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区域-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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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哪个号能中奖。这是很不理智的。别说我做不到了,即使我能做到,这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在缅因州、你不能自己选号,只能拿到什么就算什么。但他们还是给我写信,“
“我不明白那和这该死的文章有什么关系。”
“如果人们认为我是个骗子,也许他们就不会打扰我了。”
“嗅,”赫伯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他点着烟斗。“你一直不喜欢这种特异功能,是吗?”
“是的,”约翰尼说,“我们俩从不谈这事,我很高兴。其他人似乎只想谈这事。”并不仅仅是人们想谈这事,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他也不会那么烦恼。但当他在商店买啤酒或面包时,收钱的姑娘收钱时极力不碰他的手,她眼睛里那种惊恐的神情是很显然的。他父亲的朋友见到他只是挥挥手,而不跟他握手。十月赫伯雇了一位当地女高中生每周一次来打扫卫生。三个星期后,她辞职不干了,没说为什么——也许学校里有人告诉了她她在为谁工作。似乎每个人都害怕被触摸,害怕跟约翰尼接触,像对麻疯病人一样对待他。每当这时,约翰尼就会想起那天他告诉艾琳她房子着火时盯着他看的护士们,想起记者招待会时那个电视记者躲着他,不敢让他碰的样子。这些都是很不正常的。
一“不,我们俩没谈过此事,”赫伯同意说,“这使我想起你母亲。她相信你被赋予了……某种特异功能。有时我想她也许是对的。”
约翰尼耸耸肩:“我只想过正常的生活。我要忘掉这一切。
如果这篇文章帮我达到这一目的,那就大好了。“”但你仍有特异功能,是吗? 赫伯问,仔细端详着他儿子。
约翰尼想起一星期前的一个夜晚。他们出去吃饭,在目前桔据的情况下,这是很稀奇的事。他们去当地一家最好的饭馆,那里总是人很多,那天晚上很冷,饭馆里热烘烘的。约翰尼拿着自己己和他父亲的衣服去衣帽间,当他翻着挂着的衣服寻找空衣架时,一系列清晰的图像出现在他脑中。这种情况有时会出现,在有的时候,他摆弄二十几分钟衣服也一无所获。这里是一位女士的毛领大衣,她和她丈夫的一位牌友发生了关系,非常害怕,但不知道怎么结束这关系。一个男人的羊皮夹克。这家伙在担心——担心他的哥哥,他哥哥前一个星期在建筑工地上受了重伤。
一个小男孩的羊毛衫——他祖母今天给了他一个收音机,他非常生气,因为他父亲不让他把收音机带进饭馆。还有一件朴素的黑大衣,这大衣吓得他全身冰凉,食欲全无。穿这个大衣的男人快要发疯了。目前他表面上很正常,连他妻子都没起疑心,但他对世界的看法正变得越来越阴郁,充满了偏执狂似的幻想。摸这件衣服就像摸一条盘着的蛇。
“是的,我仍有特异功能,〃约翰尼简洁地说,”我真希望自己没有。“”你真这么想吗?
约翰尼想起那件朴素的黑大衣。他只吃了一点儿饭,东张西望,试图从人群中认出他,但没成功。
“对,”他说,“我真这么想。”
“最好忘掉。”赫伯说,拍拍他儿子的肩膀接着的一个月,似乎过去真的被忘掉了。约翰尼开车去中学参加一次教师会议,另外把他自己的东西带到新的公寓,那公寓虽然很小,但很舒适。
他开他父亲的车去的,当他准备出发时,赫伯问他:“你不紧张吗?开车不使你紧张吗?”
约翰尼摇摇头,他现在已很少想起那次车祸。如果他要出事,那就出吧。他深信同样的事不会发生两次,他不相信自己会死于车祸……
实际上,那次长途旅行很顺利,会议很像过去的老朋友聚会。现在还留在中学教书的老向事都过来看他,但他注意到他们都不跟他握手,而且似乎感到他们眼中有一种躲避的神情。在开车回家的路上,他使自己相信那只是想象……如果不是想象……
那也有它有趣的一面。如果他们读过男孩手指指着书上的句子,慢慢地读着,在六月明朗的阳光中,他棕色的长腿放在游泳池边的躺倚上,那是两条橄榄球运动员的腿。
…当然,小丹尼·朱……朱内普……小丹尼·朱内普死了,我认……认为这世界上没有人会说他不应……应……‘噢,该死的,我不懂。“”’这世界上没有人会说他不应该死‘,“约翰尼说,”这是一种委婉的说法,意思是大多数人都认为丹尼之死是件好事。“
恰克看着他,那种熟悉的复杂表情掠过他平日开朗的面孔:有趣、憎恨,尴尬,还有一点儿郁闷。然后他叹了口气,又低下头读马克斯·布兰德·韦斯特恩的书。
“应该死。但这是一个……悲……
“悲剧。”约翰尼提示说。
…但这是一个悲剧,他正要为社会做好事,以弥补以前的错误行为。
“‘当然,那……那……
恰克合上书本,抬头看着约翰尼,露出灿烂的微笑。
“今天就上到这儿吧,约翰尼,好吗:”恰克的微笑非常动人,这微笑可以打动新罕布什尔州所有的漂亮姑娘。‘游泳池不是很迷人吗、真的。你骨瘦如柴的身上都冒汗了。“约翰尼不得不承认一~至少心里——游泳池的确很迷人。
1976年夏天真是闷热异常。从他们身后大白房子的一侧,传来割草机的隆隆声响,那是越南人潘高在割草。这声音使你想喝两杯冰镇柠檬汁,然后打盹睡起来。
“不许诽谤我瘦削的身体。”他说,“再说,我们才刚开始读这一章”
“但我们已经读完前两章了。”恰克央求道。
约翰尼叹了口气,他一般都能让恰克读完,但今天下午不行。今天这孩子读的是约翰·舍本在艾美提监狱建立起严密的警卫网,邪恶的红鹰突破防线杀了丹尼。朱内普。
“好吧,那么读完这一页。”他说,“你读不出的那个词是‘恶心’,别那么发音,恰克。”
“太好了!”笑容更灿烂了,“不提问,是吗?”
“嗯……也许提几个问题。”
恰克皱皱眉,但这是装的,他知道自己快解放了。他重新翻开平装书,开始读起来,他的声音结结巴巴的,非常慢……和他正常的说话声音截然不同,好像是两个人一样。
“当然,那……使我恶心。但这……和我的遭遇相比……和我在可怜的汤姆·肯……肯亚的床边所看到的相比,就不算算什么”。
“子弹射穿了他的身体,他正在干去……
“死去,”约翰尼平静他说,“注意上下文,恰克,注意上下文”
“正在死去,”恰克说,咯咯笑起来。然后他接着读道,……他正在死去,这时我…到…·到了。…
约翰尼看着恰克,感到一阵悲哀涌上心头。恰克读的是马克斯·布兰德的小说(火脑),这小说写得简洁明快,读起来本应非常流畅的,恰克却用手指着,逐字逐句地读得非常吃力,他的父亲罗戈尔。柴沃斯拥有一家大纺织厂,
是新罕布什尔州南部一家很大的企业。在社尔海姆他的家,有十六问房子,五个佣人,其中包括潘高,潘高每周一次去朴茨茅斯上美国公民课。柴沃斯有一辆卡迪拉克敞逢车。他妻子四十二岁,是了位非常温柔的女人,开一辆奔驰汽车。恰克有一辆巡洋舰。全家资产将近五百万元。
恰克十六岁,约翰尼认为他长得非常帅。他身高六英尺二英寸,体重一百九十磅。他的脸谈不上英俊,但那上面很光滑,没有粉刺之类的东西。嵌着一双深蓝色的眼睛——在约翰尼认识的人中,只有莎拉·赫兹列特才有这么蓝的眼睛。在中学,恰克是个积极分子,积极到了可笑的程度,他是棒球队和橄榄球队的队长,是上一学期的低年级学生会主席,是下一学期的学生会主席候选人。最让人惊讶的是,这一切没有使他变得自负傲慢,赫伯·史密斯曾来看过约翰尼一次,他认为恰克是“一个好人”。在赫伯的词汇中,没有比这更高的赞美词了。另外,他以后将成为一个非常富有的好人。
他坐在这里,像个孤独的射手,一个一个地射下迎面而来的词语,马克斯·布兰德小说本身非常精彩,紧张激烈,写的是约翰·“火脑”·舍本与罪犯红鹰的冲突,恰克却把它读得像乏味的商业广告。
但恰克并不傻。他的数学成绩很好,他的记性很强,手也很巧,他的问题是记不住印刷的字词。他的口语词汇挺丰富的,他能理解发声的理论,但却发不好。有时,他能准确无误地迅速复述一个句子,但当你要他换个说法再说一遍时,他就办不到了。
他父亲担心恰克阅读能力部分丧失,但约翰尼不这么认为——他从没遇到过丧失阅读能力的儿童,虽然许多家长相信自己孩子的阅读难题是因为丧失阅读能力。恰克的问题似乎更普通一一种深深的阅读恐惧政越来越明显,但只是在他的运动资格受到威胁时,他的父母和他本人才开始认真对待这一问题。而且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如果恰克想1977年秋天进大学读书,今年冬天是他最后一次参加学业成绩测试的好机会。数学没问题,但是其它课目……嗯……如果把题目读给他听,他会考得不错,五百分不在话下。但测试时,他们不会让你带个读题的人的,即使你父亲是新罕布什尔州商界的大亨。
…但我发现他……变…变了。他知道自己的命运,他的勇气……很惊……惊人。他不要求什么,不遗憾什么。当他跟未知的命运……搏斗时……那些恐惧和紧……紧张……“约翰尼在《缅因时报》上看到招聘教师的广告,就申请了,当时并没有抱大多的希望。他二月中旬来到凯特瑞镇,为了离开波奈尔镇,离开每天满满一信箱的邮件和越来越多的记者,以及越来越多紧张不安的妇女,她们只是”顺便路过“来看他(有一位顺便路过的妇女的汽车牌是马里兰州的,另一位妇女开着一辆老式福特车,车牌是阿里桑那州的)。她们伸出手去摸他……
在凯特瑞镇,他第一次发现匿名的好处。到凯特瑞镇的第三天,他就申请一个厨师的工作,他在社区和夏令营干过厨师工作。餐馆的老板是一个叫鲁比·帕莱蒂的寡妇,她非常严厉,看着他的申请表说:“你所受的教育在餐馆干有点大多了,你知道吗,懒鬼?”
“对,”约翰尼说,“我通过职业市场教育自己。”
鲁比·帕莱蒂双手放在她瘦削的臀部,仰面大笑起来:“凌晨两点,十二个牛仔同时进来点炒蛋。香肠。腌肉。法式面包和烙饼时,你来得及做吗?”
我想可以。“约翰尼说、”我想你也许不明白我在说什么。“鲁比说,”但我会给你一次机会的,大学生。你去体检一下,拿来体验合格证。我会雇用你的。“他照办了,经过头两个星期的轻率鲁莽(包括把一个炸篮放入滚油中时动作太猛,右手烫起了一串泡)后,他已经驾轻就熟了。他看到柴沃斯的广告后,就寄了份个人简历。在简历中,他写上自己曾专门上过有关阅读困难的课。,四月末,他在餐馆干完了第二个月,这时,收到罗戈尔·柴沃斯的一封信,要求他五月五日去面谈。他做了必要的安排,以使那天刚好有空。一个可爱的春天下午的两点十分,他坐在柴沃斯的书房,听柴沃斯谈他儿子的阅读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