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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藏笼卧狐+番外 by 风之掠影-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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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不回回府又能去哪里,那里又会收留他?

福恒调转马头回自己的“家”,只是头还是忍不住往后面张望了数次,才策马而去,像个还没进家门,就再度离开的游子。

他的贝勒府紧靠着昔日的福府,是工部奉皇上的命令年初才新改建的府第,按照贝勒的规格而建,看似华丽,雕栏画栋,只是陌生的紧。

别说这府中一处处花草,假山长廊都是陌生的模样,就连里面的丫头、婆子、连着夫人、妾室不少据说嫁给他福恒十余年了,福恒看着都觉得眼生,好似见过几面有些模糊影像而已,这还不是最奇的,最奇的是那个半路捡来的苗姬,每次转身离开后,他福恒连她的模样和名字都想不起来。

所以,每次回家看到那一院子的娇妻美妾,他心里就没来由想走开,不是迫不得已要回家,他几乎都在军营,有时候也和兄弟把酒言欢,然后喝醉了,爬上山巅或者海边的大礁石喊啊喊,舞枪又弄棒的,砍过山上的树,追过黄狼、也跳进过海里又浑身湿淋淋地爬上来……

闹多了,弟兄们都不敢和他拼酒了,私下里说他酒品差,和他拼酒跟提着脑袋给人砍差不多,最离谱的是——

他有一次醉的厉害,居然压着薛珂据说想霸王硬上弓,吓得十几个手下的将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抱开,强制送回府里

说起这事,很多人后来支支吾吾地还抖落了不少他不知道的事,例如他那时他嘴里还叨叨:“你是我老婆,羞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后面的话,好多兄弟都说是私房话,不好意思说出口,一个个看着他脸越来越红,然后问他:“真做过一夜的?”。

福恒当时一听,就知道一定是不堪入耳,但男人们都懂,也不计较这些,私下里,他就就成了兄弟们口中如狼似虎的代表,例如:

“你能比福将军强,一次……”然后手上也不知道比了什么,让福恒很不自在,以至于他每次一被喊回府,兄弟们看他的眼睛都闪闪发亮。

其实他也没多醉,只是喝多了,胸口总有些东西呼之欲出,闷闷地不舞几下子、或者闷到水里少吸几口气,那口闷气就是出不来,至于压着薛珂,要扒人家衣服裤子他还真说不清楚。

那薛珂那夜喝酒就喝酒吧,没事老拿眼睛瞅他,瞅着瞅着,他福恒就觉得恍惚,总觉得想起了什么,至于为什么会过去抱着人家喊老婆,他自己现在都恍惚,要知道,他至今都没这么抱过,喊过自己家里那一堆媳妇,那些话更是提都没提过一个字。

酒后乱性啊,要没人拦着,那薛珂这辈子,真的就算被他福恒玩完了,那么多人,也就是被亲了那么一下子,如今营里的兄弟都还在猜他福恒和薛珂有点子什么……

想着往事,福恒觉得自己挺莫名的,也活得挺莫名的。

回府更衣,没人管,就索性靠在书房外的回廊上吹吹风,散散酒气,虽然真没喝几杯,但是想着怡亲王,福恒确定自己这些反常一定是又有些醉了,醉了才会反常地去追着一个人绕了半个内城,醉了才会想一个人,想到觉得喜欢,觉得想一个人,心里刺刺的疼。

不记得坐了多久,夜深后,京城竟然下起了雨,雨声哗哗,丝丝还会飘进回廊,散去暑气。

福恒靠在廊檐上听雨,丝毫没觉得自己有酒醒的清爽。

于是,他习惯地又把随身的大刀从刀鞘里拉出来,开了又合,合了又开,看刀光里的白影,随着刀与鞘的摩擦声,在眼中晃动,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军营,回到了金戈铁马的嘶声呐喊里,即使雨在瓢泼,也有一团烈火在胸腔里难以浇熄。

沙场……

只有哪里的记忆没有迷雾,红的是血,白的是刀光,耳畔是厮杀,胸中是血染千里的快意,与刀起刀落,决战千里的畅快淋漓,挥舞着大刀。挥砍着人头,没想过要迟疑,似乎总觉得血河的另一端有一份期待,他要求泅泳过去,即使是血河……

是谁?

福恒捂住头,闷闷的心口总觉得梗着什么,不是那些旧部的所想,也不是皇子们的假意笼络,更不是那舞姬的窈窕身段,以及那只掉在假石上的绣鞋——

是绣鞋那头微微染着恼意的眼,琥珀色,淡淡的光是无情亦或是有情?

福恒把刀一次几乎拔出刀鞘,瞪着白光中,被灯火照亮的自己,人人都说他福恒有一张可以惑乱中的脸,为什么那个人就不看一眼。

“同吃同住……”福恒重复早上额娘的话,苦笑:

如果熟悉,为何相见冷漠?

如果相识,为何宛若初见?

若是初见,又为何心中留念?

怡亲王永铭……

唯独对他好似没记忆,但看见他却又似乎对他知之甚深?像个谜!

这个谜就像——

福恒正寻思,就闻到风吹来那熟悉的香味,然后身后是女人的脚步声,不用问是谁,这香来时,他福恒就知道是那个苗姬,那个和怡亲王一样很可疑的女人!

怡亲王是初见看似陌生,肌肤却如相亲。

而这苗姬,跟他福恒也算是多年,但每每相对,却好似陌生人,记忆却说她是最爱?

“爷,又是一个人在这里?”女人有着一张别人说清秀的脸,但在福恒看来总是比丑略微可看,他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娶她,会带她回京城,爱吗?

“恩,你又没睡?”不喜欢别人进书房。

福恒合上刀,抬眼,嘴角扯起一抹笑意,看着这个记忆说很爱很爱的女人,只是奇怪自己为什么记不住她的名字,一如他一见怡亲王就知道亲王叫永铭,亲王的身体受不得累一样。

“等爷回来,爷难道又忘了?”

女人笑着,抬起她脸上福恒唯一觉得可看一双杏眼,有些羞,手里拿着外衣给福恒披上。

“今天……是你!”还真是锲而不舍。

福恒垂眼,心烦,又是那个每房轮流伺候他的排次,他福恒成什么了?

大家族的规矩不好懂,他并非好色之徒,为什么要给他娶那么多女人?难道怕他战死,要多留血脉?他福恒算什么,一个皇上的私生子罢了,就算给他皇子们的妻妾人数,又能代表什么?不过是他福恒看似艳福不浅,实则苦不堪言——

一群老婆排出来,他福恒至今算得上认识的只有三个……

“恩,唤月,一直等爷回来,真担心爷不回来,要么是又醉了!”女人笑得腼腆,小心地避开福恒手中的刀,去扶福恒起来。

风再度吹来一阵香,福恒一怔,他笑了笑,他怎么又忘了,唤月,是他福恒最爱的人的名字啊!

“爷,我们回屋了,下雨风冷得很。”女人笑着,拉着福恒走。

福恒笑,眼中又是那团迷雾,迷雾里的人牵着他说:“康安,下雨躲在树下,不冷吗?”

“不冷,你拉着我就特别暖和!”福恒拉紧迷雾里的人笑,“唤月,你别信八爷的话,我不是太子的人,康安只听你的!”

“八爷……是谁?”唤月正高兴,忽听后面那一句话,心里不禁又咯噔了一下,知道自己又被当成另一个人了。

“八爷是谁?八爷不就是你八哥?”福恒冷哼,一脸冷冷地看着唤月,“你不是信他话,疏远我吗?”

“爷,冤枉唤月了!爷,先进屋!”

唤月心里叫苦,真不知道丈夫又把自己当成了谁,每次都这样,答非所问,一会八哥,一会程潜,还有朗月什么的……

福恒跟着唤月进屋,依旧觉得雾蒙蒙的,但是他特别喜欢梦里这么雾蒙蒙的,因为那个人就会来,让人不想醒。

福恒带上门,抬眼,皱眉,只见一女人笑,惑色里妖娆妩媚,宛若挑起的灯花,明眸善睐。

福恒眼眯,只觉得那女人眼过烛火时,自己就看见了雾蒙蒙那头的另一双眼,那双眼修长,眼尾上挑,在烛火前挑起时,就有一道琥珀色的光,任是无情也动人,那是……那是怡亲王的眼。

福恒瞠目,他第一次想起梦中人的身份,但是这名字只是一闪而过,只剩下那双眼笑得魅惑。

“爷,怎么了?不喜欢唤月了吗?”女人的声音甜甜地,人已经在福恒的身上偎近,福恒甚至能感觉到衣带滑过自己落下。

“喜欢,康安最喜欢唤月,只喜欢唤月……”

“多喜欢?”女子娇羞。

“喜欢得想手刃程潜,让你想都不敢再想……”其他人!

第七章:有旧?

“九爷——”

程潜在夜里忽然惊醒。

“着凉了?”一只手抚上他的额头。

程潜转过脸看永铭,一滴滴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落,他梦见了福恒。

“没事,大概是夜里下雨,开着窗让风吹的,九爷没事吧!奴才去把窗合上!”

程潜起身合窗,只是合窗的那一刹,他的眸暗低,他担心的不是感冒,而是福恒回京了,这梦就像一种预兆:他要来了!他要来带走属于他的……九爷。

“怎么刚回京,明知道下雨,还淋着雨过来?”

永铭侧眼看着被风吹得微凉的程潜,想到自己推开门,看见他湿淋淋地站在雨中,再想到一直被福恒回京困扰的自己,就觉得愧疚——

为了和自己在一起,程潜放下了太多,他永铭该放下福恒,让福恒过去了,只是这个“放”字说是容易,做起来最是难。

“担心九爷又在彻夜看图!”

程潜和好窗,不想说他彻夜赶回来,就是因为听说福恒回京了,这一次他不想又输在朝夕相伴上,让自己败得一塌糊涂,他已经不算是很年轻了,福恒却貌美依旧,而且九爷不说,他也明白九爷心里只爱福恒,对自己不过是一种愧疚……

但明白与放下是两回事。

“何时,让你担心我了。”

永铭淡笑,他知道这时候应该抱住程潜,告诉程潜他爱他,但谎言说是容易,又如何骗得了自己,程潜何等聪明,难道真要他困在自己的谎言里,跟着自己一起赴死?

“奴才心里只有九爷,自然只担心九爷。”程潜走回永铭身边,靠近彼此的体温,他不知道福恒在九爷怀里时,是不是也如他一般感觉九爷距离自己依旧很远。

“怕吗?”永铭拥紧程潜,想要抛开纷乱的思绪,抛开福恒那双望着他的眼,为什么忘记了还仍然有一双渴盼的眼?

“怕!怕九爷不要奴才。”

怕九爷又和福恒在一起忘了他,他在后面跟得很辛苦,辛苦到心在流血,只要有一丝希望,也执着得要接近,他恨,恨自己父母当初就把他当做细作安插在九爷身边,恨世间有他,为何偏偏还有一个福恒……让他卑微到了尘埃里,却连一个苦字都不敢说。

“呵呵,难道这比死还可怕?”

永铭抱着程潜轻笑,喜欢程潜淡淡地平静与执着,只是他不懂程潜与福恒的执着,他永铭自认,也不值得他们为他做任何不求回报的事。

“奴才不怕死,若为九爷死,也甘之若饴,只怕九爷不给奴才这个机会。”死有何惧?若一死能让九爷念念不忘,死又何妨?只怕这机会福恒也不会让给他。

“尽是傻话,本王在,岂能容你替本王死,难道本王连保护你也不能么?”永铭淡笑,困意渐生,他担心只是他日自己权势不在,任人宰割时,程潜也难辞其咎。

“奴才的心跟着九爷,九爷在哪儿,奴才的心就在哪儿。”

“人都迈不过死,你跟着本王赴死那就是愚忠,说来这那是一个读过书的男人说的话。”

永铭闭上眼,不想听誓言什么,那都是哄女孩子的,但他这个人别人说了就会记住,想着,永铭不禁又想起了福恒,想起自己的戏言,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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