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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情衷作者:指环(你可知我情衷)-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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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媳妇。徐准抱着手臂,重温了一遍宋承当年带学生的风采,心里百感交集地戴上墨镜,一拍小助理脑袋,“走,给你们宋老师开车去。”
  徐幼上车,“宋老师坐火车这么久,又上完一堂课,累了吧。是打算先去吃饭,还是先去酒店住宿?”
  “不用了,我在网上预订的租房房东,就在这附近,一会正好见面,待会我把东西放到他那里去,今天就在那住下了。”
  “还是先去吃顿饭吧。忙了一下午了,你也该饿了。”徐准虽然就坐在身边,但跟宋承间依然好像距离很远似的。一动不动地望着轿车前方,说话。
  “不用,要是房间里的东西乱,我看着也不舒服。我下午和晚上把房子都收拾好了,再出门自己吃饭去。”宋承声音柔和下来,充满感激,很客气地道,“今天感谢你们辛苦帮忙。”
  他是很礼貌,很得体。可听在徐准耳里,这就意味着在宋承心里,是把他大导演徐准,和一个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打杂的小助理放在同等地位。忙了半天,连宋承一句单独的感谢都没捞着,徐准心中吐出一口老血。
  宋承租住的地方很近,就在学校旁边,也很便宜,一个月租金一千一百块钱。一看就是那种一心工作,不太介意物质享受的男人所会做出的住宿选择。之所以这么便宜是因为前身是那种由老式集体宿舍改建的筒子楼,一踏进去,一股各家炒菜的辣椒油烟味、洗衣房的水腥味,和婴孩尿片奶粉澡堂味。
  徐幼虽然家里没大钱,但也从小是在城市工薪阶层人家长大,没住过筒子楼。本来要维持他家导演身价,该由他这个小助理帮着忙上忙下搬东西,可他帮宋承搬着搬着,也就和他家大导演一起,站在楼梯口,不动了。
  宋承没理会这一大一小俩徐站在过道上,瞧他独自在屋内收拾东西,那种看贫民窟似的眼神。他早到而立之年,一介大男人还愁没个栖身的地方?只是这最初迁到城市来的一个月,各种要买要添置的东西多,他又刚离婚,被前妻剥去大半家财,手头活钱要省着点用。暂时找个有张床能睡的地方,等以后事业有起色,再换也是一样。
  “行了,你们回去吧。陪我耗在这里一天了,耽误你们工作。今天让小徐助理辛苦了。”宋承放下怀中的几个箱子,走到水龙头旁冲洗擦干了手。特意直身而立,向徐准道,“徐准,谢谢你。”
  “不用谢。”徐准像是仍然被眼前贫穷景象震惊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沉声道,“天色也晚了,你记得吃饭,吃过饭就早点休息。”
  徐幼跟在徐准后面跑出楼去,“导演,导演,您就这么走了啊?”
  徐准没空理他,大步向前走,使力拉开车门上了车,再把车门砰地砸上。
  徐幼自己出自小康之家,工作后跟在徐准身边,见惯了富贵繁华,此时真是被宋承所住地方条件之艰苦震惊住。又见徐大导这个鸟样,心里不是味,他初入社会,还保有几分真性情,当下也不太忌讳什么领导不领导了,一仰脖嘟嘟囔囔道,“您随手包养过的几个小情当初住的别墅都比这好几百倍。现在还是在认真追求宋老师呢,导演您就忍心看宋老师住在这里吃这种苦。”
  徐准心里也烦着呢,一拍车门喝道,“下车。”
  徐幼便下车。身后徐准又拍车门,大声吼,“没让你下车!你打开车门锁,让我下去。你开车到前几天的中介所,我让你找的房子,接着去找。”
  徐幼是个上道的人,麻利上车开锁,“好嘞。导演放心,马上给您找到。”回头又道,“只是我看宋老师不像会愿意受人恩惠的样子,您要真买了,确定他会住?”
  “你先买,别管。回头找工作室报销车马费。”徐准踢开车门站在外面五月的晚风中给自己套西装外套,一腔怒火,不知向谁去泄,“这辈子,我要是让宋承再住一次那种地方,我还算是个男人。”
    
    
    第 23 章

  说找还真当天晚上就找着了,因宋承学校本身地处的地段不算太好,地价不贵,户主又急着出手,是故总面积九十平的二手房,打个折刚好一百万。徐幼小小也是个大导演助理,又在娱乐圈里混的,手头必须有备用资金。当即拿着工作室的卡刷卡付账,钥匙都拿到了。
  徐幼回头找他们导演邀功,夸口自己办事的能力,说这房子面积不大,环境幽静,上班交通方便,临近集市,生活便利,正是经济又舒适,宋老师这种单身男人在A城上班居住的不二之选。
  徐准没空听他废话,拿了钥匙,批了张条到财务那里领加班费,便把人踹下车。一路开到宋承所租住的楼前。
  傍晚时宋承见徐准一声不响闷头就走,以为徐准是嫌弃他所住的地方贫贱,不愿与他相处,想了想,觉得这对于徐准现在的大导演身份来说,也合情合理。心里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别人看不上,可他仍然要住。这就是他目前所能负担的生活,自己没什么可嫌弃自己的。
  一转眼徐准和他那闹腾的助理已经走了好几个小时,宋承没空吃饭,仍然在房子里面弯腰清洗着墙壁和地板。行李都没空拆封。这环境实在差,与在老家住的宿舍都比不上,他直起背来摘下手套擦汗,正想到一旁水桶边冲洗拖把,一留神撞见门口处站了个人,借着楼道昏暗的灯光,倚靠在门边看他,不知已看了多久。
  “这房子怎么没电。”徐准打破沉默,首先问道。
  “房东说没想到还会有人来住,电闸坏了一直没修过。我明天找电工来修。”
  “不用了。我来帮你。”徐准回应道。他说着帮忙,实则迈步向前去抓起宋承放在地上的两个背包,扛到肩上,再拉起宋承的拖杆箱,一径快速下楼往车旁走去了。
  他行动的速度太快,宋承都目瞪口呆,没反应过来,徐准就已经消失在视线里了。他忙甩下拖把,摘下清洁打扫用的鞋套,追着徐准消失的方向跑出去,“徐准,你想做什么?”
  “抢劫,”徐准锁上后备箱,回身朝宋承不可拒绝似的说道,“宋老师,难道你在家里吃过这种苦吗?这里不是你该住的地方,跟我走吧。”
  车钥匙在他手里,牢牢掌着。宋承做不出近身跟他去抢的事,只得大力拍着轿车后备,“徐准,把行李还给我。”
  “宋老师想在这里打架?”宋承本来看徐准心里就有火,这时被他做下这种事,说打还真挥拳就上。徐准一边躲闪着,牢牢抓住宋承手腕,把他往车里带,一边进行言语威胁,“宋老师今天打了我,明天记者就能写得每份报纸每个网站都是。我是个混蛋,全国人民都知道,无所谓。可宋老师今天第一天工作,就与人暴力冲突,被校长和学生看到了,怕是不好吧。”
  车子七拐八弯,往东边绕到学校东门外一片小区居民楼前,徐准下了车,抓了宋承手腕,强把他拉上楼去。宋承要是真有心反抗,也不会像个弱女子似的任由他牵制,可徐准还是那一套肢体强制加上言语威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时刻提醒宋老师不要与人拉拉扯扯,想想自己的体面和规矩。
  这真是秀才遇到兵的无力感。宋承被强行扯上三楼,站在防盗门前,眼看徐准拿钥匙打开了门锁,一套清雅洁净家具齐全的单身公寓展现在他面前。“徐准,这房子我是不会住的。”
  “我知道你不会住,你租,我租给你。”徐准一只钥匙握久了,充满金属味和汗味的手掌前去捂住宋承的嘴,“宋承,当初你要我还给你学费,我一直厚脸皮没还。现在这套房子,我买下来给你,所有产权是你的。你如果不想要这房子,那我们就算把这房子让你租下来。你为我付那么多年的学费,难道还抵不上在这住个十几二十年的租金?”
  宋承掰开他手掌还没答话,徐准一连串歪道理又扫射出来,“宋承,我知道你为人脸皮薄,做不出向我讨要还钱的事,只向我要了学费。可是我们真要算起来,那些大头的生活费,医药费,零花钱,宋承,你自己想想,你这么多年给予我的,难道还不值一套房子?”
  徐准只敢把这些钱款上的费用一一列举出来,尚不敢当面提及,宋承那么多年,对他所付出的感情。一提起,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人。
  宋承没想到徐准今天能急风烈火似的把往事全都再提起一遍,他本来以为那些都过去了,自己要开始新的生活,也宽慰徐准要忘记过去,不要再对他心怀挂念。然而此刻听徐准一桩桩一件件罗列出来,他才察觉出那些伤心和心痛的感觉仍然存在着,永远不会老去。宋承脸上神情一变化,徐准心里就疼起来,让宋承想起那些年自己做下的糟践事,让宋承伤心,他实在不愿,一咬牙,发狠道,“宋承,这房子,就是我的姿态。你每天下班回家,看见这房子,就仿佛看见我跪在你脚下。你住进这里面,就是时时刻刻让我跪着,提醒我犯下的过错。”
  “你不是恨我吗,那你就住进来吧。这不是为我,是为你自己好。你在家里都没吃过这样的苦,凭什么来到了A城,还要住那种地方?”
  宋承推开他,坐到房子中央沙发上,垂头想了半晌。这事儿其实根本不用这么煽情,徐准要是一开始就理性平静地提出,用未归还的学费抵租金,这建议听来还挺靠谱。宋承只是个好人,并不是圣母,他自己也要吃饭穿衣住房子,食人间烟火,仔细考虑过后,八成会觉得可行,然后答应。可现在徐导演为了能让宋承住进来,什么招数都使,这么一通自责自贱的话说下来,倒让宋承心里过意不去。
  “徐准,”宋承开口了。徐准原本在气氛紧张里僵硬地等待老师批复,这时应声点头,“啊。”宋承拍拍沙发,“你坐到对面的沙发上来。”
  徐准垂头丧气坐过去。
  “徐准,我不喜欢你。也不喜欢你做的很多事。你觉得我矫情也好,觉得我气量小,放不下过去也好,可有一天你要是死了,别人把你的命给我拿来,我也会要。”
  徐准心里有如针刺点头,“我知道。”宋承恨他就恨成这样。
  “可士可杀不可辱。我们老家也有这样一句话,说宁可杀了一个罪大恶极的男人,也不要去在言语行为上侮辱他。哪怕是死刑犯,也有自己的一份尊严在。以后你不要再说出这样自轻自贱的话,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不喜欢你,讨厌你,恨你,可我也不希望你跪下。”宋承按照自己说话的习惯,直视对面一张案桌之隔的徐准,一字一句沉着地说,“你站起来吧。”
  徐准坐在沙发上,扬手把自己眼角那点湿意抹去。其实他也是三十来岁的人了,只是工作生活在那样一个活色生香的圈子里,需要永远装作自己还年轻。这时沧桑感一旦上来,挡都挡不住。在所有人都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利益牵扯而唾骂他,恨他,骂他乌龟王八蛋,恨不能永远给他戴上手铐脚镣枷锁,叫他认罪。他凭着心底的那点倔强,打死也不认。而这时候,只有宋承一个人,他最对不起的那个人,还在关心他手铐戴得累不累,在那些脚镣束缚之下,自己是否还有尊严地站着,站得还好不好。
  “宋承,你说得很对。”徐准现在想抽支烟了,摸了半天点着,往后靠到沙发上,平静地吐了口。他现在已经不太知道宋承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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