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私人翻译回忆录-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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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在这个圆盘上出现了一个胸部丰满的美丽女郎,跳了一阵脱衣舞。接着表演的是魔术师。过后是舞蹈。按照规矩,在这种场合只供应香槟酒和葡萄酒。除了坚果之外,没有别的东西可吃。一群德军军官占据了最大的包厢,其中还有一个戴单眼镜的将军。他们带着胜利者的傲慢观察着失败者在消遣。 在商务代表处过夜之后,早晨我们出发去滑铁卢——参观标志拿破仑时代结束的历史性战役的纪念物。很快过去的战事没有触动到这里,但就在附近的小城诺缪则完全变成了废墟——残垣废墟仍在冒烟,窗户像空洞洞的眼睛般幽幽地看着我们。天空飘荡着浓浓的压在废墟下正在腐化尸体的味道。整个这个死亡地带被德军士兵包围着,只是德国外交部的一纸证明才把我们放了过去。  
柏林阅兵(2)
法国战役已经接近尾声。德军指挥部的每天公布的战报中,报告着占领一座又一座城市。“马其诺防线”始终也没有起到它预定的不可逾越堑壕的作用,被德军绕道而过。 我心情沉重地回到了柏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第一次世界大战骄傲自高自大的胜利者漫无秩序地在后撤,甚至在恐慌之中在前不久的战败者的突击下逃跑。这是对不公正的、强迫订立的凡尔赛条约的复仇。比利时和法国是一群群疲惫不堪、饥饿、衣衫褴褛的难民,以及整齐端正、纪律严明、充满自信的德军官兵!这是何等惊人的反差!难道就没有力量能够阻止这股侵满欧洲大陆的洪流?并且这股巨浪现在又要走向何方? 在鼓点和呼喊声中,柏林电台向全世界报告辉煌的胜利。巴黎陷落了。电影纪录片再现了凯旋门,德军隆重地成队走过。希特勒在拿破仑墓前摆着姿势。英国远征军被包围在敦刻尔克。英军士兵们抛下武器弹药,利用元首大度地给了他们的间隙,泅渡英吉利海峡。法国投降了。在又一部电影纪录片中,希特勒兴高采烈地在福熙元帅那个历史性的车厢边上手舞足蹈,1918年11月11日,这里接受了凯撒德国的投降。现在,1940年6月21日,希特勒德国给法国强加极其苛刻的投降条件。 柏林终于举行了远征西方归来部队的阅兵。希特勒亲自进行检阅。我站在距离主席台不远的地方,在胜利大道上,看到,当元首乘坐敞棚汽车缓缓驶过时,人群向他伸出手来。如此大规模的疯狂!希特勒终于站在主席台上,他身穿十分简单的制服,挂着一枚铁十字勋章,身旁是一群元帅,将军和党卫军的高级将领。 希特勒举起手臂,作法西斯欢迎手势,似乎在祝福一排排走过他身旁完美无瑕的部队。这个场面威严而恐怖。 商务代表处收到了“克罗歌剧院”外交官包厢的请柬,这是从前的歌剧院,帝国议会失火之后希特勒任命的“议员们”在这里开会。我们提前到了,所以观察到大厅逐渐坐满了人。大多数是穿制服的—陆军,海军,党卫军等等。穿便服的人极少。舞台上,戈林身穿专门为他设计的银白色帝国元帅服,胸前挂满了勋章和奖章。跟他站在一起的,是赫斯,海本斯,希姆莱,里宾特洛甫以及其他的纳粹高官。希特勒还没到。大厅里的人静下来等待着。突然,这时响起了暴风雨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在我们包厢的下方,希特勒出现了。他旁若无人,慢慢地沿着过道朝舞台走着,右手举起来,作法西斯欢迎姿势,左手放在军便服的皮带上。他似乎对大厅里的狂喊,和“嗨,希特勒!”,“嗨,元首!”等听而不闻。 看着这一切,我想着,并且老实说,被这个念头吓住了:这跟我们那里各种会议上斯大林出现时的情景何其相似。也是一模一样,雷鸣般的掌声转变成经久不息的欢呼声,也是这样全体起立。也是同样的,近乎歇斯底里的喊叫声:“斯大林光荣!”,“领袖光荣!” 希特勒登上舞台,走向戈林。人们依然站着,唱着“德国高于一切”。又是一片欢呼声,叫喊声。希特勒等待了几分钟之后,然后作了一个手势。大厅变得静悄悄。戈林请“伟大德国的元首和帝国总理”讲话。重新响起了掌声。希特勒开始讲话,于是大厅静下来了。 打败了法国,并且让将近五十万英军从敦刻尔克撤退,希特勒以为,英国将会求和。他拿出了自己全部的表演技能,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尽管取得了巨大成就,但依然有分寸,甚至谦逊,随和,愿意让步的人。没有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喊,没有一句生硬的话——简直是客气至极。不过,他十分尖刻地挖苦了一番前不久出来领导英国政府的丘吉尔。但是,元首宽宏大量地给普通英国人指出了一条体面的结束战争的出路,保证将保留帝国。“在这一刻,”希特勒庄重地宣布,“我认为自己有良知和义务再次呼吁英国保持理智。我认为,我可以做到这一点,因为我不是作为战败者祈求什么,而是作为战胜者呼吁理智。我看不到有任何继续战争的理由。”然而,伦敦的回答却是坚定的“不”。 希特勒失望之余签署指令,加快入侵英伦三岛的“海狮”行动的准备工作。开始了对英国城市的猛烈轰炸。考文垂被炸毁。西敏寺——英国议会遭到严重破坏。但英国人的抵抗也在强化,大量的德国飞机被击落。柏林经常响起空袭警报。英国轰炸机不断突破帝国首都的防空网。 早在夏天伊始,我在一家裁缝铺定做了一套西服和一件风衣。那里答应我很快就能做好。但是,裁缝被征召入伍,于是事情拖下来了。我到裁缝铺警告他们,再也不愿意等了,但意外地打听到,我的师傅受伤复员,现在又回来了。当他拿着做好的衣服出来见我时,我没能认出他。前不久他还是个营养良好的小伙子,现在他成了个衰弱无力的老头子。他发现了我非常吃惊,对我说: “战争能把人变成这个样子。我听了满脑子胜利的战报,兴奋地上了前线。别信这些报告。那里只有地狱和死亡。身体上我活着,但内心早已经被杀死了……” 他眼里流出了泪水。显然,他见识过从未打过仗的人不可能想象的东西。我这一代人暂时也还没有体验到。不过很快,千百万苏联人将被迫遭遇这个可怕的秘密。  
柏林阅兵(3)
八月份,我被召回到莫斯科。我必须立即去向外贸人民委员米高扬报到。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德语学校(1)
我在基辅的德语学校上学。 小伙伴们不能忍受体育老师的折磨,决定进行报复。 国内的大清洗也波及到了这所学校,德裔的校长和老师们接连被捕。 基辅德语学校纪律严明,但这纪律不仅仅是对老师的尊重。虽然我们所有人被灌输,在苏联时代鞭笞处罚和其他体罚是不可思议的,并受到法律的严惩,但在路德街的学校里不会背课文或者不听话的学生不仅被罚站,在教室罚跪一节课,而且还揪耳朵,至于打后脑勺更是家常便饭了。谁告状,谁倒霉。一年级所有的课程由年纪轻轻,高个子淡黄头发的萨克森人巴乌里担任。他刚刚从德国过来,不知为何他被迫紧急离开那里。有传说他是德国共产党的“战斗队员”。在完成了领导交给的某个重要任务之后,他被迫躲藏起来。我们还不清楚,什么是“战斗队员”,但这个词听起来挺吓人的,所以我们大家对他都怕怕的。他给高年级教体育课,绝不饶恕那些他不满意的学生。他最喜欢的方法,就是用有力的胳臂夹住不听话的学生的脑袋,然后用灰色的洗衣肥皂擦他的嘴。肥皂是用鱼油做的,所以气味很难闻。受害者想要把恶心的泡沫吐出来,不停地吐出肥皂泡,上气不接下气地狂喊着。这更加挑起了折磨者的好斗心理,他更加忘我地继续刑罚。周围的学生们吓得发抖,一动也不敢动。但是,有一次我们终于下决心报复他。 我刚到学校的时候,便得知两个高年级的男孩子们——德语学校成立时间不长,所以只有四个班——从去年起就分成两帮。每一帮人都有自己的头领。一个叫廖卡,另外一个叫久卡。我立即加入久卡这一帮,他很像我喜爱的电影演员道格拉斯·费尔本克斯。班里的绝大多数人相互势不两立,所以经常会发生激烈的斗殴。我不止一次回家时鼻子流着血。妈妈吓坏了,她叫父亲去学校,制止这种胡闹,而父亲则说会句笑话敷衍过去,他说,真正的男人应该自己会保护自己。可是,当出现了共同的对手,譬如临近一所学校名叫马扎率领的一帮欺负我们的女孩子时,我们当然会合起来。就在这样的一次停战中,报复的计划成熟了。 “巴乌里的侮辱我们还要忍受多久?”久卡对自己的对手说,“应该教训他一顿,哪怕我们要为此受一阵罪。” 廖卡开始思考,他开始使劲啃指甲,他注意力集中时,一般都是这个样子。最终他回答说:“我有个主意,我们商量商量吧……” 他们躲进了厕所…… 很快,这个计划连同细节都详细订出来了。参加的每个人都有具体的任务。最后决定在下一次体育课上实施这个计划。 当巴乌里给我们演示助跑时,廖卡使了个拌子。他倒下了,一大帮人马上飞扑到他身上,把他的手脚摁在地上。也许是太突然了,也许是恐惧给我们大家添了劲,这个大力士一动也动不了,试了试想要挣脱,安静下来了。久卡骑在他身上,也用同样的洗衣肥皂擦他的嘴。当折磨我们的人也开始吐肥皂泡时,孩子们是多么的兴奋啊!我们知道,狂怒的他如果不会杀死我们话,也会打伤任何一个落到他手里的人。所以我们预先已经约好,应该大家一起同时从他身上跳开,逃出大厅。巴乌里狂喊着,活像一头受伤的公牛,肥皂泡刺痛了他的双眼。这时,久卡一声呼哨,我们放开了受难者,四散逃掉了。巴乌里始终也没能抓住谁。我们逃脱了。 我们预料他会向校长告发,将会进行调查,然后我们会被学校开除。但是,过了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什么事也没有。显然,巴乌里想过之后认为公开此事有伤他的体面。也可能,他见识到了我们保护自己以及同伴的疯狂勇敢和舍己的决心。在下一次体育课上,他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过一样。于是我们对他非常尊重。不过他本人也变了——以后再也没有采用肥皂刑罚,而是像其他老师一样,轻轻地打一下后脑勺完事。 但是,严格的规章和纪律也有它的优点:学生们获得了良好的教育。我直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当时教的东西,可以凭记忆复述整篇整篇的课文。而德语更是与我终生相伴,成了我的第二母语。显然,正因为如此,父母们虽然确切知道体罚的事,但并未提出抗议,也没有把自己的孩子从学校领走。 我没能上高年级,这件事刺伤了我。我感觉那些伙伴们在精神上更接近些。我觉得,在总体发展上我跟他们一样,而不是跟那些三年级学生。所以,我最好的朋友不是在自己班上,而是在四年级。他叫米海里。他是个正宗德国人,确切地讲,是巴伐利亚人,虽然姓氏是沃隆诺夫。他的故事不一般。米海里出生在风景如画的小村庄佐特霍枫,巴伐利亚的阿尔卑斯山区,他比我大一岁。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父亲在前线战死,后来派来了一个俄国俘虏沃隆诺夫帮着干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