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释放-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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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中老年妇女的手里拿着一个布袋,她向布袋里掏东西的时候,熊炎以为会掏出几包香烟或者几瓶老酒之类的东西,熊炎已经准备好了客套话,他惯用的的客套话是:“啊呀,这些都用不着的,你们客气了,这是我们的工作,你们不说,我们也是一样不折不扣地完成任务。”
可是这句话准备说出来的时候,熊炎发现这位中老年妇女掏出的是一双布鞋,这双布鞋还算精致,鞋跟比较厚实,鞋面是很颜色鲜艳的绒布,鞋帮上有电脑绣花。
熊炎把准备说的客套话刚咽下去,只听这位中老年妇女说:“我们小辈粗心,奶奶走了也没给她换上新鞋子,看,这是刚买来的,正好能赶上,我给奶奶换上新鞋子吧!”
熊炎有点诧异,还真没有人到火化间里给死者换衣物的,这还是头一次呢,可这是人家儿孙辈的孝心,熊炎也觉得不便阻止,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位中老年妇女径直走到民国老太的脚跟旁,掀起半遮半掩的白布,立时露出民国老太的一双小脚。
其实脚是看不到的,看到的只是一双鞋,这双鞋是熊炎这辈没有看到过的,这些是平跟的,鞋面是薄薄的丝绸,鞋帮上是明快,看上起清新典雅的苏绣,一朵朵小花含苞绽放……
有趣的是这双鞋左右脚不分,左脚可以穿右脚的鞋,右脚可以穿左脚的鞋,鞋的趣味性和实用性自不待说。
熊炎看得入神,只听这位中老年妇女对死者说:“奶奶,孙女给你换新鞋啦,你一路走好啊!”
民国老太自然是听不见她孙女说的话。
只一会儿功夫,这位中老年妇女就给民国老太换好了鞋,熊炎巴望着这位中老年妇女把这双鞋扔进火化间的垃圾桶,这样,他好让拾荒者估估价,看看是什么好货色。
没想,这位中老年妇女麻利地把换下来的鞋塞进原来装鞋的布袋,也没再看民国老太一眼,径直走到通道门口,连眼皮也没抬地对着熊炎:“师傅,谢谢你,麻烦你了!”说完,她打开门,一溜烟地闪出,又把门反拉锁上。
熊炎怔怔地看着刚刚被反拉锁上的门,又转过来,看着躺着的民国老太,他发现这位中老年妇女走得太急,换好了鞋子,连白布都忘记给她奶奶遮盖好。
熊炎想过去把白布遮盖好,这时通道的门又被敲响,这样熊炎就直接去开门。
敲门的是一个老态龙钟的妇人,眼角噙着泪水,熊炎一开门,这个妇人就跌跌撞撞地冲到民国老太的铺板前:“妈,你走了!叫我们到哪里找你啊?呜、呜呜……”
这个妇人的后面跟着一个五十开外的男子,他把一个塑料袋递给熊炎,说道:“师傅,不成敬意,收下吧!”
熊炎知道是一条香烟,回道:“哪能叫你们额外破费,这是我们的工作,还是拿回去吧。”熊炎有推辞的惯例。
“一点小意思,你们也辛苦,应该的,收下吧!”这个五十开外的男子说得很诚恳,没有假贿赂的感觉。
熊炎的手有点不听使唤,顺手接过了塑料袋,把他放在靠墙的工作台上。
熊炎转过身,再看刚刚进来叫民国老太“妈”的那位老妇人,发现她直勾勾地看着民国老太的脚,自言自语地在那儿说道:“莫不是有什么魔术,我妈的鞋子怎么换了?”
“不是刚才有位叫她‘奶奶’的进来给她换了吗?”熊炎脱口而出。
“怎么可能,我妈临死前交待的,指明要穿那双民国结婚时穿的那双鞋的。那可是我爸送给我妈的信物,我妈舍不得穿,都珍藏八十年了。”
熊炎一头雾水,他相信这位老妇人说的话是符合事实的,但他不相信刚才披麻戴孝的那个人不是民国老太的孙女。
“是不是给文物贩子给盯上了,奶奶活着的时候文物贩子来了好几批,总是问奶奶家里有没有藏着什么老旧的东西。”五十开外的男子好像记起什么,继续说道,“有一回奶奶还把这双民国绣花鞋给文物贩子看,文物贩子像特务来了一批有一批呢!”
这位男子的回忆扯出了蛛丝马迹,熊炎也觉得后果严重,说道:“看来,刚才那个披麻戴孝的女人是伪装的,是个文物贩子!”
这位老态龙钟的妇人在那里跺脚:“妈呀,我对不起你呀,你心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啊!呜、呜、呜……”
老妇人的悲切愈发衬托文物贩子的无耻。熊炎也不由跟着一起难过,他难过跟老妇人的难过并不完全一样,他更多的是为自己的失责难过,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乔装的文物贩子偷走了死者最心爱的东西。
晚上回到家,熊炎在网上查找民国绣花鞋的价格,发现这样左右脚不分的绣花鞋,文物价在三十万元以上,保存完好,绣品好的,还要略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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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第八窃
小梅选择自杀的心理是强大的,巨大的。因为她在吞金自杀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怀有7个月的孩子,小梅是自杀者,也是谋杀者。小梅在自杀的同时,谋杀了还有两个多月就要分娩的孩子。
小梅是吞了一颗10克左右的戒指身亡的,这颗戒指是她的男朋友送给她的,她男朋友平素没送她任何东西,这颗戒指是小梅生前从她男友处唯一获得的情感纪念品。
小梅的男朋友既神秘,又显赫。小梅的男朋友喜欢穿军装跟小梅约会,他说是某军校毕业,现在在军队做采购工作,采购的东西也非一般凡夫俗子所认识,他说是一种稀有金属“钛”,是尖端武器和航空设备所必须的物质。
小梅的男朋友要求小梅保密他的工作,小梅也觉得顺理成章,为男朋友赴汤蹈火都愿意,何况只是保密。
小梅自身的资质不低,是个博士,在某高校就职,带研究生。
朋友,同事、长辈给她介绍了不少男朋友,小梅不是认为有钱的,没文化,就是认为有文化的,没钱。
小梅为最大限度地交往优质男青年,在一个交友网站上注册了资料,成为交友网站的一名会员。
那天,一个穿着军服的年轻人给她发帖,她黯然神伤的眼眸被点燃,因为发帖的军人不但看上去英姿飒爽,玉树临风,而且还有不低的文凭,文凭栏里赫然写着“本科”字样。
约会很快就开始,男友的一身带有界衔的军服让小梅迷醉,还有男友对于“钛”的描述不但逼真,更有广泛的延伸,未来军事,国家命脉,国际眺望……男友犹如一个军事家,政治家,或者未来军事家,政治家的储备人员,所有一切,让小梅公主般的矜持一泻千里。
男友总是很忙,几乎没有约会的时间,倒是小梅频频发出约会的邀请。几次约会,男友好像均没有上床的迫切性,倒是小梅很急,她需要献身,她需要抓住这个顶级的男人,她认为这是一个物质价值以外的荣耀。
在小梅几次精心的设局下,未来政治家、军事家终于落入窠臼,小梅也如愿以偿。
小梅是个清纯的女子,从初中到博士虽然谈过不少男朋友,可是只要哪个男朋友提出上床的时候,小梅总是一副鄙视的眼神,这幅鄙视的眼神,总是让那些男朋友们自惭形秽。
这样,小梅好像成为了一个不会上床的女人。
然而,在未来政治家、军事家面前,小梅的选择是毅然决然的,所谓民间有言“爱我所爱,无怨无悔”。
未来的政治家、军事家好像没有带钱的习惯,有次对小梅说,家中老父刚才来电,要寄点钱给他看病,可他出来,身上没有带钱,一脸为难的样子。
小梅听男友这么说,自动请缨道:“我这里有钱,我来寄给你老爸吧。”男友颔颔首,表示同意。就这样,小梅义不容辞地给男朋友的老爸寄了2万元钱过去。
一天,小梅,跟男朋友正约会谈天,男朋友的手机响了,里面传来上级领导的紧急指示,要求他马上回到工作岗位。小梅男朋友对她说:“军部要召开工作会议,政委刚才来电,要求马上回部队,汇报工作。”小梅虽然觉得余兴未尽,但也只得依依惜别。
这样的蜜月不知过了多久,小梅发现自己怀孕了。当小梅把这个惊喜告诉她心爱的男人的时候,未来政治家却是表现得很忧戚,他说:“我的岗位比较特殊,谁要结婚都需要向上级部门提出申请,以便统筹安排工作,未婚先孕更是不可以,不仅仅是涉及作风问题,或许还会影响未来的前途。”
听完男友的话,小梅感到黯然神伤,小梅认为孩子是她们爱情的结晶,是这场如火如荼爱情的胜利果实,是她们伟大的情感实践的佐证,是通向未来感情生活的基石,也不啻是无限前途和高尚追求的一座灯塔。
可这一切描摹缺乏切实的根基,简单的原因是因为军事条例,工作的原则性,身份的特殊性……
归根结底,小梅还是愿意作出妥协的,她愿意放弃孩子,她跟未来的丈夫约好,下次过来就去医院做人流,在正式结婚以后再怀孕,一切按照军事条例,工作原则执行,充分考虑身份的特殊性。
然而,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小梅的男朋友都没有过来,不是说工作忙,就说去外地出差了。
小梅本来想单独去做人流,可是她又不甘心,这果实不是她一个人的努力得来的,虽然只是孕育在她的子宫里。
但播种者迟迟不来,不见他出现的身影,小梅开始焦虑,焦虑久了,就像电影重放一样回首往昔。
往昔还是美好的,尤其床上的往事更值得回味,毕竟是军人,膂力,冲撞力,攀沿力自然不用说,更重要的感觉,每次床笫之欢,小梅都感觉无论她是一个多么诡异的目标,都能被一颗精准的导弹射中,从此灰飞烟灭,化形于空气中,隐遁于世界。
而现在,隐遁的不是小梅,而是她眼中的未来的政治家、军事家,而现在,已经怀孕7月,她连政治家、军事家的手机都打不通了……
小梅吞金的时候,知道这位政治家、军事家已经跟她绝缘,但她还是要完成他的嘱托,孩子是不能出生的,出生会影响未来政治家、军事家的前途。只是一项,小梅只希望孩子死在她的子宫里,她不想让孩子见到他的天日。
当然,选择死亡最好的武器是未来政治家、军事家赠送的那个戒指,生于此,也终结于此,没有比这更好的甄选了。
熊炎的心情也是痛苦的,他把小梅推进炉膛的时候,很害怕那个隆起的肚子会有什么异动,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嘶叫和呐喊?
小梅选择了自杀,但也选择了谋杀,她的双重选择或许是痛苦至甚的,是自杀的痛苦甚于谋杀?还是谋杀的痛苦甚于自杀的?那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火化完毕的时候,熊炎在骨灰里捡到一枚戒指,戒指已经变黑,熊炎用湿巾擦了擦戒指,戒指还是灰灰的,黑黑的,熊炎把戒指在洗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