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情曼陀罗-第1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轩一身紫衣,立在有些残旧的廊柱旁,身侧,是一簇簇同色的西域名花,成片成片的深紫,浓郁得像是在燃烧。
他生来好动,难得这般安静,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似乎有些重要的话要说,又仿佛,正等着对面的人开口……
只是徐赜正记挂着陷入牢中的兄长,纵然他有千言万语,在此时此刻,亦无诉说的心情。
故而他只是简单的和秦轩打了一声招呼,便径直穿过了回廊,向着居所的方向,走了开去。
夜阑人静,狱卒交班的时辰,正是整座地牢防卫最为薄弱的时候。
徐赜刻意的拣了不起眼的深色衣裳穿在身上,摆出了夜间巡视的模样,沿途不时的和守夜的侍卫交谈几句,很快的,就来到了地牢所在之处。
他从袖间掏出了几颗黑色的滚圆小球,向地牢台阶上抛了出去。
细微的落地声过后,朦胧的蓝烟随着外头吹来的清风,缓缓的渗入了地牢的入口。
算了下烟雾扩散的时间,从另一侧的袖口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湿布蒙住口鼻,徐赜抬脚踏入了阴森的地牢。
牢内的所有犯人连同狱卒,在那阵突如其来的蒙汗药烟雾攻击下,无声无息的陷入了沉睡。
只有被关在地牢最深处的徐晟,仗着修习多年的内力,尚维持着一丝清明的神色。
韩王府守卫严密,徐赜在没有全盘的救人计划之前,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因而,简单的让大哥服下了蒙汗药的解药后,他最先问的,反倒是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此事说来话长,」徐晟苦笑道,「为兄在此七载,素来谨慎小心,不料这回碰巧有人歪打正着……」
话未落,地牢的上方,忽然传来了轻微的靴子踩在石灰台阶上的声响。
由脚步声听来,来人似乎并没有太过高深的武艺修为,别说他们兄弟联手,单凭徐赜一人,都可轻易的杀人灭口。
只是,这三更半夜的,谁会有这闲情逸致,没事踏入这座森冷的地牢?
这脚步声如此的悠闲从容,堂而皇之的走下阶来,此人又如何知道,现下地牢之内,全无昔日严密的守备?
除非,这人从一开始就一路跟着他,却令人骇然的,完全没有让他察觉,如今又不知何故,忽然装出了不会武艺的样子。
想到此处,徐赜不自觉的握紧了腰间的佩刀,警惕的和同样戒备的兄长交换了一个眼神。
墙头的火把半明半灭,台阶上暗沉沉的,从下往上凝望,阴森森的宛如地狱的尽头。
在兄弟俩同时绷紧了全身之际,前方的那片黑暗中,却出现了一抹明亮的紫色,伴着愉悦的轻笑,「兄弟重逢,长夜叙旧,何不把盏尽欢?」
话未落,一坛子陈年女儿红连同酒盏,就被抛了下来。
徐赜刚一伸手接下,就见秦轩笑吟吟的立在了身前,「还不帮忙倒酒?」
第六章
裹着红绸的封泥缓缓的被揭了开来,馥郁醇厚的酒香,缓缓的在周遭飘散弥漫,倒在地上的狱卒昏睡的脸上各自露出了醺醺然的陶醉之色。
惊疑过后,徐晟自在的从弟弟手中接过斟满酒的杯盏,啜饮了一口,赞道:「果然好酒。」
「那是自然。」秦轩笑容可掬的与他碰了碰杯,「当年柴小姐刚满月,正逢平王夫妇在此作客,这可是由韩王亲手酿制,埋入地底的陈年佳酿。」
他一提起柴霜雪,徐晟的神情自然而然的冷了下来,「秦公子来意若何,便请直言,不须拐弯抹角。」
紫衣人却也不生气,只是支着下巴,对着眼前略带薄怒的神色研究了半天,忽然问道:「你若真心喜欢霜雪,又怎忍心利用她来接近平王?」
说完,他望了一眼对面始终沉默的徐赜,不自觉的轻叹了一口气。
徐赜被他看得心头一紧,想要解释他并无利用之意,眼下又不是时机,只得忍耐的岔开话题:「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了我来北境的目的?」
「不错。」秦轩微微一笑,「冀州城出现了来路不明的陌生人,又不分青红皂白的打我一鞭,我总要查出这个人的来龙去脉,才好报仇吧!」
却不料,这一来,竟查到了许多出乎意料的东西。
他原就穷极无聊,正好庄华宏又邀了徐赜当这韩王府的侍卫长,藉此便定下了这「请君入瓮」之计。
如今一切都如他所料,紫衣人自是心情大好,愉悦的瞥向皱着眉头的兄弟俩,「完善的情报网,可不是只有京城的皇帝陛下才有。」
「不过眼线,总是越多越好。」他有恃无恐的放下酒盏,起身道:「就烦劳二位在此暂居,商量一下哪位回京述职。若能探查到消息回报,在此的另一位自然一切安好,否则……」
话未落,徐赜已先他一步,逼到了跟前,身形移动间,左脚脚背一个轻挑,地上守卫狱卒的长刀立时便到了手中。
他回身拿刀架住紫衣人,摇头道:「秦轩,你算计多时,到底百密一疏,你就未曾料到,孤身前来地牢,会被我兄弟挟作人质,用来越狱?」
秦轩眨了眨眼,目中忽然泛起一丝妩媚的引诱之色,温热的气息吐到了挟持者的耳际,「你当真下得了手?」
徐赜心下一动,忽然想起了一事,他问道:「此事从头到尾,都是出于你的算计?」
紫衣人漫不经心的点头:「嗯。」
「包括当日寿宴上庄公子下药,」徐赜的神情有些不可思议,「连同之后的种种都……」
「当然不是。」秦轩羞得满面通红,悻悻道:「那不过是意外。」
便是因着这个意外,他才没有纠集人手,就怕人多口杂,徒生事端,闹得声名扫地。
徐赜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心下好笑之余,手上却不敢丝毫放松,一面挟着秦轩从狱卒那里取来钥匙交与兄长,一面谨慎的打量着狱中的动向。
被他挟持在怀中的人意外的配合,安安静静的不言不动,只在徐晟拿钥匙开了镣铐之时,笃定道:「你们走不掉。」
徐赜摇头,并不赞同,「韩王绝无可能不顾你的安危。」
秦轩出乎意料的笑了起来,「算算时辰,也差不多是药性上来的时候了!」
刚一说完,走在他们身前的徐晟就直挺挺的倒了下来。
「你……」徐赜心下一惊,待要有所动作,却是为时已晚,只觉得全身突如其来一阵麻痹,身不由主的让秦轩推开了脖子边的长刀。
紫衣人抛下长刀,亲昵的搂了搂他,拿身体遮住了前方的视线,忽而低首,在他的唇上甜蜜的吻了一记,「我就说你们是跑不掉的!」
言毕,随手把人一丢,依旧抱了他的酒坛子,原路踏出了阴暗森冷的地牢。
地牢外头正是深夜,枝头上新月如钩,秦轩靠坐在枝叶繁茂的大槐树下,遥遥的对着不远处的地牢入口举了举杯。
因着柴霜雪先前的一番干预,韩王夫妇生怕逼死世交视如珍宝的独生女,特地交代了地牢的狱卒暂缓对徐晟用刑。
这一来,在秦轩和庄华宏的授意下,所有的严刑拷打,自是通通落在了入狱不久的徐赜身上。
谁知徐赜自幼习练硬功,寻常的刀剑尚且不放在眼底,更遑论牢内名目繁多,却多半由竹木所制的各色刑具。
用刑的狱卒们在打断了数十块板子,抽断了上百条皮鞭后,熊熊燃烧的虐待欲瞬间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迅速的瘪了下来。
眼看这刑具换了一套又一套,行刑的狱卒换了一个又一个,甚而连铁杖都用上了,受刑的那个却依旧昂然而立,毫发无伤。
这、这还是人么?
典狱长偷偷觑着观刑的两位主子,擦了擦额际的冷汗,颤声道:「公子爷明鉴,这……这真是见鬼了,属下们都已尽了全力了。」
「看来,确实是尽了全力。」靠着墙的紫衣人扫视着遍地的竹木碎片,和折成两截的铁杖,默然无语。
旁侧的庄华宏倒是满脸钦佩,拨开了碍手碍脚的狱卒后,哥俩好的上前拍了拍恍若无事的受刑者,「徐老兄,好样的。」
正要寒暄几句,以示客套,身后,却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呲」的一声,胆颤心惊的一回头,他就被吓得倒退了几步。
「轩、轩轩啊,你冷静一点,这可不是好玩的!」庄华宏飞快的冲了上去,却在距离秦轩三尺之外,戒慎的停下了脚步。
前方的紫衣人正若无其事的把玩着手中的烙铁,先将烙印的那头放在火炉上烧烤得通红,随后又将其置入冷水之中。
翻来覆去的数次之后,刑囚的牢房已是水气弥漫,氤氲蒸腾,深知这刑具厉害的狱卒们悄悄的吞了吞口水,默默的退了开去。
朦胧的水气中,握着烙铁的秦轩笑靥如花,一步一步的朝着数日前刚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走了过去。
与他对视的徐赜却自始至终,连眉角都未曾掀动一下。
「余成兄,你可考虑清楚了,令弟纵然武艺高强,到底不是铜皮铁骨做的,这皮囊可只有一具,弄坏了,想再换一副,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秦轩语气温和,仿佛并未身处地牢,手持刑具的胁迫他人,倒像是聚众玩乐,呼朋引伴要去郊游一般,盛意拳拳。
他微微笑着,跨前一步,举起了手中尚有余热的烙铁。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刻。
被那重重锁链拴在木架之上的徐赜,不知何时,竟已将嵌在石墙中的架子扯脱了出来,被捆缚的胳膊稍一用力,就拉出了一段长长的铁链。
沉重的铁链拉长的一瞬,徐赜迅速的出手,闪电般的攫住了发现不对,便要后退的秦轩。
有力的五指紧紧的扣住了紫衣人的双腕,不费吹灰之力,就夺下了冒着热气的烙铁,将之贴上了怀中人明艳的脸孔。
秦轩闪避不及,眼睁睁的看着那犹有余热的铁板紧紧的压了下来,吓得闭上了双眼,背上汗出如浆。
「姓徐的,我不会放过的你的……咦……」
刚恐吓完,他就疑惑的睁开了眼,伸手摸了摸对方徒手握着的烙铁——徒手?
是有些烫,但也未曾烫到能烧伤肌肤的程度。
果然所谓的余热,不过就是余热而已……
秦轩大大的舒了一口气,随后丢脸的发现,经过方才那样一吓,他一时腿软,几乎整个人都瘫在了徐赜的身上。
倒像是投怀送抱的姿势……
最可恶的是,对方完全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思,趁他吓得发呆的时候,居然就在狱卒的群起围攻之下,随意的拿手中的链子圈住了他的脖子。
随后,那该死的男人俯下身,揽着他的腰,低首轻柔的吻住了他。
因吃惊而微微张开的唇,轻易的就让侵略者的舌尖探了进去,纵情肆意的在口中翻搅了许久后,意犹未尽的啃上了他的脖子。
「姓……姓徐的……」秦轩难得被吓得发呆,莫名其妙的让人占去了无数的便宜后,方才反应过来,立刻大吼一声:「你找死!」
悬在腰际的惊雷鞭刚一抽出,就被揽着他腰的男人捉了个正着,立时连手带鞭的紧束在背后,火热的唇在颈侧游移着,似有愈来愈往下的意思。
眼看着那双制住他的手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