是在忙什么了。

  “那么,” 辰宇缓缓笑了起来,“全军现在出击丝国驻军,傍晚的时候,朕在大营准备好美酒美食,等候诸位佳音!”

  诸将领互相看了一眼,激动地从椅子站了起来,俯身应道:“定不辱君命!”

  辰宇点了点头,也站了起来,挥了下手,朗声道:“出发!”

  诸将领再不迟疑,应了一声,退开一步,相继出了营帐。

  慕景走到最后,视线略有点犹豫地看着辰宇,然后略略扫了蓝幕羽一眼。

  蓝幕羽微微一笑,辰宇却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转向,微笑道:“去吧,朕和晏公子在这里等候将军佳音。”

  慕景抿了下唇,正大光明地狠狠看了蓝幕羽一眼,略施了一礼,退出了大帐。

  大帐终于只剩下辰宇和蓝幕羽两个人,又过了一会儿辰宇才缓缓缓过劲来,轻轻将绷紧的腰背放松了下来,扭头看了看蓝幕羽,微笑道:“没想到他竟然……”一边说着摇了摇头。

  蓝幕羽不由地微微一笑,寻了个地方坐了起来,淡笑道:“幕将军应该是在这个地方待烦了吧,毕竟是上阵杀敌的大将军,能再这个地方屈就着训练三年新兵,已经算很不错了。”

  辰宇也知道是这样,再说就看他下面的那一众将领,也明白这也是一群嗜战的主,能再这里待这么长时间,而且手上掌握着的还是这样一支军队,确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蓝幕羽略想了一下,对土国的所有将领,他并不是很熟悉,甚至说得上了解的一般般,而且这支军队建立的时候,为了避嫌,他对其中的人员是一点都不了解。

  “刚才的那些将领,是幕将军这三年提拔的,还是他身边的老将?”

  对上蓝幕羽灼灼的视线,辰宇端起放在帅案上但是还没喝一口的茶水抿了一口,润了润喉,轻声解释:“有的是老将军,有的是新近提拔的。”

  他顿了一下,又说道:“先锋官荀秋,是从土匏边界调任过来的。蒙行、蒋朝章也都是老将了,但是他最先介绍的军师肖阅、中军将领参颖,都是新近提拔的,我从来没有听过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蓝幕羽微微点头,但是没有听到最后一名少年的名字,不由问道:“宣诺是……”

  听到蓝幕羽提到这个名字,辰宇微微愣了一下,眸子里面忽然闪过诡异的一丝笑容,轻声道:“你觉得他怎么样?”

  蓝幕羽迟疑了一下,说道:“很不错,沉稳练达,有大将之风。”

  辰宇不由地又笑了起来,笑容里面竟然有一点得瑟,让蓝幕羽看得莫名其妙,在他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辰宇才缓缓说道:“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土国的储君,未来的君王。”

  蓝幕羽大吃一惊,惊讶道:“你怎么会……不对,陛下似乎从来没有说过你竟然……”

  看着他的神色变化,辰宇眨了下眼睛,脸上露出一抹恍惚的神色来,但是很快便消失殆尽,淡淡一笑,声音里面带着一丝漠然:“我现在怎么说也有一定的年纪了,孩子自然早就有了,若不然,朝中的诸臣早就闹翻了。不过因为月的关系,我没有将他养在身边。也一直不曾和你提过。”

  蓝幕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笑了起来,轻声道:“恭喜陛下后继有人!”

  辰宇也不由地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他们父子两个最近的一次见面也是半年之前了,三年前这支军队建立的时候他就将他插进了这支军队里面,而且除了慕景,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如果不是凭着本身实力,他应该没有这么容易窜到这个位子上来。更何况现在又从幕羽口中听到赞赏的话来,怎能不让这个父亲老怀大慰?

  他缓缓站了起来,看着蓝幕羽认真说道:“从这里回逸城之后,我就将立他为太子,希望你能当他的太子太傅。”

  蓝幕羽愣了下,没想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来,凝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太子太傅就不必了,毕竟我的身份还是有点尴尬,并不适合于亲自出现在土国朝堂之上,不过陛下倒是可以让他多到我那里坐坐。”

  辰宇这个要求说出口的时候心中也是忐忑,听到蓝幕羽这样说而不是直接拒绝,他心中已经是一喜,微笑道:“既然如此,那边这样了。”

  了了一桩心事,辰宇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来,看了看低垂的帘幕,又看了看大帐里面周围点上的十多根儿臂粗的蜡烛,笑道:“看样子他们应该不一会儿就会回来,我还是先到外面去准备酒宴吧。不过慕景应该不是将所有人都带走了吧?不然我这个身份在这里可不太好用。”

  蓝幕羽微微一笑,正要说什么,帐外已经有一个声音朗声道:“臣奉将军之命前来听候陛下吩咐!”



  第四卷 扑朔迷离 第46章

  辰宇微微愣了下,蓝幕羽淡然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淡然笑道:“陛下请!”

  辰宇不由笑着摇了摇头,颇有点无奈的样子,他略迟疑了一下,本来想将蓝幕羽也带出去,但是一想这几天他跟着自己这些粗人长途奔波,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轻声说道:“我先出去看一看,你也累了,在这里将就地休息一下吧。”

  蓝幕羽犹豫了一下,近三年他的身体一直不是太好,现在确实有点累了,便爽快地点了下头,微笑道:“那就失礼了。”

  辰宇最后向他点了点头,撩开帘幕走了出去。

  天光在营帐里面稍稍一现,又立刻隐去。蓝幕羽看着帘幕援援放了下来,才慢腾腾地扶住辰宇坐过的位于首位的椅子的扶手,脑子里面一阵接着一阵的眩晕,眼前一黑,差一点直接摔到地上去。他微徽一惊,放松身体跌坐在椅子里面。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晕眩的咸觉才渐渐消了下去。他缓缓睁开眼晴,茫然他看着营帐里面明晃晃的十几根儿臂粗的蜡烛,思绪又一下子跑到了三年前。

  寒玉带着他从夜晾房里面回到他的卧室之后,将他手中拿着的东西强行拿走了,似乎看见他的神色一直不太对劲,直接伸手点了他的昏睡穴。

  等他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寒玉从后面抱着他,他一醒来便察觉到了,自己靠在床头,将他抱着躺在自己胸口,轻声道:“威觉好一点没有?”

  他沉默了一会儿,微微一笑道:“只走一时吃惊,笑着已经没什么事了。”

  寒圣凝视他好一会儿,最终无奈一叹,似乎知道这件事躲是躲不过去的,略一迟疑过后,就将昨天晚上从他手中取走的东西递了过来:“这封信……是夜琼专门写给你的,我看了个开头……”后面的话没有说,但是蓝幕羽已经明白了。

  这信是夜晾专门写拾他的,本来他走不应该看才对,但是想到他昨天晚上仅仅扫了一眼就那种反应,所以还是忍不住看了眼,不过在知道写的大约会是什么事情之后,知道这些私密的事情自己还走不应该查看,所以也就只看了一个开头。

  他淡然一笑,但是疲惫的感觉像是从心里面蔓延开来一般,只是将接过来的信纸拿在手中把玩,并没有再寒玉面前就直接打开。

  寒玉时候明白他在想什么,低声说道:〃 ‘我去给你找点吃的。”神色却带着一丝犹豫。

  他扭头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信纸有好几张,密密麻麻的小楷,从自己的身世说起,然后是和漠泉的相识,最后又提到和秋玉之间的恩怨,零零散散地,但是思路却极是请楚,让他知道他在决定死去的时候,意识是很请醒。

  几乎将自己的一一生交代了一一遍之后,夜琼在信的最后写了不长的一段话,让他看完之后一口血就从口中溢了出来,怔怔地看着手中的信抵,这么都有点不敢相信。

  我试图相信亲情,但走我出生起就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亲,后来更是成了亲人手中的等码;我试图相信爱情,但是母亲色未衰父亲情已结,一朝红颜归黄土,连入夜家的祖坟资格都没有;我试图相信友情,但是自己的第一个朋友却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成了自己的情人。当我终于绝望的时候,才又发现原来是我自己毁了自己的亲情、爱情、友情。发现自己爱上了一直以为是这个世界上最恨的人,而且又发现两个人之间不知不觉已经架起了这一生不能逾越鸿沟,发现只有死亡才是两个人唯一的解脱。原来绝望竟然是这个样,我终将走向死亡,只是还希望有个人能够记得住,我们曾经爱过,只是这个人不能是漠泉。

  如果没有弄错,让夜琼自杀的…… 应该就是自己吧。

  难得糊涂这四个宇,竟然是……夜琼和他还真是不同,那名少年太过偏执和倔强,执着他寻找着这个世界上真善美的一面,但是这个世界又是如此的残酷,竟然容不下这样一个纯洁的灵魂。

  刚刚进来的寒玉看见他唇边的血迹吓了一跳,扔下手中的碗就飞掠过来,一把将他揽在怀中,脸色煞白,嘴张了半天,竟然紧张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在被寒玉抱住的时候就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手掌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面,淡淡一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时间……气急攻心罢了。”

  话音落下,寒玉的脸色稍稍好了一点,但是他又威觉到了翻涌起来的血气,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胸口像走有什么东西压在里面,沉甸甸闷沉沉的难受。

  他来不及管惊慌失措地将他抱在怀中的寒玉,伸手推着他,自己半趴在东边,一边咳一边吐着不断涌到喉咙里面的血,不一会儿,眼前就是一片血色,神智微微一个恍惚,又昏睡过去。

  耳边零零落落的吵杂声音一直没有停过,给他把脉的人虽然动作足够轻巧,但是他还是能威觉到自已的手脆从来没才离开过人手,忙忙碌碌地折腾了不知道多长时间 ,嘴唇被另外一张嘴含住,一口苦涩的药汁灌了进来,眼前陡然间一黑,才真正地睡过去。

  这一睡便是五天时间,不时地有人给他灌食汤药,神智有时清醒有时便是真正地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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