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思残红-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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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容是在一片谈话声中醒来的。昨日一夜翻云覆雨让他浑身酸痛,那灼热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体内,粘液沾了一身,他不自然地动了动,却被一只手臂有力地搂住了腰,妖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若是不想让人看见你一身狼狈,就别乱动。”
他才发现自己正身处在绮影的怀中,华丽张扬的红袍撒落在他不着一缕的身体上,染红了他的肌肤。红纱纷飞,绮影用一贯姿势躺在床上,姿态慵懒无比撩人,灰眸波光潋滟,目光俯视着下方,红唇缓缓蠕动:“册后大典何时举行?”
莲花池一端,琴乱风姿卓越,笑意盈盈,“禀宫主,新帝坚决要将大典隆重举行,费了不少心思去布置,因此举行大典要在两个月后的七号才举行。”
绮影唇角一勾,灰眸却全无笑意,“两个月后?很好,本宫也要花些心思送上一份大礼了。”
待下面的人走了后,云映容望着那双无波无澜的灰眸,笑道:“宫主可是不开心了?”
灰眸流转,目光落在云映容的脸,妖娆妩媚的笑容未有丝毫变色,一双冰冷无比的手突然扼住了云映容纤细如柳的脖颈,危险气息弥漫,绮影轻声道:“知道么,现在只要本宫轻轻一捏,你便可以下阴曹地府。”
云映容笑道:“那映容还真期待看见阴曹使者是什么样子,多谢宫主成全。”
手指缓缓收紧,如玉的肌肤上已然出现五道红痕。绮影笑道:“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你其实很想活着,不说你其实很想被掐着脖子的人是本宫?”
云映容讥诮地笑了:“说了你就会放过我么?”
“天知道呢。”
“那我说——我想活下去,我很想有一天可以掐着你的脖子,看你卑微的样子!宫主,这样可满意了?”
手指缓缓松开,绮影艳丽一笑,然后抄抱起云映容,云映容讥诮地笑了:“怎么,宫主后悔了?现在才想起要带映容出去示众?”
“若是不想本宫在他们面前和你做,在爬上这张榻前就该好好想想。”他绮丽一笑,极尽妖娆,然后抱着云映容离开玉台。
绮影带着云映容来到弥华池,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宫里的侍女,她们都垂着头笑意盈盈地向绮影请礼,然后极其识相地远离。来到弥华池,薄雾弥漫,热气烘暖,雪白的梨花被垂落在水中,或沉或浮,绮影站在池边,忽然便把云映容扔进了水中,然后自己也伶俐地脱去了衣袍跟着下水。
云映容泡在水中异常狼狈,披散的乌发在水面丝丝铺散,宛若融化的墨汁,绮影把他揽在怀中,然后倚身在池壁,笑道:“这池水有治伤调息的疗效,你泡有好处。”
云映容勾起嘴角,把一泓清泉泼在了昨夜被绮影厮咬过的伤痕,笑道:“果然适合我这种人,有了这池水,想必哥哥姐姐们也方便,宫主想得真周到。”
“你的话……还真是怎么听,怎么都觉得逆耳。”绮影无谓一笑,抚过他染上点点绯红的锁骨,“本宫懒得理你,其他人可不是这样,只有本宫才受得了你。”
双手缠上他的脖颈,云映容带着水波游到绮影身前,与他的身体紧密缝合,他侧头在他的耳畔道:“那宫主便这样忍着映容,一辈子可好?”
“一辈子……”修长的手指挑起云映容一绺秀发,夹在二指指间把玩,绮影垂头一笑:“本宫向来不承诺没有可能的事。”
“宫主怕了不成?”舌尖滑过他的颈侧。
“你不可能跟着本宫一辈子,理由就是这么简单。”绮影侧脸咬住他的耳垂。
“那宫主想何时除掉映容,映容也无怨无悔,映容对宫主忠心耿耿,”云映容讥诮一笑,“发誓便是化作鬼也要跟随宫主永生永世。”
“那倒也不错。”绮影笑道。
沐浴完毕,绮影用外袍包裹住云映容,抱着他来到一座楼宇,远处蔷薇绝艳,荆棘染血,小桥流水,百媚丛生。房间里,一张古雅华丽的紫檀木大床占了大半位置,纱幔层层叠叠覆满了整个房间,令人眼花缭乱,绮影搂着云映容躺在大床上,冰蚕银丝勾勒而成妖娆魅莲怒放在红绸被褥,抛开外袍,云映容不着一缕地被裹在绮影冰凉的怀中。
感觉到怀中人不安分的引诱,绮影笑睨一眼他:“一夜下来你不累么?”
云映容笑道:“能伺候好宫主,映容当然不累。”
妖娆地笑着,手若有若无地在他光滑的腰侧肌肤上缓缓厮磨,引得他连连呻吟,绮影吻着他的唇角道:“别当本宫当成他们,不是谁都能上本宫的床的。”
“宫主是嫌映容不干净?”他淡淡地笑着。
“若是你那么渴望男人,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最好趁早消失。”
“映容从十岁就是靠男人过活,一次两个是少,十个不是最多,过惯热闹的生活确实一时习惯不了这般寂寞。”
“你若想,本宫也可以每日找十来个陪你,只是莫要出现在本宫在的地方,本宫没心思看活春宫。”
云映容笑容柔媚,大腿缠上绮影的腰部:“宫主可真替映容着想,这等恩德要映容怎么报答?”
绮影笑得炫丽,红唇冷艳,然后用力握住云映容纤细脆弱的手腕,望着云映容冷淡的墨瞳:“你还不了解本宫。”他拎起他的手,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对交错而缠的银环,然后把银环套入他的手中,只听得“喀”一声,双双银环收缩缚在了他的手腕中,光华闪烁,绮丽动人。云映容笑问:“不知宫主是何意?”
“这叫断思环。”
“断思环?”云映容盈盈一笑,指尖细腻地抚摸着银环:“宫主是叫映容断却妄思吗?”
“谁知道呢。”绮影微微笑了,灰眸沉谧。
美人弄妆
梨花飘零,云逸飘彩,汩汩流水,细细长流,暗香袭人。一架古琴,一曲绝曲,缠绵悱恻,哀绝,痛绝,思绝不知。红莲业火扶摇盛放,墨发狂乱飞舞,修长的手指抚在白玉笛上,流觞尽泻,音尤勾人,红唇冷艳,灰眸宁谧,这般的人宛若出自画中,白色的背景,敛了浓墨浅彩,一点艳色意外之笔,却是别添动人风情。
“宫主吹的是什么曲子?可比当日的戏曲远远好听了。”云映容在后面盈盈笑着。
绮影微微一笑,百媚丛生,红唇艳彩,勾魂摄魄:“这是先代宫主留下的曲子。”
“曲子情深哀绝,想必先代宫主也是一个至情至圣之人。”
“这么久的事谁知道,这曲貌似是先代宫主为挚爱之人所作的。”绮影扬起了邪肆妖魅的笑容,望着云映容道:“弹一次给本宫听吧。”
云映容笑道:“请宫主恕罪,映容不识奏琴之道。”
凤眸微挑,肆虐无比,绮影居高临下地俯睨着他:“不会弹琴?那你指尖的薄茧从何而来?”轻佻地勾起他的下颌,目光锁住那双墨瞳:“本宫不喜欢做费力不讨好的事,你最好不要让本宫失望。”
云映容淡笑着望了那双灰眸片刻,然后盈盈走到古琴前,十指轻抚银丝,光芒闪烁,指骨间浅淡的疤痕几乎看不见,细长的指尖撩拨琴弦,一下下如泣血奏歌,勾动心弦,乐声蜿蜒流淌,余音微颤,瑟瑟细紊,云映容抬首,对着面前的妖娆男子展现明媚一笑,无比动人。过目不忘,音律天赋极高,听过一次便无师自通,这便是公子映容唯一胜过美貌的魅力。
垂眸,浓长的眼睫难以察觉地微颤。
琴声细细悠长,转而拔高,一抹艳色铺落在手际,白玉般精雕细琢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勾动琴弦,似是随手拈来的丽花把其嗅赏的悠然自在,男子笑容妖娆美丽得犹如一朵带刺染血的蔷薇花,将乐声蜿蜒引出,让云映容僵硬的手得到了些许舒缓。
杏花雨,衣衫湿,抚弄
回头望,眼欲穿,一曲终,剑回鞘
忘生劫,梦断千年容颜
……
如天籁般的声音在乐声中轻轻吟唱,宛若浮露在水中的皎月,光华尽散,柔荡人心。然而“铮”的一声,银光流转,琴声戛然而止,云映容看着被划伤的指尖,笑道:“毁了宫主雅兴,请宫主恕罪。”
修长五指摊开,掌心抚在古琴之上,绮影妖娆一笑,让风也为之狂乱,顷刻间,一架华贵典雅的古琴在他手下化为灰烬:“本宫说了,无用的东西本宫不需要。”
云映容也笑道:“那映容庆幸自己还有为宫主暖床这一用处。”
“你可知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公子映容从了本宫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都在议论你的生死呢。”
“那映容的名声岂不是传遍了天下?”
“这个就那么值得你骄傲?”绮影好笑。
杏眸眯了起来,云映容笑得明媚无瑕:“那是当然。”
“那本宫便带你出去走走,让他们看看公子映容,到底是生还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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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大会将近,江湖四方的江湖人士纷纷聚集,一教,一宫,自乾坤门被歼,余下的十二门无主并立,二十四阁,六十三楼皆受邀出席,勇夺武林盟主一位,即将退位的萧如云也已五十七岁高龄,统领江湖已有三十年之久,武功高深,威名远扬。除了武林大会这一江湖盛事外,还有一件事在人们口中出现次数最为频繁,那便是从了魔尊绮影的绝色伶人云映容。
烟雨楼,彭城最大最为出名的妓院。自武林各派门人聚集在彭城,烟雨楼日日笙箫歌舞,人山人海,里面的小倌□风娇水媚走出,白花花的银两随之流入,连扬名天下的花魁弄妆也一展动人风情,领花上台,丽姿轻舞,一饱众人眼福。脚腕间银铃作响,柳肢摆动,弄妆一双如水秋眸在繁华中凝望,万重情意尽在这一眸光。
雅间中,红衣男子薄纱掩面,一双灰眸宁谧却不无光彩,纤纤细眉邪肆地挑起,乌发肆意披散却不凌乱,宛若流淌的玄水。怀中,一绝色少年笑意盈盈,衣衫半敞,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妩媚动人的锁骨染上了点点蔷薇色的绯红,更显风情,暧昧无限。
“怕不怕本宫把你丢在这儿?”绮影咬住他的耳廓道。
“映容倒是不怕,反而这儿老鸨,怕是不敢收留映容。”云映容柔柔地笑着。
纷杂的谈话声传来:“想公子映容姿色一点也不比弄妆差,偏偏从了那魔头,啧啧啧,恐怕那么一个精致人儿早成一滩血水了吧……”
“魔尊杀人无数,冷血无心,有哪一个在他身边能活得久的?”
“想想这世间又要少了一个美人,我们也少了个乐子找了啊……”
“听见没,他们都想你死呢。”绮影轻笑一声。
“可惜映容命贱,一个任人骑的下贱货怎么有资格要宫主动手,死了也怕弄脏宫主的手,尚且让各位爷失望了。”墨瞳不无讥诮和嘲弄,云映容冷冷笑着,媚态如常。
忽然间响起一阵夸张的抽气声,原来台上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