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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部分

东野圭吾小说合集-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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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夫轻蔑地哼了一声。
 
   “你觉得他能应付得来这种事?”
 
   “哪种事?”
 
   “就是面对警察不断地撒谎啊。警察可不是普通人,目睹了那么多杀人犯,还时常审讯那种家伙。如果被他们盯上,直巳一下子就会腿软了。他面对我们总是任性强横,但实际上只是个胆小鬼罢了,这点你也清楚。”
 
   八重子没有作答,或许是她也同意丈夫的结论。
 
   “都是你那么宠着他,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八重子瞪眼道。
 
   “因为你对他百依百顺,他现在连一点点忍耐力都没有了。”
 
   “亏你说得出口,你自己还不是什么都没做,一遇到问题就逃避。”
 
   “我什么时候逃避了?”
 
   “儿子六年级时你不是逃避了?”
 
   “六年级?”
 
   “看,都已经忘了。就是他遭人欺负那次啊,你当时还骂了他,说什么是男孩子就要以牙还牙。他明明不想去上学,你还硬拉着他去,我阻止了也没用。”
 
   “我那是为了他好。”
 
   “不,你是在逃避。你那么做根本就没解决任何问题,直巳他后来还是一直受到欺负。虽然老师警告了那些欺负他的人,他不再遭受暴力对待了,可直到毕业,他都被同学们孤立,谁也不和他说话,完全无视他的存在。”
 
   这些话昭夫是第一次听说,他原本以为直巳既然天天去上学,受欺负的事肯定已经解决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直巳让我不要跟你说的,我也觉得还是不跟你说的好。因为你反正也只会骂孩子,对你来说,家人都只是你的麻烦罢了。”
 
   “你怎么这么说?”
 
   “难道不是吗?特别是那段时间,你不知是迷上了哪个女人,对家里的事根本不闻不问。”八重子恶狠狠地盯着昭夫道。
 
   “你怎么还在说这个?”昭夫不耐烦地回应着。
 
   “算了,那个女人的事我也不想再提。我想说的是,无论你在外面如何鬼混,都不能不管家里的事。你根本不了解儿子,事到如今我就告诉你吧,他现在在学校里依旧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因为小学时欺负他的那群人到处说他的坏话,谁也不愿意和他交朋友。你有体谅过孩子的心情吗?”
 
   八重子的眼中再次涌起泪水,这泪水不仅仅是出自悲伤,也有着她的委屈。
 
   昭夫侧过脸不看妻子。
 
   “算了吧,别再说了。”
 
   “是你自己要提的。”八重子嘀咕道。
 
   昭夫喝光啤酒,捏扁了手中的空易拉罐。
 
   “现在只能期盼警察不要来了,万一来的话……也可能就没机会了,到时候还是放弃吧。”
 
   “不,”八重子摇头道,“我决不。”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又能怎么做?”
 
   “我去自首。”
 
   “啊?”
 
   “就说是我勒死的,这样他们就不会抓直巳了。”
 
   “别说傻话了。”
 
   “那么你肯去自首吗?”八重子睁大眼睛盯着昭夫的脸,“不肯吧?那只有我去自首了。”
 
   昭夫咂了咂嘴,狠狠地挠着头,他开始感到头痛。
 
   “你我为什么要杀一个小女孩?完全说不出理由啊。”
 
   “这种问题现在开始想也来得及。”
 
   “那么是什么时候杀的?你去打零工了吧?我也和你一样有不在场证明。”
 
   “就说是打完工回来马上杀的。”
 
   “没用的,通过解剖可以很正确地推算出被害时间。”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之我要替他去顶罪。”
 
   “别说傻话了。”昭夫又重复了一遍,然后把捏扁了的空啤酒罐扔进垃圾桶。
 
   此时,一个念头突然在他脑海里闪现。这念头是如此具有诱惑力,并在他脑中盘旋了数秒。
 
   “怎么了?你又想说什么?”八重子问。
 
   “不,没什么。”昭夫摇了摇头,同时想使自己尽力甩掉刚才的念头。他准备今后永远不再去想,因为那想法实在过于邪恶,以至于连想一想都会令昭夫觉得可怕且厌恶起想到它的自己。
 
   6
 
   凌晨一点刚过,昭夫就关上了电视机。他是考虑到少女失踪的消息有可能在新闻中播出才看电视的,不过在换了好几个台的新闻节目后都没有看到。
 
   八重子在对面的日式房间里,两个多小时前她由于受不了这沉闷的气氛而离开了饭厅,后来两人之间就没说任何话。因为不管谈什么,都只会令他们再次意识到自己已处于走投无路的窘境。
 
   昭夫抽完一根烟,站了起来。他关了饭厅的灯,来到面向院子的玻璃门旁,悄悄掀开窗帘,窥探着外面的动静。
 
   路灯虽然亮着,却照不到前原家的院子,院内一片漆黑。
 
   在眼睛习惯黑暗之前,他没采取任何行动,直等到能看清铺在地上的黑色塑料袋。昭夫先带上手套,接着打开了玻璃门上的月牙锁。
 
   他拿好折叠着的纸板箱、橡皮胶带和手电筒,再度来到了院子里。在黑暗中组装完纸箱后,首先用橡皮胶带在底部做了固定,然后看了一眼那只黑色塑料袋。
 
   紧张和恐惧侵袭着他,现在能看见的只有少女的双脚,他还没有正视过尸体的全身。
 
   他感觉喉头一阵干渴,恨不得立刻就能逃离此地。
 
   昭夫并非从没见过人的尸体,上一次是目睹父亲遗体的时候,当时并没有感觉到任何阴森恐怖的气氛。在医生宣布章一郎死亡后,他还触摸了亡父的脸。
 
   然而此时此地的心情却截然不同,光是看着黑色塑料袋隆起的部分就已胆战心惊的他,根本没有勇气去掀开塑料袋。
 
   不知尸体呈现何种姿态,又害怕去做确认——这层原因自然是有的。若是病死,在停止呼吸前后并不会产生太大的变化,甚至乍看之下还无法肯定此人是否已故。但面前的这具尸体不同,本应是在开心玩耍的少女突然遭到杀害,而且是被勒死,这种情况下的尸体会变得怎样,昭夫无法想像。
 
   但令他恐惧的不止这些。
 
   如果准备报警,就应该不会感到如此害怕。若是理由正当,就算是把尸体装进纸板箱,也体味不到如此大的煎熬。
 
   昭夫明白,他是为将要做的过于不道德之事而感到胆怯,在看到尸体后这一情绪就更赤裸裸地浮现上来了。
 
   远处传来汽车开动的声音,这使他的思维跳回了现实中。眼前不是发呆的时候,若他正在做的事被附近的人看见就彻底完了。
 
   他想索性连黑色塑料袋一起搬运,放进公园的厕所后,闭着眼睛剥去塑料袋,不看尸体就走,这样大概是不会怕了。
 
   但昭夫很快摇了摇头,因为他不得不检查尸体,他不知道上面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或许那正是直巳杀人的罪证。
 
   他提醒自己说非这么做不可了,不论接下来的行为多么不人道,为了保护家人,他别无选择。
 
   昭夫做了次深呼吸,蹲了下来,捏着黑色塑料袋的一端,缓缓地揭了开来。
 
   少女那白净纤细的脚慢慢露了出来,她的身体小得令人吃惊。昭夫想起那名男子说孩子是七岁,他实在无法理解儿子为何会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不禁皱起了眉头。
 
   黑暗中看不清详细情形,他下定了决心,拿起手电筒,先对着地面打开了开关,然后再令光圈缓缓地照向尸体。
 
   少女穿的是格子布裙,上身则是带小猫图案的粉红色运动衫。一定是她母亲想让孩子看上去更可爱而给她穿上的吧,真不知这位母亲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他继续移动着光线,少女那苍白的脸映入了昭夫的眼帘,在那一瞬间,他忍不住关上了手电筒。
 
   然后他呆站在原地好一会儿,不住地喘息着。
 
   少女仰面躺在那里,脸直朝着上方。昭夫并没有直视少女的脸,可即便如此,她的面容仍然给他留下了巨大的视觉冲击。包括在暗淡的光线下反光的那双大眼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觉得自己实在无法继续承受下去了。
 
   看来也没什么能直接联系到直巳的痕迹,他准备就此把尸体装入纸板箱。而且也考虑到万一做了多余的接触,恐怕反而会落下什么不利的证据。虽然昭夫知道这只是在为自己找借口,然而他的精神实在是不能再多经受片刻这样的考验了。
 
   他使目光避开少女的脸,把双手伸到了尸体下。当他抱起她时,发觉重量惊人地轻,简直就像洋娃娃一样。由于死者小便失禁,裙子是湿湿的,异臭也很快钻入了他的鼻孔。
 
   为了搁进纸板箱。他只能少许移动了一下少女的手脚。他倒是听说过尸体放一阵之后会变得僵硬,不过实际上这并未给他造成多大的困难。在装入箱子后,他双手合十行了个礼。
 
   收回手后,他发现脚边掉落着一件白色的东西。把光线照上前去一看,原来是一只小小的运动鞋。他之前虽注意到了女孩的白色袜子,却没意识到原来是有一只鞋脱落了下来,真是好险。
 
   他伸手在纸板箱中拉出了少女的一只脚。那运动鞋是鞋带一直系到足尖的款式,看来因为系着影响穿脱,所以就松着了。昭夫给尸体穿上鞋后,又重新系紧了鞋带。
 
   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把这只纸板箱带到公园里。少女的体重虽轻,可是装进箱子后却很难提,重心也不稳。况且步行去公园要十分钟左右,昭夫可不想在中途放下纸箱休息。
 
   他想了想,决定用自行车来搬运。他先从玄关回到室内,拿好自行车钥匙,又回到了外面。自行车就停在他家的旁边,是八重子在出门购物等时候用来做代步工具的。
 
   昭夫悄悄打开大门,确认外面没有行人经过后才走了出去。
 
   他解开自行车的锁,把车停到门边,当他准备再度回到院里而钻进门时,却被眼前的情景却吓一跳。
 
   有一个人站在纸板箱旁边。因为这画面过于具有冲击力,使昭夫险些大叫出声。
 
   “你在干什么啊?”昭夫皱起眉小声道,他很快就认出人影的身份了。
 
   是政惠,她就穿着睡衣呆呆地站在那儿,也没表现出对纸板箱有什么兴趣,眼睛看着斜上方。
 
   昭夫拽住了母亲的胳膊。
 
   “这三更半夜的,你是要干吗啊……”
 
   政惠并未作答,看来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她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东西般地望着夜空,因为太黑,昭夫看不清她的表情。
 
   “真是个好天气啊,”她终于开口说话了,“这样一来,可以去郊游了。”
 
   昭夫真想就地蹲坐在那里,政惠那悠闲的声音刺激着他的神经,使他的疲劳感倍增,他甚至怨恨起了这位无辜的母亲。
 
   他一只手拉着母亲的胳膊,另一只手推着她的后背,政惠伸手扶住了拐杖。精神状况明明变成了小孩子,可每次外出时却一定带着拐杖等举动看似不可思议,但接触过痴呆老人的人都会说他们的想法是旁人无法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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