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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分手美学以及其它艺术-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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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会看上你的。”我诚心劝解。闫岑晞很难被肤浅的外表或者高深的艺术迷住,在她眼里,没有男人比得过闫岑忻。
  “我又不追求她,为什么要让她看得上?”卫来撑着下巴,孩子气。“池旻攸,你的单纯总是用不对地方。”
  “说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单纯,你觉得合适吗?”我冷了脸色。生气是种表面行为。
  “三十几岁?”卫来猛然凑近了我。“你真的三十岁了?”
  “你有疑问?或者我该给你一份我的简历——”
  “我喜欢听你亲口告诉我。”卫来笑眯了眼。“啊,你到底三十几啊?”他研究起我的年纪,研究更多。
  “三十三。”
  “三十三?比我大六岁!可看你的样子明明比我还小的!尤其是你来应聘的时候,就像刚毕业的大学生借了师兄的西装面试,当时我真的以为你才毕业,可你说你在私人收藏馆工作的十年,我就犯晕了。一直想问你多大,又怕你说我侵犯你隐私——”
  “我又不是女人。”
  “你有时候比女人还较真儿——”
  “不要以为你是老板就可以随意侮辱我——”
  “我不会侮辱你。”卫来的食指抵住了我的唇。“池旻攸,如果你那样想,只能说明你太轻视自己了。我暂时还不想越界,来告诉你你对我有多重要,所以我们不要再争执了好吗?”
  我松下了肩膀,喝光了杯子里的酒,醉到跟睡眠为伴。我对卫来是重要的,这种“重要性”太特别了,我不明白。
  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陈妈给我留了醒酒汤。卫来和陈越都在,陈越异常兴奋,挥舞着文件夹:“这都是你写的?”
  我按着太阳穴,摇头:“都是卫来的话,我只是把它们梳理通顺,成为故事应该更有收藏价值——”
  “还有出版价值!”陈越打了卫来胸口一拳。“你这人简直神了!说吧!有什么是你不能干的!”
  卫来并不高兴:“我的话没有连贯性,都是池旻攸的功劳。再者,没有人是万能的。”
  “对我来说,你就是万能的!我想把这部小说发给相熟的出版商看一下,万一可以出书,我们也算开发了一项新业务!同意吗?”
  “我没意见。”卫来伸了个懒腰。
  “那旻攸呢?”
  “我?这不干我的事——”
  “是你的作品,为什么不干你的事?”卫来一手撑着沙发,越了过来,站到我的面前。
  “这是你的话。”
  “已经不是了,它变成了你的,你可以选择把它出版,或者只是帮我整理。可我建议你出版,成为作者可以多一份收入。”卫来捏住了我软肋。终究,我只是个俗人。
  陈越欣喜不已,当场打起了电话,立马就要给认识的出版商送过去。“等待我胜利的好消息吧!要你火了,你可要头一个考虑我做你的经纪人啊!”
  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陈越口中的“你”是我,而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我窃取了卫来的才华,成为依附者,而卫来毫不在乎。“不应该是这样——”
  “怎样?”卫来拨过了我的刘海儿。“你的头发太长了,改天找谷司帮你剪一下——”
  “是你的。你的话。都是你的。”我突然害怕,怕生活陷入轮回,我始终无法独立存在。“不行!不能出版——”
  “池旻攸!”卫来钳住了我的胳膊,生疼。“你没事吧?”
  “不能出版。就算出版了,也和我无关。”我整理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那个故事会怎么样,卫来是对的,我的单纯没有用对地方。
  “并不是完全无关——”
  “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不可能编造故事——”
  “可已经编造了,而且成为了很好的故事,出版了也会是一部很好的小说。”卫来把我拉进了他的怀抱。“池旻攸,我以为三十三岁的男人应该更勇敢一些。”
  呐,我三十三岁了,不清楚“勇敢”为何物,经历过的事情屈指可数,闫岑忻耗光了我所有的期待。你又要给我什么样的未来?我不懂你。我不懂你啊,卫来。
  争论没有结果,我请了假回家,欲。望消弭,对酒精过敏,找柏康昱要了两颗安眠药。她说我第一次吃肯定会睡很久,结果就真的睡了很久,错过了兰苑来的电话。回拨过去,院长把我大骂了一通,让我赶紧去市三院,外婆心肌梗塞,好在抢救及时。
  我按照院长给的地址,找到了外婆的病房,敬老院的护士一直伺候在侧,跟我讲了大致情况:“——医生说如果没有并发症,观察一两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你也不要太担心。”我一点儿都不担心。如果外婆死了,我还要苦恼如何掩饰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生活充实起来。给外婆请了夜间看护,早上九点到医院跟护士一起照顾外婆,下午上班。我跟外婆都清楚彼此不愿意见面,但一些戏要做给别人看,她是要面子的人,我务必表现出恭敬又孝顺的样子。
  “最近怎么样?”她问得寻常,却不允许我遵寻常回答。
  “工作很顺利——抱歉,闫岑忻打搅了您。”
  “他一点儿没变,还是那些个轻狂,倒是你,愣被磨出了脾气。年轻时的感情,作不得数,你们没一个信我的,最后都要按我的话走——”
  “我听您的话。”我说着,仔细削青口的苹果,泡在盛了盐水的瓷砵钵里。
  外婆冷笑:“以前不觉得你聪明,果然是经了一回事,比你妈聪明了十倍百倍不止。要她有你一半儿的悟性,也不至于落到那么个下场。”
  我不问下场,不对“下场”好奇,任她数落。“父母”太陌生了,还不如外婆的藤条亲切。小时候问起父母就要挨打,一下又一下的,挨到手心里,疼得脑仁儿发紧。“我上班去了,明天再来看您。”把刀擦干净,折好,再把满是苹果块的瓷钵放在床头柜上,我站在床前,等候发落。
  外婆看了我一晌,慢道:“明天你不用来了,我出院也不用来。等我快死的时候你再来见我吧,我好歹养了你一回,总有些帐得在闭眼前清算。”
  “好。”我等着那一天。
  陈越来得工作室来得勤了,一则是为画展,二则为书:“我那做出版的哥们儿说这小说能出,但作者没名头,现炒作怕是来不及,想打卫来的名字——”
  “不行。”卫来坚决保留名字,也保留一些权利和义务。
  “那怎么办?我跟那哥们儿再研究研究?”陈越叹道,又说起画展。下个月初开的画展,嘉宾名单拟好了,请柬派出去了,效果不会差,只是看能不能超过预计。这时候卫来倒不积极了。他从不为想当然的事费神:“你会来看画展吗?”
  我含着烟,摇头:“看不懂。”
  “我觉得你作为我的员工,也应当适当的拍拍我的马屁——”
  “看画展就算拍马屁?”我不禁失笑。
  “马屁的一种。”卫来扔给我一张请柬。临时写成的请柬,落款的墨迹未干。他的字精瘦飘逸,根骨奇俊,看得我眼红。我的书写一直停留在小学三年级。
  “有时间的话——”我模棱两可。
  “旻攸有时间吗?我那哥们儿想见见你!我跟他说你在写专栏,他想看看能不能从其它方面突破!”陈越插。进对话。他热衷牵线搭桥,更热衷有利可图。“如果你有时间,我约他晚上一块儿吃饭——”
  “我要上班——”
  “准你的假。”卫来笑眯眯的。“吃饭也算我一份儿!”
  “你对出书就那么感兴趣?”我忍不住讽刺。
  “我对好玩的人和事都感兴趣。”卫来不在意,拿起刚调好色的画笔在画布上挥出浓墨重彩的一笔。
  宣德斋。我下意识的抗拒。陈越介绍起他的哥们儿,都是大而空泛的套词:“——这就是这本书的作者,池旻攸。我跟你说的那个专栏你看了吧?他也不算完全没名——”
  “他专栏不错,但受众面太窄了,也找不到什么亮点。等我回去再研究一下。”哥们儿把话说得半白,倒是对卫来充满了无限的兴趣。好玩的人和事?卫来也是。
  卫来心不在焉,抽烟吃菜,全然不参与,那哥们儿好几次都想跟他搭上话,卫来总是推圆儿给陈越。
  我没什么胃口,借口去卫生间出了包房。走廊尽头的露台安静,我就躲在这儿抽烟,隔壁包房的席似乎散了,一阵喧闹,我深吸了一口烟,看庭院里的景致。已经深秋了,没人会在庭院里用餐,要是在夏天,这两三方桌椅都是要预约的,如果是夏天,池塘里会点起荷灯,闫岑忻喜欢如此的调调,清风蝉鸣水香人醉。他喜欢在这儿用餐;喜欢看我把金丝银卷吃光;喜欢碰到相熟的人,再把我介绍那些不甚知情的人,最喜欢看他们错愕的表情。我被好几位名门淑媛白过眼,男人们倒还收敛,因为他们还会和闫岑忻打交道,而女人们多少都是倾心闫岑忻的——“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你。”郁璟走了过来,是惯于应酬的人。
  “我也没想到会遇到你。”我笑着,递给郁璟一根烟。“要吗?”
  “好啊。”郁璟低笑,摸出了全银镶钻的打火机,火机的左下角刻了他名字的英文缩写。闫岑忻喜欢郁璟的打火机,喜欢他的品味。郁璟得知后,送了他一款专门为他定制的打火机。仔细想想,闫岑忻喜欢的东西还真多,我只怕应接不暇。连郁璟,都是他喜欢的。“跟朋友一起来的?”他问着,口气轻软。
  “只是些认识的人。”我弹掉烟灰,客套的笑。
  郁璟顿了顿,道:“我跟闫岑忻分手了。他很坚决,我无论做什么都挽回不了,以前觉得只要你彻底离开一切都会迎刃而解,我真是太高估自己了。”
  “你很优秀,只是没必要为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费神。”我惧怕过郁璟的优秀,这一刻,只增艳羡。往日那些阴暗至于眼前,人也光明了些。
  “我很爱闫岑忻。即便已经跟他分手了,也无法完全放弃。真想知道你到底对他施了什么样的魔法,让他这么死心塌地——”
  “他对我并不死心塌地,否则怎么可能有你的位置。你这么爱他,也是因为得不到他。人就是这么贱的生物,每个人都是。”我只是做不到赤。裸。裸的的展现自身的劣根性。
  郁璟沉默一刻,自嘲:“也是。”
  烟抽完了,我跟郁璟道过别,往包房走。卫来就站在走廊于露台相接的阴影处,他拉过了我,轻声问:“走不走?”
  “可以走吗?”我胆怯了。
  “剩下的交给陈越好了,他知道怎么应对他的朋友,我不过是来看看这个人靠不靠谱儿,虽然油了点儿,但也算办事的人。他是真的想出你的书,只是打造新人作者要核算成本,生意人都这样。”卫来把我拉出了餐厅,才恢复吊儿郎当的秉性。“去找谷司玩?”
  “我想回家。”困得不行。我揉着眼睛,真困了。
  “那你还能开车吗?小心疲劳驾驶。”
  “还行——”
  “我送你回家,反正我想去谷司那儿,正好你把车给我用,明天我再来接你。”卫来自动自觉的坐进了驾驶座。
  我懒得跟他争,把钥匙递给了他:“你明天不用来接我,我会打车过去——”
  “我来接你。今晚我住谷司那儿,反正是顺便。”卫来不耐烦的皱眉。他的好恶太直接,让我无所适从。“几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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