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莫语-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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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子淼至始至终都静静的聆听,那一夜室内很安静,他和女人彻夜长谈一直到天快要破晓时才离开,可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会是和雅生前的最后一次对话,就在当天下午女人死在了自己浴室里,是自杀。
沐子淼冷冷看着失声痛哭的悠月,拳头拽了起来偏过头不忍再看一眼。
在女人下葬的那一天,镰一郎仍然不见身影,从悠月的眼中,沐子淼看出了浓浓的恨意,那个天真的孩子原来也可以有这么深的恨意。
他凝视着女人的脸庞*无声的张合,说的是,安息吧,你交代的事我一定会替你完成。
那天夜里,他潜进了暗部囚禁莫语的别墅,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他的脚被一条长长的厚重的锁链锁住,全身赤裸着还残留着密密的青紫痕迹,没由得,莫语就转过脸来望向沐子淼,眼底冷的似乎积攒了百年的风雪,他知道自己脸上虽是笑着的可心里却在滴血。
一面是兄弟之情,一面是养育之恩,他别无选择。
于是装作恶魔的样子接近他,蛊惑他,告诉他如果想要离开就要杀死头目并担上罪名,直到死都不能把真相说出来。
莫语撇开目光看向窗外的圆月,低低的笑开来,只跟他说了三句话。
“他与我终究是不同的吧,你能不为任何理由的一直拼死守护他,而我呢?”
“他是我的主人,而你……”
“而我对你而言,什么都不是。”男人脸上最后转瞬即逝的苦涩笑意终究没能掩饰过去。
“我会信守约定,从此以后这里不会再有一个叫莫语的人。”
经过一年详密的计划,莫语成功逃脱,可沐子淼却放心不下,他出于私心不想致莫语于死地,却也怕他回来和悠月争夺头目的位置,所以巧妙的潜伏在他的身边。
本来计划都很完美的进行着,可是让沐子淼没有料到的是悠月对莫语的恨到了一个连自己也无法控制的地步。
他把父母的死都归咎在了莫语的身上,仇恨渐渐泯灭了善良,双手沾染上的鲜血越来越多,轻柔的面容因为仇恨和扭曲的爱而变得鹫厌。
但也只有沐子淼知道,每当深夜来临时月的内心又是怎样的矛盾挣扎,就算是依赖药物和血腥的*也丝毫不能减轻男人心中的痛苦,反而让这个原本与世无争的人变得更加的歇斯底里。
看着得到至高的权利却失去笑容的月,一旁静静守护着他的沐子淼知道他再也没有一天快乐过了,被仇恨渐渐染红的心如同最洁净无瑕的花蕊,从深处开始发出了腐朽的黑。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自己,是自己拉开了战争与血的序幕,是自己亲手毁灭了他们间的过去、现在和明天。
错了,却是错的无可奈何。
左胸口上莫语留下的枪伤还时时提醒着他,过往时节已成定局,覆水亦难收。
如果一切还可以从头来过,月,我想要回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那棵硕大的樱花树下,我想要再看一看你的笑,还想再感受一下你掌心为温暖的温度。
“沐大人,头目叫你马上过去茶室。”
“知道了。”
沐子淼轻轻合上书隔断回忆,然后看了一下电话前的那个旧相框,整理了一下手边的文件利落的走了出去。
正文 第六十九章:序幕
“叮……”
静谧狭小的密室,潮湿肮脏的墙面,阴暗宽阔的角落里,莫语看着墙顶上的天窗外流泻下来皎洁的月光,独留进那一方寸银白,嬉笑出声。
感觉着嗓子里混沌粘腻的锈臭,轻轻的皱起了英挺的眉。
铁链作响,唇瓣蠕动,破碎的嗓音把甜美悠扬的曲调徐徐吐露,每个音都发得支离破碎,在囚室蔓延的厚重血气中显出一丝苍白的温暖。
他像儿时那样轻柔安详的闭上眼睛,歌声便戛然而止。
……
洁白而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抬起,动作流线而优雅的把茶水缓缓的注入杯中,整个动作优美的如同在创作一幅艺术品。
风铃轻曳,门扉外响起的簌簌的脚步声,男人轻抬了一下眼脸,刚一托起茶水浅尝一口,门已经被打开,进来两个西装革领的男人。
悠月不急不缓的放下手中的杯子,笑中含怒的望向进来的这两人,似乎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打算。
优雅的起身走到台前细细的*着那把过于精致的日本刀,不温不火的嗓音才响起,“你去见过他了?”
正襟危坐的男人没有望向他,只是静静的默不作声。
“噌!”
锋利的刀锋轻而快的紧贴着沐子淼脖颈上的皮肤*,但拿刀的男人却好似玩乐般脸上挂着无害的表情。
“违背我的命令,你胆子还真不小呢~”
沐子淼侧头看了一眼男人,恭谨的端坐着始终不语,而在他一旁的邃倒像是看好戏一般,嘴角扬起不被察觉的冷笑。
“把人带上来。”
格子门再次被拉开,两个体格健壮的护卫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进来,那男人双腿已经被打断了的样子,被用力一置便狠狠的摔倒在地上,他慌乱的想坐起来,一仰头便看见了身旁的沐子淼,*蠕喏了一下,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呵呵,他跟你泄的密,带你去的地下囚室,那么相应的我就打断了他的双腿,用硫酸烫烂了他的喉咙,你说我该不该这么做?”
看着一直忠心耿耿的部下转瞬间便成如此悲惨的摸样,沐子淼也只是微微别开了眼,冷漠道:“主人这么做自然有主人的道理。”
“是啊~”手起,刀落,命断。
刀影在空中凌厉的一闪一逝,几滴鲜血便渐染上沐子淼的左脸,讽刺的声音居高临下的响起,“要做我手下的一条狗就要懂得遵守狗的本分。”
气氛一下子便降到了冰点,邃看着沐子淼像凝固住的不变的表情,脸上的笑意逐渐隐匿,转而摸上了衣襟里的枪。
“生气了?”
“没有。”
“想杀我?”
“没有。”
男人的语调没有起伏也没有违逆,只是在恭谨的回答着。
“哼,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不过我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新账旧账等这 之后我自然要一一和你算清楚。”
悠月绕过沐子淼来到邃面前一抬手,男人便稍一起身接住了递过来的刀,自动退到了他的左方,低眉掩目。
走到门边,悠月轻一顿足,语气三分带笑的回头一瞥,“我们的贵客马上就要到了,你也一起来吧。”
身板笔直做得纹丝不动的男人沉吟几分,利落的起身,拇指轻轻拭去脸颊的血迹。
正文 第七十章:明与闇
依旧是严谨整洁的黑色西装,依旧是成熟英挺的面容,邢苒倾被还算恭敬的请到这间四面都是全黑装饰的房间已经超过一个小时了,除了一丝焦躁外,在他平静的脸庞下再没有其它的情感泄露出来。
蹬蹬的木屐声由远及近的响起,像是鼓手打出韵律的节拍。紧闭的门扉终于再次被打开来,首先出现在视线中人的是邃,接着是沐子淼,男人和邢苒倾的目光私下只是不经意的短暂相交,便若有似无的断开。
最后进来的人有着柔和且精致的五官,交叉敞开的胸膛露出大片瓷白的肌肤,纯洁中透着蚀骨的诱惑。
“让远道而来贵客等了这么久,真是抱歉~”
很客到的话,可尾音一轻轻的上扬便完全失去了那份歉意,倒像是嘲讽。
“人呢?”
男人没有理会话中的深意,落落的起身,眼神中是一片深沉的黑。
悠月浅笑一声,缓缓道: “你自然会见到的,我要的东西呢?”
停顿了几秒,邢苒倾从衣服里抽出一个大的牛皮信封丢到玻璃桌上,悠月偏头看了一眼邃,男人不可察觉的一颔首,走过去把东西拿过来。
“既然东西你已经拿到了,人我可以带走了吧?”
悠月轻轻旋开纽扣的线,快速的浏览了几张,然后把东西递给身旁的邃,“是真的,不过在那之前,让我们先看点有趣的东西。”
“啪啪!”
一张黑色的巨大帏帘从下被人一点一点的收上去,一面整张墙宽的玻璃慢慢展现在众人的面前,从玻璃里透出的白色强光让本就昏暗室内霎时变成白昼般明亮刺目。
在玻璃后是一个和这个房间一样宽敞,但截然相反的纯白色屋子,屋子里除了一个巨大的柱形水缸就是旁边的几张椅子……然后……
“莫语!”
“这个钢化玻璃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他既听不见你的声音也看不见这边~”
许久未见的男人此时的手脚都被反剪在后牢牢的捆绑住,看模样似乎还陷在深眠中无力的垂着头,白衬衣破破烂烂的挂在身上,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鞭痕,每一道都深入皮肉中,有新有旧交叠在一起,显然不是一天两天残留下的创伤了。
“你对他用刑?”
几个简单的字,邢苒倾却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露出来。
“呵呵,是啊,你知道我很爱哥哥的,所有每天都有好好的疼爱他哦~”
“邢苒倾!”
“月!”
“你们不要插手。”
“我说过,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要是敢伤了他一丝一毫……”
“伤了又怎样?”
“那我一定会杀了你。”
“呵呵,你不会的。”悠月摸上邢苒倾紧紧拽着自己的手,笑的格外的开心,“因为你杀了我,他也活不成!”
一使劲,硬生生从男人手里挣脱开来,悠月略显懊恼的理了理被抓皱的衣服,然后走到玻璃墙前,指尖在镜面上画着漂亮的圆弧型,眼神凝望着对面的人,像是等待猎物开荤的狐狸。
就在这时,玻璃后的房间里有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一把把莫语从椅子上抓起来,连拖带拽的把他拖到水缸的前的延伸台前,一阵拳打脚踢。
过了一会,莫语才因为身体上的疼痛缓缓的睁开了眼,茫然的聚焦了好久,才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当他还是杀手的时候,也经历过许多生死一线的时候,可是他知道现在的处境对于自己来说才是最痛苦的一种。
不愧是自己的弟弟啊,连我唯一的弱点都懂得善加利用。
莫语突然想他和月其实也是有一点很像的,那就是“赤”家族血脉里流动着的嗜血和残忍。
手被拉高倒掉起来,莫语感觉着悬空中失去重力的感觉,身体里的麻醉剂的药效至少还有十几分中着时间才能过去,这段时间他将遭受怎样的责难,心里是再清楚不过了。
在慢慢被倒掉进水中的那几秒钟短暂的时间里,他似乎看见了视线中的玻璃微微的抖动了一下。
他是知道这面玻璃的材质的,可对面是谁根本无关紧要,想再见一眼的人也只有那个男人而已了。
水慢慢的溢上来,首先盖过了额头,紧接着是眼睛、鼻子,淹没掉最后一丝呼吸。
“你是谁?”
“我叫莫语。”
……
“放开他!”
“邢苒倾,东西我已经拿到了~所以你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既然你这么喜欢他,求我的话我会好心让你们死在一起的。”
“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