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王妃]先宠后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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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香楼·雪砚
璃香楼中与别处花街柳巷的青楼也没甚区别,或许唯一的区别便是这男欢女爱的声音换成了男人和男人之间的。
上了淡妆的男子身着青色的衣袍,香肩半露,倚在大爷怀中,勾魂的眼神一下一下地,引得大爷春心荡漾,口水咽了好几次。小倌粉色唇小声呢喃一句:“大爷,春画好生寂寞。”
再也忍不住,身子早已发热的大爷当场便拦腰抱起了怀中的小倌,三步并做两步要往房里去。
而后,红纱帐中翻云覆雨一番,春光迤逦,却不想自己万贯家财都挥了出去。
拿着大团扇的老鸨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手上的一锭银子,对着前来寻欢作乐又有些洁癖的客人说:“进了这青楼的还有谁是清白的,这位公子你不是在为难我么,再说了,我这楼子里的小倌清白的也有。”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银子,再斜眼看着书生打扮的来人,“不过,这点银子恐怕买不起。”
书生顿时有些难堪,便伸手过去将银子收回来,“那麼麽便当在下没来过罢。”
见钱眼开的老鸨快速将银子握在手心,“等会,公子你是过来寻欢作乐的,既然连我这你都来了,若是就这么回去岂不是扫了兴,我这楼子里花容月貌的小倌有的是,公子何必介意是不是清白之身。”
书生脸涨红了,“还是罢了。”
而后,老鸨瞟了他一眼,将银子塞回给他,道一句,“随你!麼麽我可忙着呢,可没时间在陪着你磨蹭。”说完,便又扇着团扇扭着腰扯着嗓子去勾搭别的客人去了。
这璃香楼之中确实还有清白的小倌,那便是被称作这镇楼之宝的雪砚公子。雪砚公子年方十九,十五岁便进了这璃香楼。生的一副花容月貌,内里又有几分傲骨的男子不愿出卖肉身,便只得出卖自己学了好些年的琴棋书画。
来这璃香楼的都晓得,雪砚公子只卖艺不卖身。曾有富家子弟愿用千金买雪砚公子一夜,却被公然婉拒,落得颜面尽失。
而能入得雪砚公子房中的亦是非富即贵的。
雪砚持起细颈壶倒了一杯酒递给了客人,而后道:“王爷半年没来看雪砚,雪砚还当王爷娶了亲之后,便忘了我。”
南宫煦夜喝了一半的酒,而后放下杯子,看着眼前这位身着紫衣的柔美男子,“怎会,本王不是过来了么?”
“可是,王爷上次上我这,是半年前。”雪砚哀怨道,声线一如他温柔的外表那般,“王爷府中有那绝世美人,心中该是再也容不下外人了。”
南宫煦夜看着泛着幽光的酒杯,看得出神,前日喝醉了酒之后,他倒是隐约记得,他对玉倾之说过,他心里除了他再也容不下别人。
自从半年前,知道玉倾之就在忠国候府后,心中便一直向往。借故去忠国候府,不过是想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
也是从那时开始,自己不再来这璃香楼。在过去的四年,每隔一段时间便要过来坐坐,或是听雪砚抚琴,或是静坐饮酒。王府里边冷清,回去之后除了下人便只有自己,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
但是自从玉倾之进入他的生活之后,一切都变了。第一次觉着回府是那般迫不及待,第一次觉着一日三餐和作息都应该要规律。全部都是因为他。
许是南宫煦夜想得太入神,雪砚在旁侧道:“王爷,你怎了?”
南宫煦夜回过神,拿起细颈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而后仰头饮下,道:“没事。”
雪砚将身子移到南宫煦夜的身旁,挽过他的手臂,将头倚在他的臂上,“雪砚多怕,王爷以后都不来看我,一年两年,三年五载,王爷再也记不起雪砚这个人。”
南宫煦夜听得几分朦胧,昨夜在书房没睡好,今日也算四处奔波了一天,喝了些酒神智就开始有些混沌。看着倚在自己臂上一身紫衣的人儿,他自然而然的便将他揽入怀中。
见他这动作,雪砚唇边淡开了一丝笑,双手搂住南宫煦夜的腰,宠溺地唤他一声,“王爷。”
听他的声音,南宫煦夜便再将他收拢几分,雪砚依偎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伸手去抚他的侧脸,语气带了些暧昧,“王爷,今夜让雪砚陪你可好?”
他答了好。
这酒是做了手脚的,也不是什么毒药,不过是吃了会迷人心智的。分量下得很轻不着痕迹,南宫煦夜也只是几分迷离。
任由怀里的人吻着自己的唇,南宫煦夜努力想保持一份清醒,却发现自己异常地累,连眼皮都难以撑开,身子有些站不住,一路被扶着往床榻边走。
好不容易将他扶到床边,不堪重负的身子往后倒了下去,雪砚背着了床,南宫煦夜也跟着他一同倒了下去。两人身子相叠,雪砚脸色微微红润,心如擂鼓。
南宫煦夜双手撑起,看着身下一身紫衣的人,烛火再透过纱便会愈加昏暗,看不清面孔,南宫煦夜口中唤着的却是,“倾之……”
雪砚脸上一滞,看着几分迷离的人,看着他俯下身来抱住自己,在耳边不停的呢喃着一个名字,不是他的,而是玉倾之的。
心中顿觉寒意,原来,他连搂着他时想的都是别人。璃香楼的镇楼之宝雪砚公子什么时候被这般对待过,想要他的富家子弟名门之后多得是,可他偏偏就婉拒了他们,来陪一个心不在他身上的南宫煦夜。
这是为什么?
南宫煦夜神智迷糊不清,也许是太累,他闭着眼睛就要睡过去,双手不忘搂着旁侧的人,偶尔听得他一句,“倾之。”连做梦也都是他。
雪砚笑得几分无奈,伸手抚着他的侧脸,而后用指腹去摩挲他那一双好看的剑眉,拂过剑眉,便滑着他的鼻梁,一直到鼻梁下那水色的唇。他睡着了,水色唇轻抿,呼吸已然平稳。雪砚用手指描慕着他的唇,而后微微倾身过去吻上。
吻过之后,手稳住他的后颈,与他鼻尖对着他的鼻尖,呼吸可闻,压低声音道:“我为你守身如玉,到头来,你却娶了别人。”
一句话似压抑了许久,是啊,在这青楼之中保持一份清白哪是那么容易的。而他为了他做到了。只等着有一日他能将自己收回府中,也能给他一个清白之身。
只是,他已经娶了别人。
南宫煦夜第二天起来,旁边睡了一个紫衣男子,本来身边就该睡一个紫衣男子,只是当看清了那张面孔时,南宫煦夜就有些无措了。
昨日喝了些酒就有些神志不清,迷迷糊糊之间明明记着自己抱着的是玉倾之,怎的一早醒来却是雪砚?
南宫煦夜也不记得昨夜做了什么,身上只穿着亵衣,忙要掀被下床找自己的衣裳穿,而后起床的动作惊动了雪砚,雪砚双手向后撑着床坐起,唤了一声,“王爷。”
正在穿衣的南宫煦夜看着床榻上有些慵懒的雪砚,虽然四年来会经常来这璃香楼坐坐,严于律己的南宫煦夜还没有在此留过宿,也只有昨夜破了例。
雪砚晓得南宫煦夜是怕做了对不起熙阳王妃的事,便苦笑着解释,“王爷昨夜喝了些酒,有些犯困,我便将王爷扶上床榻睡了。”
南宫煦夜袖着手,客客气气地说一句,“昨夜叨扰雪砚公子了。”
“王爷睡得很沉,哪能叨扰到雪砚。”雪砚靠在床头看南宫煦夜,“只是怕王爷嫌雪砚是这青楼之人,玷污了王爷名声。”
南宫煦夜穿好了衣裳,便道:“雪砚公子多虑了,本王从未觉着与公子同榻毁了名声,昨日之事,反倒是本王唐突了公子,冒犯之处还望公子莫要计较。”
雪砚看着他,几分无奈,“王爷待这般客气,是要折煞雪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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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情动
房中两人再没有谁出声,南宫煦夜想说什么,最后也没说出口。接着抬眼看了看窗外天色,便道:“本王有事,便先告辞了。”
“王爷!”雪砚唤住要走的人,靠着床头,被床帏遮去了半边脸,他的声音几分颤抖。南宫煦夜站住了脚步,等着他开口。
“王爷还会再来看雪砚么?”
南宫煦夜迟疑了一下,道:“雪砚公子琴艺了得,本王还没听腻。”
说完之后,南宫煦夜提步走了,步履匆匆。
雪砚紧紧闭了双眼,方才关上的门又开了,是一直服侍的丫鬟。
丫鬟进来之后,脸上还是带几分笑的,有些羞赧地看着床帏后的人说:“青竹备了热水,公子可要沐浴?”
当是默认了,昨夜熙阳王在雪砚房中留宿,两人同榻,自然是良辰美景春风一度的。
雪砚良久才开口,“昨日的药是你下的。”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唤作青竹的丫鬟心里大惊,又立即垂了头,“莫非被王爷察觉了?”
雪砚呼出一口气,“不是。”
“那……”
“他心里没有我。”雪砚道,似在嘲讽自己。
青竹眼眶酸涩,听到雪砚说那句他心里没有我的时候,心口一阵发堵,缓缓开口:“公子……”
身为照顾雪砚多年的丫鬟,她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半年来,熙阳王都没有再来过这璃香楼,她心里一直晓得主子的心思,心里一直念着他能来,日日夜夜盼着,连做梦都想。
昨日,好不容易熙阳王来了,身为丫鬟的她为了达到主子的心愿,便擅自在酒中下了些药,但是又怕被发现只下了轻剂量的。南宫煦夜并没有发觉,但是饮下那下了药的酒之后,也只是愈加犯困而已。
南宫煦夜一早回到熙阳王府,门前两个扫地的小厮齐齐向他问了安。南宫煦夜一路往府里走,迎面而来的丫鬟垂了头问安他也无心顾及。心中有些忐忑,即便昨夜没有发生什么,但是心中还是愧疚。
本就因为强取他一事而心怀内疚,久久没能原谅自己,如今又做了一件令自己愧疚的事。已然不晓得该怎么面对他。
玉倾之一早醒来后,用了早膳,喝了茶,便来了庭院照料那一片鸢尾花。
此时的鸢尾花开得正艳,花瓣酷似蝴蝶的鸢尾花也是一片深色的紫,一如玉倾之身上的那件紫衣。喜爱紫色的男子同样喜爱紫色的鸢尾花,大抵是因为它开花时是紫色的罢。
南宫煦夜站在不远处看着那边花前站定的玉倾之,看了许久,看得入神。
而后,紫衣男子回过身,正好与不远处的南宫煦夜四目共对。一时,南宫煦夜偏开了视线,不敢与他正眼对视。
紫衣男子步履轻盈地走到他面前,问道:“昨夜王爷未归,不知在别处寝得可好?”
南宫煦夜抬眸对上他的,嘴唇动了动,却不晓得要说什么,最后只是点头,答了一句,“很好。”
玉倾之无风无浪的脸上无论何时都是淡然,“那就好,倾之让下人备了热水,现下王爷正好可以沐浴。”
玉倾之晓得昨天他是在青楼之中过夜的。
南宫煦夜心中微微苦涩,出手捉住了玉倾之的手腕,低声唤他,“倾之。”
玉倾之不见波澜的脸微微抬起,看着南宫煦夜,“王爷,怎了?”
想解释,昨夜其实并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只是,在青楼之中与别人同榻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