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第4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坐在床上,我无意识地把玩着颈子上的坠饰,幸福与悲伤,那是许永志给我的爱情的颜色。
至於傅一荣,大概就是美丽与错误吧。
那,傅昭龙呢?
惊觉竟在这种时候想到傅昭龙,我忍不住在心里讽刺自己。我大概被那个司机洗脑了吧?爱情的颜色,怎麽可能会与傅昭龙有关呢?
然而,想到司机说的话,我却不得不认同。事实上,那与我遇上李玉莲前的想法,也不谋而合。
北风与太阳,只有太阳能脱下旅人的衣服,正面冲突只会两败俱伤而已。
可是,我已经是北风了,要如何变成太阳呢?既然我是北风,产生不了温暖或炙热的阳光,除了拼命吹寒冷的风,还有什麽方法可以用?
突然响起手机铃声,我吓了一跳,连忙接起手中的PDA手机。
喂了好几声,手机那端都静悄悄的,我这才发现响的是我自己的手机。
爬下床,接起手机,那端传来温柔的女性声音。
「燕子,醒了吗?我是玉莲。」
「醒了。」
「今天下午三点,你有课吗?我约了我说的那个朋友,一起出来吃下午茶,好不好?」
我走到书桌边,看贴在白色墙壁上的课表。白墙上,我的课表旁边,有一个方正的痕迹,那是,被我撕掉的,许永志的课表贴了超过半年的痕迹。伸手,去碰触那个较白的区块,指间传来冷冰冰的触感。
「燕子?怎麽不说话?」
李玉莲等不到我的回答,温柔地出声。我这才知道自己恍神了,「嗯,有空。」
「那下午三点,我到你家楼下来接你,好吗?」
点点头,正想答应,我又想起傅昭龙的警告,「玉莲,妳不要管我了,妳会出事的。。。。。。如果因为我,妳怎麽样了,我。。。。。。」
「那个人又来威胁你了吗?」李玉莲马上抓到重点,「是昨晚吗?你现在还好吗?」
「我没事。」我拼命摇头,又想起她看不见。
「下午三点,我去你家楼下,如果没接到你,就直接报警。」李玉莲很强硬,「他昨晚打电话到我手机,虽然没有显示来电,但是,我被威胁了是事实,警察如果不受理,我就找记者,说警察吃案。」
李玉莲显然对於如何打这场仗,心中已经有底了。
「我。。。。。。」真的有可能赢吗?
「燕子,你别怕,你不知道记者是无冕王吗?我认识那麽多记者,黑道又怎麽样?大哥又怎麽样?那麽多有名的大哥,现在还不是通通都在监狱里!」李玉莲信心满满,我却没有底。
「玉莲。」我喊她。
「怎麽了?」
「北风和太阳,谁能脱下旅人的外套?」我问着司机问我的问题。
李玉莲愣了一下,「怎麽突然问这个?从小到大,大家都知道是太阳啊。温暖的太阳,才能热得让人脱衣服,寒冷,只会让人穿更多而已。」
「那,我们为什麽要当北风?」
李玉莲沉默了一会,突然叹了口气,「燕子,我们现在可不是要脱掉旅人的衣服。这是现实的生死相搏,你说,北风和太阳,谁能杀死旅人?」
她不说,我倒是完全没有想过,原来,我能做的,不只是脱下旅人的衣服这麽简单。
我能弄死傅昭龙。
光想到这一点,我就兴奋得发抖,所有的信心和冲劲全部回来了。
「脱掉旅人的衣服,本来就是一场妇人之仁的比赛。如果是要杀掉旅人的话,北风和太阳,谁会赢还很难说呢。」
是的,这不是谁脱下旅人的衣服的比赛,所以,北风与太阳,谁会赢还不知道呢。原来,那场脱掉旅人衣服的比赛,本来就是不公平的,难怪,我即使知道乖顺可以少很多苦头,却想不明白,乖顺要如何解救我。
「玉莲,谢谢。」我闭上眼睛,指尖碰触的墙面,已经因我的碰触而变得不再冰冷。
「看了我表哥的日记了吗?如果你看了,就该知道,你是我表哥最大的牵挂。。。。。。我知道了你的事情,怎麽可能不帮你?」
我感动得有些哽咽,最近,我竟比女人还爱哭了。
「我还有事情要忙,那就下午三点来接你再讲了。」李玉莲电话那头,似乎有好几个人在喊她,「随时有需要,就打我手机,好吗?」
「恩。」挂上电话,我的心温暖了起来。
到浴室去盥洗,我的心情很好,那是许永志死掉以後,很久不曾有过的好心情。
一边刷牙,一边努力地想我可以怎麽弄死傅昭龙,想像着他哭着求我饶恕丶跪着任我毒打丶躺在地上随我虐杀的画面,我病态地感到满足。
刷牙丶洗脸丶对着镜子刮胡子,镜子里的青年左脸肿胀,有着明显的瘀青,眼神却很是神采飞扬。
我记得,认识傅一荣之前,我很爱照镜子,里面的少年,也有类似现在,这种志得意满丶神采飞扬的气质。
那个时候,我书读得很好丶球打得很好丶连打架耍狠,也从来不曾输过。。。。。。收不完的情书,连校花都几次向我告白,那个时候,老师怕我丶同侪敬我丶父母爱我。
我突然想起,当年曾写情书给我,被我痛揍过的几个男孩──当年,我多痛恨男人竟对我有那种心思啊,可是,我竟爱上了傅一荣,竟这麽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许永志。
伸手,与镜子里的青年手掌相合,我问:「你是谁?」镜子里的青年回应我疑惑的表情。
我看到镜子里的青年,以嘴型问我,「谁是你?」声音,却来自我的喉咙。
镜子里的青年以浓眉大眼,望着肿胀的左脸,眼神中的志得意满,却逐渐褪去,只剩下深深的悲伤与浓浓的恨。
※ 26。
李玉莲一看到我的脸就开始咬牙切齿,其实,已经消肿了,毕竟冰敷了一个上午,只是,看起来一大片的乌青,视觉上的确很吓人。
仔细想想,与傅昭龙这个j□j犯重遇之後,我脸上的瘀青好像没有真正好过。
重遇当天在车上的一巴掌,两天之後放我出来,好不容易,几乎已经要看不见瘀青了,昨晚却又重重的两掌,直到现在我还有些耳鸣。
这样的人,竟还妄想我爱他?
「我要带你去验伤。」虽然已经发动车子了,李玉莲还是很坚持,「他这是伤害罪!」
「玉莲,我觉得这是浪费时间的事情。」我对李玉莲苦笑,「我那时未成年被j□j殴打,还弄到住院好几天呢,我爸妈也告不了他,只是两个巴掌,就算警察愿意受理,法官也不会理我吧?」
李玉莲很气,过了一会,闷闷地说,「燕子,我怕等到警察法官会受理的时候,你连命都没了。」
「他既然对我有兴趣,应该不会太快弄死我吧。」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从上衣口袋掏出那只PDA手机,是傅昭龙。
「辛,你很不听话。」接起手机,傅昭龙的声音淡淡的,像是在教训不听话的宠物,并不算严厉,「你这麽想害死那个女人吗?」
趁着停红绿灯的空档,李玉莲突然伸手抢过我的手机,将电话挂上;并且用很不赞同的目光看着我。
「是那个败类逼你带着的吧?」
我有些无奈,「玉莲,在想到必胜的方法之前,虚与委蛇至少可以争取想办法的空间和时间。」
「你这是纵容罪犯!」李玉莲将手机扔回给我,脸色并不好看。「我知道你不敢跟他斗,这是遭遇性侵害被害者的恐惧心态作祟,可是,他其实并不是万能的。」
「并不是我把他想厉害了。」我苦笑,掏出那条坠饰,让李玉莲看,也看我左手腕上的手表,「我昨天从许永志家窗户扔出去的东西,又回到我的身上了,加上两个巴掌。」
「。。。。。。」李玉莲说不出话来。
「还有手机,昨天晚上我敲烂了,今天一大早就送来一支新的。」我苦笑,「我整天呆在家都没响过,上妳的车不到五分钟,他电话就来了,妳说,是我把他想厉害了吗?还有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从学校开到许永志住处的距离,他就可以查到妳的手机号码。玉莲,我真的没有把他想得太厉害,而是,我清楚的认知到在他面前,自己有多渺小。」
「所以呢?你要认了?」绿灯了,後面的车子传来催促的喇叭声。李玉莲用力敲了一下方向盘,采下油门,车子往前奔去。
我知道她很气。
「如果没有和你讲过那通电话,我大概会认了。」我将手机收回上衣口袋,「可是,现在,我不认了。」
「那你还。。。。。。」
「玉莲,记得你早上告诉我的吗?」我笑了。
「早上?」她不知道我讲得是哪一句话。
「妳说,如果北风和太阳,比赛的,是谁先杀掉旅行者,那麽输赢还很难说。」
「所以呢?」李玉莲似乎不懂我要传达的。
我笑了,「太阳如果在沙漠里,拼命释放热能,旅行者肯定很快就会死掉。那,北风在哪里杀掉旅行者最好用呢?」
「在哪里?」
「当然是在海中央啊。北风夹杂雷雨,掀起滔天巨浪,哪艘船能不沉?」
「所以?」李玉莲似乎还是没有把这则简单的寓言故事和目前的状况连结起来。
「这就是我要虚与尾蛇的原因了。」我对李玉莲笑,「我要把傅昭龙逼到海中央。」
「海中央?」李玉莲不解。
高中时,那种在上课时忍不住开口呛老师的不耐烦感再次涌现。我想,缺乏耐性大概是聪明的人大都会有的通病,──虽然很久没用了,但是,我其实有一个智商不低的脑袋。
想到李玉莲是来帮我的,我终究没有口出恶言。「妳说,黑道人士最怕什麽?」
「警察?」
我摇摇头,拿过李玉莲放在车上的纸笔,在上面写,「黑吃黑。」
我承认,这其实是司机给我的灵感。
「等你知道怎麽当好太阳时,我才会告诉你,我是谁的说客。」今天早上,司机是这样说的。我想了很久,才发现这句话其实是在告诉我,他不是傅昭龙的人马。
他不是傅昭龙的人,却劝我要当太阳,不要当北风,还说,等我知道怎麽当好太阳,就要告诉我他是谁的说客,这表示,有一派人马,隐於傅昭龙之後。
很可能,在找机会弄倒傅昭龙。
只要傅昭龙倒了,关进监狱里,他就不再是无所不能的傅昭龙。这时候,再请李玉莲帮我联系他的记者朋友,树倒猢狲散,雪上加霜地将他的丑事通通报导出来,不需我动手,说不定就会被判死刑。
可是,我必须先将所有的盟友的集齐。李玉莲是一个,她有足够的人脉,帮我在适当的时候迎头痛击。接下来,我要拉拢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