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幸福我就会死这件小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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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妈坐在一边咔哧喀哧地切着从池塘里捞回来的水葫芦,“这套桌椅是前年小怀做的。他说用来中秋赏月用就再适合不过。我都说了,这年头我们村里每年都有钱派,不缺那个钱儿,自个儿上市场挑几张就是,不用麻烦。他说,自家做的就是不同,结实又耐用。说了几次我拗不过他,便由着他去。后来做好后,我问他怎么做了三张凳子,我儿子去得早,就我跟这干儿子过。做那么多干嘛,你猜那小子说什么?”
何信摇头。
大妈弯腰把切好的水葫芦堆成一堆,装进桶里,提起来倒入鸡圈里头,圈子里的鸡咯咯叫着蹬着两只腿跑过来啄,大妈笑出了声,“他说,以后娶媳妇儿回来就三人了。让我共享天伦之乐。小怀这孩子心眼儿就是特好。不嫌弃我这孤家老人碍手脚。”
何信在一边安静地听着。
中午的时候,何信被大妈留下来吃饭了。吃完了饭,自觉地把碗碟拿去洗。然后才回去。回到宿舍,里面的人光着膀子穿着裤衩席地就坐围成一圈在打牌。老三听见声响,抬头问何信要不要打,何信说不用。然后在背包里翻找出速写本子。出门坐在屋旁的榕树下画画。
中午时分,太阳火辣辣地烤炽着大地。人都躲进了屋里乘凉。不绝于耳的蝉鸣回荡在空寂的乡村田间。偶尔从农舍里传出一两声输牌或者嬉闹的嚎叫欢笑。随即就被淹没在蝉的嘶鸣中。
何信正在画画,裤兜里的手机兀自震动了一下。何信停下笔,拿出手机。是信息。陌生号码。按了查看信息。屏幕被猛烈的阳光照射着,有些模糊。何信凑近了些许。
{想我没?}
一愣。再看了眼上面的数字。有些眼熟。想起了什么似的,伸出右手想看了看里边的数字。可是今天帮大妈洗碗时洗掉了。干净得不得了。何信不确定是不是他,也许只是发错的。按了回车,就把手机放进口袋里。
过了会儿,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喂!你有没有看到信息?是不是洗了今天给你的号码?然后回头又忘了存我的号码?}
这下真能确定是谁了。何信有些讶然被对方猜中事儿,但还是坦荡荡地回信息过去,
{嗯。}
信息发出去后手机好一会没震动。片刻后那边儿心情被重新调整才活跃起来。
{操!我就猜到会这样,幸好我聪明留了你号码。}
何信回了三个小数点过去。
{给你说一个冷笑话。}
{好。}
{怎么使麻雀安静下来?}
{压它一下。}
{——再来!}
{有一个胖子从二十楼顶往下跳,你猜他变成了什么?}
{死胖子。}
{我操!深藏不露哈小子!}
得到的回复还是三个小数点。彭怀看不见的是,榕树下的何信对着手机眉目弯弯地低头浅笑着。明媚得炫目青涩得纯真。连猛烈的太阳鼓噪的蝉鸣都舍不得打扰这宁静美好的一刻。
{喂!咱们明天去吃个饭?}彭怀握着手机,心里头像住了个小女生,羞射又忐忑。幸好对方迅速就回了。
{去哪儿?}
{出去呗,就咱俩。}
{好。}
另一头的彭怀,狂乐。眼眉浓浓的幸福笼罩着一张菱角分明的俊脸。
☆、十八、能嘴贫的小日子就是滋润
你不幸福我就会死这件小事 十八、能嘴贫的小日子就是滋润
傍晚时分,何信跟宿舍里的人出去吃饭。众伙儿吃得圆圆滚滚地步行回来。老二跟老三勾肩搭背地在喊着小沈阳的《好兄弟》。叫一个鬼哭狼嚎。每过一寸,便带起方圆十里连绵起伏的犬吠声。老大跟他媳妇通话。特傻缺儿一个,把胳膊伸得老长,递到田野间,说让他女朋友听听这城市里没有的天籁之音。
结果,老二跑过来,对着手机打了个心满意足响嗝。仰天高喊,“痛快至顶大快人心!”
打闹的嚎叫遍布整个繁星闪烁香桂飘遥的夜空。
回去的时候,何信过去大妈那儿一趟。村里人早睡早起,早就门檐挂凉灯了。踮起脚尖往里面看了看,也是黑乎乎一片。
何信往回走。回到宿舍,里面怨声一片。
老三的咆哮老远就听见了,“操他妈的真事儿!”
接着就是老大的接腔,“孙老头肯定精虫上脑了!”
听到孙老头的名字,何信大约也能摸个大概。孙老头是他们的导师兼职设计原理教师。他的课特严,不许睡觉,聊天者死,开机必亡,他上课要看到底下每个人学生的眼睛是卜灵卜灵的求学精神上进意志闪个不停。
何信问,“怎么了?”
老大愤恨道,“明天咱们六点集合,操他大爷的孙老头要带我们!”
何信点点头表示了解就收拾衣服洗澡。洗完后又画了会儿画,打牌输了钱的老二跑过来瞟了两眼,“哟,幺子最近少画侧脸了哈?”
何信顿了顿,然后认同点头说,“是有一阵没画了。”
晚上12点多了时候,集体上床睡觉,为了明天能精神饱满欣欣向荣天天向上地迎接苦逼又欠操的一天。外面蟋蟀虫子还在演奏着不知名的乐曲。夹着桂花味儿徐徐飘进了大打开着窗户的农宿里边儿。
何信手里握着手机,打开了信息。想了会儿,还是把里面早已经打好的明天不能应约的信息发出去。原本以为这么晚了,对方肯定睡了。可惜何信并不了解彭怀。那货可是货真价实的夜猫子。一分钟不到,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那改天吧。}
多利索的回复。没责备,没询问,没埋怨。麻利得不得了了。可是,何信心里头却有点儿不自在,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胸腔里头的气跑不上来。
何信放下了手机。侧身而躺背对着手机闭目。过了会儿,身后的手机兀自儿震动了。何信迅速回身拿起手机看。
{昆明的昆字怎么写?}
何信先愣了愣,然后眼睛眯了起来,笑了。
{一边儿凉快去。}
这种颜色笑话,老三可喜欢说了。开始何信不懂,老二问他,老三女朋友每次来咱们宿舍干嘛的?何信想了想,尽管脸上的表情没变,耳根泛却红了一片。
{想不到你小子还挺色的哈!这也懂!}
何信眼眉还保着笑意的余温,{一般。}
两人不着边地天南地北地聊着天。偶尔比斗一下冷笑话的功力。偶尔扯扯淡。反正话题不需要绞尽脑汁,就能顺其自然地顺溜下去。直到,何信手里还握着手机就睡着了。屏幕里还闪着还留着一条未读的信息。
第二天,众伙儿在老二操他大爷的咆嚎中连滚带爬地洗刷赶过去了。跑到集合地,不出意外,孙老头正在玩命儿地骂人。骂得脸红脖粗。突地,字眼达到某个尾音的时候,光荣破音了。整个场子死一般的寂静。蝉叫嘶鸣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绿油葱葱的田野间。
然后,扑哧一声。终于有人忍不住在胸腔里即将迸发浆溢的疯狂笑意了。接踵而来是捶地飙泪拍桌狂笑的取笑声。孙老头看着底下的学生都往死里笑。脸上红一片白一块青一坨,煞是让人爆发了端椅子托下巴突眼珠的观赏欲望。
这世界,有些事情是等价交换的。乐极生悲,盛极必衰。这是古往今来的铁道理。他们刚才怎么往死里笑,孙老头现在就怎么往死里整。哀怨连天。
何信甩了甩发酸的手腕。老二跟老三早就借着中暑的借口溜了。侧头看了眼对面趴在画板上睡觉的老大。觉得自己也有些发困。太阳在头顶上火辣地燃烧着,榕树枝头夏蝉聒噪。朝池塘里看,甚至能看到水面蒸发升腾的水雾。整个村子被热浪笼罩着,景物线条弯曲扭动。几只鸭子在凉棚底下忽悠着游荡。
何信眨了眨眼,使劲看着前面被热浪扭曲的屋檐底下朝这晃荡过来的人影。近了,只瞧得见那口白森森的牙齿。
彭怀爽朗的声音响起,“在这上课呀?”
孙老头激光一样的视线往彭怀身上扫射,“找谁?”
彭怀笑眯眯一副谦虚老实巴巴的村里人模样,举起手里拎着的点心,点头哈腰,“老师我久仰您大名了,今儿知道老师在这,特地过来给老师送点心登门拜访。望老师笑纳。”
孙老头盯着彭怀眯了眯眼,片刻摆手,“不了,你回去。”
闻言,彭怀的脸一下子就垮了,好不痛惜,“别啊老师,我这是真心诚意地给您拜访的!您大名在我们那村里头可响铛儿了,这些点心都是咱们一片心意。要是——要是您不接,我回去如何交代!我还有什么颜面回去见乡亲父老!要不——要不我就长跪不起了!”
听完彭怀一席话,眼看他掩脸而泣,孙老头有些惭愧又有些自我膨胀,优越感胖啦胖啦地完外冒。可是多年坚守的贞节牌坊哪能那么容易让彭怀摧毁,架上欲拒还迎姿态,“这——这似乎不太合规矩——”
后面的学生知道解放有望,连忙起哄,“老师,这人真心仰慕您!不能辜负了人家一片心意呀!”
“您这要是不接,您要人家回去怎么交代?这村里人就这么几户人家,这事儿要是没法交代,以后子孙后代也必要受人唾弃了!”
孙老头动容,身形动了动。彭怀眼儿尖,合着时机连忙把点心递上。孙老头犹豫了片刻便面容为难地接上了。彭怀特体贴地凑上去,“老师,您这快趁凉吃,这豆腐花在咱们这里特出名,都是本地人亲手磨的。等会儿被太阳晒热了就没那滋味儿了。”
孙老头看着手里冰凉冰凉的豆腐花沉吟了半刻,抬头对底下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学生摆手道,“那今儿的课就散了。明天继续。”
欢呼声响彻酷热干旱的盛夏蓝空。
☆、十九、弃明投暗
你不幸福我就会死这件小事 十九、弃明投暗
彭怀得意洋洋地朝何信走过去。何信托着画板,画笔尖儿上的颜料仍未干枯,欲坠不落。往上看,丝丝缕缕的斑驳碎阳穿透叠层叶隙间洒落,磷光闪烁。那人坐在树荫底下眼眉弯弯的,有点儿炫目。
彭怀看得叫一个怦然心动小鹿乱撞心猿意马。直想扑上去往脸蛋上啵两口。
刮了下自己鼻子,好不得意,“老子厉害吧!”
何信笑道,“少臭美。”
相处时间久了,何信话多了,爱笑了,连话语间都透着两人熟络味儿。
“快收拾东西走人!”
“去哪儿?”
“昨天不是说好了要去吃饭么?”
何信愣了愣,估计没想到彭怀千方百计地混过来就为了昨天说好的,而且还是原本以为已经夭折了的事儿。随即便道,“可还没到吃饭时间。”
“你这人真死板,吃饭之前哥带你去玩乐。”
说话间,何信已经收拾好东西。两人正往宿舍里走。老大就屁颠儿地跑过来了,“幺子,等会儿我女朋友过来,想你哥们帮个忙,成不?”
两人一愣,何信转头瞟了眼彭怀,后者一脸苦逼小媳妇儿样,还是回头向老大问道,“什么事?”
“小娟你知道吧,特喜欢玩儿。前几天知道我来这写生,趁着今天周末放假特意跑过来说想见识一下。你也知道我——”老大有点儿腼腆,黝黑老实的脸泛着红晕,看得人直冒冷汗,“我不太喜欢出去玩,这地方不熟悉。而且,我不知道她要过来,钱带得也不算多。恰巧你哥们熟悉这带,就想——就想他带个路。”
这下彭怀明白了。老大就是想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