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君行作者:风月平分-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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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一终于转过头:“那你就这样了?”这样领个无关紧要的闲差。
“大概吧,我只盼下半辈子不要再沾染朝堂,不要再生在公侯之家。”语调渐轻松“等他坐稳了,我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儿,提前颐养天年罢。”
“挺不错。”李修一淡淡道。
余弦低头笑笑,带几分不经凉风的羞涩,仿佛从未经风月,只是个天真纯粹的少年。
所谓造化弄人,不过如此罢。
近饭点时余弦告辞,走到外面正遇见云泥,余弦浅笑着打个招呼,云泥愣了愣,没什么反应,可余弦觉得对方面部线条有一瞬间的柔和。也不等云泥这木头反应,自顾自走了。
送了客,素忘摆了晚饭,师徒二人一起用过,李修一还难得的关心了藏玉的学业,想是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师父了。用完饭又去了书房,藏玉知道他是要为国师抄写往生经,便退下了。
李修一在桌上将纸铺开,一圈圈研着墨,身上的浮躁气息一层层褪去,留下原本洁净清贵的本质。捉了笔,蘸了墨,字落纸上:
藏玉知悉:
待我身后,一心辅佐周素,周素为人冷情,你且全心全意,万不可让为师失望。
让云泥和素忘跟着你,算为师最后宽解自己的借口罢。
李修一谕
用信封将装了起来,压在镇纸下。笑了笑:藏玉,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藏玉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一日。
自己早起去李修一屋里,却发现门从里面锁了。
心突然被悬了起来,一股不好的预感渐渐生起。藏玉连用力踹门,双手紧攥指甲似要掐进肉里,大声喊着“师父!开门啊!师父!”,声音明显控制不住的颤抖。云泥和素忘都被惊了来,本以为是李修一累了起得晚,现下见门被锁了也知道出事了!
云泥上前一脚把门踹开,三人抢进门,心中仍存着一丁点卑微的企望。拐进暖阁,便见李修一静静躺在软塌上。
藏玉心中不安愈发浓厚,不停的告诫自己不会的,不会的,师父只是睡着了。如要验证自己的猜测般,藏玉一步步艰难上前,脚下似有千斤沉铁。走到塌前,伸出颤抖的手,抹向塌上之人鼻下。
一瞬间所有的侥幸无处可藏,被一一掐灭,藏玉恍若回到了洪水那日,绝望,无尽的绝望,无可寄托的飘摇感兜头而来。多年来的温馨仿佛是一场梦,梦中自己被救赎。现在,梦醒了。那个人,不见了。
不会再有人在我读书时故意来捉弄了,不会再有人明明关心却故意处处调侃了。不会再有人给我真心,给我温暖,给我依靠。。。。。。那灵动的音容笑貌昨日还历历可见,一转眼,什么都变了。。。。。。
良久,伸回了手,藏玉听见自己声音飘渺的不真实:
“师父他,羽化升仙了。”
听得一声哭喊,素忘竟是晕了过去。云泥将素忘揽在怀里,狠掐人中,素忘悠悠转醒,爆发出一声大哭,伏在云泥肩上,颤抖着泪流不住。
藏玉并未看身后,只在塌边坐了下来,为李修一理了理衣襟,如同师父还活着那般自然。良久闭了眼,将头埋在师父胸前,始才放任眼泪趟了下来。
你从光明处来,带着一身澄澈,荡尽我生之污秽。你笑说“跟了我吧,总饿不死你”,却把我捧向最高处。你的笑,我还记得,灿若银星,姣如明月,我愿你永生如此。
你却亲手结束了一切。
若知今日有此憾,只愿此生未逢君。
看过书桌上的信,藏玉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大家都说自己不合适。
一开始师父就没打算要好好活下去。。。。。。那么,若是没有自己,师父还会这么容易便离开吗。。。。。。
书桌上的香盘中是烧尽的心字香。不留一丝余温,心字已成灰。
藏玉伏在书桌上,肩膀轻微的颤抖着,信纸已经被攥破。
那盘香。。。。。。是自己亲眼看着余弦给师父的。
周素接了通报而来,见那人容颜如昔,只是那双如墨胜雪的眼静静闭着,现在或将来,会永远这么闭着。
周素也不知自己该喜该悲。
书桌上放着香盘,透过镂空的盘盖,可以看见里面烧成灰的心字香,过了一夜,横陈的香味几不可闻。周素垂了眼。
对着藏玉吩咐道:“你去好好准备明日的登基大典吧,莫让你师父失望。”说罢转身而去。
一路匆匆走回大殿,进了门,哗的忍不住将桌上笔墨纸砚掀了一地。身后太监宫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显是第一次见周素发那么大的火。周素忍不住想到昨日,那人和自己的谈判。
李修一知道太多,周素不一定能忍下他,他的态度一直这般的朦胧不明。
可周素知道,自己一贯冷心冷意,偏偏对着李修一,却犹豫了。也许是因为当初在行宫形单影只深陷绝望,是这人第一个来拉自己;也许是因为一直把他当作相依伴的搭档;也许是。。。。。。不甘心,明明帮自己,心却不在自己这里。
明明知道留下他,是个不安定因素,却犹豫了。
故意表现出暧昧不明的态度,就是想逼对方自己来表忠心,逼对方来亲近自己,这个人不是一直都死皮赖脸吗,为什么就不能来求一求自己留下他,容忍他呢!为什么偏偏要越走越远,甚至宁愿死,也不愿意来靠近他。。。。。。
尤记昨日,这人容颜憔悴,却强打精神和他谈判,他说,先皇曾留给他手谕。
只一瞬间周素就想明白了,周渊是在为李修一保命增加砝码,周素承认那一瞬间,自己的高兴盖过了一切猜忌和怀疑,只想着对方就要来靠近自己了!
却没想接下来,从那人口中出来的话却寒得刺骨。他说:“我希望你有生之年,不要对六皇子出手。”
周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瞬间的心情。他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凉薄而刻意:“用一纸诏书换他一条命,未免太便宜了。”确实,凭周素的手段,即使新皇继位,有乱子也会被压下来。有了诏书只能说减少部分阻力罢了。周素垂眼看着下面跪着的身影,那背脊挺得笔直。
他听见李修一说:“不,并不是用这纸诏书换他一条命。而是换你答应,用我这条命,换他一条命。”
周素愣在高高的皇座之上。
新皇登基,他的国师,姓李讳藏玉。
李藏玉日日都要到他师父灵前祭奠,今日下了朝,还遇见了沈秋心,沈秋心随着藏玉一同而来。
沈秋心瘦了些,娃娃脸看起来没那么稚嫩,也有一番沈家人的气度了。他上前进了香,说:
“好久不见。”
又走进几步,故作轻松
“竟然就这么简简单单撒手不管了,你还是那么混账。”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显而易见的哽咽“真是不负责任啊。。。。。。”
掩饰般转身匆匆走出殿外,远远望着天边的流云。藏玉跟着走了出来,看见沈秋心红了的眼圈。沈秋心转过头,笑得比哭还难看:“有这种不负责任的师父,很辛苦吧。所以你也不用为他难过。”顿了顿又补充“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找我。我和你师父。。。。。。是很好的朋友。”
藏玉说:“谢谢。”
三个月后,周渊灵柩出殡,随着李衡言和李修一,新皇特地开恩,许李修一葬入国师陵园。
李修一下葬那日,余弦被杀,胸口是把漂亮的錾花匕首,上面刻着“余”字。
新皇并没有追究此事。
李藏玉在师父面前上了香,师父,你让我辅佐周素,我不生二心,但其他人,我不会放过。
他知道周素十有捌玖能猜到是自己动的手,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和周素产生矛盾。可在师父这件事上,自己所有的老成持重都无影无踪,他忍不下来!
杀人事小,打脸事大。即使对方是新君,自己是新任国师,那也是公了公,私了私!
彼时,夏国太子宫,凤慕之靠在软塌之上,看着眼前之人熏香。那人着一身冰蓝色长袍,举止清贵,行动高雅,再看那双眼,仿若千般风情,万般光彩,皆酝酿其中,让人忍不住陷落——这人不是李修一又是谁!
风慕之道:“当初见过你熏香,我便想,若这人能日日为我熏香,我便此生足矣了。”
李修一搁上香片,盖了炉盖。一边在端上来的盆里净手,一边说:“那我现在日日为你熏香,你可以安心去死了。”
风慕之坦然一笑:“还不够。”又摇了摇手中折扇:“说起香料,你当初为何叫我故意把横陈泄漏给戚封?”
李修一脸色风淡云清:“为了引出皇后啊。”
风慕之道:“若皇后不站出来,你岂不是白忙一场?”
“不会。”李修一道,此时的他浑身都是一种局外人的轻松。“他和周渊不一样,周渊首先是个皇帝,她却首先是个母亲。”
凤慕之摇摇头,笑道:“竟然就直呼名讳了。”
李修一嗤笑一声:“华国已经没有李修一这个人了。”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把周素想的太过绝情?也许他并非容不下你。。。。。。”
“人心只会比我想象中更复杂。”李修一望着远处青山,“我没有把自己性命交与别人决定的习惯。”
当初李修一一颗假死药,又故意燃了横陈作为掩盖,虽然量不会在短时间内致命,可也伤身。一切就怕周素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后来云泥来给他服下当初凤慕之给的解药,再和林天叶里应外合,靠关青一路从京都送到夏国。
从此华国再无李修一了。
这时一个侍从走了上前,交给凤慕之一封信。凤慕之看了一眼直接给了李修一,李修一挑眉“给我的?”
拆开一看,上面是遒劲的柳体,写着熟悉的话:
“甚念,早归。”
作者有话要说:
看着大神们一挥手百百万字简直跪了,怎么做到的。
其实自己能感觉到后半部分写的有些匆忙。刚开始写掌控不好节奏,在写的时候也慢慢意识到自己很多问题,可是又不想大修,大修简直比重新开文还使人糟心。何况路要一步步走,以后写文再注意也不迟。
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懒= =
不过总算是没有中途弃文吧。说起来我本来就是流质易变啊勒,笔风很容易受外界影响哒,这部文拖拖踏踏的写,前后风格其实已经很有差别了。不过我好像也无能为力0。0
刚开始写的时候还行,写到中途越来越不喜欢简直想弃文,写到结尾又认命了。十万字兜兜转转,大部分不过因果循环,造化弄人。。。。。。
看看点击真是少的心塞,不过能更文已经是我这种懒人的极限。。。。。。至于点击什么的,随风去吧。有个地儿让我写,让我说,已经觉得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