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夏 by: 夕今一代-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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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的推门进入,却看见江远正在擦拭那条一直被放在柜子里的皮鞭。心里扑通一声,就是一身冷汗,难道,两个儿子刚回国就惹他们的爸爸生气了??
不可能啊。这皮鞭可是轻易不被使用的类似家法的东西,不是什么滔天大错的话,江远是不会使用的……
正在疑惑时,仆人在楼下呼喊,“老爷,太太,二少爷回来了!”
仿佛铜钟被敲响……原来,这鞭子是要落在别人儿子身上的,忽然心情大好,“知道了,让少爷在大厅里等一下。”
回过头来,果然看见江远拎着皮鞭从书房出来。
“老爷,不管是谁犯了什么错误,该罚咱就罚,但绝不要气坏了自己……”丽慧紧跟在丈夫身后下了楼梯。
“嗯。”江远简单的应了一声,但是,他明白,这次绝不只是愤怒这么简单,自己要的是一场了结……
到达大厅的时后,看见江修还是站在门口,没有坐下或是随便走动,哪里是回家,比到了普通陌生人家里还要拘谨。
但是,当江远手持皮鞭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江修即刻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惩罚了,心不由抽痛,
江远并没有多说一句话,冷冷地看着江修,“跪下。”
江修看着江远没有任何感情的冰冷眼眸,弯曲双膝跪了下来。
丽慧知道一场血腥是无法避免了,不由想后退,可是,还没等迈开脚步,就听鞭子高高扬起又落下时带起呼呼的风声,一眨眼而已,就狠狠抽向了江修的身体,从肩膀斜画上单薄的胸膛,即使早有准备的人要紧了牙关,但不次于烙铁的火烧般剧痛,还是让江修身形一晃,一声无法忍住的低吟逸出喉咙。
没有间隔,抬手,又是一鞭,还是抽打在了相同的地方,上好的西服质地裂开泛着血沫的划痕,很快,顺着裂缝,露出被皮鞭抽打开的皮肉。
“啊……”丽慧捂着嘴瑟瑟的向后退却,可是,跪在地上的江修还是咬牙挺直着身体忍着皮肤撕裂的剧痛。
“江修。你背叛了我。对我而言,这是绝对无法饶恕的罪行。
知道吗?二十多年前……我为了和你的母亲在一起,你的外祖父,就是用这条鞭子狠狠将我抽了一顿……我为了心爱的女人而忍受,可是,最后,你的母亲,还是为了嫁给富有的人,而抛弃了我们的爱情……我无法忍受任何背叛……而你……做出这样的事……”
言语间,又是几鞭子毫不留情的抽划在江修开始颤抖的越来越厉害的身体上,血丝沿着苍白的唇留下,沿着线条精致的下巴滴到破碎的衣襟上,和胸口泛上的血液混在一起
进门时清爽的俊美男子,此时已惨不忍睹。但是,江远依旧没有停止,手劲越发狠厉,很快,整个上衣已经破乱不堪,身形开始摇晃,像即将离开枝头的脆弱枯叶,时刻会飘零。
“老爷……”丽慧有些担心,女人的直觉感到江远今天的情绪极不正常……不要出人命啊……
江远没有理会女人,继续抽打,“我曾为那个女人挨了三十鞭子,现在,我打回在你的身上,就算还给她!!!三十鞭后,你如果活下来,这次的事一笔勾销,如果,你死了,那你也不要怪我……这是天意!!”
泛起血色的眼睛里,燃烧的不只是眼前这个皮开肉绽的男子,更是,多年前,那个让自己心死的可恶女人……
所有的爱恨,随着挥舞的鞭子,一点点发泄出去,这么多年堵在心中的不甘与怨恨一点点消散。
血越流越多,剩余的破碎布料紧紧贴在了无一处完好的皮肤。
有一些本就明白的东西,在漫无边际的疼痛里更加清晰,代表了那份中断的爱情的自己,是永远得不到把自己带到这世界上的两个人的爱的……多希望,也不能。
比鞭伤更疼痛的,是绝望划在心脏表满上的破碎伤口,一直想讨父亲喜欢的那份小小心思,原来,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意义。
是谁说,只要付出,不管付出什么,是时间,金钱,还是美色,都会有收获,那么,自己呢,在那么深的憎恨里,即使付出一切,想乞求爱,是不是,也算太奢侈了……
终于江修再也忍不住浑身的剧痛,再也坚持不住,疼痛与绝望,都足够毁掉一个人了。
二十九。
三十。
最后一鞭子在江修倒下去的瞬间落下。
“啊——”一声女人尖利的呼喊冲上屋顶,丽慧瞪眼眼睛,
江修忽然一口血喷涌而出,仿佛是胸膛里的心脏碎了一样,大口大口的涌出刺目的血液,整个人趴在血泊里,体无完肤,精致面容毫无血色,唇瓣青灰,被汗湿的刘海遮住的眼角反射出微弱的泪光。因为忍受剧痛而死死攥着的拳头,终于失去意识而无力松开,掌心早已伤痕累累,全是被指甲扎破的血痕。
看着一动不再动的男子,丽慧惊慌失措的后退,
“老爷!!出人命了,出人命了——”嘴唇抖得话语都不连贯。
“妈妈,怎么了??!!”江健和江伊刚刚进门就听见母亲的尖叫,连忙跑进来,一眼看见了地上的惨状。
“江修??!!”
“二哥!!??”
江健和江伊也顿时脸色大变,看看冷目凝视着江修的江远,两个人明白了这是爸爸做的。
“爸爸!二哥到底怎么了,你竟然要打死他!!”江伊一步冲过去抱起江修,一眼看见触目惊心的满身伤痕。破碎的身体简直要人不敢触碰。
失去意识的人仿佛已经不知道疼痛,但是,俊秀的眉宇还在轻轻蹙着,江伊含泪为江修擦拭唇角开始凝固的血迹,但是手指刚一拿开,就会有更多的血流下来。
“没有你的事,这么晚才回来,和大哥快去吃饭吧。”江远故作平静,但是为了掩饰自己颤抖的膝盖,连一步都不挪动。
“爸爸,二哥难道不是你的儿子吗!?”江伊还是不肯放开江修。拧着粗浓的眉宇,盯着父亲。
“混蛋,我让你放开他!!”江远看着脚下抱着江修的江伊忽然怒吼。
江健急忙过来拉弟弟,“小伊,一定是他做错了事父亲才生气的,快听爸爸的话,我们去吃饭吧……”
“哥哥!!“江伊的泪终于夺眶而出,“吃饭??!!自己的亲兄弟伤成这样,还有心思吃饭!!??”一把甩开江健的手,又看向江远,“爸爸,我也是刚刚从公司回来,听说哥哥中午起就没有吃饭提前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就是为了听您的命令回到家里来……”手臂小心的抱着哥哥残破的身体,泪水不停滑落,“可是,在被打成这样的时候,怎么没人问问哥哥晚饭有没有吃呢!!”
还想再劝的江健闭上了嘴巴。
“放屁!!那他呢!!在把公司的机密偷给别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个公司,我是有多么的不容易才让它有了今天!!??他怎么忍心毁了它!!”
“可是,爸爸,你是怎么对哥哥的呢……从没有替他考虑过丝毫的你……又凭什么要哥哥为你考虑呢……爱,难道,真的不讲相互付出的么……”
江伊把自己的脸贴在哥哥被汗水湿透的额头,泪流不止,“如果,是我或者大哥做了这件事,你也会毫不犹豫的像这样想要打死我们吗……同样是你的儿子,为什么,就是得不到同样的疼爱呢……”
江远的眼也忽然泛起泪雾,同样是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就不能去疼爱……
我们没有作为父子的缘分……江修,所以,你也别怪我,我们之间该有的爱,早已被你的母亲毁了。
我真的是,没办法爱你……
心中的恨消失了,悲伤却涌出来。
没关系,江修,从此以后,那个女人欠我的,还清了。
你欠我的,也还清了,
我们,再也不会有瓜葛……
透明的泪一滴滴掉在轻闭的眼睛上,缀在长长的睫毛间,似乎是感觉到了温热,美丽的眼睛,缓缓张开一条缝隙。
江伊有些惊喜,“哥哥!!”
迷离的视线渐渐清晰,认出是自己的弟弟,带血的唇浮起微笑,是好看的微笑,但是,一瞬间,江伊的心都要碎了。那笑容,看上去,好悲伤……
“振作哥哥,我们去医院……”江伊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江修的身上,想避过伤口抱起他,可是,伤口几乎无处不在。
看着江修醒来,心下也似乎松了气,麻木的双腿,开始恢复血气,看出江远似乎想走动,丽慧和江健立刻上前搀扶。
“江修,我说道做到,这次的事,我不再追究,宣传企划继续由你完成,但是,以后,由你和江伊一起来做,他代表江氏来监督你的工作。”
江修努力的对准焦距,用无限悲凉的眼光看着他。
监督?要江伊和自己共同完成的目的,只是不再相信自己,让他来监视自己的行为而已吧。
但还是,点了点头。
“哥哥,我们去医院吧……”江伊看着怀中虚弱不堪的人,
“送我回我的住处吧……”江修的声音已弱到气如游丝。但是还是让江已喊出了声,“怎么可以!!你现在都这个样子了!!”
“没关系……去医院很麻烦的,明天还有会议的呀!去了医院,一定无法赶回来主持会议了……要不,你帮我买些药来擦也可以。你忘了,哥哥是很能忍疼的呢……”浅浅的微笑使俊美苍白的脸上更显虚弱。
江伊的泪水,却比之前更为汹涌,
“很能忍疼,不代表你不怕疼,不代表,你不疼啊……”
第八章
看着已经熟睡的哥哥,江伊满眼的疼惜和怜悯。
江修睡得并不安稳,清秀的眉尖微微皱着,漂亮的眼尾还有细看才会发现的泪光,这么坚强的人是不容许自己轻易流泪的……因为,知道没人会为那泪水心疼吧……手指抚摸着忍受剧痛时咬破的唇瓣,带起睡着的人又一声低低的痛吟……
深蓝的夜色穿透白纱的窗帘,流淌在安静无声的房间里。
在江修的床边静坐了很久,包扎时看见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现在心中还是不能平静。真的是为哥哥的命运感到不平,
哥哥,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人,为什么,却永远得不到温暖的爱……
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齐到伤痕累累的肩膀。伸手,轻柔的试了试体温,虽然还是有些高热,但已经不似之前的滚烫,稍稍松了口气。
无限临近的屏息凝望着苍白俊美的脸,轻轻,道了声,晚安。
待房门被关合,知道送自己回来的人已经安心的离开了,清澈的眼睛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