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心博士-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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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餐厅时我看了看表,已经一点半,这个时间去皮诺克两点就能到,但是我们没必要太早过去。
“我们先回局里休息一小时怎么样?”我问书琴。
“行。”看来她的想法跟我一样。
从餐厅到警察局只需要几分钟,我把她放在门口,自己开车到地下停车场。刚下车,我拿出书琴早上带给我的资料看了起来。有两份资料,一份是江瀚的档案,另一份是罗琳的验尸报告。看来老李可能住在局里,所以才能这么早出验尸报告结果。老李是个说干就干的人,做起事来绝不拖拉。局里设有老李的专房,提供短期住宿的生活用品。我一边看一边走到电梯口,翻阅起江瀚的档案,里面写着江瀚的出生年月日、身高体重等,还有八年前一案的警方记录,包括抓获时间、审讯笔录等。从笔录中可以看出他当时处于精神错乱的状态,他强调不是自己杀人,而是另一个人;他强调自己只看到过程但并没有参与其中。期间还出现人格互换的现象。再往下看是当年案发现场的照片,死者遇害的方式跟罗琳的极为相似——手脚被捆绑,脖子上有很深的勒痕。看了一眼我就匆匆把资料放进包里。我并不喜欢看这些,但却想对人性了解更多,想了解那些人在犯罪时到底是怎样的心理状态,并希望最终通过自己的研究去减少犯罪。
我打算先去和老李打个招呼,然后借老李办公室的沙发躺一会,闭目养养神也好。到了老李办公室才发现他已经出去,我想起书琴说过,他应该去市长那里了。想必他的压力很大,除了尽快破案给人们一个交代,他找不到更好的解脱方式。
我放下皮包,躺在沙发上。闭上眼,想起两张凶杀案的相片,它们确实存在许多相同点,难道凶手真的是江瀚?竟然如此巧合他刚一出来就再次犯病杀人?我的思绪越来越模糊,从凶杀案想到夜店、书琴以及林嘉文,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一个温柔的声音把我从梦中叫醒。
我睁开眼,原来是书琴。我一下从沙发上弹坐起来,看了看手表,已经两点半,于是抱歉地说道:“我睡着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你一定是累坏了,看你睡得那么香,我没忍心叫你。”书琴真的很善解人意。
出发前我给老李打了个电话,汇报今天上午的工作情况,并让他提前跟皮诺克医院打声招呼,说我们马上要过去调查。精神病院比报社严密得多,任何人进入都必须通过上层领导的准许。
一路上,我不停回忆以往去精神病院调查的情景,设计着待会问问题需要注意的哪些方面等。和精神病患者交流是一门学问,但我们应首先从江瀚的主治医生和相关领导开始。
皮诺克精神病院位于靠南边的市郊,周围一片荒凉。这片地区原本住着大量本地人,但自从建了皮诺克精神病院以后,无论白天黑夜总会有病人鬼哭狼嚎,弄得人心惶惶,当地相传有不少人被鬼怪缠身噩梦连连。这些居民大多是农村人,都比较迷信,就逐渐迁走了。政府因此还发放了一笔安家费。现在这片地区只剩下皮诺克医院一座孤零零的建筑物。在我印象中,每座医院的建筑设计基本一样,皮诺克医院也不过如此,白墙蓝窗,U形结构,只不过院外墙多了一道防护网,有几层楼的窗户加了铁栅栏防护,保卫森严。和费罗报社一样,这里也不设地下停车场,但是性质不同,这里的地段不值钱,院外可以到处停车。停好车后,我又再次和书琴强调了一遍安全问题,说完我们就走进了这个充满医药味的精神病院。
医院大门是一个大闸子铁门,两名看守的保安正在闲聊。他们要求看证件才允许我们进入。一楼大厅设有前台,我们对漂亮的前台小姐出示证件和表明来意之后,她拿起电话打给这里的负责人。“王医生,这里有两位警察局工作人员要求见您,现在方便吗?”她倾听了一会,继续说道:“嗯,嗯,好的,我现在就带他们上去找你。”
“刚才我已经和负责犯罪精神科的主治医生联系了,他说现在方便见二位。请你们跟我到六楼精神科办公室。”说完,她离开前台,走出来才发现她身材不错,前凸后翘,颇有模特范儿,从走路方式看,的确受过专业训练。想不到一个精神病院能请模特当前台。虽然我不知道王医生是谁,但是按照经验总会有主治医生先来汇报情况,反映他们医院条件怎么好,怎么善待病人,有什么新型的治疗方式。可是在我眼中,他们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他们到底怎样对待病人,只有病人和他们自己知道。
我们在一楼长廊并没有看到任何病人,这个时间病人很可能在健身房或者其他运动场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精神病院跟监狱一样,有固定的作息时间和活动场所。这里室内和室外一样,白色的墙壁显得单调,到处安装摄像头。没有任何刺激或伤害病人的设计,连墙角也设计成弧形。一楼大部分区域用于接待,即让病人和家属见面或者是家属带病人过来求医的地方。在走向电梯的路上,很多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走来走去,对我们投以好奇的眼光。这里的女护士大多体态健硕,不像普通医院护士那么娇小玲珑。此外还有很多男护士,有的还很罕见地拿着警棍。
电梯在U形大楼转弯处,有五个电梯入口,方便医生上下楼解决突发情况。跟普通医院不一样的是,这里的医护人员更像警卫,都经过了特别训练,以应对具有攻击性的病人。
我们随意进了一个电梯,护士按了六楼。我估计每层都住着不同类型的患者,因为现在精神病的种类越分越细化,比如人格分裂就被划分为心因性失忆症和多重人格症。
“为什么要设置那么多电梯,这样病人不是很容易逃跑吗?”书琴突然对“模特”小姐发问。之所以叫她模特,是因为我觉得她并不像护士,走起路来,屁股更是有节奏地摇摆着。
“其实病人只能用其中三个电梯,剩下两个是医护人员专用,需要证件卡启动。况且病人上下楼都有医护人员陪同,逃跑并非易事。”她轻描淡写地说道。
出了电梯,我们跟随“模特”前行。六楼的格局跟一楼几乎一模一样,看来每一层的构造都大同小异。只是功能不同,这一层用于办公。和很多企业一样,最高层往往被设置为办公室,职位越高所在的楼层就越高。不过精神病院和普通医院不一样,中间几层的走廊上增高了护栏的高度,防止病人发生过激行为。
经过院长室,来到走廊尽头的副院长室,这便是犯罪精神科主任室。“模特”小姐敲了敲门,只听见里面传来低沉的男声:“请进。”
开门进去,王医生已经从沙发椅上站了起来。他个子不高,肚子略显发福,戴着眼镜,但眼神并不友善,仿佛有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办公室里所有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打扫得一尘不染。特别引起我注意的是放在办公桌旁边的玻璃箱,里面住着一只蜥蜴。不过,就外貌和年龄而言,在他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外貌也是比较出色的。健康的发质很重要,他有着浓密的头发。
“你们好,我是负责犯罪精神科的主治医师王博远。”王医生客套地说道。
“王医生你好,今天我们来是为了调查江瀚的相关情况。”我开门见山地说。
“嗯,我知道,江瀚离院一个星期了,按理我们每天都会与他联系,但我们已有几天联系不上他了。连他的监护人也联系不上,手机处于关机状态。”他显得很无奈。
“警方已经介入寻人,当务之急是让我们了解更多江瀚住院期间的情况。”
“好,我们会全力协助你们的工作。”客套完,他把凳子摆好,示意我们坐下谈。并对“模特”小姐说:“小余,去给两位警官倒茶。”从他们俩相互对望的眼神,我想前台小姐不仅仅是他下属。
“王医生,可以跟我们谈谈江瀚的大概情况吗?”我询问道。
“可以,江瀚是我们首位采用新疗法的病人,并且已经被我们治愈。可以说是我们开创了这种疗法的先河,而江瀚是第一个被治愈的病人。你们都知道他在八年前将自己的妻子杀害,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杀死他妻子的并不是正常的江瀚,而是在处于精神分裂状态下的江瀚。”
“他是偏执型精神分裂还是未分化型精神分裂?”我问道。因为偏执型精神分裂患者具有策划犯罪的能力,而未分化型精神分裂患者往往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两者的区别足以告诉我们江瀚是不是杀人犯。
“看来靳警官在这方面也是专家嘛。”他带着一脸假笑,让我顿生反感。很多心理学专业人士自认为最了解别人,但是往往连自己都不了解。
书琴刚想跟他解释我的背景,我抢先说道:“略懂一些,大家都叫我心理小百科。”
“是啊,学好心理学对你们警方办案很有必要。”他的语气分明把警察当成没头脑的蠢货。
“王医生,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哦,对不起,有些偏题了。江瀚属于偏执型精神分裂。”王医生马上答道。如此看来,虽然不能认定江瀚是凶手,不过他就是头号嫌疑人。
“王医生,请继续谈谈江瀚的情况。”书琴在旁边提示道。
“相信你们对八年前江瀚杀妻的案件已有所了解吧?像他这样的个案并不罕见,因为精神分裂是精神疾病中患病率最高的一种。我国目前的精神分裂症患者高达780万;在全世界人口中,每100人里就有一名精神分裂症患者。但并非每个患者都会出现严重的精神分裂,相对而言,许多人对一些细微症状不以为然。江瀚刚开始也只是出现一些轻微的症状,但是他并没有多在意,直到他发现自己的妻子有情夫以后,他的症状愈发明显。后来走访调查中我们发现他很爱他妻子,因此妻子出轨给了他强烈的精神刺激,使他逐渐从精神分裂转变成人格分裂。”听到这里,我很想再次打断他。精神分裂和人格分裂不是一码事,人格分裂是心理学用语,精神分裂是医学概念;精神分裂患者可能产生人格分裂的心理症状,但并不意味着人格分裂者就是精神分裂患者,只不过两者被统称为“索罗斯综合征”。
“当他有人格分裂症状时,他自己无法清醒地意识到,也不能控制另一个人格,这两个人格我们称为主体人格和后继人格。随着幻觉越来越严重,他经常能在不同时段看见或听见自己的妻子在和别的男人发生性关系。终于有一天,当他的心理不能承受这一切时,也就是心理崩溃时,后继人格代替主体人格将他的妻子勒死。然后主体人格将杀妻的事实幻觉化,他幻想是别人杀害了他的妻子,而他自己被绑了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妻子被杀。”我们正听得入神,门外传来敲门声。“请进。”王医生喊道。我和书琴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原来是余小姐把茶水端来了。
王医生说:“请喝茶。”
“谢谢。”我和书琴不约而同地说道。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是我父亲最爱的普洱茶。我平时很少喝茶,喝茶会让我晚上睡不着,提神效果比咖啡还好。
王医生也喝了口茶,继续说道:“经过六年的精神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