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留学生-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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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留学生事务局目前实质上的主管,对每一个孩子负责,是他这个把学生们带出国的引路人必须做到的事情。所以,容闳经常得去这些幼童在美国的家里做客,他要去实实在在的了解这些孩子心里所想的,并且要随时掌握这些出国幼童们的近况,当初一纸干结,轻飘飘的纸上简简单单几个字“疾病生死,各安天命”却无比沉重,这些都是他亲眼看着签字的。
现在他正要去的地方就是幼童钱文魁和黄仲良的寄居家庭,他们住在库布鲁克的克罗格家,杨彦昌最好的朋友之一谭耀勋也住在那个山区小镇里,只不过谭耀勋却是在凯林顿家寄宿。
不过说句实话,如果仅仅因为这些事的话,容闳自然不用特意穿着西服,在此之外他实实在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对于他本人比去问候那些调皮的小子更有意义。当然,要办好这件事情还必须得穿着西服才行。
俗话说的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做为已经光棍四十多年准确说应该是四十六年的容闳,这句话已经是他肩膀上压着的最重的担子了。他带幼童留美的梦想在磕磕碰碰间也已经走上正轨,就在今年还会有一批孩子来到这里感受zì ;yóu气息,他总算也该为自己的未来好好打算打算。
按说,已经作为大清国官员的他想找个女人并不是什么难事,在国内也不是没人给他说过媒,但是,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国内数不清的小脚女人。这种对于女xìng的压迫而为了满足男子yīn暗污秽心理的病态行为,他真的难以接受。
已经习惯了西方审美观念,甚至已经算半个洋人的容闳这些年在他的心底一直有个很“博爱”的理想,娶一个大脚白人女孩,成家立业,传宗接代。
然而他自己都不确定这个梦想能不能成功,这段rì子美国排华的气氛越来越浓重,而且自己还是个超龄剩男,这真的是“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容闳在马车里叹口气,他不知道这段时间自己频繁的往那边跑会不会被人看出些什么,又或者自己这身衣服能不能给人留个好印象。
他又一次想到那个被钱文魁他们很亲昵的叫着姐姐的女孩来,“玛丽,玛丽,为什么你只有二十二岁?”
当人家爸爸都不算年轻的容闳实在不知道怎么去搭讪了,“看来就算在国内官场的大染缸里被染得五颜六sè了,有些事我还是做不出来的。”自嘲的笑笑,他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自夸。
“要不今晚在约瑟夫家做客的时候给他说说?他们都住在库布鲁克,或许认识,看他能有什么办法?”想了想他又低下头去,“算了,顺其自然吧,偶尔能看看这女孩已经该满足了,时间还长不急,不急啊。”
容闳自怨自艾的同时杨彦昌他们再一次沦落在容云甫的手上,在这时他们却也开始怀念起叶源濬了,毕竟叶先生对他们最大的要求也就是能写出一手能拿的出手的好字,将来不要丢了自己这师傅和包世臣师祖的颜面。
叶源濬在几个月前被陈兰彬派往古巴做前锋了,圣旨到了美国,时时刻刻关心幼童情况的陈兰彬好死不死整整拖了三个月才走。“而这些rì子叶源濬估计已经带着个教习和美国翻译在古巴把最累、最重要的事情都干完了。”杨彦昌是这么想的,他不知道被摘了桃子的叶源濬爽不爽,反正没了陈兰彬,他很爽就是了。
在他看来整个肄业局除了容闳能好点,其他无论是谁,都是礼教的坚决捍卫者,就连福伯都不例外,他想到中午和梁敦彦玩球的时候,福伯黑着脸的样子跟陈兰彬有的一拼,“真是越老越顽固。”
房子外边,张三喜正忍着严寒浆洗衣裳,“要我说这外国也有好的,这些衣服弄肥皂搓搓,洗的又快又干净,要是之前拿个棒槌还不知道得弄多久,大冬天的还不得冻死人。之前只听人说在上海也有卖夷皂的,估计就是这东西了,一直没见过,现在可真是天天用了。”
自言自语几句,三喜又把手放到嘴边哈哈气,“好在这些娃娃不是常住的,要不然还得帮他们把衣服洗了。”三喜窃窃的笑了。
“嘿,张!你在笑什么?”不远处传来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还有几个小家伙也趴在栅栏边上看着他。
他认识这个女孩,她是隔壁卡普隆先生最宝贝的女儿。
“我,我没有,没有笑。”张三喜绞尽脑汁终于记得这几个单词怎么说了。
“好吧,上次我们教你的东西你记下没有?”小女孩继续问道。
“嗯,差不多。”三喜这次回答的很顺溜,这些小孩子经常问他这句话。
“哦,那我问你,那个怎么说?”小女孩指着一旁挂着的裤子。
“pants。”三喜毫不犹豫的回答。
“真棒!它呢?”一个小男孩问道。
“clothes。”不就是衣服吗?天天穿天天洗,没事就念念很简单。
“你能好好把R念出来了吧?”
“R。”三喜把头昂的高高的,你们这些小不点,为了不让你们笑话我可专门请教了容大人。
“YES。”一群小伙伴开心极了。
…
“张,我们能进去吗?”
“当然。”陈大人在的时候你们都能进更别提现在了,三喜的心里清楚着呢。
“太好啦,又能拿到糖果了。”
“咱们得慢点,里边的人应该在上课。”
“不知道黄在不在,也不知道他在哈特福德西部中学怎么样,好久没见到他了…”
一群孩子叽叽喳喳的敲门去了。三喜眼看着呼啦啦一下子所有人都不见了,愣了愣,摇摇头,“跟咱中国孩子一样,都喜欢好吃的。”把手放到嘴上哈哈气,他继续洗衣服了。“其实没事的时候学点东西也不错,容大人和曾大人(曾兰生)不就是因为会这英语才出人头地的嘛。”
福伯老早都听到这些孩子的呼喊声,打开大门的时候他依然是个慈祥的中国老人,杨彦昌一定不会相信这满脸笑容的老头和中午黑着脸的的老头子是同一个人。
福伯顺手从门厅的壁橱里抓出一大把糖果,塞到这些孩子的手里。这个在卡普隆家放着衣服架子的地方,让肄业局摆满了零食,糖果什么的,都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当然,杨彦昌一众小子们也不时去顺几个。看着这些发sè各异,cāo着鸟语,很客气的小客人,再听着楼上传来熟悉的中文声,福伯满意的笑了。
“中国人就该说咱中国话,这些外国人五颜六sè的头发什么都跟咱们不一样!”
PS:这章总感觉缺了些什么,本来三言是想着承接上文,在介绍容闳爱情故事的同时也凸出肄业局两种思想的碰撞,但感觉不尽人意,不过放心,我会尽快调整状态的。
第十一节 狗仔杨的重操旧业
新的大神出现,三言拜求支持!!!容闳在库布鲁克呆了一宿,他在第二天清早再一次走访了幼童的美国家庭后就回到了哈特福德,和他一起的还有他在美国的朋友推切尔,也就是前文提到的约瑟夫。
约瑟夫·推切尔是哈特福德避难山教堂的牧师,他有非常好声望。人们总是说,只要推切尔去哪个教区当牧师,那个地区的地产就跟着升值,无论在哪儿他都会是人们的jīng神领袖!现在我们的领袖就正在哈特福德的肄业局里做客。
大厅里除了容闳作陪之外还有两个男子,都是白人,其中一个在未来,不,就现在来说他就已经是大名鼎鼎了,他就是萨缪尔·兰亨·克莱门,另一个叫查尔斯·特德雷·华纳。
或许大家都没有怎么听过克莱门这名字,但要是告诉你,他就是马克·吐温,被称为美国第一个真正作家的大文豪,没有一个人会不知道他。华纳也不是路人甲,1873年马克吐温著名的《镀金时代》就是和华纳一起写出来的,他们不光是好朋友,在哈特福德他们也是邻居。
一八七一年十月的时候马克吐温一家搬来了哈特福德,促使他搬家的原因除了那几年他的作品一直交给在哈特福德的美国出版公司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推切尔牧师和他的友谊了,这样说来第一个理由都得靠边站。
而现在,无论是领袖还是文豪偶像他们齐聚一堂,都在楼下相谈甚欢…
大厅里的说笑声传到杨彦昌的耳朵里,他实在有些心痒痒,要知道虽然之前他也曾和马克吐温见过面了,甚至还说过话,但也就那一次而已,时间还很短!
这可是马克吐温,活生生的,而不是当年的只能在教科书的作者栏里看到的马克吐温,无论见几次面,说多少句话都不过分!
刚刚吃过晚饭不久,容云甫应该出门散步去了,其他人都老老实实呆在楼上,他们知道楼下有客人自是不会来打搅的,像杨彦昌这样自己往枪口上撞的人毕竟没几个。
他小心翼翼的下楼,左右看看,走廊里没有任何人,通向客厅的路很安全,不会有人逮到自己的。蹑手蹑脚的走过长廊,靠在转角,露出半个脑袋,他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原来自己也是追星族啊,这一刻他忽然有些理解穿越前自己保护的那个新同事了。
只见屋里的几个人在壁炉前坐着,围成个半圈,容闳的位置恰好对着自己,只不过是背对的,杨彦昌松了口气。
“虽然你也是个名人,但现在咱们太熟了,在偶像面前你的光环就不起作用了。”默默地在心底给容闳告个罪,他就把眼光放到大神身上去了。
马克吐温侧着身子,从自己的方向能看到大半张脸,正翘个二郎腿,宽大额头,上唇厚厚的胡子,手上还有只大烟斗,看上去很有派头。
“嗯,好像跟上次那烟斗不一样。他好像还长胖了点,是《镀金时代》的成功造成的吗?”杨彦昌评头论足,这一刻他好似又回到当初刚进报社的时候,当年被派去做狗仔的感觉又回来了,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实在很刺激,尤其是去“狗”自己偶像的时候。
“老实说,Wing(广东话‘闳’的英语发音),你确实应该找个女人了,那样代表着一个男人将会有一个稳定的家。相信我,和单身相比拥有一个好女人是非常不同的。”
约瑟夫推推眼镜对着容闳说道,只有他和马克吐温能让杨彦昌能看见他们的脸。
“嗯,这话我绝对同意。”偶像手里拿着烟斗,他附和道。
“闳,相信他。奥利维娅绝对是个好女人,有时候我都忍不住羡慕马克。”查尔斯在一旁说道,他的话引起一阵欢笑。
自从马克吐温的名气越来越大,已经很少有人还称呼他的本名了,就连亲密的朋友都不例外,甚至到了后世很多美国人还一直以为马克吐温就是萨缪尔的本名。
“谢谢,你的爱慕我会帮你转告给奥利维娅的。”马克幽默的说道,他又加了一句“当然,你的妻子也不能错过。”又是一阵更开怀的笑声,“噗…”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