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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刀客江湖作者:二逼癌细胞-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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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周的一切都应该是他的。

    可他不知道,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秦周便已经知道了他的计谋,秦周仍然每天保持着他那让人看不透的木头脸,闻芷暇甚至看不出他消瘦得厉害。

    秦周替他招兵买马,替他增加功力,甚至替他洗衣做饭,就算寒舍不是什么富家门派,他作为掌门的亲弟弟也绝对是享受了寒舍最好的待遇。

    这些他都可以不要,秦周愿意待在闻芷暇身后,看着那人意气风发地挥斥方遒——哪怕自己也是其中的卒子。

    他替自己打了一把刀,亲手打的一把刀,刀柄有一个小小的暗扣,暗扣里会放各种小东西。

    有时候是一朵小小的花,有时候是一根稻草,有时候是一张写着心意的纸条——那是古板的秦周能想到的所有的浪漫。

    他就把刀客视为生命的刀放在自己枕边,一点也不介意闻芷暇靠近,等到闻芷暇发现了刀柄的秘密,秦周才不声不响地点点头,表情严肃,仿佛那些小女儿一般的做法不是他做的一般。

    你看,有些事情,秦周知道,闻芷暇不知道。

    秦周知道爱,闻芷暇不知道。

    闻芷暇被那些虚幻的东西蒙蔽了双眼,看不见周围的所有东西了,他只是想,他要成为宫主,只要他成了宫主,他要给秦周一个最最最盛大的婚礼。

    秦周那破门派那么穷,大概一辈子都见不到那些华美的盛宴——流水席,觥筹交错,数不尽的珠宝锦缎,数不尽的恭迎和笑脸。

    他疯了一般的贪婪,要了这个,也要那个,所有的都要收入囊中。

    于是,在秦周的帮助下,闻芷暇的功力一路突破,破了第六层。

    谁能想到他会有今天呢?谁能想到那个根骨奇差的废物,有一天能修炼到第六层?

    闻芷暇抱着秦周亲吻,“你一定是我用尽了一辈子所有的运气才换来的宝物。”

    秦周红着脸低着头,吭哧吭哧地不说话。

    然后闻芷暇扑到秦周身上,接着被翻红浪,一夜*——这对他们而言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了。

    但生活不总是那么美好,那么顺利。

    他开始出现幻觉,幻觉一次又一次地诱使他杀了秦周,幻境中的人用尽了手段迫使他崩溃,不过他没有。

    可你知道吗?幻境都打不败的人,最后败给了自己的失算,又或者是自己的*。

    他没有败给对秦周的怀疑或是爱情,他败给了他自己。

    闻芷暇的夺位计划进行到了最后一步,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步骤,他让秦周去了。

    本该是一件毫无危险的事,只是需要去现任宫主的房间里拿一件小小的东西而已。

    闻芷暇后来想想,有些事真的很怕“仅仅”和“而已”这样的字眼——你不会知道未来是怎么样的,你所以为的仅仅,你所以为的而已,也许就是天翻地覆。

    当秦周潜入那闻芷暇说的所谓“仅仅是个普通的书房”的时候,老宫主正喝着茶等着他。

    秦周的脸色白了一白,他环顾四周,终于明白自己来了什么地方——玉花宫门人的堡垒。

    还是现任玉花宫宫主的堡垒。

    “我没想到他会派你来,”老宫主边喝茶边缓缓地道,“毕竟这是最后一件事了,而且你要对上我,很危险——不过也是理所当然,你应该是他身边最厉害的人了吧?”

    秦周站在房间里,门已经被关上了,光线一点点地被拘束在逼仄的房间里,他回头看了看,终于义无反顾地抽出了刀。

    秦周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直到现在,闻芷暇仍不知道为何本来不该出现在房间的老宫主会出现在那里——这是他所有计划中的唯一败笔,这个败笔,让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几乎用了命去挽救。

    等闻芷暇回到玉花宫准备夺位时,老的玉花宫宫主已经死了,而秦周也没有了气息。

    闻芷暇站在宽敞的大厅中,身边的人山呼“恭迎新任宫主”,无数的飞花在空中舞动,位置前面是一串血迹,沿着血迹一路看去,便能看见倒在地上的秦周。

    众人纷纷往秦周身上洒酒,按照玉花宫的习俗,最后一个为了新任宫主死去的人要接受这样的洗礼,免除黄泉一路没有酒水的痛苦,而新任的宫主要站在那人的尸体上一炷香,代表正式接任。

    “恭迎新任宫主”的呼声还在继续,大家看着倒在地上的“英雄”眼中露出不知真假的崇拜。

    闻芷暇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一瞬间眼中胀得生疼。

    “住手!!!”他怒吼出声,“你们做什么呢?!”

    众人讷讷地停了手,其中一个胆量稍大的人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我们要为最后一个去世的勇士洗净黄泉……”

    话还没说完,闻芷暇便疯了一般地抢过那些酒水碗往地上拼命地砸,“我的周周怎么会死呢?你们怎么敢浇他……怎么敢!!”

    他的叫声凄厉,大家一声都不敢吭。

    闻芷暇又扑到秦周身边,伸手想探探他的鼻息,手指伸到一半就僵住了。

    他哭了。

    闻芷暇就在成为宫主的那一天成了个疯子。

    大红色的袍子加身,他抱着秦周没了气息的身体,拖着一把刀,走进了自己新的房间。

    他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成亲,要成亲。

    可走着走着,泪水就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他把秦周放在床上,然后他拿起了那把刀——他还有最后一个纸条没有拆。

    “你想对我说什么呢?”他戳了戳秦周的脸,“我现在看好不好?”

    秦周当然不会回任何话,他僵硬地躺着,面色铁青。

    而接着,寒舍的人杀了过来。

    他们几乎是将整个玉花宫搅得天翻地覆,最后把秦周的尸首连同刀一块儿抢走了。

    闻芷暇被打得倒在地上,嘴角不断地渗出血液,而寒舍的掌门在给他最后一刀的时候收了手。

    闻芷暇死死地抱住秦周的腿,一松也不松。

    掌门睥睨着他,只轻轻一下便把秦周抢了回来。

    闻芷暇的手指扣着地面,经脉一根根地断去,他痛不欲生,“给我……”

    “你不配碰我弟弟,”他说,“把你肮脏的眼泪留着自己看吧,别在我面前现眼。”

    然后,他就再也没见过秦周。

    他像是忘了那些事,成了一个喜怒不定的疯子,可也再也不提让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而对于属下送来的女人,更是虐杀得遍地是血。

    对于他而言,有一种支持着他活着的信念已经塌了。

    再后来,传位袭为了让宫主后继有人,给闻芷暇下了药,而他仍然将送上的那人砍成了一地碎肉。

    他在一地碎肉之中自渎,发出令人汗毛直立的喘息和笑声。

    他疯得厉害,把一切都忘记,对于自己怎么凭空多出一个儿子这件事根本不在意,也不知道自己儿子百日宴的时候,谁在他的门口徘徊了一夜。

    他只是活得混沌了,再也没有了魂儿——七魂八魄都挂在了一个人的身上,生死不论,绝不放手,把他自己熬成了一个傻子。

    闻芷暇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那么多年,夜里总是做梦,梦中的人有着一张冷硬的脸,但他不知怎地看出了温柔。

    虽然看不真切,也不认识,但他知道,那是一张很温柔很温柔的脸,温柔到他看见就会鼻子发酸。

    他追着那人跑,那人跑得很慢,每次都会让他追上,然后那人会抱住他,亲亲他的脸,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泣不成声。

    闻芷暇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可每天早上醒来,他的心都疼痛得让他快要死去。

    而在不知多少个日月之后,闻芷暇终于在机缘巧合之下见到了一个人的画像。

    他摸着画中人的眉眼,突然笑了。

    “我知道你,”他轻轻地说,“你叫……秦周。”

    画中的人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给他了一个温柔的笑脸,闻芷暇几乎看痴了,他突然怪笑着拍拍书案,“来人,传令下去,谁拿到寒舍里的一把刀……我估计是在秦周墓里吧,把他带给我,我的宫主之位,拱手相让。”

    ☆、第六十一把刀

    马车顺着狭窄的小路一路向前走。

    秦盛这次可算是大方了,找了个车夫在前面赶路,自己和闻瑜坐在了马车里享受生活,啃着个大水梨乐得见牙不见眼的。

    “想不到爷有一天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这一笔赚了。”秦盛翘着二郎腿躺在车里,眉眼间都是得意,“来美人儿,亲一口。”

    闻瑜抱着一盆花坐着,脑门儿上都是青筋。

    本来嘛,虽然对于闻瑜而言回家并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可只要一想到能和秦盛成亲了,他心里就有莫大的快乐。只是没想到这花花浪子至今还死性不改,走到半路非要叫个车夫也就罢了,还非得要叫个女的……女的?!

    闻瑜灵敏的雷达开始滴滴作响,只见他当时斜着眼将秦盛的脸上下打量了个遍,秦盛不痛不痒地一一受下,权当是那人暗送的秋波,再回个轻佻的笑容去。

    “你为什么非要这个人?”闻瑜问道,“该不是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吧?!”

    秦盛摸了摸下巴,“哎呦喂,你看看她脸上的褶子,我就这么给你估计,绝对上了五十!”

    闻瑜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讽刺道:“你不是曾经自称下至六岁垂髫上至七十老妪全都逃不出你的魔爪么?我看你这还是打算付诸行动了?也是,说不定就看对了眼儿了呢!”

    秦盛眨了眨眼睛:“我哪里有那么说过,你不要诬陷我!”

    闻瑜扬起下巴,恨恨道:“那我还记错了不成?!”

    “绝对的啊!”秦盛一拍大腿,“想想都知道了,我怎么可能说那些姑娘都逃不脱我的魔爪?我能把自己叫魔爪么?我傻呀?我当时说的分明是都逃不脱我的魅力!魅力!”

    闻瑜:“……”

    他小心地放下花,站起来就要打秦盛,秦盛忙侧过身子去,而就在闻瑜起身的瞬间,马车剧烈的颠簸了一下,闻瑜一个没站稳,便整个人扑在了秦盛的身上。

    马车外传来一个粗哑的女声:“东家,对不住,刚才有人挡在路中间了,俺差点没看到,后来光顾着躲了,给你们颠了一下吧?”

    秦盛摆了摆手,又意识到她看不见,便出声谅解道:“无碍无碍,不就是颠簸了一下么?恰好让美人入怀,哈哈哈哈哈!”

    说着一把抱住了闻瑜,闻瑜只觉得瞬间天旋地转,他便被秦盛压在了身下。

    闻瑜:“……你想干什么?”

    秦盛登徒子似的撩起闻瑜一束头发放到鼻尖嗅了嗅,慢声慢气地调侃道:“嗯……你说呢?”

    闻瑜挑起一边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了斜觑了秦盛一眼,也一把抱住秦盛:“洞房?”

    “婚前试验,”秦盛笑眯眯地道。

    “我可没有那么人渣,”闻瑜也笑道,“把你糟蹋了,我要突然不想要你了,你岂不是亏大?”

    秦盛奇道:“你怎么有这样的信心认定自己不会成为那个残花败柳?”

    闻瑜把唇印在秦盛的脖颈上,突然银铃一般地笑了,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胸口的药包掏了出来,然后塞进了秦盛的贴身亵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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