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之翼-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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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可作两面听,但不管是哪一面,都是不罢休的意思。
花少,这辈子,跟他纠缠定了!
除了肉体的疼痛,雅对花少的辱骂,好似没一点反应,甚至都没一个冷眼。
昔日倔强少年已经跳楼死了,活在花少眼前只是一具惨败空壳,就好似花少费尽力气得到的爱神之翼!
花少在愤怒之余,又不免沮丧起来,他活在一个弱肉强食的世道,挫败感不断冲击他的神经,最後演变为不甘的怒火,妄图在弱小的人身上找到强大的满足感,但最终只有害人害己!
当他报复空蒙的时候,他就已经忘记了,爱是建在信任之上;当他背弃自己的诺言,再次凌辱雅的时候,那缕刚刚萌生的爱意,就被雅扼杀在心中了!
密室翛然无声,花少的耳朵边,飘来一声若有若无地叹息,空灵、虚渺、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花少猛地一惊,密室里就俩人,自己没有出声,也非雅的声音,难道是自己幻听了?
紧跟著,手下进来禀告,雅公馆黑火药埋置妥当,楼内楼外楼梯走廊,统共放置三十三桶,数量足够掀飞整栋主楼。
很快,又有人进来禀告,北慈已被扔进雅公馆,此刻正往身上捆接火信子!
如果不是北慈在王後面前坏他的事,说不定他此刻已经得到王後赏赐。
这人之前坏他的好事,随後又几次跑到雅公馆,跟雅勾三搭四打探宝贝,晚上又当众挑衅驳他面子,最终导致雅逮著机会跳楼。
花少咽不下这口气,离开酒楼派人跟踪。有道是强中还有强中手,北慈虽然身手厉害,但花少聘来西域高手,趁夜将他打晕掳走。
是了,雅会跳楼,落到眼下境地,一切都是北慈的错!
花少总能找到归咎对象,并把怒火发泄到对方身上,管他是什麽海巫贵胄,惹怒他的人都得死!
雅躺在床上,因伤势过重,又陷入昏迷。
对花少上演的复仇大戏,雅根本没什麽反应,就算雅公馆被炸上天,花少杀尽跟他交往的男人,那又跟他有什麽关系呢?!
他只是一个残废,正被伤痛折磨著,只盼望自己无知觉。他已经做了该做之事,让剑师去救他爱的人。这是陷入泥淖的人,最後所萌发的善心。
想起这些麻烦,都是雅发骚惹来,花少心里又怒上了,死死捏著雅的下巴,指甲抠进对方肌肤,一直看到掐出血来,阴鹫道:“贱人,你当我不知道你跟北慈有一腿,还哥哥弟弟叫得亲热啊,你这个到处勾搭男人的小骚货!”
花少刻意弄醒他,但雅伤重至极,只是眼皮微抬,就又闭上眼睛,陷入昏迷状态。
对雅而言,梦里不是地狱,醒来才是地狱。花少好似地狱魔鬼,简直疯得不可理喻。
以前在鲨班主手下,雅也干著接客的事,跟花少也是对著干,都没见他这般暴怒。这回就为一个空蒙,逼他到跳楼的地步,这其中的缘故,雅已经不愿去想了。
花少俯身过去,凑到他的耳边,恶狠狠道:“今个晚上,谁敢踏进雅公馆,我就要了谁的命。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甭想得到!”
“你要它有什麽用呢?卢丝跟你说得很明白,王後不会赏赐你官爵,王殿有阁老们的一天,就不会有你花少的位置!”
忽然飘来的声音,让花少吓了一跳,转头发现神秘人靠在门边,两条手臂环胸抱著,一条腿踩在门框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前几次的经验,花少没再喊人,冷冷瞅著对方,危险地道:“你活腻了?”
此刻的花少,已近癫狂了,遇神弑神遇佛弑佛,不管对方是人是鬼,花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让他活著走出大门!
“你用暴力讨回自己被辜负的情感,但却毁掉彼此刚建立的信任,他已经不会再信任你了……”神秘人走到床边,看著重伤的雅,叹息道:“在爱神的面前,恶人和善人都有爱的权利,所以爱神给了每个人一个均等的机会!”
花少摸到背後的刀架,他的父亲是东瀛武士,此刀曾砍下无数人头。
“爱是不计回报的付出,一任无悔!”神秘人一语双管,虽然没有回头,却似背後长眼睛,规劝道:“收手吧,你已经输了!放过你的爱人,放过雅公馆,兴许你还有……”
铿锵一声,青锋出鞘,花少背後一刀,劈掉神秘人半肩膀。神秘人哎呀一声,受伤身子趔趄两步,倒在刀架上残喘。
鲜血溅到花少眼里,更激起他的残暴心性,冲上前去乱砍一气,恶狠狠道:“什麽狗屁爱神,什麽狗屁机会?老子今天就先杀了你,看究竟是谁不给谁机会……”
“花老板?”听到门内格斗声,冲进来的保镖,就看见发狂的花少,握著青刀狠砍刀架,梨木刀架支离破碎,散落一地的木头碎屑,而花少表情狰狞还在砍劈,似跟那刀架有深仇大恨一般。
见到手下都冲进来了,花少也渐渐清醒过来,眼前只有破碎的刀架,哪里有神秘人的身影?
花少难以置信看著双手,方才还能感到鲜血热度,此刻却是干干净净,只有指甲缝里有血,那是掐雅的时候沾染。
又是幻觉吗?花少正在狐疑,又有人来禀告,剑师将军离开都府,马车正往雅公馆方向驶去。
很好,跟他作对的人,今夜都齐聚雅公馆了!
花少冷哼一声,明知雅听不到,仍对他发狠道:“等著,我把这些人一次拔除,以後再没人打你和爱神之翼的主意了!”
说完,花少带著手下,离开赌场密室……
今夜的雅公馆,大门照旧敞开,花枝伸过院墙,散发浓郁香气。仅仅从外表上,看不出雅公馆,与往日有什麽不同。
按照原定计划,下了马车之後,绯翼堂皇登之,递上自己拜帖。他从明路进来,银兰暗处手著,一明一暗见机行事。
看门的人是哑巴,听不懂他的问话,只会冲著人傻笑,点头哈腰地鞠躬,并做请进的手势。
绯翼皱了下眉,再扫视院子里,静得让人发怵。绯翼记得上回来时,雅公馆有不少下人,此刻全都不见踪影。
再看那幢白色主楼,除了大厅透著灯光,其余窗口都是黑洞洞,寂静之中透著死气,好似整栋楼都变成空宅!
绯翼冷扫一眼,大步流星,往主楼而去。就算有陷阱,为找爱神像,龙潭虎穴也得走一遭!
上台阶之时,哑巴抢先几步,弯腰捋起门帘,一脸讨好地笑。
给他打过赏钱,绯翼径自入厅,他倒很想看看,花少究竟摆出多大的阵仗,来对付他这个尚未卸职的京畿将军!
大厅灯火幽暗,既没打手也没侍者,好似一座无人豪宅,静得能听到灯芯燃烧时的劈啪声。
与上回的印象不同,厅内格局改头换面,去掉不少庸俗装饰,让人感觉舒服不少。很难想象花少有这品味,这点倒是比鲨班主好了许多!
绯翼眼睛扫过四周,确定帘後没有埋伏,目光飘向黑暗的楼梯,凝视片刻又落回厅中爱神像的身上!
这位保护妓院的神,仍然被供奉在厅中,被鲜花水果簇拥著,甚至还有一大桶酒。绯翼走上前去,前後左右,仔细查看这尊与他差不多高矮的雕像。
与上次查看结果一样,这是一尊普通雕像,外表看不出什麽异常。绯翼皱起眉头,手指敲敲像身,声音敦厚沈闷,内部实心结构。
绯翼四下张望,想找个能敲碎它的东西,就听到楼梯那端传来异响。
担心银兰那路情况,绯翼撇下那尊神像,跑到桌边拿起灯盏,往幽暗的楼梯口走去。
刚刚走到楼梯下,就听到银兰的声音,从另一端黑暗里传来:“绯翼?”
灯盏只能照亮一丈左右,绯翼看不见隐身黑暗的银兰,银兰却能看见举著灯火的他,立刻提醒道:“小心脚下,有绳子……”
走上几节楼梯,绯翼果然看见绳子,就绑在扶手的下端,约莫一个脚背的高度。这是做什麽用途?要说用它来绊人,那对方也太幼稚了。
绯翼举灯照去,想找到绳子源头,就听到银兰的声音,似又近他不少道:“有人……”
银兰话音刚落,灯光移照过来,绯翼顺绳而来。
楼梯上横著一个人,五花大绑蒙著头套,方才一直没出声音,听到银兰叫绯翼之後,才用鼻子哼哼唧唧。
绯翼把灯挪近,抽掉对方头套,露出一张被打成酱色的脸!
待看清楚来人,银兰吃了一惊,这是他今天第三次,看到这位北慈公子。他不是回去了吗?怎会被绑在雅公馆,还被人打成猪头,连眼角都揍开裂了。
嘴里堵著东西,又被结实绑著,动弹不得的北慈,忍著浑身的伤痛,眼珠使劲转动,鼻子拼命哼哼,警示他们千万别解他身上绳索。
“是花少做的吧?”绯翼表情镇定,拿掉堵口之物,举灯查看绳子,淡淡道:“人在什麽地方,四周有埋伏?”
北慈来不及喘息,就用麻木舌头,口齿不清道:“千万别……”
剑光一闪而过,北慈身上绳索,断成几节落下。绯翼来不及阻止,银兰剑已经归鞘,将北慈一把扶起,简洁道:“别什麽?”
北慈傻眼了,呆滞道:“解、绳、索……”
话音落,黑暗中忽闪火花,纵横交错四面八方,宛如用上百根火花线,眨眼织成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而绯翼三人正处於网中央!
北慈反应过来,推俩人一把,急道:“快逃,有火药!”
上百根火信子,根本扑灭不得,就算厉害如剑师,也不能一剑灭掉这网,而只要漏掉其中一根,一个爆炸个个爆炸,整栋楼都在劫难逃。
这就是花少的如意算盘,就算有幸存者,也逃不过他最後的围杀!
火信子游得快,银兰轻功也快,揪著北慈绯翼,几个起落来到窗口,将俩人扔出窗外,沈声道:“你们先走,我去拿东西!”
说完,身形一闪,往厅内爱神像掠去。
北慈愕然,伸手拉个空,冲他背影喊道:“疯啦?保命要紧,还管什麽东西!”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人影一跃,绯翼毅然跟去。
火信子四周游走,满鼻子烟火味,还发出嗤嗤声响。银兰充耳不闻,自顾摸著神像,急切寻找珍宝藏处。
“我看过了,没机关!”绯翼冲到神像前,将银兰拉开点,一脚踹过去道:“打碎它!”
神像纹丝不动,仔细再看底座,半截嵌入地下。银兰抽出宝剑,砍在神像身上,道力大得震裂虎口,但神像却完好无损,落剑处连一个缺口都没有!
俩人面面相觑,正在发愣的档口,一只脚伸了过来,踩灭桶後的火信子,跟著就听北慈怒吼:“别杵著了,这玩意硬得很,炸死我们都炸不死它……”
绯翼回过神来,跟北慈俩人,拖著银兰往外跑。
然而,已经迟了!
一声轰隆巨响,似喷发的火山,向四周掀起灼人热浪。
无数碎片横飞,银兰喊声危险,豁命挽开剑网,挡在同伴面前,但一股无法匹敌的威能,将三人全部震飞到神像脚下!
紧跟著,爆炸再起,火药发出巨大威力,开山劈石势无可挡,连附近民宅都被震得摇晃三下。
适时,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四处飘散硝石味道,百年的玉丽花树炸飞,整个雅公馆都被夷为平地……
☆、第廿七章
雾气嫋嫋的玫瑰花海,在一片幽蓝的天空下,云诡波谲地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