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图腾-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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靴里面灌满了血。”
“难道马金萨真的打中了他吗?”格拉托科夫想起了这桩蠢事,气得直咬牙,咬得连牙根都痛了。他明白现在应该做什么,应该下怎样的命令;因为再也不能等待了——寒气扑到脸上,就象金刚砂在摩擦皮肤,背部、胸口和握着冲锋枪的手全都冻得麻木了,——应当立即行动,去冒一次险,无论如何总得行动。
炮兵连前面有不少的弹坑,格拉托科夫确信可以利用它们走过五百米地段,到达那辆被击毁的装甲运输车跟前,两个小伙子就躺在它们后面的炸弹坑里。但是他们是否还活着?……为什么前面的射击声突然停止了呢?
“对,马上出发……只要在到达弹坑之前不碰上日本人,就不要暴露自己!一枪不发地走过去。”
格拉托科夫甚至没有朝特拉涅看一眼,就站起身来,用拳头敲了一下冲锋枪弹匣,心情舒畅地向壕沟那边走去,一面用嘶哑的嗓子低声唤道:“尤利,鲁宾,马金萨!带上手榴弹和冲锋枪,到我这儿来!”
从漆黑的壕沟里隐隐约约地传来一阵狗吠似的呜咽声。格拉托科夫好象觉得那边有个人在捂着嘴巴低声哀号。格拉托科夫走过去,看见马金萨蜷缩在壕沟的角落里。马金萨一听到脚步声,就立刻向壕沟的深处爬去.他的脚碰到了格拉托科夫的毡靴,这双脚似乎在寻找支撑点,以便让身体更紧地贴近地面。
“马金萨,站起来!”格拉托科夫命令道。“您怎么啦?你的枪呢?把步枪留下,带上雅可夫的冲锋枪。”
“少尉同志,医护兵说靴子里有血。是我开的枪……难道我想打他吗?难道我知道他不是日本人吗?……”
“起来,马金萨!”
马金萨从黑暗中爬出来,树梢底下露出—张哭丧着的脸,脸上蒙着一层湿漉漉的霜。为了压制哭声,他嘴里咬着一只结了冰的手套,另一只手则有气无力地在积雪的沟沿上瞎摸一气,想找到那支搁在胸墙上的步枪。枪终于被摸到了,他把它拉向身边,但是手一松,差点儿又掉了下来:冻僵的手已经不听使唤了。
“您冻僵了吗,马金萨?”格拉托科夫接住步枪,把它塞给马金萨,后者举着木橛子似的两只手套,荒唐可笑地把枪托抱在胸前,于是枪身就贴在脸上了。
“我浑身都冻僵了,一点也不听使唤……手脚都不行啦……”
马金萨眨巴着眼睛,眼泪流了出来,他的上下牙床互相的碰撞着。泪珠顺着脸颊一直滚到扣住下巴的衬帽上。他这副模样使格拉托科夫大为吃惊。此刻格拉托科夫并不知道:马金萨的精神之所以这样萎靡,倒不是由于他肉体上虚弱到了极点,而是由于他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感到内疚和不安……他独自待在阵地上时,心里害怕,认为小伙子是日本人、敌人,就开了一枪。这件事弄得他彻底垮了。
“冷静点,马金萨!不许哭!”格拉托科夫低声喝道,又有点怜悯地看着他,但他心里明白;谁要在这种时候软弱下去,他就活不成了。于是他继续说:“最好活动一下,暖暖身子!您听见吗,马金萨?否则你会完蛋的!”
“少尉同志,让我留下吧,求求您!……”
“不行,马金萨!您要明白,一个战士的勇气不是于生具来的,而是不断的在战斗中培养的!而且你让谁来替换呢,谁?雅可夫?他是瞄准手,必须留在大炮跟前,一旦需要开炮,你对付不了!懂吗?”
被点到名的尤利和鲁宾已经在壕沟里,站在格拉托科夫身边了。他们的军大衣扫到石头般的硬泥土上,发出沙沙的声响。两个人一言不发,正在专心致志地往衣袋里塞手榴掸。鲁宾把手榴弹插在了武装带上,然后背起冲锋枪,吐了口唾沫,狠狠地跺了几下脚,好象要把土地踩平似的。尤利朝外锋枪的枪栓上呵着热气,把它检查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格拉托科夫。
格拉托科夫发出命令,同时向尤利点点头:“你跟他并排走,我和鲁宾一起,好吧,前进!”
这时候,火炮边有人开始活动起来,阵地上隐隐约约地出现了几个人影。医护兵和雅可夫两人抬着小伙子,向旁边的河岸走去,小伙子的腿被绷带裹得很粗,简直粗得出奇。
他们一路猫着腰,小心翼翼的向前搜索,渐渐地接近像个面包似的黑忽忽的山包。
“扑通”,马金萨一不小心掉进了一个弹坑,发出的声响吓得几人同时向地上卧倒。“该死的,马金萨!你到底在干些什么!”格拉托科夫趴在地上低声呵斥道。
“对……对不起,少尉同志……”马金萨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沮丧之情跃然脸上。
尤利忽然轻轻的碰触了格拉托科夫一下,悄声说道:“少尉同志,你听,好象有什么声音!”
格拉托科夫冲马金萨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凝神倾听。果然风中传来轻微的呻吟声。格拉托科夫一阵激动,心想着“终于找到了”,然后挥挥手,示意大家慢慢前进。不久便找到了那个受了伤的抗联战士。而这个战士显然已经昏迷了,下意识的发出低沉的呻吟,不过幸亏他非常虚弱,所以他的呻吟声也很轻微,没有引来日军。
格拉托科夫几人七手八脚的将受伤的战士抬回了阵地去接受医治。
不久后,盛杰接到了报告。他很激动,东北抗联,这是所有中国人听到都会油然起敬的名词。它代表着中国不屈的灵魂和东北人民的铮铮铁骨!不过他还是很谨慎的先让一个曾经和抗联打过交道的军官去“看望”(其实是去确认是不是真的抗联战士)了那两位抗联战士。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而且知道了两人的名字之后,他立刻前去看望他们。
两位抗联战士被安置在发现他们的117师师部的一间民房内。进屋后,盛杰先让其他人都先出去,说是想和伤员单独谈谈。等部下们都出去了,他轻轻的走到那个跑到117师阵地上名叫钟小山的战士的床边坐下。
钟小山感到了有人,睁开了沉重的眼帘。他惊奇的发现面前坐着的是一个长着典型的亚洲人面孔而且非常年轻的军官。不过让他放心的是这人身上的军服是苏联红军的军服,恩?自己看到了什么?金星?钟小山不敢相信的揉揉自己的眼睛,这个军官的领章竟然有两颗小金星,一个将军!虽然无法确定盛杰的确切军衔,但是他还是清楚金星所代表的意义的。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
盛杰阻止了他,用汉语问候到:“呵呵,你还是躺着吧,钟小山同志!”说着,向他伸出了右手。
这下钟小山更是瞪大了双眼惊愕的望着盛杰:“您……您会说中国话?!”
“呵呵,很惊讶吗?我的母亲是中国人,说汉语不成问题。”盛杰和蔼的说道,同时讪讪的收回了伸在半空中的手。他也没有说谎,他的母亲确实是个中国人,地道的中国人。不过他还是很狡猾的没有说出父亲的国籍。
“哦……”钟小山暂时接受了面前的俄国将军会说汉语的事实,问道,“您是?”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彼得罗&;#8226;伊里奇涅夫&;#8226;沃斯克列先斯基,苏联红军少将,远东方面军新编第三机械化混成军军长。”
盛杰的身份虽然让钟小山感到吃惊,但是盛杰的年龄却让他不由的对面前的苏军少将产生了一点轻视的感觉,他很容易的就把盛杰和中国国内某些军阀的子女这类所谓的少帅(和张学良无关啊,申明一下)联系到了一起。
不过盛杰没有给他更多的时间来轻视自己,立刻开始问起他所知道的情况来。从钟小山口中获悉的情报让盛杰非常惊喜,不仅包括日军在同江…饶河…比金一线的布防情况,还有15集团军现在的弹药及口粮储备还可以坚持大约4~5天,而且钟小山说他还知道一条沿乌苏里江到饶河距离比金非常近的道路,更有趣的是日军在这条路附近的防御力量非常的薄弱,很容易突破。
听到这里,盛杰就笑的非常开心,他终于找到破敌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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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远东方面军历任领导成员:
司令:1938年7…8月苏联元帅布柳赫尔、1938年8月和1940年7月…1941年1月Г。M。什捷尔恩(军级)、1941年1月…1943年4月И。P。阿帕纳先科上将(1941年2月22日晋升为大将),1943年4月…1945年8月普尔卡耶夫上将(1944年10月26日晋升为大将)。
军事委员会委员:1938年7…8月П。И。马泽波夫(师政委级)、1940年7月…1941年8月热尔托夫(军政委级)、1941年8月…1945年8月Φ。П。雅科夫列夫(师政委级,1941年12月9日起为军政委级,1942年12月6日起为少将,1944年1月19日起为中将)。
参谋长:1938年7…8月Г。M。什捷尔恩(军级)、1940年7月…1943年6月И。B。斯莫罗季诺夫中将(1941年10月12日晋升为上将),1943年6月…1945年8月Ф。И。舍甫琴柯少将(1944年9月13日晋升为中将)。
第十六节 呼啸吧,喀秋莎!
在盛杰选定路线的当天,作为后援的步兵第五、第六军和骑兵第2师到达了。盛杰当即和后援部队的指挥官们商议决定,由第五、第六军留在正面以火力继续压制敌人,但不作突破,以期迷惑敌人,造成苏军大部队仍在其正面攻击的假象。而骑兵师则和混成军一道利用其机动能力沿钟小山所指的路线,在日军尚未察觉之时悄然穿插至饶河东北,展开攻击阵形。
一路之上,几乎没有遇到成规模的日军部队,而仅有的几支小规模的日军边防部队也被作为先锋的骑兵第2师干净利落的消灭了。
时间就是胜利!仅用了两天,在1月23日黄昏时分,混成军和骑兵师就到达了饶河东北35公里左右的预想集结地,而再向前就是日军包围圈了。此时的日军依旧忘我的不时向15集团军的阵地宣泄一阵弹雨,丝毫没有察觉身后已经出现了一支极度危险的部队。
一辆辆共青团员中型全履带牵引车和ZIS…42重型半履带牵引车缓缓的开进了火炮发射阵地,炮兵们一个接一个的跳下车,将自己的火炮卸下,推入发射阵地,然后开始用铁锹和十字镐在冻得像铁板一样硬梆梆的土地上挖工事。炮兵们似乎很高兴在长时间的坐车后能有一个让他们活动活动筋骨的机会,挥汗如雨的他们一边挥动着手中的锹镐一边互相开着没营养的玩笑,所有的疲劳似乎都随着锹镐一次次的上下起落而消失无踪。
而坦克兵们也跑出了坦克,各自跳着奇怪的“舞蹈”,疏松筋骨。坐在颠簸无比的坦克里进行长时间的行军,很难有人经受得住。而步兵们则在活动了一下后就被命令就地休息,看着坦克兵们搞笑的动作乐得捧腹大笑。
而盛杰也不好受。虽然他没有乘他的半履带指挥车,但是坐上原以为很舒适的GAZ61轿车他才知道其实也没好多少。毕竟这个时代的车辆避震性能就不会突出到哪里去,更何况在原先GAZ61设计的时候就没有多考虑用它进行野外作业的问题。从来没有晕过任何交通工具的盛杰竟然第一次晕车了。即使下了车,他还一直晕晕乎乎的,以至于他看到其他人看他的眼神时,把别人同样难受的苦笑看作是对自己的讥笑和嘲讽。盛杰把帐都算到了日本人的头上,咬牙切齿的想到:“该死的小日本,害的我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