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还是恋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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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学风相对开放、教学模式多元化、家境贫困生学费高减、奖学金金额极其可观,“富山”每一年招收新生时,两个优等班的招生状况便犹如万人争过独木桥的险象,不少平民子弟就是经此激烈竞争才得以挤进未来亿万富翁、达官贵人遍地跑的“富山”的。
在这个龙蛇混杂的私立学校,能成为万众瞩目之星者,便代表他是绝对的“外星系人类”,更何况是升上高一不到一个月,就被全校师生喻为——(来,吸一口气)天下第一举世无双绝对无敌真正非常超越超级震古烁今空前绝后刀枪不入无坚不摧无所不能……(以下再省略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字)的人呢?
这个末允,究竟是怎样的人物呢?
姑且撇开他的仪表不谈,先把焦点侧重在他的内涵方面——声乐社弹奏部钢琴组的社员。
会弹钢琴有什么了不起?在现代这个社会,经济状况稍好的家庭,家长们总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将自己的小朋友送去各种各样的训练班,什么小提琴班钢琴班美术班书法班写作班外语班电脑班诸如此类,哪个小孩不是经人工催化、集十八般武艺于一身的?那为何这个末允竟然在“富山”稀有罕见如同国家保护动物级别,被视作出现几率与中全套六合彩的几率相等的人物呢?
话说这末允并非从小成名,而是在国二那年才登上钢琴比赛舞台。第一次登台竞赛就荣获亚洲青少年钢琴比赛第一名,从此一飞冲天不可收拾,就只在国际型大赛中登陆了,十五岁时更是参加国际某知名不分年龄组别的钢琴比赛,并一举拿下第二名。随着参赛次数和实战经验的积累,他的钢琴造诣已达到招式收放自如、内力应运而生的境地,据说无数一心成为钢琴家的年轻人都将其肖像贴在自己床前以示激励。因为末允的国中便是就读于“富山”的附属国中部,因此他一弹成名的传奇也成为国中部纷乱江湖的一段佳话。
而说起这位小钢琴家的样貌,让人不得不摒弃“好男人有了内在美即使不英俊也无所谓”的科学口号,因为所有认识末允的人都知道,末允的存在便是为了验证“上帝从来不曾公平过”这句话的正确性的。
他今年芳龄十六、身高一七九,身上有四分之一韩国血统及八分之一德国血统,据曾采访过他的女记者所形容,便是帅到想毁容、毁了容依然是帅哥,即使只在黑白报纸上露个脸也能迅速产生出
“这个人在发光”的化学作用,把闪光灯也比下去的闪闪发光者。
“富山”私立学校的国中部和高中部校区间相隔了一条大马路,在国中部呼风唤雨了三年后,末允进入高中部的第一天,就以俊美到惨绝人寰的外貌和新生代表的身份缔造了尸横遍野的惨烈场面,这惨况有新闻八卦社女社长一篇“末男锁骨暗露众相鼻血横流之现象谈”的大作为佐证。
之于现今社会的新新人类,色是一种资源,美形就是它的延伸,古早前那千年道行的白蛇都难逃许家公子白衣白衫的俊逸脱尘,进化了近千年后越发性感的人类有怎能抵抗眼前的秀色可餐?入学一个月以来,末允的绯闻也随其知名度飙升而铺天盖地、遮天蔽日起来。
有人说他高傲无情的时候,便马上有人说他那是果断利落,有人说他无矢放电风流成性,然后马上有大批粉丝站起来说他体贴不忍伤害他人——这一切只说明人心难测众口难调,所以末允同学能打下这样的人气江山足可见其颠倒众生本领的高强了。
无疑,末允的存在产生了全校雌性生物为之倾倒、蜂拥追跑的可怕现象,但同时也引发了部分雄性同学关于“是生存还是灭亡”的深刻思考。
对于声乐社钢琴组的郁木林而言,这个深刻思考从开学起就比其他男同学都来的更加猛烈。
他与末允同班同社团,除了会弹钢琴和学习成绩不错两项相似之处,其余的什么样貌、家世、身形、气质之类,无一不相差十万八千里。据某位末允的爱慕者形容,这郁木林的出生地环境必定异常清新干净,因为十六年前,他出生的时候大概已经将周围所有的有害物质都吸收到身上去了,其吸纳过多污染的结果是产生了会走路的人间悲剧。
所谓美形不是人生必要,但人们不得不承认如果不美形就注定低一档社会地位。想当初郁木林第一次踏入教室时,便让班花作出“哪家动物园没关好栅栏”的形容,后来更有末允这俊美得日月无光之美男子的强烈映衬,益加显现他的前途必将衰败黯然以致人神共厌的辛酸史。
这一天社团活动,他也只不过和末允一样,不满社团钢琴的质量而将琴盖一拍惊案,就换得个激发社员暴力冲动的下场。当他被众人批斗时,那名首先使用暴力对待“娇弱”钢琴的男生正坐在一旁气定神闲的喝茶兼看戏。
“我、我……是末允先拍琴盖……”虚弱的申诉从人群中飘出。
“以末允学弟的功力自然对这等级的钢琴不以为然,但你呢?只不过学习钢琴四五年,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你钱太多是不是?”
“你们、你们……人身攻击、级别歧视!”敦厚的郁木林也能想得出这样的抗议了。
但末允那一摞摞的后宫粉丝岂是随便晾一边晒太阳的?就见一名女生跳出来讥笑道:“带有色眼光歧视外表丑陋的人是不可原谅的幼稚行为,但是消灭从外表猥琐到内心的家伙就是替天行道!”
“没错!没错!”群雄一片起哄围剿。
末允悠闲的啜着清茶,一双灰色的双眸闪现着好笑的谑芒。须知同样恶毒的事情,由美形角色做出来就是有性格的表现,但由样貌丑陋人士来做就等于头顶挂“来打我来打我”的横幅,而郁木林显然还不清楚他的脸本身就很能刺激未来武术家的提早诞生。
当郁夏赶到钢琴部时,就见到自己的堂弟正被残酷的施与人海战术、口水湮没酷刑中。
“木林?”努力排开人墙,郁夏挤近站在窗边的堂弟身边。
身陷险境的郁木林一看见堂哥的身影,一窝郁闷愤恼立即化作滂沱大雨落下,像寻求母亲怜惜一般,魁梧的身材完全拢收的往比自己身型小上几号的堂哥怀里缩去,也没等堂哥问,便一股脑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呜呜咽咽倾吐而出。
哇——好一幅英雄救金刚的浪漫校园传奇故事啊!
钢琴组的组员们全瞠大了眼细细观赏着,面对郁副会长那张一旦生气就变得如同杀人犯般的脸孔,就是没一个人敢上前打断两人的表演,基本上他们都是善良老百姓,对打架滋事仇杀没什么好感。
“这种会把高贵灵魂扭曲成盐渍醋海带的污染戏码最好别在这表演了吧。”
一把清亮的声音凉凉的提醒着人群中两名正抱得浑然忘我的男生,末允有些受不了的抚着自己受伤的胃,只觉里面的中午饭翻滚作怪。
郁夏立即以审视犯人的目光瞪过去,几乎是同时的,那名悠闲男生凝聚的目光转换成如有所思的波潮,将看戏似的的嘲谑氛围传导向郁夏。
眼前这个男生竟然是郁木林的堂哥?末允心中啧啧有声的评头论足。他的躯态是与郁木林的魁梧完全不同的瘦削,可依然能将那身犀利、老沉的气息传达得如此鲜明,轮廓分明端正的脸型属于超级固执的死硬派,虽然无框眼镜给他平添了一丝温文,但恐怕没人敢说他是个耳根软好说话的人吧?
郁夏打量着末允那张出色得过分的脸,以及仿佛坐在缀满宝石亮钻天鹅绒宝座上一般尊雅的身姿,再看看自己堂弟窝在窗边哆嗦抽泣的狼狈模样。同样的行为动作却落得如此下场,虽堂弟难免有活活找死的意思,但也足以见他与末允成为同学后其背运霉运程度之深级别之高了。
不想再看到那个让人头痛的末允,郁夏锐利的目光改而瞪向站在末允身边呈低头找蚂蚁状的梁晶瑶。
“梁部长看来很闲啊,找人丢下一堆烂摊子在我案台上,自己缩在这边喝茶来了?”
“副、副会长……”梁晶瑶惊的一跳。她从未这么偷偷摸摸的办事,才一次便被逮个正着。
“我怎样?”副会长大人的声音虽然好听,但冷得很。
“不、不!不是你,而是我、我……末允学弟他说、他说……”太过惊慌而开始口吃。
“他用了两个‘说’字就让你花了这笔钱?”扬扬手中的收据单疑问。
“不、不是!末允学弟说社团的钢琴级别太低,弹起来很抑郁,我认为声乐社无论是软件还是硬件的水平高低都应该得到重视,所以……”
“哦?”他狐疑的扫了末允几眼。“听说所谓的音乐大师都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领,如果末允学弟的功力只限于某个级别的钢琴才可发挥,表示他的功力也不怎么样,那你眼巴巴为他花这大笔钱是做什么?”
室内众社员倒抽了一口气——这世间竟然还有人敢怀疑末允的琴技?
不过末允的脾气也真是好,眉毛也不挑一挑,就这么一声不吭的继续喝着茶。
“还有,看着学弟被一群同学欺负得几乎痛哭流涕竟也不闻不问,身为学生会成员的你对这样的行为一向持纵容甚至鼓励态度吗?”
“不、不……”
这时末允喝完了一杯清茶,也终于开口了。
“当代文艺青年总逃脱不了审视内心的习惯,从肉身到灵魂,他们追寻着一个真理:我为何要生、为何而死,生命又是什么。”修长手指指向郁木林。“此处就有一个极好的案例,大家自然不愿放过和他接触的机会。”
除郁木林外,全体社员包括梁晶瑶向末允投放出崇拜赞同的光芒。
“当然,如果副会长大人你坚持以裙带关系管理学生的话,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也是不敢多支吾一声的。”
郁夏冷哼一声。
“如果阁下没有患健忘症,应该不会不记得你的堂姐正巧是本校学生会会长大人,此次你正是借她的裙带之利诱拐了梁晶瑶挪用公款买钢琴而引发了政治丑闻吧?”
末允咦了一声,表现得十分意外的道:“我什么时候诱拐梁学姐了?再说了,这次买钢琴的事我可是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副会长你不拿出收据单来扬,我还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