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在十字架上的爱by:koromi-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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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一走进家门,爸爸已经在沙/发上坐着等候自己,管家和妈妈正把大包小包行李从楼上搬下来。
“这是……谁要走?”钟铉拿着文件的手僵在半空中,心中掠过一丝不安。
“把东西给我。”金先生伸手接过钟铉拿的文件袋,头也不抬的接着说,“船已经等在码头了,你现在离开韩国。”
“什么?!”钟铉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
神情严肃的看了钟铉一眼,金先生催促道:“行李都收拾好了,护照在里头。权叔送你过去。”
这个决定太仓促,钟铉想至少打个电(和谐)话告诉Key,可是刚摸出手(和谐)机,就被父亲夺了过去。
“你的电(和谐)话已经被监听了!”
“可是……”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
“赶快离开。”不容抗拒的语气。
在原地愣了大概一两秒,钟铉被推搡着出了门,回头看了看母亲已经哭肿的眼睛,他觉得有些反应不过来。父母虽不舍,但也不能表露出来。
去码头的路上,钟铉一直木讷的坐在车里,脑子里一团乱麻。想着下午还在和温流他们讨论首场LIVE的事,晚上问起Key这事情还没得到一个确切答案。
就这么离开了?! Key怎么办?LIVE怎么办?乐队怎么办?!
“权叔!”钟铉突然回过神来,恳求道:“送我去一趟宿舍吧。”
“小铉,”管家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劝诫道:“时间来不及了,况且,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钟铉语塞,不自觉的紧握拳头,就是因为知道结果性命攸关才不想这样匆忙走掉。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心狠手辣的牵扯上无辜的人?
胃部突然神经质的痉挛,钟铉咬着嘴唇用手死死抵住,冷冰冰的汗珠从额头上涔出来。
管家看到他神色不对,扭过头关切的问:“怎么了?”
钟铉艰难的摇摇头,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没……什么……”
“小铉,你忍忍,到了船上有人照应你。”
“我……要去哪里?”
“先坐船去中国,再转机到美国。护照和证件全在行李箱里,两边都有人接应。不要在机场打电(和谐)话,接你的人会认得你。”
事到如今,钟铉只能被迫点点头。这时候再说儿女情长就是不理智,可心里就是憋得难受,白天还以为至少能熬过这么几天,所以不疾不徐的什么都没有处理,原来自己还有那么那么多事情放不下。佛说,最痛莫过爱别离,情浓时最害怕被狠狠掐断。
“我爸呢?他就这样耗着?”
“他暂时不能走。”权叔侧过脸看着钟铉安慰道:“小铉,你放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钟铉深深吐出一口气,他还能说什么?事情早已超出了自己控制的范围,除了乖乖听话之外还能做什么?
但愿,一切都会过去。
到了码头,上了船,因为黑船环境不太舒适,加上精神紧张一直胃痛,并且时而伴随呕吐感,这样的身体状况不允许钟铉继续支撑着,或许天一亮就会有更多繁琐的事情需要应付。于是他服下两颗晕船药就昏昏睡过去。
越清醒,越会去想,越想,就越难过。太多无力和焦灼,还不如暂时休息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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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船上的人叫醒,走到岸上钟铉还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没怎么进食,又经过了24个小时水路颠簸,这些后遗症让他步履不太稳健。经过几个集装箱,听到码头陌生人的呢哝软语才忽然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在大韩民国的土地。
胸腔胀得难受,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拽住,头痛,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
行尸走肉般的去机场,一路有人护送着登机,可是他竟然一句话都不想讲,整个人无精打采。
例行的等待,检查,过关,上机。
飞机隆隆起飞,穿过云层升到几万米的高空,平直向东飞行。夜间航行窗外一点景色的都没有,钟铉贴着玻璃,毫无焦点的看着外面,想象着在几小时之后会经过的那块飞鸟状的国土,有一个叫首尔的地方,自己的过去停在那里,回忆停在那里,时间也停在那里。
鼻子有点刺痛,眼眶热乎乎的有什么东西想汹涌而出。直到嘴角滑进一丝咸咸的苦涩,钟铉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长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那么深深的无助。父母可能会有办法也有经验渡过难关,可是还有一个人怎么办?那个羁绊在自己心底的人。
Key啊,你昨晚睡得好不好?今天又做了些什么?你是会等着我回来,还是把我从你的记忆里抹杀掉?
以后会怎么样他不知道,更不愿去设想和Key会怎么样,连自身都难保,哪里有资格去保护别人。不要把Key牵扯进去就已经是万幸,这时候怎么敢奢望更多?
心中有一块柔软的地方钝重的疼痛,过去的点点滴滴快镜头一般的闪过,偏偏大脑又不是一个太好的剪辑师,留下来的竟都是一些温软的片段。
想到这些的时候,眼泪又开始崩溃决堤。
Key,我想看你笑。我想听到你叫我傻瓜。我想跟你一起唱歌。我真的……很想你……
第二十四章
尽管不愿意相信,翻着日历也不得不承认,钟铉已经离开一个星期了,没有电话也没有口信。乐队紧急找了一个贝司手代替,即使旋律能弹对,节奏能掌握,但排练起来还是觉得缺少了什么。
不是你,乐曲便没有灵魂。
Key能原谅钟铉的不辞而别,温流和珉豪也表示理解,公演迫在眉睫,公司除了被迫接受换血这个事实外,别无他法。
两个人才一个多月的感情,还不到生离死别的程度。Key知道,无论怎样,日子还是要往下过。只是每每走到阳台,看到空荡荡的沙滩椅,就会想起临别那天钟铉抱住吉他随手弹起的那首歌。
脑海里不断回荡着最后两句酸楚的歌词——我想你了,我想你了……
心里空落落的,有巨大的空虚蔓延出来。
Key从来对政治问题冷感,可是现在却刻意关心起这次竞选的情况了。心里唯一的安慰就是看到金议员在电视上谈笑风生样子,只有这时他才确信,钟铉一定在某个地方,努力的生活着。
无力的把脸埋在手心,人真的很没用,当习惯了幸福的时候,对痛苦的承受度就会大大降低。没有金钟铉的十几年还不是过来了,可现在却连唱歌吃饭走路都觉得不对劲。
口袋里电话响起来,Key怔了怔,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泰民。
“喂。”着实没有精神的时候,Key无法装的兴高采烈。
“哥哥,我听说Crucifix明天首场LIVE也!”小孩子仍然是欢快的声音。
“是啊。”
“哥,你加油哦!”闭上眼睛都能想象泰民说话笑眼弯弯的样子。
“谢谢泰民。”
“明天给你一个惊喜。”
好不容易露出了一点点笑容,Key问道:“什么惊喜?”
“到时候你就知道啦~”故意卖了个关子。
“泰民,就你那点小心思。”
“嘿嘿,哥,最近你们排练很紧张吧?你和钟铉哥怎么样?”
Key听到这个名字心里沉了一下,长长的叹了口气,“钟铉家里有点事,不能一起参加首场演出。”其实心里明白,可能是再也不能参加演出,但这个残酷的认知就是不想说出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泰民小心的问:“很严重吗?”Key从接电话起情绪就不高,以为是排练太辛苦,所以当时没多想。
“我也……不知道……”Key低声回答,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除了鼓励也说不出多余的话,“哥,不论怎么样你都要加油。”
“会努力的,”会努力唱钟铉写的那些歌的。调整了一下情绪,Key忽然问泰民,“家里人最近身体还好吧?”
泰民吃了一惊,确切说,他是感到惊喜,哥居然开始关心起这个了?虽然用“家里人”这个词代替,但他知道Key就是指的妈妈,于是连忙回答:“他们都很好。嘿嘿。”
“那就好……”宽慰似的勾起嘴角,淡淡的语气。
电话里嘟嘟的提示有呼入电话,Key看了看屏幕,是珉豪打来的,估计是让他去练习室。
“泰民,我先挂了,有电话。我等着你明天的惊喜哦!”
“好,拜拜~”
接起电话,“喂,什么事?”
“Key,来场地彩排。”
“好,马上就过来。”
从沙/发上起身,Key困倦的伸了个懒腰,钟铉合声的部分交给了温流唱,自己跟新贝司手没什么交流,这几次排练,他都比其他人去得晚很多。没有金钟铉在乐队里,好像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低下头,自嘲的笑笑,自己都有点看不起自己,Key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软弱,难道一个人就不行吗?过去那个独来独往的自己去哪里了?
金钟铉,让你不要对我太好吧,现在你一离开我居然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回房间换衣服,钟铉的贝司在他离开后就静静立在Key的床边,杵在原地凝视了很久,Key走到贝司边蹲下,轻声说:“我去彩排了,明天首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国外。不用练习,不用照顾我,过得很潇洒吧?你不知道我有多不习惯现在的编曲,你倒是快点回来啊,不然……”
语调开始哽咽,Key咬住下唇,眼角还是有些温热。他用手揩去眼泪,抱怨的说:“好了,不跟你讲了,每次都想哭,我可不想让珉豪他们看到。反正你早点回来,听到没有?”
“听到……没有……”
“……我很想你……”
空空的宿舍只有他一个人寂寥的声音,伴随着断断续续的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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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y,你今天唱错很多哦。”温流走过来递给坐在台下休息的Key一杯柠檬水。
“谢谢。”Key接过纸杯,“对不起,今天状态不好。”抱歉的笑笑。
“好在是彩排,明天公演的时候你要努力调整过来。”
“嗯,我知道。”疲惫的点点头。
看着Key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温流叹了口气,坐下来。
“Key,其实你和钟铉有时候给我的感觉很像,但乐队对于钟铉来说很重要,为了乐队,许多事他都能去迁就。”温流停了停,“可是,你,我不知道你心中重要的是什么,会为什么事情忍耐妥协。”
Key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刚开始来Crucifix是帮Rose姐的忙,后来一直这么呆下去,与其说是喜欢乐队倒不如说是喜欢上了金钟铉。
看着Key没表情的脸,温流无可奈何的说:“我知道你不好受,其实我们也难过。但是,撑过明天公演之后再想办法好不好?”
“会的,你放心。”勉强挤出一个笑脸,Key拍了拍温流的肩膀,站起来将纸杯抛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咚”的落进垃圾桶。
站到舞台上,习惯回望了一下贝司手的位置,已经不是熟悉的脸,刺痛般的回过头来。我知道,舞台还要继续,这不仅是为了乐队,也是为了你的梦想。
我还在唱你写的歌,写歌的人却不知道去哪里了。我还不习惯突然回到孤身一人,那个可以依赖的肩膀却不知道去哪里了。我还有大把大把的时光想挥霍,可陪我的人却不知道去哪里了。
尽管,我知道时间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东西,再深刻的记忆都能被它碾成碎片,那些原本以为会铭刻在心里的事情,渐渐的就只能想起模糊的片段。然而,难过的是,现在它固执的不肯消散,仍然在脑海中激荡盘旋,轰然作响。
第二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