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嚣之上-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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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
“你是怎么查到是我的?”杨妧妧从没想过有一天还会得到那个变态的消息,明明她已经远离了城市,选择了偏僻的学校,虽然做了老师,但却完全不是从前的专业,她选择面对孩子,而不是任何成年人,她极害怕跟他们接触,无论男女,她一个人隐姓埋名在这里生活,很少回去家里,就是害怕再被自己的过去找上门,没想到还是躲不过,但幸好,等来的算是个好消息,但她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因为这个消息而得到真正的解脱,那么多年躲避下来,杨妧妧觉得她早已远离了当年那个怀抱梦想的自己,再下去就快要忘记自己还是个活着的人,现在就算那个人真的已经死了,可他却早已留下了让自己永远都无法忘怀的阴影。
“我追查了尤李在校期间所有的女同学的下落,才找到了你,其实也不止是你一个人,她们都跟你一样,远离人群,独自生活。”陵裳云回答她道。
杨妧妧不禁苦笑,随即,她便勉强而艰难地将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陵裳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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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接通的时候,周言谕正准备收拾东西先去医院,再回家办公,沈熹刚好敲开他办公室的门,周言谕做了个手势,他便知道电话另一端的人是陵裳云,沈熹凑过去,周言谕按下了免提,“你说。”
“我找到了曾经被尤李性侵和虐待的其中一名女子,叫杨妧妧,她跟顾筠兰念同一所大学,在尤李把顾筠兰带回法国之前,尤李就一直找她,因为杨妧妧有把柄握在尤李的手上,怕被众人知道,杨妧妧只好一再委曲求全,直到她知道了尤李回到了法国,就立刻办理了退学手续,逃离了那个城市。”陵裳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听来却显然有些失望,“虽然我了解到尤李没有服药史,也不会用药物让自己兴奋,更不会选择一个男人,但我目前并没有确实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仅凭杨妧妧几句话完全不够,现在我只知道尤李死前的确曾服用过兴奋剂,可法医又明确地告诉我,那些药量根本不足以人致死,就算用过头,也不会在瞬间体现出来,倒是会让尤李本身的虐待情绪高涨,那么庄栖风身上的伤就能够做出解释,而最终导致尤李死亡的直接原因,仍是颈动脉的破损。”
“如果他没有服药的习惯,那么他体内的兴奋剂又是从何而来?”周言谕问。
“我怀疑是顾筠兰,在庄栖风被绑架前,跟尤李在一起的人除了顾筠兰根本没有别人,所以只有她有机会给尤李下药,而且她又知道尤李所有的习惯,不过我去搜过她租的公寓,里面的一切痕迹都被她消除了,并没有尤李曾停留过的证据。”
闻言,周言谕和沈熹对望一眼,由沈熹说,“其实我们都怀疑是她给栖风打了电话,而且在栖风失踪之前的一天去见的人应该也是顾筠兰,但是顾筠兰很聪明,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我有办法让顾筠兰现出原形,但是要你们协助。”陵裳云忽地说。
“哦?愿闻其详。”沈熹道。
“迄今为止,尤李的死因警方从未公布过,不是吗?”
“你想利用这一点。”周言谕镜片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悟,道。
“等我回去仔细想一下,再告诉你们。”陵裳云说着,又问,“对了,他现在的情形怎么样了?”
知道她问的是谁,周言谕回答,“已经醒了,但现在的他不是庄栖风,而是庄栖云。”
陵裳云微微一愣,问,“庄栖云?我隐约听说过,那是他弟弟的名字,可……这是怎么一回事?”
见她似是对庄栖风的过往毫不知情,周言谕想了想道,“其实也瞒不了你,你一查便知,栖风有过精神性人格分裂病史,因为一直没有根治,这次因为尤李的事又再度爆发,现在他的人格完全是弟弟的人格。”
陵裳云的确是初次得知,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庄栖风有这么一段过去,虽然她是私家侦探,却从不调查朋友的过去,这是她一贯的行为准则。
“那要怎么办?庄栖风呢?还回得来吗?”她不禁要问。
周言谕不响,沈熹代替他说,“等栖风身体稍稍恢复一些,我们会让淳带他回日本治疗,那里是他的出生地,也许会有助于他恢复。”
“你们有没有想过找商郅郁帮忙,庄栖风那么爱他,说不定有用?因为如果药真的是顾筠兰下的,现在看似死的是尤李,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她其实想害死的人是谁?”
陵裳云的话让周言谕和沈熹都吃了一惊,他们的确没有想到这一层,但现在经陵裳云这一提,他们不由恍然,很显然兴奋剂若不致命,那顾筠兰便是铁了心要利用尤李害死庄栖风,原因很简单,只因为庄栖风的出现,已让顾筠兰觉得有失去商郅郁的危险。
“这毕竟是猜测,而且话虽如此,虽然我相信只要我们提出要求,依商郅郁的性格,他一定愿意帮忙,即便他之前已对淳明确表过态,说不会再回应栖风,但无论如何,我们要先替栖风考虑一下,是再次让他深陷其中,还是借这个机会彻底放弃商郅郁。”周言谕却道。
“嗯,这件事我不插手,我只管将真相找出来,但我认为你们也无需插手,让一切顺其自然,而且我相信如果商郅郁知道了真相,他绝对不会丢下庄栖风不管。”陵裳云最终说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总之我们先等你的消息。”
说完,等陵裳云先挂,周言谕再收起手机,对沈熹道,“走吧,我们去医院。”
沈熹点头,对周言谕说,“我来开车。”
周言谕没有拒绝,交出了车钥匙。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48
就算陵裳云不找商郅郁,商郅郁也必须去一趟警局,他需要了解清楚尤李的情况,他到底是被抓,还是在逃,警方又会如何处理,这些事不了解清楚,顾筠兰永远都无法安心。
商郅郁并没有告诉顾筠兰他要去见谁,陵裳云也没有把商郅郁约在警局,而是选在附近的咖啡店,她的理由是警局太远,万一顾筠兰有事找商郅郁的话那里比较近,对商郅郁来说也比较方便,商郅郁不疑有他,只管找了买菜的时间去赴约。
才见到陵裳云,商郅郁也没有心思寒暄,脱口就问,“关于尤李的情况,刚才电话里我不便多问,你们抓到他了吗?”
陵裳云点点头,回答商郅郁道,“我来找你,就是因为尤李,我准备我们调查尤李的情况跟你讲清楚,因为有很大一部分都跟顾筠兰有关。”
“是多年前筠兰跟他结过婚的事吗?”商郅郁问。
陵裳云又点头,却问商郅郁道,“顾筠兰是怎么跟你讲的?”
商郅郁似是并不想提起,微微皱起眉,却又因为跟尤李的事相关,只好尽量简短地回答,“筠兰提到尤李对她施暴,并且在外面有女人的事。”
陵裳云听后便道,“其实筠兰的遭遇不止如此,我想她应该也不愿对你提及,我们在尤李的手机里找到了许多幅他的画作,有大半作品里面的人物都是顾筠兰,而且,她的身上都没有穿衣服。”
话说到这里,商郅郁也已经听明白,只是突然为顾筠兰所受到的那份屈辱而感到痛心,同时也愈发自责,就听陵裳云又道,“尤李是性变态,伤害过的女性不止一人,但他带回法国的只有顾筠兰,因此她所受的折磨不言而喻,但现在的问题是顾筠兰不肯站出来作证,因此我们无法拘押尤李太久,仅凭那些画作无法作为证据使用,这对顾筠兰而言,有些吃亏。”
商郁郅听到这里,不禁要问,“那庄栖风呢?庄栖风伤成这样,难道也不足够拘留尤李?”
陵裳云摇摇头说,“我们只能暂时拘留他,因为尤李请了律师,而且经过检查,他身上有超过分量的兴奋剂,他并不承认自己有服用过这类药物,说是被人陷害的,律师出具了足够的证据,证实了此事,因而现在他正在办理取保候审的手续。”
商郅郁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他身边明明有足足两个受害者,竟然还能让尤李以“兴奋剂”为由脱罪,而当年他的父亲锒铛入狱,却连翻身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他不明白这个国家的司法程序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然这时的商郅郁完全不会想到这只是陵裳云故意抛下的诱饵,也好在商郅郁对如此的细节完全是外行,因而陵裳云才能得逞,一直到三天后周言谕的电话追到,当时商郅郁已在着手处理搬家的事宜,却被告知需要他去见一见尤李的时候,一切真相才算是水落石出。
事实上在接到周言谕的电话之前,商郅郁还接到了另外一个电话,不过那个电话响了一声就挂了,商郅郁也没有多加理会,随后顾筠兰的手机也响了起来,那时她刚起床正在梳洗,商郅郁将手机递过去的时候瞄了一眼,觉得号码有些熟悉,但也没多想,哪知顾筠兰才拿到手机,就把刷牙用的杯子碰掉在地上,她忙去捡杯子,商郅郁见她神色不对,就问她出了什么事,顾筠兰摇摇头,说没事,这才再要接电话,铃声却已经不再响了。
可没过两分钟,铃声却再度响了起来,仍然是同样的号码,商郅郁立刻警觉到这个号码有问题,事实上三天前他见过陵裳云之后并没有将尤李的情况告诉顾筠兰,只对顾筠兰说他决定换工作并且要尽快搬家,虽然当时顾筠兰没有多问,但商郅郁觉得她一定能猜到他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搬家,双方都没有说穿,是谁都不希望再提起那件事,顾筠兰绝不会主动提起,商郅郁就更不愿再刺激到她,此时铃声再度响起,商郅郁顿时抢过顾筠兰的手机,用最快的速度按掉并关机,对顾筠兰道,“不等搬家了,我们现在就去把号码换了吧。”
顾筠兰一愣,抬头看着商郅郁,勉强笑了笑说,“郅郁,我没事,你紧张过度了,也许只是打错了,不理它就好。”
这显然不是打错,因为商郅郁也同样接到了这个号码所拨出的电话,不过自那日之后顾筠兰对电话铃声总是很敏感,因此商郅郁曾经提过一次换号码的事,但不知为了什么,顾筠兰一面害怕着,一面却仍然保留着这个号码,商郅郁毕竟不想逼迫她,若不是今天这个电话如此怪异,商郅郁也不会这么快再提起这件事来。
但顾筠兰的反应在商郅郁看来仍然太过轻描淡写了,这就使得这件事看起来显得非常矛盾,令商郅郁相当不解,随后商郅郁就接到了周言谕的电话,说需要见面谈一下庄栖风的事,一开始商郅郁不放心留顾筠兰一个人在家里,有所犹豫,不料反而是一旁的顾筠兰催促着他,说道,“栖梧的事你应该多去关心,去吧,我一个人在家没事的,放心吧。”
商郅郁仍有几分犹豫,只因方才那几次铃声响的莫名,他总觉得心有不安,但转念一想,他就做下了决定,因为他可以趁机去找陵裳云查一下那个号码,也免得自己疑神疑鬼,这么想着,加上顾筠兰不停催促,商郅郁也就出了门,但他并不知道他前脚才离开家门,不到十分钟顾筠兰也背着包匆忙离开小区,而当商郅郁在医院门口见到周言谕之后,周言谕却并没有进入医院的打算,而是站在门口,对商郅郁说,“很抱歉,原谅我用这样的方法把你叫出来。”
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