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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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时正躺在床上玩电脑,闻言有些讶异地抬头看她,「什麽牌子?」
「保险。套和润滑剂。」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一个比我妈年纪还大的女人在我面前讲这个词,真是让我觉得怪异透了。
「我知道我不该管您和大少爷的事情,不过,如果是牌子不对的话,可以跟我说,看喜欢什麽牌子我再去买来。」
我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得像蕃茄,这个「管家」也管得未免太贴身了!
既然开了头,珠姨似乎打算全部讲清楚,「我买的这个牌子,是之前大少爷常用的,不过,如果您有偏好什麽牌子,可以告诉我──大少爷的几个情人,这方面可都是很用心的。」
「几个情人?」我愣了一下,感觉自己的手指有些冰冷。傅昭龙将我养在外头时,我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我以为他对我很沉溺的。
我竟傻得以为自己是那个无所不能的男人的唯一。
看到我的反应,珠姨有些诧异,惊慌地搓着自己的双手,脸上挂着担心自己说错话的表情,「大少爷没跟您提过?」
我沉默了一下,语意含糊地套珠姨的话,「我当然知道。不过,妳说其他人这方面很用心,是真的吗?」
珠姨看了我一会,小心翼翼地拣选用辞,「我之前照顾过的人是这样的,床边桌的两个抽屉,通常都会摆满。」摆满,当然是指床笫用品了。
「床边桌的两个抽屉?」脑袋转了几转,大家都是两个抽屉的床边桌?我盯着电脑萤幕,假装自己在打字,故作不经意地随口问,「大家的装潢规格都差不多,是吧?」
「『员工宿舍』都是这样的。」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听到「员工宿舍」这个词。
「员工宿舍?」我讶异地看着珠姨,发现说溜嘴的人一脸惨白。
「辛少爷,对不起,我僭越了。」珠姨紧张地捏着手上的抹布,「求求您不要告诉大少爷。。。。。」
「不要我说给傅昭龙听,那妳就讲清楚吧。」我把电脑搁到一边,坐在床上,盯着害怕得要命的珠姨,并提醒自己表情要冷酷无情。
我似乎做的不错,珠姨的脸色更白了,即使隔了好几步,还是可以看到她的手脚在发抖。「辛少爷,大少爷会杀了我的。。。。。。」
「妳不说,我就去问傅昭龙。」我故作无所谓,其实藏在床被中的手,早已紧捏成拳。
然後,从珠姨口中,证实了傅昭龙同时会豢养着三丶四个或更多像我这样的男人或女人,大家都有像我这样规格的房子,就是刚刚珠姨说溜嘴的「员工宿舍」,然後,每间「宿舍」都有管家照料里面的「少爷」或「小姐」的生活起居。
通常每个管家会照料两个或以上的「少爷」或「小姐」。除了珠姨,还有其他三个和她一样,是专门在给傅昭龙的情人做「管家」的。
有些「少爷」或「小姐」之间甚至是认识的,还会一起在床上伺候傅昭龙──果然是个该死的变态!
我唯一和那些人不同的两点,一点是,我是唯一不知道自己是有「竞争者」的;另一点,则是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享受一个「管家」的服务。
猜到自己也许不是唯一,和被证实自己只是众多情人之一,毕竟是完全不同的状态。
我对颤抖个不停的珠姨说,「怕什麽呢?不说我不会去跟傅昭龙说这种事,就算说了,妳又怎麽会以为我是特别的呢?」
珠姨的脸色很难看,「辛少爷。。。。。。」
「珠姨。。。。。。」我轻轻地闭上眼睛,难堪的事实,让我无法再假装冷酷了,双手绞紧床单,紧到几乎要失去知觉,「我想,我应该是瞒不了自己知道的事了,如果傅昭龙真的会在意我知道,那麽,妳要脱罪,只有一个方法。」
「我真的不敢再多管您和少爷的事情了!」珠姨整个人软倒在地上,开始哭了起来。
动辄要人家破人亡的傅昭龙,果然非常令人惧怕吧?
「别哭,我要教妳脱罪的方法──傅昭龙的情人里,总有几个醋桶吧?去跟他们说,我有多受宠,让他们来找我闹,有人来闹,妳就脱罪了,懂吗?」我的声音很轻,呼吸很浅,一口气几乎要上不来。
「我。。。。。。」珠姨害怕地啜泣着。
「妳最好赶快去办这件事,在傅昭龙来之前,把这件事办好──当然,前提是,傅昭龙介意我知道这件事。至於,他究竟介不介意,就看妳要不要赌了。」
珠姨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我没有馀力去想为什麽自己听到这个消息时,竟会这样痛苦,我只能努力告诉自己,「傅昭龙有很多仇家,也许,这个珠姨也只是哪个仇家派来要挑拨我的。」
然而,那个晚上,当四丶五个俊男美女在客厅对着我说,「听说你不知道有我们的存在?」时,所有努力告诉自己的话,通通都不管用了。
我不知道那些美丽的男女是什麽时候离开的,我也不知道珠姨那个晚上有没有回来过。我只知道自己开车,到药局,买了一罐安眠药,全数吞下。
是因为爱?
还是因为恨?
还是只是发现被背叛比被遗弃更痛苦?
──然而,真的是背叛吗?或是,傅昭龙只是忘了告诉我,像我这样的小角色,他玩的数量不是只有我一个?
在床上痛苦地打滚时,我的脑袋里只想着,早在最初,傅昭龙就对我说过,他成功的关键,就是「杀鸡也用牛刀」。
是我将自己看得太重了,原来,我什麽也不算,什麽也不是。我怎麽会相信一个曾强。暴过我的人,真的爱上我呢?我真是天字第一号大白痴!
失去意识之前,我有些自嘲地想,原来,我也不是坚强到无论如何都不会想死的。。。。。。
※72。
片段的记忆,都是痛苦的。
洗胃的疼痛丶傅昭龙恶狠狠在耳边威胁,如果我敢死,就要杀了傅一荣的心痛丶我在梦里喊着「许永志,请你带走我」,上穷碧落下黄泉,却只看见一片虚无与荒凉的哀恸。
昏睡与醒来之间,迎接我的,通通都是痛。
「辛雁梓,你该睁开眼睛了。」傅昭龙的声音听起来很冷淡,我却不得不乖巧地睁眼
──我终於知道,在无所不能的傅昭龙面前,连死亡都是奢求。
傅昭龙与我四目相对,眼神灼灼。
「。。。。。。」我试图张口说话,却只感觉到喉咙热辣辣的疼痛,还会痛,就是没死成。
我重新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傅昭龙。我不玩了;傅昭龙,反正那麽多人让你玩,我不玩可以吧?
我的下巴被捏住,温暖的湿气溽湿我的嘴唇,睁开眼,正想瞪人,却发现他只是好心用棉絮沾水,滋润我乾裂的嘴唇。
他的表情看起来那麽深情款款。
我转开头,不想看那张令人作呕的表情,也不想接受那污秽的人的恩惠。
「宝贝。。。。。。你要告诉我是为什麽吗?」那麽温柔丶那麽无辜的声音,听起来多值得信赖呀。。。。。。所以,我之前才一直不曾怀疑吧?
从一开始就不是值得信赖的人,却只有我不懂怀疑,我真蠢,真蠢。被背叛也是活该吧?
见我没有回答,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忘记你现在还很虚弱了,等你好一些,我们再谈吧?你先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
傅昭龙低头,想要再我额头亲吻,我转头欲躲,却没有躲成,令我厌恶的唇印在太阳穴上,不过,他似乎是看出我的抗拒了。
「头昏吗?」他帮我想到了解释,或者说,帮自己找到了台阶下。
我闭上眼睛,不想再理会他。
直到脚步声走出门外,房门被关上,我才重又睁开眼睛。
我并不像自己以为的在医院,而是在我的房间里──或者,我该学珠姨,称呼这里叫做「员工宿舍」?
房里很安静,我的思绪却很嘈杂。
「没那个必要,我已经抓准你心爱的王牌,或是你的爱情。」傅昭龙笑着为我盛了一碗笋子炖排骨,多甜的一碗汤,多妖娆又温柔的一抹笑?
「听说你不知道有我们的存在?」那些美丽的男男女女,究竟是四个?还是五个?
「你要敢死,我就让傅一荣去给你陪葬!」在疼痛之际,傅昭龙的声音听起来那麽焦急,彷佛他真的很介意。
穿着金色旗袍,头发在脑後盘成髻的美丽女孩,踩着至少有六吋的高跟鞋,露出温婉的微笑很柔软地说,「大少爷,你来了。」她紧搂着傅昭龙的手臂,说:「我希望少爷是想我才来的。」
「你真厉害,辛雁梓,该死的厉害!现在不准卖弄你的厉害!我会揍你!」那一夜咬牙切齿的人,是演戏吗?
「大少爷的几个情人,这方面可都是很用心的。」不敢僭越的珠姨,却理所当然地这样说。
「至於你非留在台北不可的理由,当然有啦,就是我。」明明是很类似的五官,但与我迷恋的白莲不同,傅昭龙的笑容,看起来,多像妖艳的罂粟花。
有毒的。
傅昭龙从来就不是善类,我怎麽会以为他只有我呢?或者说,我怎麽会以为他所谓的爱,又有什麽独特呢?那些大费周章,是真的吗?那些在意与爱,是真的吗?傅昭龙对我,有真过吗?
我以为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即使终将抛弃我,至少是爱着我的,他如果不是这麽想,为什麽要这样让我以为?
可是,他也不曾说过只有我吧?我为什麽会以为自己对他是独一无二的呢?
不,不对。我不该再想傅昭龙说过什麽,我为什麽偏偏就要相信不是善类的家伙说的话呢?我怎麽就是学不乖呢?
好累,为什麽没有死成呢?那样一大罐安眠药哩,怎麽还会睁开眼睛呢?许永志,你为什麽不带走我呢?
真的好累,我不想再想了。
可是,会不会就像李玉莲的事情一样,其实,我误会了他呢?他仇家很多的,甚至还有人毒害过我呢。。。。。。如果珠姨可以骗我,那些美丽的男男女女,也可能是仇家的安排,不是吗?
傻瓜!辛雁梓你这个傻瓜,你为什麽要替那个人辩解?你在期盼什麽呢?你真的爱上他了吗?
──这个念头一起,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不可能更冰冷的心,似乎瞬间又凉了几度。
我爱上他了?我真的,弄假成真了?所以,我才这麽痛苦,我才痛苦到就那样吞下一整罐安眠药?连许永志的死,都没有让我寻死寻活的。。。。。。
要骗过对手,首先要先骗过自己。。。。。。原来,弄了半天,我只是把自己耍得团团转吗?
「许永志,你是我的太阳。」我还记得抱着傅昭龙睡着的梦中,对着许永志滑下了泪水,「你死掉了,所以,我只剩下北风可以做伴──你保佑我,不要让我爱上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