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释放-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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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到煤矿做苦力去吧!”
阿胡子的话并不是纯粹的吓唬,他是说得出,做得出的。
阿胡子的话只听得小彬叫苦不迭,心里想打翻的五味瓶,他恨不得有一把ak47,一把扫了这些家伙。
就在小彬胡思乱想之际,被阿胡子的爪牙一把揪起来,被要求在新的欠条上签字,小彬是不敢不签的,他颤颤巍巍地签好字,额头上的冷汗如雨水注下地。
签好字的小彬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背后是一片汪洋大海。
阿胡子拿起小彬刚签好字的30万借条,得意地笑起来。
就在情不自禁笑的当口,阿胡子感觉有点异样,为什么面前有个陌生的黑洞洞的枪口?
他定睛一看,才看清是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端着一把不能再老土的猎枪,对着他,枪口已经对准他的脸。
阿胡子惶恐之际,只见老人怒不可遏地说:“你这个杂碎,给我上西天吧!”
“砰!”随着一声枪响,阿胡子的脸上立时穿了几十个黑洞,成了血肉模糊的麻花脸。
……
阿胡子死了,躺在殡仪馆的火化间里,他现在只能任凭火化师摆布了。
熊炎例行公事对即将火化的阿胡子做一番检查。在和平年代,他还没见过死得那么惨的,脸型那么恐怖的,不过就要变成灰烬了,熊炎相信,火是具有美感的。
阿胡子是被枪打死的,可熊炎发现裹阿胡子的被单里有一把枪,枪是一把塑料仿真枪,随同那把枪的,竟然还有百把颗橡皮子弹。
这枪是阿胡子的老婆给放上的,以前阿胡子想通过黑市卖枪,阿胡子老婆总是说:“你是催债,又并不是催命,要枪干什么!”
女人的情怀总是柔软的,阿胡子还算爱老婆,就依从了老婆的话,平时出去催债,带砍刀,电棍,辣椒水,手铐,就是不带枪,也没抢可带。
现在不带枪的,被一管老猎枪射杀了;催债的,被被催债的射杀了;有钱的,被没钱的射杀了。阿胡子的老婆觉得她的老公死得很冤,觉得世事失去了他的纲常,于是乎,她觉得老公生前想拥有一把枪,因为她的阻挠没有得到,现在死了总要遂他的愿,让他带一把枪去。就这样,躺在殡仪馆火化间里的阿胡子身边就有了一把枪。
可是,熊炎没考虑那么多,他只知道塑料燃烧会产生二噁英等毒气。同时,浓浓烟雾更是危害环境,破坏空气质量。他是绝不允许塑料类的任何东西随同尸体一起焚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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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第六窃
算起来,酒也是能够杀人的,要不然,酒的名称中,不会蕴含那么多具有杀气的字眼,比如“剑南春”中的“剑”字,“扳倒井”中的“倒”字,“酒鬼酒”中的“鬼”字,中国如此,外国也不例外,苏格兰红酒“皇家礼炮”中就有一个“炮”字,这个“炮”字的出现,让那些喝酒的男人或者女人感觉一直处于硝烟弥漫的战争状态,既然可以假定为是一场战争,那么就会有为战争捐躯的英雄们存在。
褚科长就是这样一位因为喝酒而壮烈牺牲的英雄,禇科长倒下那天喝的是南美洲出产的葡萄酒,照理葡萄酒对禇科长来说,真的是小菜一碟,也许要命的是跟这个酒的名字有关,这酒有个意趣丰富的名字,叫做“红魔鬼”,又是“魔”,又是“鬼”的,最后禇科长脑溢血见“红”。
熊炎站在禇科长身边,还能嗅到南美洲葡萄酒的醇香。
熊炎平时喝的是平民酒二锅头,自然没有从南美漂洋过海的葡萄酒娇贵,可就是这样的酒,中国人喝了过瘾,千杯不醉,即便是醉了,也可以成为一个像李白那样的诗人,吟出一句“对影成三人”这样的千古名句。
熊炎检查完禇科长的遗物,发现没有任何不合规定的夹带物,就准备火化禇科长。
就在这时,他听到通道的门被敲响。
熊炎打开门,闪进来一个四十五岁左右的男子。
熊炎觉得此人有点诡异:“你是死者家属?”
“是,不,不是,是我们科长的同事。”
在否定与肯定的连缀之间,熊炎还是猜测出对方的身份,对方至少是死者的一个同事。
“有什么事情吗?”熊炎问道。因为火化间一般是不接待死者直系亲属以外的人的,火化的场面也不易向陌生人公开,保持神秘是火化的工作特征。
“这衣服是我的。”闪进门的男子有点窘迫地指了指躺着的褚科长,“他身上穿的西服是我给卖的。”
熊炎检查禇科长有没有夹带遗物的时候,也扫了一遍禇科长的衣着,感觉禇科长确实穿了一套笔挺的西服。
“这衣服是你卖的,你送给褚科长的?”熊炎觉得问题很简单,“你挺哥们意思,朋友死了,连穿什么衣服你都张罗。”
“不,不是,是他活着的时候给他买的,不知道他兵强马壮的,会死呢?”这位不速之客似乎还有很多后续的话要说。
“你有话直说吧,我要办事呢?”熊炎是没有太多闲功夫的。
“我想拿回这套西服,我跟他身材差不多,我穿也正好合适。”禇科长的同事说出石破天惊的话来。
“你疯了,死者身上扒衣服?你送给他的,怎么说拿回就拿回!”熊炎有点鄙夷这位战战兢兢的不速之客,声音不由强直起来。
“不是送给他的,他答应调换岗位,这才送给他的,现在他死了,岗位也换不成了!可是这衣服好贵的,现在烧了也就烧了,还是让我拿回去吧?再说,我也做不起这赔本买卖啊?”
熊炎算是初步了解了不速之客的来意。
“这西服值多少钱,劳你大费周章的?”
“一万多呢!”
“什么牌子?这么贵!”
“培罗蒙的,应该听说过吧,广告里说‘男人的骄傲‘的,就是那个。”
熊炎明白了,西服不是出于同事之间的友谊,不是赠送物品。而是出于工作岗位调动的需要,是一件贿赂物品,是交易的砝码。现在交易没有完成,交易一方死了,既然终止交易,交易另一方要收回交易成本……这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是,现在面对的是一位不会说话的褚科长!
“我有买西服的票据,你看看。”
熊炎犯难之际,禇科长的同事似乎揣测出熊炎的心事,把购买西服的票据递给熊炎看。
果然,票据是上个月的,价格清楚,有发货员的签字,还有培罗蒙西服店的印章。
看来,这个不速之客的说法是基本符合事实的。
“那怎么办呢?”熊炎还是觉得为难。
“这一万多元,值我三个月的工资呢,师傅你高抬贵手,让我把这套西服拿回去吧?”
禇科长的同事有点恳请道。
熊炎做过保安,拿过每月2000元不到的工资,知道一万多元对一个普通工人的意义。想到这里,他决定成全这位不速之客。
于是,他转过身来,正眼看着这位不速之客说:“我虽然相信你的话,如果你真想干你的事,那我就当做没看见,以后有人问起,也别说是我同意的。”说完,熊炎用征询的目光盯着这位自称是死者同事的人。
不速之客听完熊炎的话,内心涌起一阵惊喜,忙不迭地说:“我自个的事,我一定保密,师傅,你完全可以放心,我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你是个好人……”
不速之客千恩万谢状说出一连串恭维的话来。
就这样,熊炎看着不速之客扒下禇科长身上穿的西服,塞进他自带的背包里。
熊炎面对这出闹剧,暗暗地想:怪也只能怪禇科长,走得太急,身后还留下没有完成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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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第七窃
熊炎端详着活了101岁的民国老太,他还是第一次火化寿命这么长的死者。
据说民国老太是袁世凯在北平建立国民政府那年出生的,蒋介石第五次围剿中央红军那年嫁的人,西安事变爆发那年生了第一个孩子。
后来民国老太又连续生了五个孩子,总的有四女二男。说来也怪,持续几十年的军阀混战,倭寇侵袭,国共抗争,民国老太的孩子都顺利长大成人,没有一个因为兵荒马乱夭折、病亡。
对于民国老太的吊唁活动是盛大的。鼓,号,喇叭,短笛,长管一刻也不消停,乐师们把哀乐应该烘托的气氛,演变为一场跟吊唁相关的狂欢。
民国老太的儿女,孙子女,重孙,还有重孙们的娃,多得不计其数。殡仪馆如同被挤兑的早市,这些儿孙们平时很少聚集,现在因为老祖宗的仙逝,聚在一起问个家长里短,问问孩子的学业,问问这几年经济的景象,还有身体的变化……似乎可以有无穷的唠叨,无限的想象,不绝的叮咛……
民国老太活着的时候,是民政部门关怀的典型人物,每年重阳节少不了一番嘘寒问暖,还会获得一些具有标志性的实物,比如,被子、枕套,暖水壶,有的时候会有西洋参之类的补益之品。
民国老太不管在哪朝哪代都能逆来顺受,高唱政府的赞歌,即便碰到抨击政府的,民国老太就会说:“哪个人身上没有几个疙瘩,脸上没有几颗麻子啊?”这样,想挑唆她的人最后都灰溜溜地走了。
就是因为这样,她的几个儿子,孙子,国民党没有拉他们做壮丁,先进组织也没有邀他们入伙,连日本人都觉得他们做不了好汉奸,于是,虽处战火纷飞的年代,民国老太一家还是犹如身处世外桃源之中,悠游自在。
这样男耕女织,粗茶淡饭,一晃眼,民国老太置身百年。
民国老太九十高龄以后,耳根不能清净,常常有些人来打探长寿秘诀,有广播电台的记者,有养生频道的主持人,还有一些营养专家,偶尔也有一些高官家属……民国老太的回答千篇一律,自己种菜,吃自己种的菜,自己种田,喝自家的稻米熬的粥。
民国老太的穿着很喜气,对襟的衣衫是紫红的,耀眼异常,裤腿宽肥,使得羸瘦的老人显得更加干瘪,因为上下衣颜色比较一致,民国老太看上去好像被装在一个红色的布兜里,要不是脚露在外面,你都觉察不了这个铺板上还躺着一个将要被火化的人。
这时,有人敲通道的门。熊炎已经习惯门被敲响,因为在火化的前一瞬间,死者家属表示关怀的大多会派一个代表来看望一下死者,或者拿出点烟酒塞给火化师,要求不要用铁钩扒拉死者等等。
进来的是一个六十左右的中老年妇女,她的左臂上缠着黑纱,腰间环状系着一条白布,她的头上披着一块三角状的白布,熊炎一看就知道是死者的直系亲属来了。
这位中老年妇女的手里拿着一个布袋,她向布袋里掏东西的时候,熊炎以为会掏出几包香烟或者几瓶老酒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