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海征帆-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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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中间一定会有牡蛎或淡菜的……佩科弗先生,你陪我往这座岛的里面走走……科尔先生,你留守小船。注意,今晚不许生火。”
纳尔逊和我一人喝了一小口酒,是舰长亲手给我们倒进嘴里的。由于它的缘故,再加上有希望找些吃的,同时为能再次登上陆地而高兴,这一切都使我们觉得身上有了一点力气,我们并排躺着。沙子十分暖和,一簇矮矮的棕榈正好给我们遮荫。
我们没有怎么说话,都感到难以相信自己还活着。能够这样自在地伸开手足躺在干燥的陆地上。简直是一种极大的享受,这也使我们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我亲爱的莱德沃德,你明白不明白我们的苦难已经结束了呢?”纳尔逊终于说起话来。我常常听到库克舰长谈起新荷兰珊瑚礁群里面的航道。在这些岛屿上,一定能找到什么吃的,贝壳动物当然是有的,此外还会有浆果或豆子也能当食物。有些大岛还有淡水哩。”
“真奇怪,”我答道,“我现在几乎什么都不想吃。如果要拿我们现在的休息去换一顿美餐,我还不干哩。”
“我也一样,”他说道,“现在我们最需要的是休息。”
我们又沉默了很久。一群大鸟,大概是什么鹦鹉吧,呱呱大叫着从头顶飞过,朝着大陆的方向飞去不见了。我看见纳尔逊的眼睛东转西转地研究周围的植物。
“这些棕榈以前倒没有见过,”他说道,“不过我敢肯定它们的心髓也同可可棕榈一样能做美味的色拉。”
太阳已经西落。我看见那些找食物的人已从远处的沙滩向这里走来。他们一定委顿不堪了。我真为自己衰弱无力而感到羞耻。
“我们两人真没用,纳尔逊,”我说道,“我们为什么没有一副强壮的体格呢?”
“没有关系,”他答道,“我们很快就能分担自己应该从事的劳动的。我已经觉得恢复得多了。”
舰长和佩科弗用帽子装了两种浆果。
“你看看,纳尔逊先生,”布莱道,“老天啊!这一路就拣了这么一点儿。我发现那些鸟儿随便地啄这些浆果吃。我们就不能吃吗?”
“是啊,看样子挺好挺干净的。我倒知道它们所属的科,但说不清它们属于哪一种。先生,还有这些棕榈,能不能找人把它的心髓取出来?我敢保证它一定香甜可口。”
“瞧,佩科弗,”布莱惊叹道。他转身朝着枪炮长。“这就说明每条船上都需要一位植物学家。我们走了好几里地,只拣来这么点浆果,可是纳尔逊先生在离小船十几步远的地方就找到吃的。”
“是啊,”佩科弗说,“我要是能有纳尔逊先生脑子里的知识就好啦。莱德沃德先生。我们发现淡水了,还很多,可以喝得饱饱地,喝个够。”
我回头一看,弗赖厄等人也来了。
“我们今晚要摆宴席啦,”他招呼道,“我们找到好多牡蛎!比我们家乡的牡蛎还要大,味道也强得多哇!”
“来呀,伙计们,”布莱说道,“赶快来吃吧,别浪费时间了。”
我从来不反对口腹之欲,并有幸吃过许多美味,但都不如这天晚上吃得那么香甜。弗赖厄采集牡蛎的办法是就地把它打开取肉,而不是把它整个从岩石上弄下来。我们的铜壶差不多能装三加仑,现在那去壳的牡蛎肉竟装了多半壶,个头很大,浸在它自己的液汁里。有些人用棕榈叶编成篮筐,这是从奥塔海特的印第安人那里学来的手艺。他们用短剑在岩石撬取牡蛎,然后连壳装在篮筐里带了回来。那些浆果好吃极了,特别是其中一种,很像鹅莓,但比鹅莓更甜。那棕搁芯挺像鲜嫩的生卷心菜。
第九章 恢 复 岛(2)
我建议纳尔逊、兰姆和辛普森在这天晚上只吃牡蛎,不吃别的。这种食物对他们最合适不过了。我自己也不吃别的东西,只是吃它。夜晚晴朗而温暖。我们吃完晚饭,把岛上那清凉的甜水痛饮了一番,然后躺在沙地上准备睡觉。
天天晚上在船底躺惯了,如今换了稳固的地面,仍好像在摇动起伏似的。但把脚伸得直直地,躺在暖和的沙子上看星星,这是多么惬意啊。布莱先生总怕附近有印第安人,就派了几个人到小艇上去,把它停在靠近沙滩的浅水中,然后在船上睡觉。我真为他们感到遗憾。于是我闭眼祷告了几句,感谢造物主保全了我们的生命,不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天刚亮,我就被鹦鹉的大声啁啾吵醒了。它们大概在岛上过夜,现在飞往大陆。一群又一群的鹦鹉在头顶飞过,吱吱喳喳地嚷成一片。日出以前,就全飞走了。我的伙伴们就在我身旁躺着,一个个保持着昨晚躺下时的姿势,一夜未动。我看见水手长从小艇上跨了下来,蹚着水登上海岸,跪在潮湿的沙地上,声音低沉地作着祷告。然后他站起身来,脱下衬衫和褴褛的裤子,跳进那浅水中去,使劲搓洗他的脑袋和肩膀。我也想学他的样子,便挣扎着站起身子,这时我高兴地发现自己居然能走路了。
科尔还在海水里扑腾着,一见到我便说:“用不着问你睡得好不好啦,莱德沃德先生!看上去你已经面貌一新了!”
当我洗完凉水澡,穿上破衣服的时候,的确觉得自己精神振作多了。我的步伐很不稳定,跟一个刚刚学步的娃娃差不多。我用这样的步子走回来,这时,其他的伙伴正在起身。
纳尔逊已经是第二次企图站起来了,但实在不行,立即又躺了下去,双手捂着肚子,痛得缩成一团。“我想请你给我吃一点泻药。”他还作出一个狡猾的笑容。
我摇摇头。“我们身体这样衰弱,要给泻药就太轻率了。肚子痛和老想大便,是因为肚子里缺食的缘故。”
布莱这时也参加我们的谈话。“这话完全正确,先生,”他说道,“像我们这样的身体再吃泻药,就更加冰上加霜了。我也痛过好几次。只要我们肚子里有食,就不会再犯了。”他转身招呼水手长。“上岸来吧,科尔先生,还有你们大家。”
布莱派弗赖厄带人去采牡蛎,另外派了两人去采浆果。科尔和珀塞尔被派去收拾小船,万一附近有野人,这就有了防备。布莱还命我和其他三四个人好好休息一上午。我们都躺在荫凉的地方,纳尔逊在我身旁。
“你看科尔在干什么呢?”他议论道。
水手长蹚着水在小艇周围绕圈子,两眼盯着水下。过了一会儿,他愁容满面地上岸来了。布莱正在写航海日记,听到科尔招呼他,便抬起头来。
“靠下面的那个舵枢不见了,先生,”他说道,“一定是在进入这个海湾时脱落的。反正不在浅水沙滩上,我敢保证。”
布莱把手里的航海日记啪的一声合上。他站起身来。“把船舵卸下来。你能肯定它不在船底下么?”
“我能肯定,先生。”
“那就请珀塞尔先生帮忙吧。”他转身对着纳尔逊。“幸亏这没有发生在几天以前!我早在两侧的艉肋钣上固定了几个索耳,就是怕在万一不得已时还可以用桨来操舵。可是在天气恶劣时也不行,船身大概肯定会打横而倾覆。”
这时那木匠把船舵拿到岸上来了。
“它受力实在太大了,先生,”他解释道,“原先把舵枢固定在船尾柱上的螺丝钉再也咬不住,就脱落下来了。”
“那么,怎么补救呢?”
珀塞尔拿出一个很大的“U”形钉来。“这是在船底板下面发现的。有它就行了。”
“尽力而为吧,不过要看看它安上去结实不结实。我们今天得把船拽上岸来,好好检查一下船底下面的情况。”
舰长离开我们找浆果去了。珀塞尔把那“U”形钉放在岩石上着,使它的形状能与舵栓贴合。我建议那些病弱的人经常喝水,愈多愈好,并带头喝起水来。
“我需要的是吃的,而不是喝的!”当我递给兰姆一椰瓢水时,他做了个鬼脸。
“你很快就可以大吃一番啦,伙计!”我说道。
辛普森又爬到一边去大便,但仍解不出来。“真见鬼!”纳尔逊说,“我很快也要这样去白费气力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采牡蛎的人满载而归。纳尔逊和我已经用几块石头砌了个炉子,而且居然有力气找来不少木柴。布莱立即拿出放大镜来生火,并指导我们炖牡蛎。自从离开托弗阿岛以来,我们还是第一次尝到熟食,这差不多将近一个月了。大家在炉旁围了一个圈,都拿眼睛盯着那把铜壶,活像一群饿狼。
牡蛎一煮熟就张开了。连汤带水把铜壶都快装满了。布莱叫塞缪尔按每人的定量称了十八份二十五分之一磅面包,一共是四分之三磅。还取了一磅肥肉,切得细细的,连面包一起放进去炖。纳尔逊和我都坐在下风,闻着里面冒出的热气,觉得其香无此。
“再加一夸脱海水吧,”总管对布莱说道,“就像加盐一样,再多炖一会儿。”
“不用啦,弗赖厄先生。牡蛎加上咸肉,本身就够咸了。”
“那就加点淡水,这样可以显得多一些,要不然大家不够吃。”
“每人足足一品脱还不够吃?”布莱不耐烦地说,“我够了,你也会够的,先生。”
弗赖厄就不再说什么了。
第九章 恢 复 岛(3)
牡蛎炖好了。布莱的椰瓢恰巧能容一品脱,现在就用它来分派。我的椰瓢要此它大一倍,真希望弗赖厄能多分给我一点儿。面包、肥肉和牡蛎参和在一起,煮成一锅鲜汁,我看连英国总督也会感到馋的。我曾用碎木块削成一把小勺,现就用它尝了尝。
“真要命,先生!”布莱对纳尔逊说,“我在英国军舰上吃到的,往往还不如这好吃哩。”
“东西虽佳,往往还不如这对胃口。”纳尔逊道。
“有时在大船上呆了六个月也吃不到这样的东西。”弗赖厄道。
“不错,”舰长道,“关键是肚子饿不饿。为吃上这样的美味,饿一个月也值得……你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么,纳尔逊先生?”
“什么日子?说不准了。”
“今天是星期五,五月二十九日,英王查理二世复位的纪念日。为纪念这个日子,我们就把这岛命名为恢复岛吧。这个名字有双关意义。我们的精神和体力在这岛上得到了恢复,上帝明鉴!”
我抑制着贪馋,花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把自己的这份吃完。弗赖厄几口就把自己的份儿吞了下去。铜壶里还有些残羹,每人还能分上几勺。他立即把空椰瓢递了过去。珀塞尔和兰克莱特也跟他差不多。不过我不得不警告辛普森几句,他身体还很衰弱,不能狼吞虎咽。
午饭后,纳尔逊和我觉得有了点力气,便踉踉跄跄地向小岛的内部走去。岛上到处是岩石,土地十分贫瘠,长着一些矮树。前面提过的小棕榈倒长得不少,其中有一种,我在奥塔海特岛上曾经见过,名叫“蒲拉乌”,只是长得比较矮。还有些树,纳尔逊认为与西印度群岛的一种有毒的树相像。小岛的最高点顶多只有一百五十英尺高,丛生着浆果。数不清的鹦鹉和野鸽正在这里啄食。我们用石头砸它们,可是它们就像英国的鹧鸪那样很难令人接近。我们摘下不少浆果,专挑那好吃的一种摘,味道的确香甜。我们朝小岛的东边走去,见到两个已经倒坍的印第安棚屋,当初盖的时候就粗糙极了,我还没见过印第安人盖得这样简陋。纳尔逊用脚把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