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找到了你-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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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格分开俩人的手,抓着卡尔森的肩膀,把她拉起来,让她靠着自己,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得赶紧走。”
等了一会儿,卡尔森抬起头,用无神的眼睛看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克雷格叹了口气, 用军毯把尸体盖上,也走出来。
克雷格把“巴巴罗萨”计划收起来,突然想起一件事。将军和泽普被杀,天亮时就会被人发现,军方肯定会想到“巴巴罗萨”作战计划。想要让军方消除疑虑,认为“巴巴罗萨”是安全的,就必须把它放进保险柜,而不是书桌抽屉里。但是,保险柜怎么开呢?
“卡尔森,将军有没有说保险柜的密码。”
卡尔森没有看他,根本不知道他在说话。
克雷格只好走到姑娘面前,举起文件,说:“我们必须把这份文件放回保险柜,才能避免军方怀疑这份文件已经失窃了,将军的牺牲才有意义,所以,你好好想一想,将军有没有提到保险柜的密码。”
卡尔森摇了摇头,目光仍然迷离,没有什么变化,天知道她听懂了没有。
克雷格想了想,他听到的将军的那些话里面确实没有提到保险柜的密码,也没有什么数字。当然了,将军在弥留之际要拣紧要的事情说,而保险柜的密码这时已经不重要了。
克雷格一边想,一边从小抽屉里拿出那两把手枪,装上弹匣,一把插回枪套,一把装进裤兜里。忽然他想起了什么, 赶紧问:“我刚才在出去之前,好像听将军在说:‘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后面的话我没有听到,将军不会忘记什么?”
卡尔森还没有从这些巨大的变故中恢复过来,大脑有点不听使唤,她知道克雷格问她的事情很重要,但爷爷讲了那么多话,那么多事,爸爸,妈妈,中国,共产党,纳粹,暗杀,八国联军,义和团……她都不明白这些事儿怎么会连在一起,怎么会跟她有关系。到底什么时候爷爷说:“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不会忘记什么?是人,是事,还是时间?卡尔森拼命地想,她不敢看克雷格的眼睛,那目光有些吓人。她低下头,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刚过去不久,该想得起来的。对了,想起来了。卡尔森猛地睁开眼睛,“爷爷说:‘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哪一天?”
“哪一天呢?”
“那一天是什么日子?”
“我记得爷爷引用了圣经:‘我恨不得替你死。押沙龙啊,我儿!我儿!’”(注:见《圣经·旧约·撒母尔记(下)》第十八章第三十三节。押沙龙是以色列国王戴维的三子,为戴维所宠爱。他容貌俊美、不守法度、刚愎自用,他曾杀死奸污他胞妹的异母兄、戴维的长子暗嫩,后由于王位继承问题发生叛乱,迫使戴维及其臣仆、卫队逃过约旦河,兵败身死。戴维在听到他的死讯后痛哭失声,叫出文中应用的话。将军曾认为卡尔森的父亲是不孝之子,他在临终前吟出此句,实有深意。)
“那一定是你父亲去世的那天,出车祸的那天。”
“1930年12月12日。”
“一定是它。”克雷格说着就去开保险柜,插入钥匙,旋转密码盘,301212,果然,保险柜门打开了。有时候,我们不得不认为,上帝是专爱搞恶作剧的。克雷格苦笑一声,他为得到“巴巴罗萨”计划,却苦于没有保险柜的密码而不得不铤而走险,但现在,他逼卡尔森搜索枯肠,找到了密码,却是为把“巴巴罗萨”计划放回去。
克雷格放下玻璃隔断和玻璃门的帘子,把一切收拾停当。然后把角落里的那个人拽起来,犀利的目光直逼汉斯。“汉斯,你杀了将军,我本应该也杀了你,但是将军原谅了你,希望你和卡拉都能够活着,这是他最后的心愿。所以,如果你答应不轻举妄动,我可以带你一起走。要是你打算在路上寻找机会的话,我会随时杀了你,当然,我们也可能会同归于尽。我知道你不在乎自己,也不在乎我,但是你在乎卡拉,你不愿意她受苦,也不愿意将军的荣誉受损,所以,我希望你配合。你决定吧。”
见过阿里克斯那样杀人之后,汉斯确信他绝对是个说到做到的狠角色,跟自己有的一拚。他可不想现在就死,因为那实在是毫无价值。他没有理由地突然从巴黎回来,若论嫌疑,他的嫌疑最大,而且,那把短剑上只有他的指纹,还有他的血迹,他可不想死了还背上个叛国的罪名。不如先答应了,看看再说,要想逃到英国可不容易,一定有人暗中帮助,说不定还可以破获整个英国谍报网。想到这里,汉斯点头答应。
卡尔森也抓紧时间梳洗一下,补补妆,好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可怕。在卫生间,她瞥见了尸体。她没有去看是谁,她知道现在不能看,她怕自己会随时崩溃。现在最重要的是集中思想,稳定情绪,不要给阿里克斯添麻烦。卡尔森闭了一会儿眼睛,做了几下深呼吸,走了出来。“我准备好了,阿里克斯,我们走吧。”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四十八、“再见”
雨还在下,雨点不紧不慢地落向这座沉睡着的城市。在一片黑暗和寂静里,唯有车灯在雨雾中不停地晃动着惨淡的光线;唯有车轮碾过湿漉漉的街道发出单调的声音。出了总参谋部大院,克雷格缓缓地开着车,脑子里计划着接下去的行动。现在走还不是时候,天不亮就出城会引起检查站的怀疑,还有身上带着的“计划”怎么办?不能把伊尔莎暴露给汉斯,以后的事谁都不知道。
车拐过街角,前方忽然出现几道手电的亮光,怎么这么倒霉,一出来就碰上巡逻队。
上车前,克雷格犹豫再三,应该让卡尔森和汉斯坐在后座,这样才合理。但这样又存在着危险,汉斯很可能会对卡尔森不利,用卡尔森来要挟自己,所以最后克雷格把汉斯的手反绑起来。而现在真的碰上了巡逻队,克雷格才意识到自己考虑不周。
克雷格赶紧扭过头,本想叫卡尔森解开汉斯被帮着的双手,可又迟疑了,眼看宪兵就过来了,怎么着也来不及了,要是汉斯再一挣扎,那就坏了。于是他只说了声:“汉斯,我希望你不要冲动。”
汉斯没答话,只是冷眼瞪着他。
“一会儿问起来,就说我不舒服;你们送我去医院。”坐在一边的卡尔森说。
克雷格点头,转过脸来,发现他们就是在去医院的路上,正奇怪自己刚才怎么没注意到,巡逻队已经到了跟前。
克雷格不慌不忙地刹住车,摇下车窗。
宪兵中士敬了礼,必恭必敬地说:“对不起,长官,请您出示一下证件。”
克雷格皱着眉,不耐烦地撇了一眼中士。中士穿着军用雨衣,钢盔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孔。克雷格慢吞吞地掏出证件递过去。“当心,别弄湿了。”心里却在嘀咕:可别看汉斯的证件,他的手被绑着,拿不了,如果卡尔森帮他拿,不就太奇怪了吗?今天这些事儿,都是第一次碰到,实在不知道怎么做才对。
“放心,长官。”中士接过证件,另一个宪兵赶上来,撑开雨衣,中士在雨衣下借着手电的光线仔细地检查证件,没有异常。他合上证件,拿在手里,用手电照了照克雷格的脸,接着,手电又照向后座。
“见鬼,把你那该死的手电拿开。”这不是汉斯那傲慢而严厉的声音吗?
中士握着的手电抖了一下。
克雷格也是吃惊不小,他悄悄地从后视镜里向后看,不由喉咙发紧。后座上,卡尔森裹着外套,闭着眼睛,完全靠在汉斯的身上。
“还不快走,中尉,别跟他们罗嗦。”
中士移开了手电,但还是要克尽职守。“可是,长官,这么晚了,你们这是……”中士的声音明显发虚,他没想到一个上尉竟有如此大的脾气,一定来头不小。
克雷格要温和多了,他还真的有点怕把中士惹毛了。“冯·伯克勒小姐病了,我们送她去医院。”
“是吗?”中士又用手电照了一下卡尔森,卡尔森很是时机地呻吟了一声,倒向汉斯的怀里。如果中士是要验证克雷格的话,那么卡尔森的面容肯定给了他满意的答复。至于为什么要验证,多半不是出于执勤需要,他想看看,真的是像中尉说的,小姐病了;还是这两个军官跟小姐鬼混,闹得无法收拾了。
“行了吧。”中士稍一犹豫,克雷格就从他手里抢过证件,“这种天气,没事儿,谁会出来。”
“是,长官。”中士心想,这种鬼天气,我也不想出来。
克雷格挂上挡,摇上车窗时,冲中士笑了一下,表示友好。他看见中士眉心分得很开,嘴唇挺厚,那是一张普通德国人的淳朴的脸。
后来克雷格才意识到这一点:之所以会不知不觉地朝医院方向开,是因为伊尔莎的家就在那附近。
下车后,克雷格给汉斯解开绑着手腕的绳子,大概是碰到了伤口,汉斯轻声哼了一下。卡尔森拉他到亮处,抓起受伤的右手,感觉很烫。卡尔森不被察觉的皱了皱眉,解开包扎着的手绢,伤口已呈紫色,手背的皮肤肿胀、发亮,绷得紧紧的。
“你跟我来。”说完,卡尔森拉着汉斯朝医院里走,克雷格跟在后面。
医院里静悄悄的,走廊上几乎没人。后半夜了,不论病人还是值班医生都睡着了,只有护士站里坐着值班护士,也抵御不了睡意地侵袭,趴在桌上打盹。
他们跟着卡尔森绕过护士站,进了治疗室,一路上谁都没说话。卡尔森轻轻关上门,放下布帘,打开橱柜,拿出药品、器械、绷带,给汉斯清洗伤口,缝合,包扎,动作麻利,从头到尾,没发出一点声响,也没有向汉斯看一眼。现在,她是汉斯的医生,对他,卡尔森既压下了仇恨,也不存在同情。
汉斯呢?克雷格饶有兴致地看到,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伤员了。有几次,清创、缝合时,汉斯痛得直咧嘴,手都在发抖,但他仍然咬紧牙关,不吭一声。克雷格相信:汉斯如此配合,决不是惧怕他裤兜里的“卢格”手枪,而是出于对卡尔森的痴迷。克雷格从来没有把汉斯当成过情敌,因为那根本不是在同一水平上的较量。而现在,他忽然感到嫉妒了,不为别的,就为汉斯对卡尔森的那份无怨无悔的一往情深。
从治疗室出来,卡尔森把他们带到了地下室。
“好了,这里不会有人来。”卡尔森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刚才她也很紧张,万一被同事看见,她就得编出一套瞎话来,她不知道到时候自己的脑子是否够用。在医院里,她就必须承担全部的责任,悲伤、害怕、痛苦所有的一切先暂时放到了一边。
克雷格迅速地扫视四周,地下室里满是管道,还放了一些废旧的病床、桌子、橱柜之类,一般人是不会来的。 “现在快三点了,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克雷格正说着,忽然发觉身边的汉斯摇晃了一下,赶紧和卡尔森一起扶住他。“他怎么了?”
“来,让他躺下。”
卡尔森看起来并不惊慌,克雷格知道一定有问题。他们让汉斯躺在一张旧病床上。
“怎么回事?”话一出口,克雷格感觉自己的语气有些严厉,不免有些后悔。
“刚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