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by芹菜香干-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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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
从来都十分畏惧成年男人的暴力,叶攸同心惊胆战地看着这一切,瞬间几乎又有想吐的感觉。再任由他打下去担心出人命,顾不得手上火烧火燎的疼痛,他飞身过去抱住父亲的腰:“爸爸,别打了,我们带小姑姑走好不好……”眼见平时冷静高贵的父亲现在眼睛都杀红了一般,他吓得嗓子直打颤。
听到孩子那畏惧的声音叶逢春才恢复了一丝理智,手脚也终于停了下来。见儿子原本白嫩的手肘上一片血肉模糊,他立刻掏出口袋里的棉质手帕充当三角巾给他包扎止血,“很疼吧……都是爸爸不好……”他不该急着去管知秋,怎么也应该先将两个混蛋都放倒了才安全。不过那种状态,他又实在无法任由妹妹的身体就那么暴露在空气里,哪怕是一秒钟……
“我不疼,爸爸我们快带姑姑走吧。”孩子努力吸着气恳求父亲——这个地方再多呆一秒他就要吐了。
第二十四章
“这下你称心如意了?”叶逢春冷冷地将一部DV、两部手机和一堆贴身衣物甩到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妹妹跟前,“起来,我知道你没睡着。”
听到哥哥近乎冰冷的声音,叶知秋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眼睛闭得更紧了。
叶逢春眉心一皱,伸手将DV拿过来打开。没过多久一阵令人尴尬的声音从机器里传出来钻进叶知秋的耳朵里。再也装不下去,她立刻尖叫一声跳起身来,双手捂住耳朵带着哭腔叫骂:“叶逢春,你他妈想干什么!”
“我以为你只是任性,没想到你连脑子都坏了。”被妹妹这样放肆地痛骂,叶逢春浑然不觉,面无表情地关掉机器,“如果昨天不是同同正巧遇上,你以为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那两个男人知道她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原本是打算占了她的便宜,再顺便拍下照片和视频来勒索钱财。如果真的让他们得逞,不单叶知秋的声誉岌岌可危,整个叶家也会有大麻烦。
“我……我不知道。”叶知秋的双手改捂着脸,拼命摇头——她真没想过自己会被坏人盯上,原本只是一场普通的聚会罢了,除了跟着两个男人出了娱乐城还模模糊糊有点印象之外,其他的事情她都无法确定。现在经过哥哥这么一提,凭着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拼凑起来,她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晚上她被叶逢春带回家来,大家合力又是解酒又是催吐才把她弄醒,当从大哥阴沉的脸上隐约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叶知秋鸵鸟地推说身体不舒服要休息。叶逢春只好今天早上再来找她麻烦——如果再任由她这么下去,这个妹妹就要毁掉了。
“好个你不知道。”叶逢春怒极反笑,“你侄儿今年只有十六岁,为了不让你被人糟蹋,他活活挨了那流氓一刀!”每当想起这个他就无法淡定。昨天晚上带着孩子先去了医院,差不多十厘米的伤口整整缝了十二针。虽说幸好没有伤及主要血管,那些斑斑血迹也足够让父亲心疼万分,偏偏那孩子怕他担心,明明煞白了一张脸还一个劲地说没事。
“什么……”叶知秋呆了一下,不由得想起那个总是沉默不语、几乎没有存在感的侄子。这些年来她对这个孩子根本谈不上好坏,可以说是漠不关心,甚至还经常用他的身世来打击大哥,叶知秋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孩子会在她落难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她只是性格任性执拗,心地却并不坏,想到一个孩子为了救自己而受伤,终究是免不了内疚难过,“小同……他没事吧?”
“你说老实话,你究竟有没有吸毒?”叶逢春不去回答妹妹的问题,只是盯着她逼问。昨天她那种精神状态,如果光是醉酒,断然不会这样如同痴呆了一般,怎么也弄不醒。
突然被这样单刀直入地质问,没有什么心机的叶知秋连谎话都来不及编造,瞪着哥哥看了几秒之后,她有些羞愧地低声说道:“……只有一点大麻。”
忍住想打击点什么的冲动,叶逢春深呼吸了一口,缓缓说道:“这段时间我会让人尽快给你在国外联系一所学校深造,三年之内你不要回来。”
“大哥!”听他说得决绝,知道自己这次终于触及了哥哥的底线,叶知秋的眼内迅速蒙上一层水雾,“我不走……”虽然无数次说了不要大哥管、不要呆在这个家什么的,可那些都是她发泄不满时的常用语,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些话如果一旦变成真的究竟会怎样。
“知秋,你都快二十五岁了,不能再这么任性下去。”见妹妹这个样子,叶逢春缓和了语气,但是并没有改变决定,“目前你这个样子,国内的确不好继续呆,最好出去避一避转换一下心情,你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真的甘心就这么放弃你的专业和事业吗?”被男人骗财骗色已经够难听,现在再加上不良嗜好及滥交的名声,他真担心这个妹妹将来会不好嫁人,那岂不是毁了一生,不如让她换个新环境,重新开始。
“大哥……”并不是头一次听哥哥说出这么诚恳的话,以前她心里明明知道他是对的,却一直都自欺欺人地置若罔闻,现在想要后悔大概已经来不及了。心里一急,无法控制的泪水就这么刷刷地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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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叶知秋一直将自己藏起来不肯出房间,叶逢春只好吩咐人给她送饭,于是周末午饭的餐桌上仍旧只有他们父子两个。
“同同,来多吃点黑木耳。”叶逢春看见儿子因为手受伤的关系改用勺子吃饭,不太方便的样子,忍不住帮他张罗,“还想要什么,就跟爸爸说。”
“嗯。”叶攸同轻轻地应了一声,心里涌起一股微甜,却又因为父亲那毫不掩饰的宠爱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看孩子舀了几次都没把那薄薄的木耳装进勺子,一向讲究细嚼慢咽的叶逢春破例匆匆将所有饭菜扒进肚子里,然后拿起了叶攸同的饭碗,“你这样也太吃力了,爸爸来喂你。”
“咦,这个……不用的,我自己可以……”叶攸同惊讶得都快结巴了,这怎么好意思!他都已经十六岁了,而且因为冬天衣服穿得比较厚也只是伤在皮外,不过是流了点血而已,根本没那么夸张。和以前酒醉的继父抄起什么就往他身上招呼所受的某些伤相比只能算是毛毛雨——他到现在头发里还有个很明显的伤疤,是继父用火钳子敲的,当时他立刻就晕了过去。幸亏好心的邻居路过发现,将他送进附近的小诊所里救治,才不至于流血致死。
“吃吧。”叶逢春根本不听孩子的拒绝,径自夹了一筷子菜递到他嘴边,深邃的双眸满含着温柔和怜惜。
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少年立刻想起八年前那个大年夜。爸爸第一次喂他喝的柴鱼花生粥,又美味又暖和,是爸爸特地为他带到医院去的,那种幸福得仿佛在做梦的感觉,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张口吞下嫩滑的黑木耳,叶攸同默默地咀嚼着。明明心里充满了甜蜜和满足,不知道为什么却感觉喉头渐渐哽咽起来,险些吞不下去。
“你这几天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一定要来找爸爸,别不好意思。”仔细喂孩子吃完饭,叶逢春觉得心里好受多了,“爸爸今天一整天都在家。”
“嗯。”叶攸同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小小声地要求:“我想洗个头……”昨天娱乐城里乌烟瘴气的,他的头发里衣服上都染满了烟味。回来之后因为受伤不能碰水,只是简单擦洗一下就睡觉了,这两天无论如何也得洗洗头,否则到星期一就没法见人了。
其实不是不可以外出去发屋找人帮忙洗,可是一来他不习惯外人碰自己,二来出于对父亲极端的依赖和亲近的渴望,叶攸同第一次厚着脸皮求他帮忙。想起父亲尚未和朱阿姨结婚的时候,也曾给年幼的他洗过一次澡。那时候他初来乍到,根本不会用家里那些高级的卫浴设备,怕被嫌弃又不敢问人,他整整洗了一个星期的凉水,直到后来感冒了才被人发现。
孩子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叶逢春非常耐心地一一教他学会每种东西的使用方法,最后还仔细地帮他洗澡,洗发水啊沐浴露什么的都给他示范了一遍。现在想来,虽然父亲以前跟自己不是特别亲近,却从来没嫌过他麻烦……
“嗯,休息半小时,等一下爸爸帮你洗。”叶逢春的声音打断了孩子的思绪,对于这种微不足道的要求他自然不会拒绝,“洗了头吹干,正好去午睡——这两天暂时不要学习太长时间,等手上的伤好了再说。”
温热的水流伴着父亲修长有力的手指缓缓划过头皮,叶攸同闭上眼睛感受着,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水烫不烫?”叶逢春一边梳拢着儿子柔软的栗色头发,一边体贴地问。现在越是接近,他越是想宠着这孩子,想给他自己全部的温柔和爱。
“不烫。”孩子乖巧地回答。
轻轻地在孩子头上揉起细腻的泡沫,叶逢春小心地按摩着他的头顶。感受到那个微微突起的疤痕,知道那是他小时候被继父无故殴打所受的伤,不禁在心中暗自疼惜——没有找人在监狱里好好收拾那个卑贱残忍的男人,现在他非常后悔。不过,那个混蛋这辈子也做过唯一一件正确的事,就是找上门来向叶家要钱,否则叶逢春这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自己竟然还有个如此剔透,如此可爱的孩子。
还好,现在同同在自己身边,还好自己没有错过……他此生唯一的温柔和爱。
第二十五章
元旦过后的十几天,天气一直阴阴的,不时有小雨或是雨夹雪。
叶知秋在经过那场风波之后,终于肯反省自己在这些年来的一切所作所为。长兄为父,说到底年轻的她内心深处的确害怕叶逢春真的从此以后不管自己。学习平面设计出身的她决定听从大哥的建议,远渡重洋重拾书本。
因为之前的事情觉得很不好意思,叶知秋不顾兄弟和姐姐的挽留,连旧历春节都不打算在家里过,元旦之后就匆匆办妥手续出了国。虽然嘴上说是先过去适应环境和考察申请学校,实则大家都知道她心中的顾虑,只得就这么将她送走。
“大哥,你给我点时间,这次我会努力不让你失望。”临走之前她这么对叶逢春私下承诺。
叶知秋走的那天,全家人除了叶逢春之外都去机场为她送行。叶攸同发现姑姑走了之后,家里变得更加冷清,父亲的话也变得少了,他的心里肯定一直记挂着只身在外的小姑姑——虽然从不表露。知道叶逢春心里不好受,叶攸同对父亲越发地关照爱护。
因为就快要期末考试,孩子的学业比平时繁重起来,放学的时间也逐渐比平时晚上将近一个小时,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全黑了。
一向怕麻烦别人,叶攸同每天都是自己一个人步行十分钟到车站乘公车上下学。今天阴雨绵绵寒风刺骨,路灯也尚未到时间开启,幽暗的光线下他纤细的身躯撑着雨伞慢慢踯躅在回家的路上,显得不胜寒苦。
就快到家的时候,一缕暗影突然从路边的树丛中闪了出来,挡在他的面前。
“谁……”少年吃了一惊,匆匆驻足抬头,无奈光线不足,只能看见对方佝偻的身材和凌乱的头发。
“小羽,是我啊。”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