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与阿耀-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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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泽不高兴:“我让你跟我,不是让你做混混。你不明白我意思吗?”即使是阿泽,讲出这样话也是要勇气的。
阿耀静了一分钟。“真的?你,我不知道……”他语无伦次。阿泽隔着水族箱对他勾勾手指。阿耀犹豫地张望一下。午后三时半,金鱼档只有一位看档阿伯,正对着桌上一架小电视机打瞌睡,没有其他客人。
空气安静,风扇转动。墙壁摆满水族箱,若有若无的水流声,氧气机与加热器嗡嗡作响,各色各异的鱼类自在遨游。档口门上挂满无数透明胶袋,里面是水与幼小金鱼,在阴霾的光线下挣动。天色有点阴沉,街上人车熙来攘往………
他溜到阿泽身边,水族箱后。阿泽扔掉烟在球鞋下踩熄,按住阿耀的后脑勺亲吻他嘴唇。开头是轻轻地,阿耀尚分神说:“烟味好臭。”阿泽嬉笑,吻得深叫他再也不能喘口气抱怨。
阿泽的吻覆盖他嘴唇,舌纠缠着。阿耀张开眼睛,发现阿泽正静静望着自己。阿泽没有说谎,他其实亦是不爱讲很多话的男仔。眼中唇上仿似已有许多讲不出声的说话。
手臂也纠缠。无声的像是两尾鱼的交流。
阿耀轻轻抚摸他脸。手在脸侧碰到阿泽左耳的十字架耳钉。那块小小的金属,给体温熨的温热。他手指不自觉的流连。十字架。阿耀手一抖。
阿泽不再加深亲吻。他稍微离开一点,吻阿耀嘴角,随即拨开他手。
“好热。上我处吧。底楼有冰室,我们去吃冰。”
阿耀说:“你家?你要不要养鱼?我送你。”
最后阿耀买了玻璃鱼缸与两尾金鱼。装金鱼的胶袋扎口置于鱼缸中,阿耀在电单车后座,一手搂着鱼缸,另一手不安地握住车架。阿泽说:“揽住我啦,揽住我安全点。”阿耀带着安全帽。他觉得头盔重的他抬不起头来,直想将脸埋于前头男仔瘦削后背。
天气夏末初秋,午后忽然下起雨。电单车上两个人都淋湿透。阿耀想将安全帽换给阿泽,但是不敢放开手。到了阿泽住处,走在唐楼那肮脏狭窄楼梯上时,仍然同阿泽手拖着手。
阿泽在陋室中将湿淋淋的衣衫牛仔裤鞋袜通通除去,用脱下的恤衫擦一擦头发,便说:“跟我做吧,得吗?”阿耀领着胶袋不肯放下:“先把鱼养起来…”阿泽说:”不会死的,不是有水吗?我会照管他。你放心好了。”阿耀说:“只有水怎么够呢,还要氧气,还要喂他们。”阿泽粗暴地将胶袋夺过来,松开口向玻璃缸里哗啦啦倾倒。阿耀被阿泽扯走,按在床上。
阿泽解他校服衬衫钮扣。仿佛有点紧张,不是很顺利,钮扣从他手指中溜走。他不耐烦,解开两枚就要将衬衫从阿耀头上脱下去。阿耀举起两臂,像个投降姿势,配合阿泽动作。
一时间阿耀的头脸给蒙在衬衫内。阿耀吞吞吐吐:“我没做过。你会不会?”
阿泽说:“我会。”其实他也没有做过,毫无经验。但看过咸片………录像厅看的。银幕上有数名男女赤身裸体的交合,其中两名男人忽然接吻造爱—全场男性观众都是老小古惑仔,中年咸湿老——对同性恋镜头不满。
一众小混混将选片放录像的小弟围起来暴打一顿,因为他疏忽,选片不精,破坏兴致。
奇仔抱怨:“搞什么鬼,我差点就可以硬。”阿泽在录像厅的黑暗里静静掩盖兴奋。他没有说出来,也毫无行动。
直到后来有天在夜总会对街唱片铺看到阿耀。洁白细致的少年,有意无意看住阿泽的时候,眼光总停留的久一些。
阿泽知道他是。
阿泽对身下男仔说:“你信我啦,我会的。我知怎么做。你不用怕。”他拿出保险套的四方小袋子,用嘴咬住撕开。阿耀一动不动地看他,阿泽于是俯身吻他,手抚摸他肋骨都分明的苍白身体。阿耀含含糊糊地建议:“还是冲凉先吧?”阿泽说:“不要,来不及了。”一面动手戴上安全套。
阿耀避开不让阿泽亲嘴。不知什么时候燥热的口干,不透气的接吻令阿耀更觉得缺水。“你怕什么?”阿泽问他。“为什么躲开我?”阿耀说:“不是怕,我渴。”阿泽拧住阿耀下巴,迫使他嘴张开一点,然后吻下去。
“不对,不是这样,不要抓住我手臂。”他用力将阿耀瘦长的腿架在肩膀上。阿耀犹疑,慌乱中腿滑了下来,阿泽急火攻心:“别动!”一面揽住人腰。因为使力,肩膊上的刺青蝙蝠显得更狰狞,在阿耀眼前晃动。
阿耀仰直脖颈:“喂,等下,痛——”
阿泽伸出空着的那只手紧紧捂住阿耀嘴巴。他呼痛令他分心。阿泽出了一头热汗。但他也痛得冷汗。
两人汗流浃背,在床单间厮磨挣扎。
在神经与肉体都紧绷的时候,楼上有人高声争吵,尖叫:“冚家铲!”声透地板天花。还打架,因为大力跺脚或是别的原因,使得老楼屋瓦震动,天花上震下灰尘。阿耀意识激动飘忽,特别惊慌。他狼狈地努力搂住阿泽。阿泽吻他,控制他的腰,要再挤进去。
第一次试了又试。
阿耀冲凉冲了很久。阿泽跟入狭小浴室,在白茫茫水蒸气中吻他。终于阿耀说:“我上唱片铺要迟到了。”阿泽拦住他:“不要这么快走吧?打电话过去请假。”阿耀说:“不能这样,他们临时找不到替班的人。”阿泽说:“我送你,很快就到的。“又问:”还痛不痛?”阿耀点头。阿泽心有愧疚,但故意不满的说:“我已经很小心。”顺手揉一揉他“伤处”。片刻他说:“晚上你收工就到金花园找我。今晚在我家睡得吗。”
阿耀问:“我可以进去金花园吗?
阿泽说:“我在门口等你。”
阿耀穿了阿泽的旧恤衫和牛仔裤走。到唱片店已迟到了十五分钟。他惴惴不安。文森看到他:“你约会去所以迟到?无事,快点开工吧。”阿耀不好意思地摸一下耳仔。
文森拍拍他后背:“你一直这么乖仔,偶尔迟到一次我不会怪你的。”阿耀腼腆的笑了。抬起头,看到余余在店铺门口。她带了阿耀的讲义和功课本子过来。少女脸色不善:“你消失去哪里?手机也不通。还迟到。你以前从来没迟到过。”阿耀将阿泽给他的芋头冰激凌递给余余:“我要做事啦,都话回头一定告诉你。”
余余蹙眉打量他:“你这件衫同裤是谁的?你怎么会穿有骷髅头与破洞的牛仔裤?”
阿耀知道瞒不过去。他悄悄说:“我中意了一个人。”
余余一怔。她有点不是滋味。但是阿耀是她好友,她应当替她开心。所以她说:“是吗?是邻校的学生还是前辈?他也中意你吗?”
阿耀说:“他不念书了。”
余余问:“是上班族?年纪大我们多吗?会不会欺负你?”
阿耀说:“不是的,比我们还小一岁。”
余余问:“这么小不念书?是不是小阿飞?”
阿耀耸耸肩。余余不依不饶:“介绍给我认识。我担心你呀。阿耀说:“下次啦,我要先跟他讲一句。”余余说:“我们是好朋友,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阿耀说:“我都没想到会这么快。”余余瞪着她:“什么快?你们到哪一地步?”阿耀面红求饶:“不要这么八卦吧大小姐。”
文森在不远处扬声:“阿耀,有客人呀!”几名女士进唱片铺。阿耀连忙脱身去殷勤地招呼。余余只好独自浏览一阵唱片,觑个空问阿耀:“你们常常见面?”阿耀摇头又点头。
余余不禁生气:“这是什么意思?算了,今晚你到我家做功课,一切讲我知。”阿耀说:“不行,我今晚去找他。”余余抓住线索:“今晚,我等你,你介绍我认识。”阿耀为难的说:“我真的不知可不可以。”余余问:“他在哪里?”
阿耀经不住她追问,还是回答了:“就在对街。”余余回头看一眼夜总会招牌,立刻变色:“他在那种地方打工?”
阿耀说:“别这么有偏见。”
余余不放心:“你去那种地方找他?………我留下来陪你去。”
阿耀叹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4
4
余余留下来在唱片铺,还自告奋勇地替阿耀收银,招呼客人,整理唱片。她不中意赖纳柯翰,较喜欢纽杨,径自将店内音乐换成那支“金的心”,循环往复。文森请她喝加柠檬利宾纳,坐下同她聊天,“在我这种铺头循环放纽杨的歌是会赶客的,放木村拓哉啦,木村拓哉好点。”
余余笑一笑。文森说:“得啦,随你。”最后问:“你是不是阿耀的女朋友?”余余立刻撇清:“不是啦,谁要同他?我们是好朋友来着嘛。”文森说:“阿耀走宝了。”余余耸耸肩膀。文森问:“他不中意女仔的?”余余戒备地瞪住文森:“做什么这么问?”文森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中意异性。但我想有朋友可以介绍给他。”余余说:“不要费心了,他有意中人。”
片刻文森问余余:“你这么可爱。我约你得吗?”少女微笑。“喂,你才认识我。”
“已经认识两个钟头啦。”文森回答。“今晚我送你返屋企吧。”
余余又耸肩:“我陪阿耀等人。”
阿耀躲起来在楼上,交叠双臂俯身在窗上,静静地望住入夜街道。晚风吹拂他洁白面孔,柔软浓黑短发。阿泽借他的恤衫好似不很洁净,没有洗衣粉清香,反而有种形容不出的气息。像是香烟同雨水,在柜中窝了一季。
纽杨声线低沉,吉他悠扬:“我想要活着,我渴望给予,我是一名矿工,掘寻金的心。我到过荷里活,我到过红木林,我越过海洋,去寻找金的心。”
对街档口灯管招牌亮起来,暧昧光线照进未着灯室内。已过了时间,阿泽同他的绵羊仔电单车都没有出现。
“这教我继续不断寻找金的心,而我渐渐不再年少。”
阿泽给他手机打电话:“你不在铺头?我没看到你。”
阿耀自窗前探出上身,向街边骑在电单车上的阿泽大力挥手,一面对手机讲:“今天这么迟的?”
阿泽向仓库窗户方向仰头张望,将手机收了线,取出烟。“我今天不去金花园开工,迟点才做事。下来啦,我在外面等你。”
阿耀不想给文森或余余看到。他从溜出去,在唱片铺后门外与阿泽碰头。这才看清,阿泽嘴角是一大片瘀伤,红黑带青紫,脸颊肿起来。才几个钟头未见到不知道发生什么,阿耀担心:“你怎么搞的?”要伸手碰一碰。阿泽说:“一阵告诉你。我们走先。你老板叫了小女友来睇档。”
阿耀疑惑:“你讲什么?”阿泽说:“我见他同一个女仔好亲热讲话咯。”“着牛仔连身裙那个?那是我朋友来着。”“我怎么记得她着什么?我们走吧。”
“不行的,不……”但阿泽将他推在铁门上,捧起他的脸用力亲住。阿耀手指挡在阿泽嘴角,希望保护那受伤处。
隔几分钟阿泽放开他,捏一下他耳尖:“做乜我亲你下耳仔都会发红的。”阿耀手臂仍搭在他肩头,顺势揽过去同他撞撞鼻尖,腼腆地不开口回答。
身后那铁门给推开。文森同余余看着他俩。
阿泽一怔,跟住挥挥手:“嗨。”
余余抱起胳臂,嘟嘴巴打量好友同陌生男仔。晒得黑又瘦瘦地,短发给hair gel胶硬,还有几缕金色,带耳钉与似狗牌的银链,着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