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笼卧狐+番外 by 风之掠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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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送了一句:“永铭——别把你的黑爪子印在我衣服上”!
永铭不以为意,上挑的风流眼乱眨,直把永乐看得浑身疙瘩,然后皱眉。
皱眉的原因不是永铭当着他更衣,而是永铭那身堪称全军破烂典范的兵衣,又黑又亮不说,还呈现不规则的条状,只有裤子还算完好。
“你去劈柴了?”永乐不可思议地、指尖揪起地上的衣角提起,只觉得这衣服呈现完美的孔雀开屏状。
永铭正在熟练穿衣,不经意地看了永乐一眼,不以为意的说:“穿了半年,还在就不错了!”他永铭何曾一件衣服穿的次数超过一只手,这一身穿了半年,其实……永铭想了想加上康安赔给他的三身衣裳九条裤子,应该是平均每身穿了两月。
“啧啧啧!永铭啊,你没半夜去爬人家墙壁吧?”永乐把衣裳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从衣服的破坏程度看,不是磨损,更想是像撕扯,或者挂烂的。
“胡说什么?那里有墙壁爬啊!”永铭夺过破衣裳,抱起地上的裤子,脸微红,心里暗骂都是福恒那小子见面如狼似虎的,每次都弄坏他的衣裳裤子,来一次赔一次都不长记性,害得他永铭成了军营有名的裤子王——裤子最多!
“别人不好说,你就难说了!”永乐拍拍手,看着皮糙肉厚的永铭脸红,更是笃定!
“我一天围着锅,那个姑娘会喜欢我?”永铭想起这个就恼怒,他漂亮的脸成日里花得黑猫一样……那日不是被韦镒忍无可忍,抓去洗脸,他还不知道他的尊荣何其吓人,福恒那小子也不说,诚心看他笑话,一定在被子里笑到醒。
“那我怎么听说,曾有一个姑娘来军营送了你一双鞋?”永乐摸着头状似苦思。
永铭一听,连忙把永乐的嘴堵住:“话可不能乱说!”开玩笑,今天福恒据说要来。
“你敢做,还怕人说?军营里只怕就我最后知道!”永乐连忙拉扯下永铭的手,心中暗道,这小子力气涨了不少啊!
“那是给别人的!”永铭忙低声解释,撇清关系。
“哦?那为什么亲自交给你?”永乐挑眉,军营里传得可是神乎其神了,说是那姑娘对阿九情有独钟,那鞋子是定情之物,还说要将来配做夫妻,以身相许云云。
“你弟弟我好说话啊!”永铭打哈哈。
“说,那女人是谁?”永乐贼兮兮地一脸笑。
“七哥,你真弄错了!”永铭只觉得百口莫辩,只想堵住七哥这张突然觉得挺大嘴。
“九弟啊,满汉可是不许通婚的!”永乐突然正色。
永铭叹气:“真不是我!”
永乐点头:“好,你不说是不是?”
“真不是我!”永铭无奈,不想再和他七哥辩论,那姑娘喜欢韦镒已经让永铭颜面很受伤了,七哥干嘛还旧事重提,伤他风流小亲王的自尊。
“要是那姑娘肚子被你搞大了,来军营找你……”永乐乐不可支的说。
永铭回头,突然发现,他七哥很不对劲,相当不对劲——笑容是不是太多了?
“永铭,你还是招了吧,你喜欢那姑娘?”永乐笑颜如花。
“七哥,你是不是走桃花运了?”永铭从永乐的脸上嗅到了晚春的味道。
永乐一怔,撇开脸一脸正色:“我是军人!你以为我是你!”然后迈步出去。
永铭抱着衣服堆,斜倚在帐帘边:“据说七哥那夜潜进敌城了?”
永乐一怔,回头眯眼:“你想说什么?”
永铭伸个懒腰:“没什么,有佳人啊!”然后走到永乐身边,故意一撞:“七哥你逢春了!笑得”花开似的……这句话没说完,因为帐帘外侍卫喊:“福大将军到!”
与声音同时响起还有帐帘打起的声音。
永铭和永乐立刻很避嫌的闪开数尺,永铭是习惯,永乐也是习惯,因为福恒打小就是永铭出名的贴身“公老虎”。
福恒一张漠然的脸在惊见永铭时掠过一丝波动,然后对二人刚才可疑的闪动不自禁皱起了两道剑眉。
“我去牵马!你们聊!”永铭闪出帐篷,就见帐篷外各位将军已经侍立在帐外,等传。心中羡慕,当大将军就是好啊!尤其是几个月前的福恒还是小小的参将,如今已经成功取代他的师傅成为大帅,还白捞了一个贝勒的头衔,难怪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但,永铭没空嫉妒,他对不再抡大勺已经很满意了,牵着分离了半年的爱马,永铭翻身就上去,在营外打马跑了一圈,就屁颠颠去找韦镒和紫荆显摆了。
素不知,就在他转身之后,福恒问了一句:“什么事儿,九爷这么乐呵?”
“也没什么,就是问问他那姑娘是谁?”永炎避重就轻,让出上座给福恒。
“姑娘?”福恒抬眼,漠然的脸闪过波动。
“听说有个姑娘送了他一双鞋,就是问问,你也知道,他自小最会讨女孩子好!”永乐命人展开地图,笑言:“难道他连你也没说?”
福恒冷笑:“我和他何曾如此好过!”
永乐抬眼只见福恒脸色依旧,但直觉这小子似乎在生气,不禁摇头,都各自成家了,怎么还和孩子似地。但又忽想起二人小时候,在桃花树下,永铭对福恒海誓山盟的样子,不禁心中掠过悲凉,他想到了他那死得冤枉的额娘……
永乐再抬眼,帐篷里已经齐刷刷跪了一片请安的人,然后又是他熟悉的忙碌,直到深夜!
另一处,韦镒和紫荆正在擦拭那上沙场至今,只割过杂物的杀猪刀!不是佩刀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佩刀很贵,寻常老百姓吃饭都困难,哪有钱买那个有刀鞘的玩意,被抓来当兵,充人数自然没有自带的道理。
韦镒曾经以为佩刀都是军营里发,毕竟他当年在某处当兵,别说枪炮,军装,就连脚上的解放鞋都是连里发的,哪知道这里一身没军服就给了大大的“兵”字,说给配刀,说什么军饷紧张,愣是给了一把杀猪刀,不过韦镒还是比较知足的,尤其某人一到军营,领得还是一把大勺子,想想心里就平衡,但……他韦镒怎么也是特种兵出身吧!不入尖刀营啥的,也不能每天学那个不成器的阿九做后勤吧!
韦镒擦着、擦着,看着吓人的杀猪刀,忽然觉得自己堕落了,被阿九和紫荆、以及柳泉带堕落了!正想叹气,忽听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是奔我们来的?”紫荆仰脸猜测。
“你认识有马的人吗?”韦镒望了望那马,低头。
“柳大人有马!”紫荆仰着脸羡慕地看着那匹肥肥的健壮大马,一身枣红色的毛光滑油亮,一看过去,就感觉这马一定吃得比人好!
韦镒复抬头,看了看那马,就不是寻常战马,感觉是烈马,不禁有了兴趣站起来张望,谁知道这一张望,就不由得脸抽——那不是傻阿九吗?
“我不用抡大勺了!”永铭一看见韦镒和紫荆,也等不及马停,急巴巴就从马上跃下。但他的两个兄弟眼里,只有那匹一转身就把屁股对着众人的马。
“阿九,你去哪里偷得?”紫荆立刻拉着永铭很紧张地问。
“我……我的马啊!”永铭瞪大眼,他堂堂亲王,玉树临风,一站出来就是个翩翩佳公子,像个偷马的吗?
“阿九,我觉得你还是赶紧还回去,偷马可是大罪!”韦镒也盯着那膘壮的大马好一会儿,觉得如今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永铭,把自己卖了也不值这匹马的价。
“真是我的马,我从家里带来被我七哥没收了!”为证明自己的清白,永铭立刻对马喊道:“思恒,过来!”
勿忘马回头看了永铭一样,打了一个响鼻,一脸不屑,继续拿屁股对着众人!
“思横?”韦镒侧脸,狐疑地看永铭,又不是螃蟹:“马不都是叫做踏雪无痕,风影,或者追风才对?”
紫荆点头附和,这么好看的马取这名字真是糟蹋马,难不成是母马,想着脑袋往下张望。
永铭又喊了几声,马不但没回头过来,还嫌恶地走远了几步。
“真是我的马!”面对韦镒和紫荆狐疑的脸,永铭解释,一边忙着跑过去牵马,马却绕开永铭,似是对永铭半年不去看它很生气,永铭叹气真是和某人很像,只能伸手摸摸马鬃,理理马毛,马才别别扭扭地扭过头,一脸傲娇的斜视永铭。
“不是思横,是思念的思,恒久的思恒!”永铭抚摸马头,叹气,这鬼名字都是康安送他时取得,说什么不能见了马忘了他!骑马也要时刻想着他……他永铭想忘也没机会啊!
“你情人送的?”韦镒立刻眼睛一亮,推了推永铭,“是不是那个什么‘康’?”
永铭立刻不自在:“胡说什么?这是……”永铭正要解释,就见紫荆弯腰在那边抬头,看得全神贯注,不解,也低头张望:“看什么?”
紫荆眯细了眼:“好像是公的!”马嘶鸣了一声,马蹄一抬给三人洗了一个泥浴。
“叫公主,更贴切!”韦镒擦去脸上泥,这马太傲娇。
“亲王!它是公的!”紫荆继续低着头,眨巴着眼,惊叹,阿九偷马眼力可比某个花大钱买了匹老马的人强太多。
永铭无奈地叹气,心里咕唧:叫康安才是最贴切!然后永铭转过头,有些迷惑:“紫荆,你怎么知道他是公的?”
紫荆笑,这还不简单,伸出手:“你看这……”
泥雨再度降临,马已经无影,二人抬头,只看见韦镒摇着头,一张脸上写着“你们邪恶啊!连马都不放过!”然后转身,拽拽地走了……
永铭要上去争辩,就远远地听见了开饭的声音!于是三人一转身,一路狂奔,直奔开饭处,天大地大。还是吃饭最大啊!
第十七章:阿九是谁?
三碗粥,一堆比人高的稻草,仰躺着,望星空,短短半年多,永铭只觉得恍如梦,好似偷来的闲情。
福恒的温度带着再熟悉不过的亲昵,摩挲着眷念的余温,永铭拥着福恒越发厚实的肩背,静静的了无睡意,只觉得那北面数千里外的京城,在茫茫夜色中只剩下一个遥远的记忆,似远却又无可遁逃。
八哥的信最终还是通过福恒和七哥的封锁递到了他手中,甄家岌岌可危了吗?要回京城吗?四哥还是决定斩尽杀绝吗?额娘据说也病了,这场风波是酝酿已久?还是今岁才临时着手,所以他离开京城时,才没半点风声?
“永铭想什么?”福恒懒懒地低吻永铭的颈,对永铭事后的安静是一贯的安静,只是他福恒今天心里有心结,受不了一丝冷落。
“京城……”永铭乏力,却无睡意。
“那不过是个是非地,想它作甚?难不成那里有你惦记的人?”福恒手移动,只要永铭说京城,首先映入福恒脑海不是皇城大殿,而是怡亲王那个见他如眼中钉的茶月,不过话说回来,福恒眼里茶月何尝是不是他心中一根刺。
“……”有也不敢说,身上一悍虎!永铭叹气搂紧福恒,小时候不过就是系上了红线,没想到还真随手牵了一只极品虎要嫁给他,只是他们这样能几年呢?京城的兄弟们都忙着架空他永铭呢!身上这只虎却还像只大猫似的趴在他身上,也不担心他永铭失了权,用什么来护他周全!
傻乎乎地就知道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