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新石器时代-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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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橹皱了皱眉头。季槐风连忙说:“那倒不用,这点肥料也不够它们抢的。咱们房子旁边还有块地,正好用来种红薯。”
刘达贸接话:“那也成!周利民说红薯是个好东西,全身都能用,嫩叶子能吃,老叶子能喂牲口——”
顾小橹惊奇地问:“牲口?现在哪儿还有牲口?”
所有能吃的动物都已经被幸存者吃了个干净,剩下的都是绝对不可能驯服的猛兽。这年头哪里还找得牲口去?
刘达贸嘿嘿一笑:“你们不知道吧,咱们村就快有条牛了。”
传说中的那条牛在玉米的嫩芽儿从土里钻出来的时候,犹嚼青草半遮面地出现在村小学的操场上。梁添心情好,特地从路边摘了把小红花给它编了个花环,戴在两个尖尖的牛角上。全村人都为买它付了钱,一听说它给牵回来了,所有人一拥而上去围观这头历尽劫数居然还活着的传奇水牛。
据说是一个猎人在深山里发现了它。猎人本来想杀了它,但转念一想自己要是把它杀了,铁定搬不回去。于是想办法用藤套住了它的角,又抓一把青草,连哄带拖把它弄回了家。猎人养了几天,就想杀掉吃肉。正好梁添去找他买肉,一看是头能用来耕地的牛,二话不说,开价五百斤,然后立刻回村募款。
要说服村大会和全体村民同意把这头牛买回来可不容易。等到梁添终于攒齐了肉去找猎人的时候,猎人又提出要加五十斤的保管费。
梁添泪流满面,回来再募,终于牵得水牛归。
季槐风和顾小橹也去看热闹。两人抱着手臂在人群外围,只见那头牛顶着红花,悠然自得地嚼着草,俨然一副超凡脱俗的姿态。
季槐风笑说:“啧,五百斤五十肉才换回来的,不简单哪……”
顾小橹也笑:“也不知道这村里这么多地,它忙得过来不。”
这时候梁添站上国旗台,大声宣读本村水牛使用条例:大家一起给它建个牛棚,各户人家每天轮流给它割草提水;借牛须得提前三天预约排队,每天驱牛干活的时间不得超过八小时,中间还要注意让它吃草喝水;不用干活的时候,前村长的儿子小六负责放它吃草,相应的村里会给小六一些吃的作为工资。
还好玉米木薯之类都早就种了下去,现在地里也没什么用得着那头水牛的地方。用不上的人就都先撤了。倒是有些人想去山谷外面开荒的,连忙挤上去预约。
季槐风跟着众人没命地往前挤。顾小橹拉住他:“算了吧,咱们就别指望能排上号了。反正现在也不用犁地。”
季槐风坚决地往前:“咱们好歹也交了十几斤肉!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了呢?”
他们那两块地虽然不大,可真在里面干起活来,却又似乎大得没边。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新鲜感的。然后才发现那片地一天都疏忽不得。播种,施肥,锄草,培土……成天成天地蹲在一个地方,重复着辛苦而单调的动作,晚上回到家的时候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了。
田园牧歌什么的,真的过起来也不是闹着玩的。
季槐风自己没什么,但是他觉得这样很对不起顾小橹。如果他跟着顾慎岚走,那边就算是在重建吧,也不至于会让他干这样重的活,过得这样辛苦。
唯一令他有点而欣慰的是,顾小橹在他们开始忙起来之后,就没再受过伤。季槐风矛盾极了。一边想着也许干些活能引开他的注意力,可是又不愿意让他太累。
就这么矛盾了许多天,他们种的红薯也从地里钻出芽来。
顾小橹蹲在旁边看了半天,“等它们长大了我们就有像样的青菜吃了。”
吃习惯了以后,渐渐地都不觉得有多苦了,反而还尝出点美妙的滋味来。挖了一些回来种在屋边,嫩芽抽得比什么都快,顶上还开出一串串粉紫色的小花来。偶尔走过去看上几眼,就觉得浑身舒坦。
给玉米培过一轮土之后,地里的活终于少了些。季槐风决定去村子外面转转,看能不能找到别的可以种的东西。实在不放心把顾小橹一个人留在家里,想来想去还是先问他:“小橹,咱们去外头走走吧?说不定能找到你说的那个什么水——水——水葫芦?”
一路走下去,他们都乐了。看样子他们并不是头一个这么想到的人。出了山谷,只要是看上去像是以前的农地的地方都被人挖过了,有些人甚至就直接在上面开荒,竖起石头标明领地。就这么走了两三个小时,两人都有点累了,顾小橹说:“算了,咱们还是改天换个方向再找吧。”
季槐风忽然说:“等等,你看这边——好像有条路上山去——”
那是一个矮矮的山坳,看不清后面是什么地方。季槐风摇摇顾小橹的手,“走,过去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咱带的是公共课,要改的试卷摞起来比郭敬明还高(注意!这是夸张的说法!)只能每天凑一点点了/(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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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41、忧心忡忡 。。。
顾小橹累得够呛,赖在山脚坐了好一会儿,才肯跟着季槐风继续往上走。好在山坳并不高,路也不难走。没几分钟,他们就走到了坳口上。往下一看,得,居然也是个空荡荡的,荒凉的小山谷。
小山谷地方不大,再过去又是一道山坳——不过比他们脚下的这一道要高一些。
顾小橹吁口气:“现在看也看了,可以回去了吗?”
季槐风就跟发现新大陆似的:“你看这下面,还没被挖过。”
“那又怎样?”
“你想啊,以前到处都是人,乡下只要是有点儿土的地方都被开荒种地了。这地方小是小了点儿,可是开出来也是不小的一片地啊。我们下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点啥呢。”
顾小橹只好拖着步子跟上。好在杂草都在冬天里冻枯了,新长出来的嫩草还是矮矮的一片。他们从绿油油的杂草中走过去,果然在地上分辨出以前农地的垄沟来。季槐风随身带了把小锄头,挥锄就往垄间挖下去。
挖了半天,什么都没挖到。
顾小橹打个呵欠:“以前种的大概是一年生的东西吧。”
季槐风并不泄气:“这边没有——说不定那边有呢?”说着指指对面的山坳。
顾小橹开始后悔跟他出来了。
对面的山坳并不低,而且连现成的路都没有了。他们花了两倍的时间才爬到上面。
“呃……”
“啊……”
他们同时看向对方:“怎么回事这是——”
山坳的那一边是一个深谷——深谷的最中间,是一个幽深的水潭。
水潭的周围有一圈用石头砌出来的整整齐齐的地。地围着水潭一圈圈地往上绕,地里长着整整齐齐的庄稼——和绿油油的青菜!
季槐风和顾小橹目瞪口呆。
再仔细点看——水潭上印着一座小房子的倒影。那小房子被几棵大树掩着,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有人……”
“住在这里……”
瞧那些庄稼和菜长得好好的样子,一定是有人天天在照顾。
顾小橹小跑下去,季槐风赶了几步追上他:“喂——别去——”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顾小橹大叫一声:“啊——”整个身体瞬间向前扑倒!
季槐风拽着顾小橹的胳膊没命地往回拉。顾小橹的身体飞扑回来压在他身上,两个人倒在一起。季槐风连忙爬起来,警觉地看看四周——也不管顾小橹站没站好,一把拽着他扑到一块大石头后面!
季槐风仔细听了片刻,也没听到周围有任何的声响,才把顾小橹扶起来。放眼望去,只见刚才还是一片杂草树叶的地方,现在露出了一条黑洞洞的深壕。
他叹口气:“我就说嘛。这年头一户人家孤零零的住着的地方,怎么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说着要爬起来,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
“小橹?”
顾小橹靠在他身上,两眼紧闭,显然已经晕了过去。
换了是以前他会着急跳脚。所谓事不过三,现在他看到顾小橹晕倒的时候已经很淡定了。他把顾小橹平放在地上,自己起身朝那条深壕走去。凑上去一看,坑底还倒插着密密麻麻的竹子——竹子的一头都削得尖尖的。想想刚才的情景,不由得吓出一声冷汗。
季槐风目测一番,那条深壕挖了大约有一米五宽,无论如何都是跨不过去的,防人防兽都够了。这里的主人想必花了不少功夫在这上面。
他上前一步,手拢喇叭:“喂——有人吗?有人在家吗?”
喊了半天,房子那里终于出现了个人影。季槐风大喜,加一把力气继续喊:“老兄——帮个忙——这里有人晕倒了!”
那人走近些,季槐风才看清了是个三十左右的男子,身上穿一件军绿色的长袖外套,手里提着一杆长长的枪。虽然那枪看起来很简陋,季槐风却知道它能在瞬间把自己的脑袋轰成渣。
季槐风非常识相地站直了身体,然后高举双手。
但是嘴里还在接着叫喊:“老兄!帮个忙啊!我兄弟晕过去了!”
那人端着枪,一步一步地慢慢逼近:“滚。”
季槐风知道他是认真的,再加上擅闯别人的领地本来就不对,于是没有再坚持。
“好,好——你冷静点,我们是从牛牛村出来的,到处找能种的东西,不小心跑到这里来的——你看——”季槐风解下挂在腰间的小藤篮,给他看里面他们路上挖到的野菜。“我们找了一整天了,什么能种的都没找到,就挖到几棵野菜——”
那人瞟了一眼,眼中的戒备放松了些。
季槐风过去把顾小橹打横抱了起来,试着走了几步就不行了。山路崎岖,他走得跌跌撞撞。自己跌了还不要紧,就怕顾小橹磕着哪里了。想了想,还是把顾小橹放下了。
回头说:“兄弟,我现在这样子实在走不动——”
本来想跟那人说一声在这里呆到顾小橹醒过来再走。谁知那人说,“你带他过来吧。”
虽然放行了,但仍紧紧握着手中的枪不放下。
深壕是环形的。里面的人要出来,就放下山谷那一头的一座小吊桥。季槐风背着顾小橹从上面走过去,看着深壕里竖着的竹子,不由得心惊胆寒。
过了吊桥再走一段路,才走到那座屋前。那屋子是砖瓦结构的——红砖加水泥砌的墙,顶上盖的是从前常见的瓦片。走近了看,才发觉“小屋”着实不小,看规模至少有他们家两个大。季槐风心想,这大概是灾前留下来的。灾后谁还能找得到砖瓦水泥?
那人端着枪一步一步地后退到房前,沉声说:“林旭,开开门。”
季槐风一愣:“啊?”
那小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来。季槐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