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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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的一啄，右脸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意，我只能握紧拳头。「你想怎麽样？」
「我说过了，我只是没打算放手而已。你要恨我也无所谓，不过，给你一个忠告，你爱我的话，会轻松很多喔。」
爱他？爱他？我几乎要怀疑自己耳朵有毛病了。
他是变态，我难道陪他脑袋坏掉吗？谁会去爱使用了暴力，强占自己身体的人？谁会去爱使用强权，逼得正义无法伸张的人？谁会去爱对以殴打丶强迫丶下药丶监控丶绑架等各种不法手段对待自己的黑道份子？
我真希望自己此刻可以吐在他身上。可惜，呕吐这种东西，就像是心跳的速度，都不是凭人的意志就可以控制的。
他笑着放开我，任我往後倒退三步，与他拉开距离。
看到我的反应，他似乎很高兴，好看的脸露出了笑容，却恶心到让我想挥拳，可惜，力量和速度都远远不及他的我，真的对他动粗，只会让自己更不堪而已。
我只能忍耐。
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两件非常眼熟的物品，分别是我在许永志租屋处开窗扔下楼的那条坠饰，还有那只手表。
我不知道机械表竟有那麽坚固，经我那样蹂躏还固执地兀自运转。如果这表和项炼里面有什麽监听或监看的设备，难道也都这麽耐摔？
这麽短的时间，他竟能捡回这两样东西，肯定也检查过这两项东西的功能运作都正常，才会送回我手上，那该有多神通广大才能做到？
他往前两步，看着呆住的我，笑眯眯地将坠饰挂到我的颈子上，把手表套在我的手腕上。
「你弄丢了主人给你的项圈和脚炼。」他的口气并不凶恶，我却冒起冷汗来，「乖孩子，下次再弄丢，就不只是两巴掌这麽简单了喔。」
司机已经放好我的纸箱下楼了，「大少爷。。。。。。已经。。。。。。」他有些紧张，似乎在提醒着什麽。
傅昭龙轻轻叹了口气，「我真希望我有时间可以慢慢陪你玩，不过，我很忙啊。先这样吧，新手机，明天早上会送到，要乖乖带在身上喔。」
司机很高兴地绕过去，帮傅昭龙打开车门，出乎意料的，傅昭龙并没有拽着我上车，只是自己坐进去车子里，任司机将门关上。
後座的玻璃窗被摇了下来，司机开车前，我听到傅昭龙轻声地说，「虽然我对那个女人没兴趣，不过，你不想害李玉莲的话，最好离她远一点。」
我知道，那不是威胁，是真心的劝说。
车子离开了，我的脸应该肿起来了，我却觉得他的「惩罚」太轻。
※※※
我失魂落魄地掏出钥匙，开门上楼。回到自己居住的套房，躺在床上，发着呆。
我原以为他会又将我软禁起来，对我下药，不放我自由。或者是，狠狠地揍我一顿，或是乾脆弄断我的手或脚，可是，只是两个巴掌，就走了？
我绝不承认自己期待着更严厉的对待，我只是无法理解这样大费周章的在我家楼下守候，只是为了给我两个巴掌。
还是说，我的不逃跑丶不抵抗，让他改变了原本要凌虐我的想法呢？
这是不是就是他说的，爱他的话，会比较轻松？所谓的爱他，就是当一只乖巧的小狗，会少很多冷酷的对待，也会少很多残忍的虐玩。
我放在书桌上充电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号码有些陌生，我有些惊疑地接起来。是李玉莲。
「燕子，好一些了吗？我刚到家，想说，打个电话问问你的状况。刚刚在你家楼下，你的脸色不太好看。」
温暖的关心，宽容的问候，李玉莲真不亏是许永志的表妹，她和许永志一样，都是令人感动丶容易使人卸下心防的大好人。
「燕子，我其实刚刚一直想建议你，不过又怕你误会。但是，我想一想，还是觉得要跟你说。我有个朋友，是心理医生，你要不要去和她谈一谈？」李玉莲迟疑着说出建议。
「你觉得我有病？」被傅昭龙抓去之前，我才刚去看过心理医生呢，只是，那时候看完医生出来，我并不觉得自己需要。「你很悲伤，你只是不知道怎麽释放。」那个漂亮的心理医生这样告诉我，可是，那个时候我并不觉得悲伤。
「我觉得你的精神状态真的很不好。。。。。。」李玉莲并没有如我预料的那样惊慌，或是假装自己没把我当神经病看，她用很坚定的口气告诉我；「强 暴丶失去表哥，这一连串的打击，无论多坚强的人，都会受不了。何况，现在又有个变态的黑道人士缠着你。我觉得，你该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因为她的坦白，我反而没有被折辱的感觉。「我想想。」
「这样吧，我找时间约她出来见个面，你当认识个朋友就好？至於要不要去看诊，你可以认识她以後再决定。」温柔的丶正义的李玉莲，稍早在许永志的住处，看我先是暴怒，再是停不下来的笑，很难不担心我精神崩溃吧？
正想要答应那个好心的女孩，却突然想到了傅昭龙离开前的最後一句话，我应该要乖顺，应该要离李玉莲远一点，否则，我会害人害己。
「让我考虑一下。。。。。。」我说，「我累了，先这样吧。」
作者有话要说：
☆、〈12〉remeber
※ 23。
挂上电话，我其实没有什麽睡意。
在墙边找到了我的大纸箱，这一大箱，是许永志对我的记忆，也是，我已被抛弃的证明。虽然，那并非许永志的本意。
那一大箱，共有九个资料夹。资料夹是活页的形式，里头串着一个一个的透明资料袋，文件夹的封面上有编号，编号1的，是我们初相识的九月，一直到5月的现在。
我抽出编号九，五月的那个资料夹，那是所有资料夹里最薄的，因为，许永志的五月，只过了五天。而资料夹里面，也只有五个资料袋。
五月一号的资料袋里面，只有两张发票。
一张是我们那天一起去麦当劳吃早餐开的发票，许永志在上面画了两个笑脸。
另一张则是便利商店买了两杯咖啡的纪录，许永志在上面写：「辛来计中探班，好幸福。」
──我这才知道，原来，所有的发票，许永志都会收集起来，不是因为他有在对奖，而是，他一直以这样的方式，记录着我们两个的点点滴滴。
五月二号，里面有好几张张列印出来的对话纪录。
我记得那天，我在家里上网，他在计中，在BBS里丢我水球，他说，他很爱我，舍不得放我一个人，不过快毕业了，事情很多，可能接下来几天不一定能见到面。
翻了翻那几张明明还甜蜜得令人艳羡的热线纪录，我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刺痛。将纸张塞回资料袋，我感觉自己几乎不能呼吸。曾有过的甜蜜，原来在失去阅读，会这麽痛。
五月三号，是一张A4的白纸，上面，是许永志好看的笔迹，写着：「今天没办法和辛见面，讨厌的Meeting似乎永远也结束不了了。可爱的辛，今天不知道有没有乖乖吃饭呢？」
五月四号，又是一张白纸，许永志写着：「好忙好忙！刚刚和辛通过电话，好快乐丶好快乐。等论文发表完，我一定会好好陪我可爱的宝贝。」
五月五号，也是一张白纸，上面只有四个大字，和一个大大的惊叹号。
「甘梅薯条！」
合上那本资料夹，我跪倒在地上，痛哭失声。
明明，只是几张白纸，两张发票。。。。。。
许永志丶许永志丶许永志丶许永志。。。。。。我哭着丶喊着丶嚎叫着，可是，回应我的，只是斗室内的回音。
曾经，我以为会幸福的。曾经，他是否也以为会天长地久呢？为什麽那麽多人在银行，那颗流弹偏偏射中了我心爱的人呢？
我差点要相信，你是我的幸福了。可是，我们的故事，却残忍地结束了。。。。。。
※※※
我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原来，我竟哭着趴在地上睡着了，眼睛很肿丶很痛。到浴室洗了澡出来，却再也没有睡意了。
我没有勇气再去看其他的资料夹，打开电视，深夜有一堆重播的无聊节目。转了转，看到某台正在播许永志很爱看的综艺节目，我想到我们的初吻。
明明是无聊的百年烂梗，许永志总是会笑得嘴角抽搐。
关上电视，坐到书桌前，机械性地打开电脑，登入BBS，在几个常上的版灌着没有意义的水。
然後，我看到了上线通知。
★remeberus99 ……我来啦！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这是一场梦，还是根本是我自己眼花。
用颤抖的手指，在键盘上操作着，黑底色的画面上，出现了这样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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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询网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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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眼又眨眼，日期是现在，动态是也是阅读文章。
不是眼花。那麽，是我终於因为思念过度，疯了吗？
画面的最下方，跳出绿底黄字和紫底白字。那是BBS里的水球。
★remeberus99 辛。
我的眼泪掉了下来。我一定是还在睡觉，或是，我梦想中的时空穿越，终於发生了吗？或是，对方真是许永志的鬼魂？
然而，无论如何，画面底下的水球是真实的。至於，是疯了，还是鬼魂，还是只是思念成灾的梦境，都再不重要了。
我按了Ctrl＋r，跳出了一行白底框，在上面打了几个字，又清掉，又打了几个字，又清掉，最後，我写：「真的是你吗？」然後，按Enter键送出。
★remeberus99 嗯。
如果，这是一场梦，我永远都不要醒来。如果这是精神分裂的幻觉，也请不要治好我。
★remeberus99 辛，怎麽不说话？吓到了吗？
「你现在那里，是什麽时候？」所以，是穿越，还是鬼魂呢？
★remeberus99 和你一样。
「你。。。。。。还活着？」我在医院看到的遗体，是梦境吗？「你是人还是鬼？」
★remeberus99 你害怕？＇m
「我只怕你再消失不见。。。。。。」打字的手指很冰冷，我的眼眶却很热。
★remeberus99 我不一定每天晚上都能上线。
「那我会，每天上线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