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柴道长和高富帅的禁断之恋by:寄天光-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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损自己的高冷形象,着实是两难。但他瞬间又有了新的考量——如果初九与他在此发生了不正当的男男关系,这也是初九强迫于他,而苍天神明作证,他乃是不得已而为之,是无可厚非的。
轻柔的吐息近在咫尺,撩动着他耳边垂下的一缕鬓发,好似春风拨动池塘柳似的,令人生出无限的遐思。梅尧君不再挣扎,转而闭上眼睛,韬光养晦,全力以赴即将到来的恶战。
正当梅尧君以为战事一触即发,随后便是天雷勾地火、宝塔镇河妖之时,初九却只是趴在他耳边,耳语道:“梅公子,昨夜贫道跃上房顶,偷看了一回院外情景……”
梅尧君登时愣住,他裤子都快脱了初九就让他听这个。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哪里还听得见初九讲的是什么,只想撩枪上阵单刀直入先奸后杀方能一泄胸中恶气。然而他终究只是纸上谈兵键盘将军,临到此时也不过恶狠狠地回问了一句:“外面怎么了?”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初九只当他的恨意是对着院外之人,不以为意道:“院外守备甚是森严,夜中看不分明,但三十丈以外都有人影来回。”
梅尧君好似有一千只夜叉挠着心,却不知该把怒气发泄到何处,只闷闷地哼了一声,道:“不知我梅尧君何德何能,劳他们如此抬举。”
初九道:“梅公子不必过谦,陆竟少侠乃是万里挑一的高手,如今下落不明,对方加紧防备也是自然。”
梅尧君一听,非但未有安慰之感,反而越发不平——夸自己倒好,初九夸的竟是陆竟,这是将他置于何地?“自那日起,陆竟便销声匿迹,也不知是死了还是逃了,如今便剩我一人。杀鸡焉用牛刀,这些人的胆量也不过如此。”
初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作安慰,道:“陆竟少侠忠肝义胆,必不会撇下公子。贫道以为,少侠应是在隐匿行踪等待时机,梅公子无需忧心。”
梅尧君挡开他的手,恨恨道:“初九道长见过他几次,如何便知道他忠肝义胆?”
“这……”初九被他堵得无话可说,索性闭了嘴,退到一旁。
恰逢送晚饭的人来,从外打开大门,递进两只食盒,又迅速地将门锁上了,中途未曾发过一语。
梅尧君冷哼了一声,扫了扫衣摆,去门口拎起自己那只食盒便闪进房中。初九无端受了梅尧君怒气,无暇细想,捡回剩下那只食盒,叫来十八同吃。
回房后,梅尧君随手取出一只馒头,恶狠狠地大嚼特嚼。他气得食不甘味,哪怕是龙肝凤髓于他也是味同嚼蜡,于是也懒得挑剔清微观粗疏的伙食。吃到一半,发现口感有异,再往手里那半块馒头看,才发现其中夹着一张纸条,依稀是有字的。梅尧君顿了一下,目光飞快地扫视四周,见无旁人,遂将馒头掰开,取出纸条一阅。果不其然,是陆竟送来与他通信的。
作者有话要说:
☆、逃出生天
梅尧君阅后,沉吟片刻,又将剩下的两个馒头一分为二,从内中各得一张字条,合起来再读一遍,将其压在花瓶底下。
隔日,他溜进初九房中,问道:“你可有办法送我出去?”
初九压低了声音,反问道:“莫非是陆少侠有消息了?”
梅尧君点了点头,却并不详说,只道:“今夜子时之前,我要到后山。”
初九闻言,垂眸而不语,梅尧君知道他每有犹疑之时便做出这个动作,故而说道:“若有难处,也不必勉强。我一消失,他们不免会怀疑到你身上。”
初九摇头道:“贫道如若被论定有罪,再添上助你逃脱一桩又有何妨?而梅公子若能逃出此地,反而有一线生机。既然已到绝境,倒不如破釜沉舟。”
梅尧君亦深悉此理,点了点头。而听他此讲,便知他心中已有良策,便追问道:“你有何打算?”
“院外如铁桶一般,强行突围几无可能,然而,此时看来,却也不是无路可走。”初九起身,推开卧室北窗,刹那间,房内陡然一亮。梅尧君步至窗边,目之所及皆是覆山晴雪,柔软地绵延开去,再一细看,山峰却渐渐显露锋芒,方才所见之柔和的轮廓不过是云环雾绕下的错觉罢了;山峡有如刀削,直起直落,毫无转圜,下半截埋在瞬息万变的云海之中,不能辨其深。而这座寻常院子,堪堪落在万仞高崖之上,北是峭壁奇峰山河壮阔,南却是清净道场寂然无波,敢兼纳世间两种极致,也不知百年之前落身在此的道者究竟是何等胸怀。梅尧君看得愣住,初九却习以为常道:“因北面是万丈悬崖,失足便是尸骨无存,显然是绝境了,不知其中关窍之人对此地断然不会设防。实则崖间却有一条天然洞穴,通向后山。不知是哪一辈的师祖,见此奇景,取绝境逢生之理,建造于此。”
梅尧君打断他:“既有此出路,那你为何现在才说?这几日平白让那些宵小作威作福了!”
初九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噤声,道:“外人不知始末,但几位师叔却是知道的。前几日,贫道心中拿不准师叔是否会将此处透露出去,故不敢冲动行事,直到今日仍不见动静,应是众师叔一致守口如瓶了。”
梅尧君丢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道:“没想到那些牛鼻子老道原来识得好歹。”
初九有些歉疚地一笑,道:“这几日委屈梅公子了。”
梅尧君两颊又是滚烫,他避开初九的目光,支吾道:“其实也……也不算委屈……”
初九又道:“只是洞内曲折环绕、岔路甚多,若不识得路,恐怕两三日光景都绕不出去。”
梅尧君不言语,把目光投进烂漫的云海里。
初九见状,连忙说道:“梅公子不必担心,我会让十八替你引路。”
“不必,”梅尧君道,“你详细告诉我路线即可。”
初九摇头,道:“梅公子有所不知,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可十八一介孩童,若路上有个好歹,我如何担待得了?”
“梅公子不必担心,待到目的地,让十八自行原路回返便可。“
梅尧君迟疑半刻,缓缓说道:“那便依你所言。”
掌灯时分,天又开始零零星星地落下小雪,冻硬的雪地长出一层绒绒的新雪。初九道:“雪势再大,恐不便行路,梅公子还是即刻启程罢。”
梅尧君抬头望向窗外浓黑的天色,风呜呜作响,他心里不禁掠过一丝犹疑。再回头,屋内只燃着一盏油灯,分外晦暗,初九的面目只能隐约地看见,是一如既往的神情,既不忧伤,也没有欢喜。梅尧君暗暗想着,他便要离开,此去生死未卜,事成与否也是难以料定,不知初九可曾有一星半点的担忧,哪怕不为他,仅是为了自己。他有些想开口询问,却只胡乱地点了点头。
两人又彼此沉默。片刻之后,十八叩门,示意梅尧君出发。初九方才发了一会儿呆,此时如梦初醒,上前开了门,回过头,对梅尧君道:“梅公子,你快走罢。”
十八手执一柄白纱灯笼,灯笼透出浅黄色的光,寥寥落落地洒在雪面上。梅尧君随其后走了几步,忍不住停住脚,看向初九。
初九正要回房,察觉到他的目光,推门的手也停住了,疑惑地回望他,仿佛对一切都无所察觉。
又起了一阵风,卷着飞雪刮过梅尧君双眼。梅尧君本以为自己不会说出口,但最终他还是说道:“你从来只是叫我走,却从不叫我回来。”
初九有些错愕,愣住了,待回过神来,只是微微一笑,道:“那梅公子早去早回。”
得到这个回复,梅尧君反倒有些惆怅,不由自主地觉得初九的那句话不过是怜悯之下惠而不实的施舍。
梅尧君跟随十八,翻过朝向悬崖的窗户。脚下不过一尺宽的地,再往前便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掉落下去,便是粉身碎骨的结局,这般奇绝之地,令来者两股战战、心中恻恻。雪夜里,没有半点月光,就着灯笼那一小团的明亮,两人扶着墙一路摸索下去。走了百来步,摸到一处空缺,外面几丛乱石灌木掩映着,不甚打眼。搬开石块,洞穴的面目便显现出来。
“公子,就是这里。”十八道。
两人一齐往洞内走。洞内干燥,又比洞外温暖,只是一径的黑,灯光有限,勉力照出前方一小截路,使人不致于被脚底的凹凸绊倒。梅尧君努力看清两侧石壁,石壁粗糙嶙峋,是天然所成,感叹道:“此间果真是别有洞天,不承想世上竟会有如此地方。”
十八是个闷葫芦,只一味地往前走,并不与他搭话。
梅尧君见他木讷中又有些少年老成的味道,便问:“你是如何识得这里的路的?”
十八回话:“师父带我走过几次。”
洞内道路曲绕盘折,不多时便能遇到一个路口,分出几条岔路,“只走几次便能记得?”梅尧君有些不信。
十八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他突然主动开口道:“你为何不同我师父一起走?”
梅尧君微微张大眼睛,像是被问住了。俄而,他勾起嘴角,低头看着十八的头顶,回答道:“有许多缘由,只是不便告诉你。”
十八抬起头,睁大了眼睛同梅尧君对视。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洞内安静异常,听得见灯笼内灯芯燃烧时轻微的爆裂声。十八的注视令梅尧君感到有些莫名的不适,他轻咳一声,移开了目光。
“蜡烛快燃尽了。”十八没头没尾地说道。他就地坐下,从袖中掏出另一支蜡烛,点燃了,按在残烛上。
灯光昏昧迷蒙,洞内在光照之下,犹如灌满昏黄的浊水,使人在其中晕头转向,不知走过多少岔口、行过多少路,前方终于隐隐出现一点灰白色的亮光,依稀有风灌入,虽也不比洞内明亮多少,但分明已是到出口了。梅尧君与十八快步走出洞穴,洞外风雪正盛,疾风猛兽一般,几乎要将人扑倒在地。十八抱住摇摇晃晃的灯笼,有些畏畏缩缩地往梅尧君身后躲。
梅尧君回头轻轻按住他肩膀,柔声道:“你已送我出洞,速速回去罢,莫让你师父担心。”
十八摇摇头,道:“师父命我送你至约定之地。”
空中阴云密布,云层之下隐约有块亮斑,约莫是月亮的位置,梅尧君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叹息道:“时候已经不早,一会儿风雪再大,你一人摸黑回去,教我如何放心?”
十八仍是摇头。
梅尧君口中道了句“麻烦”,手上却不停,俯身一把抱起十八,大步往目的地行去,又打趣道:“你对你师父这般惟命是从,半句话也不敢违拗,莫非你师父对你十分严厉?”
十八又摇头。
梅尧君没忍住用指节在他脑门上轻轻叩了一下,道:“你就只会摇头么,你师父对你说话你也这般?”
十八这才说:“我不想惹师父生气。”
梅尧君一愣,半信半疑道:“难道你师父常生气?”
十八脑袋往左一摆,就要做出个摇头的动作,被梅尧君横眉一瞪,又赶紧把动作收住,道:“不常,我只是不想他生气。”
梅尧君轻笑一声,什么也没说,他只觉得此事想来十分有趣,就在不久之前,初九明明还莽莽撞撞地追着李启玄叫师父,转眼间竟然轮到他做师父了;想到李启玄,不免记起他因自己父亲的缘故过世,又是一窒,只觉得两人之间诸般纠葛,着实是孽缘。若只是孽,倒能一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