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北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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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局里,还没等坐下,余警官便满脸懊恼地走进来。
“审讯结果怎么样”鲁正湘问通。
“失败了!”余警官有些懊恼。
这是鲁正湘早就预料到的,他知道余警官绝非这个女贼的对手,所以对这样的结果并不在意,他指着旁边的长沙发对余警官说:“坐吧!”
刚坐定,余警官就破口大骂:“他娘的,这女人刁钻得很!我们软硬兼施,她却无动于衷,不但丝毫不肯承认,而且巧舌如簧,简直把审讯当成了她的演讲,搞得我们好像是在被她审讯似的。我恨不得想甩她几巴掌!处座,假如你肯答应我把柴妈叫到场,与她照一个面,她肯定就不会那么嚣张了,说不定会伏法认罪的。”
鲁正湘笑起来:“老弟,没那么简单,这样的女人,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摆在面前,就是让她亲娘到场都没用!”
何玉媛独自一人坐在特设的候审室里,她嘴角隐露着骄傲的微笑。她想起被审讯的情景,感到那一帮警察外强中干,粗暴无能,十分可笑。正当她沉醉于报复的快意之中时,忽然,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凌,自言自语道:“好像有哪儿不对头!’她意识到,对方的“王牌”始终没有出现,所以自己绝对不能麻痹大意,应当随时随地提高警惕。
初审遭挫(3)
正在这个时候,“呼”的一声,候审室的房门开了,孙笑梅带着两个女警员,捧着何玉媛的衣服,笑盈盈地走近何玉媛,客气地说:“何小姐,请你换衣服。”
何玉媛一看到自己的衣服,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客房已经被他们抄过了,对方第二步的阴谋开始实施。“要我换衣服,这是什么意思?”她镇静地问道。
孙笑梅还是保持她的笑脸说:“这是你的衣服,已经全部消毒过。你换好衣服,好进‘号子’(看守室的别称)。因怕外界细菌传染,所以在进‘号子’前都要先进行消毒,这是上面的规定。”
“哼,想不到中国的监狱还如此讲究卫生,你们的上级对我这样一个弱女子如此挖空心思地关怀,本人万分感激。”何玉媛冷冷地讽刺道,“何必这么假惺惺,做得跟文明人似的!你们的上级无非是想要我身上的东西,好吧,大家都是女人,我这清白之身,没有什么可怕羞的,我就在这里把所有的衣服换给你,这样你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何玉媛说着,毫不犹豫地把衣裤一件件脱下来,直到一丝不挂为止。赤裸裸的玉体晶莹雪白,如粉扑玉雕,匀称的身段胜过标准的模特儿,把孙笑梅等女警的眼睛都吸引住了。虽说她们是女性,神魂也差点被搞颠倒了。
当何玉媛最后脱下桃红贴身绒绸兜衫的时候,她秋波微敛,面颊飞红,娇羞地转了一个身,马上把新的衣服一件件穿上。谁知就是这近乎卖弄风骚的一转,就像出色的魔术师变戏法一样,使鲁正湘精心策划的计谋彻底被挫败。
何玉媛的一大堆衣服堆放在鲁正湘的办公桌上,几个人在上面兴高采烈地仔细摸索,如同寻幽探胜,但最后只找到一小串钥匙和几张钞票。
鲁正湘傻眼了,面对着这堆衣服怔怔出神。他想,这不合乎作战的逻辑,他相信自己的战略是对的,看来在战役和战术上可能出了漏洞。想到这里,他叫孙笑梅和两位女警员留下,其余的先出去。
关上门,他们围坐在沙发上,回忆和研究这场战役的每个细节。鲁正湘要她们重新叙述何玉媛更衣的详细过程,不厌其烦地问这问那,突然,何玉媛房间抽屉里的药棉、纱布、胶布及其碎屑在他脑海里闪现,他马上追问她们:“何玉媛身上有没有划破擦伤的痕迹?”
一位女警员摇头道:“没有,她全身上下简直就是白璧无瑕!”
“你们真的都看清楚了吗?”
“真的。六只眼睛专盯在一个人身上,哪还会错?”另一位女警员肯定地说。
“不,不,我的意思是说在她的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鲁正湘像是提醒又像是在思考。
这一句话提醒了孙笑梅,何玉媛脱衣时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她一层一层地剥掉衣裤,当剩下桃红色的贴身兜衫和鹅黄色的内裤时,论理说,脱下了内裤,要马上穿上内裤,然后脱兜衫,再穿兜衫,为什么她先脱内裤,再脱兜衫,以致赤裸裸地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什么最后在脱掉兜衫时才感到羞赧而侧转过身去?既然感到害羞,她为什么又不马上穿上内裤,反而先穿兜衫,再穿衬衣,而后才慢慢穿上内裤,使下身暴露那么久?这不合女儿家羞涩的心理,这可能是何玉媛出于不得已的苦衷,为的是掩护其要害部分,不让别人看到。孙笑梅把自己的怀疑和见解如实地向鲁正湘说了出来。
孙笑梅的一席话,拨开了鲁正湘心中阴郁的愁云,他突然眼睛放亮,禁不住高呼:“说得对!笑梅,毕竟还是你心细。”
“我心细?心细当场就应该识破她,刚才如果没有处座提醒,至今我们还是被她玩弄在股掌之中。哎,这都怪我当时被她风骚的姿态所迷惑,一时疏忽,被蒙混过去,真惭愧!”
“凭良心说,她能够巧妙地躲过这一关,的确是个出类拔萃的人才。你最终能够识破她的阴谋,也说明你是个非凡人物了。”
“处座,你太过奖了,真正的人中之杰还是你!”
鲁正湘和孙笑梅的唱和,使两个女警员感到局促不安,自愧识别能力不够。
鲁正湘看出她俩的尴尬,安慰说:“这并不是你们的失察,对方心计变幻莫测,玩出一些出人意料的把戏。我在破案过程中,也常会上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们说对吗?”
两个女警听了,轻松地笑了。
鲁正湘接着又说:“如果我推测得不错,那张典当单就被她藏在腋下。”
三个女警异口同声地说:“肯定不会错!”
“那我们马上进去,逼她拿出来!”一个女警员沉不住气地说。
“不,不!”鲁正湘笑着阻止道,“不能这样干。这个何玉媛自负艺高胆壮,目空一切,在我们朝阳管区,三天之中连续干了数起窃案,这是对我们的挑衅。今天何玉媛虽然栽在我们手里,凭良心说,这不是她的失败。她是个‘流客’,她的窝不在北平,本来她有足够的时间离开北平,远走高飞,我们开始追踪她时,已经慢了两个小时,如果她当时就走,我们岂不是跟在她的屁股后面步步欢送?可是奇怪的是,她却留连不去,这一定是有重大的事情钩住了她,迫使她一时无法离去,才让我们有机可乘。现在,有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们,一切工作以笑梅为主,你们两个要切实配合。总的目的要巧取她身上的典当行的当票,又要使她不知不觉。今天她已经十分疲劳,看来肚子也饿了,口一定也很渴。你们马上煮一碗什锦面和煮一杯咖啡,面和咖啡里放上适量的安眠药。她虽然有戒心,但不会避开不吃,因为她不知道在这里的时间得有多久,她不可能绝食,疲劳再加上安眠药,她很快就会睡着的。”他从抽屉里拿出孙笑梅下午在典当行里拿的一张当票样本,交给孙笑梅,笑着说:“以假换真,要做得跟它一模一样的再贴上去,然后把她衣服扣好。”鲁正湘特别慎重地吩咐她们千万要注意细节。要使她明早醒来时丝毫不感到异样与怀疑,才算达到标准的要求。临走,鲁正湘关切地对她们说:“今天晚上你们多辛苦一阵,明天好好地去休息,祝你们顺利。”
笑梅笑着回答:“处座,请放心,我们一切照办,保证完成任务。你忙了一整天,一定很辛苦的,请先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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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面交锋(1)
天刚蒙蒙亮,鲁正湘一觉醒来,想到昨晚布置的事,不知何玉媛身上的当票是否如愿得手,很不放心,马上披衣起床。稍加洗漱,就去找孙笑梅。值班室里,他发现孙笑梅靠在沙发上沉睡。鲁正湘不忍惊醒她的好梦,又怕她受寒,到自己卧室里拿了一条毛毯,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
其实孙笑梅并没有睡,明知鲁正湘进来,却故意假装睡着,就是想看看他会干什么。毛毯覆盖到她的身上,一股暖流立刻流遍全身。她两眼惺忪地对鲁正湘沉醉一笑,感激之情也尽在这一笑之中。她没有推开毯子,反而裹紧它,含情脉脉地接受了他的关怀。
孙笑梅懒洋洋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像钞票似的当票,含着胜利的娇笑向鲁正湘瞟了一眼:“瞧,这是什么?”
鲁正湘不禁欢呼:“哈哈,笑梅,我们胜利啦!”
“处座,果然不出你的神机妙算,这张单子的确折成方块块贴在她的右腋下。”
“她会不会发觉?”鲁正湘担心地问。
“神不知,鬼不觉,按照你的指示,做得天衣无缝。”
“太好了!笑梅,你刚才受凉了吧?太辛苦你了,快去吃点东西,今天你要好好休息,凤体贵重啊!”
孙笑梅频频点头微笑,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似乎流露着对鲁正湘的无限深情。
上午九点,鲁正湘驾车亲自到京旗典当行领出何玉媛所当存的手提皮箱,他独自一人关上了办公室的房门,把提箱放在办公桌上,撕掉所有的封条,用在何玉媛身上所缴获的钥匙,很快地把箱子打开了。这个箱子在何玉媛的四只箱子中算是最大的一只,里面存放着几家公馆丢失的贵重物品。他按照失主的报单,如数清点,一件不差。此外,箱内还有情书一束,日记一本。
这本日记鲁正湘最感兴趣,他打开了何玉媛的生平秘密。
鲁正湘独自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花了半天的时间,聚精会神地阅读何玉媛的日记。这是何玉媛身世的缩影,从这里就可以窥其全貌。尤其是对其中的三篇内容,鲁正湘更是特别重视,看了又看,反复推敲一我原本出身书香门第,小康之家。十年前双亲在天津大学执教,生活过得相当美好。
然而“七·七”事变爆发,战事一夜降临,各大学都内迁西南,我们本欲一同逃亡,不料母亲突然病倒,无法启程,一家人只好退居保定乡间。不久家乡沦陷,慈母病故。父亲痛感国破妻亡,虽然身处铁蹄之下,却始终坚持民族气节,蜗居家中,不为夷敌所利用。想我父女二人,相依为命,他把生平学问,对我精心灌注,多年来谆谆教诲,孜孜不倦。因而我虽然身处乱世,却也不曾辍学,实在是托父亲之福。当时自信一旦天下稍安,我必然可以大展学识,飞黄腾达。
蜗居保定数年,坐吃山空,所有家业都变卖净光,后期全靠举债过日,以致债台高筑。岂料屋漏偏逢连阴雨,父亲突然病逝,我不但无钱将父亲殓葬,更加债主围门,想我孤女无依,呼天不应,叫地不灵。所幸是天无绝人之路,詹太太非亲非故,当时正路过保定,她怜我孤苦,慷慨解囊相助,如此方使父亲尸身得以安葬,詹太太又将我家旧债尽数还清。我得遇此古道热肠的恩人,实在是三生有幸。
岂料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日寇翻译官周季康仗恃日本人的势力,平日便横行乡里,鱼肉地方。他见我貌美,便生丑恶之心,意欲强娶我为妾,他勾结当地豪强,乘我孤立危困之时,强下聘礼,勒令我在三天之内嫁进周家。想我这玉洁之身,岂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