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行天下-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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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走着,展昭忽然感觉白玉堂伸手一把拉住他,他赶忙停下脚步……贴着脚尖,就有一条胳膊粗的蛇游了过去,要不是白玉堂拉他那一下,估计就踩着了。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只见他使了个眼色,示意——没事,你注意上边,我注意下边。
展昭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放心大胆地踩地,遇到什么,白玉堂一定会阻止。
仇朗行在前面走,偶尔回头。这景象看在眼里,嘴角微微挑起,摇头,“真难得啊。”
展昭看他,“难得什么?”
“现在的年轻人混江湖,一出口就称兄道弟,喝坛子酒就要八拜之交,整天张口闭口说要同生共死。可在一起处不了几天,为点银子为个女人就能反目成仇。”仇朗行叹了口气,“这世上真的有那种只是萍水相逢就可以用命换命的兄弟么?”
展昭白了他一眼,“你没有而已吧,之心朋友可遇不可求,但也不代表没有,难得才珍贵么。”
仇朗行笑了笑,“你们不一样,又不是兄弟,嗯?”
展昭听了,耳朵微微一红,仇朗行无奈加失望,“果然……”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白玉堂淡淡道,“我就有四个,是你没有而已。”
“情人么?”仇朗行调侃着问他,“才四个?我总听人说白五爷是风流天下,还以为情人的数量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呢!”
白玉堂倒是也没恼,看了看他,依旧云淡风轻地回了他一句,“情人的话到目前为止就一个,兄弟就有四个。”
展昭望天看从树梢间缝隙偷过来的金色阳光,边心情极好地回了仇朗行一句,“我也有很多好兄弟,情……那什么,也有一个。”
白玉堂惊讶地看展昭,这猫竟然说得出口。
展昭假装正经地咳嗽了一声,目不斜视,耳朵通红。
“哈哈。”仇朗行笑得打跌,“难怪你总是被骗。”
“哪有?”展昭不满地看他。
“别人说什么都信?”仇朗行别有用意地看了白玉堂一眼。
展昭微微一耸肩,“总有那么几个人很特别,他们说什么我都信。”
白玉堂也觉得阳光金灿灿的,天气好晴朗啊!
“泛泛之交就掏心挖肺,最终吃亏的是自己!”仇朗行凉丝丝给展昭泼冷水,“感情这种事情,是最不一定的!”
“我不这么认为,你相交的十个人里有一个是真朋友,其他九个也不浪费。”展昭依然一派的乐观豁达。
白玉堂甚为满意,展昭不愧是展昭,坚持自己的原则,而且他今天处处针对仇朗行,跟炸了毛的猫似的,讨人喜欢!
“小昭,你别总跟我呛么,我要伤心的哦!”仇朗行嬉皮笑脸地跟展昭闹意见,“好歹我们也是青梅竹马。”边说,他还边看白玉堂。
白玉堂继续低头走,极认真地观察着地面和草丛,以免展昭菜到蛇或者陷阱。展昭也懒得再多说什么了,反正想听的已经听到了,有闲心不如看风景。
三人就这样一直走到了晌午,仇朗行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的山坳道,“就是那里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谨慎地走了过去。
“小心哦!”仇朗行一声提醒,让二人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嘿嘿。”仇朗行坏笑了一声,“别吓着啊!”
展昭皱眉,装神弄鬼!
两人走到了山坳边,盯着前方的下坡看了一眼,顿时愣住。
也别说,仇朗行的提醒的确是有道理的,眼前的场景的确叫人震惊。只见漫山遍野都铺满了黑色的鹅卵石还有累累的白骨。
白骨有人骨头也有动物的尸骸,躺在黑色的一大片鹅卵石上,显得尤其刺眼。
“这地方很不错哦?”仇朗行站在两人身后,阴阳怪气地说,“作为坟墓来说?”
他说话的声调渐渐改变,越听越冷酷,也越听越不像是本人,冷冰冰的感觉。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缓缓转回头,看着仇朗行。两人异口同声地问,“你不是仇朗行,你是什么人?”
再看仇朗行,他还是从容地站在刚才的位置,伸手轻轻擦了擦脸,脸上正常的肤色竟然掉了,下边的一张脸刷白,甚至是惨白。
展昭和白玉堂只看了一眼,就已经心知肚明,是那个水鬼的脸!
“你们似乎不惊讶。”那个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仇朗行,冷笑着站在那里,“果然,精明过人啊。”
“你究竟是谁?”展昭皱眉问。
“哦?”仇朗行仰起脸想了想,“我是谁呢?究竟算是人,还是……鬼?”
“鬼?”展昭笑了,“青天白日见鬼么?”
“没办法。”仇朗行往一旁走了两部,靠着一棵高树叹了口气,“我原本不该再冒险,谁叫我放不下你。”
展昭愣了愣,左右看了看,又往身后看了看,回过头,就见白玉堂瞪了他一眼——看什么,就是你!
展昭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我很喜欢你。”仇朗行开口,展昭惊出一身鸡皮疙瘩来,“哇,我是男的!”
白玉堂和仇朗行同时瞟了他一眼,仇朗行又看了看白玉堂,“怎么白五爷是女的么?也是,难怪这么的倾国倾城。”
白玉堂这辈子最恨别人说他漂亮,谁干说他像女人那就死定了。
展昭一看仇朗行一箭戳中白玉堂要害了,怕这耗子恼羞成怒炸毛坏了大事,赶紧拉住他争辩,“没没!绝对是难的,我验过正身的,带把……”
展昭话没说完,白玉堂伸手一把掐他脖子,心中郁闷,这猫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带把不带把的说法是小四子说出来的。
前几天,厨房大娘抱着个可爱的小孙儿过来给众人看,孙儿刚出生还在襁褓里。小四子抱着小宝宝满大院溜达,公孙多嘴问了一句,“男孩儿女孩儿?”
厨房大娘就回了一句,“带把的,男孩儿。”
小四子当时就问箫良,“小良子,带把什么意思?”
箫良张了张嘴,道,“那个,就是男孩子的意思。”
“哦?”小四子好奇,“是方言么?”
“呃,不是……就是,比较粗鲁一点的说法。”小良子赶紧解释。
“粗鲁,是不是说出来很有男子气概?!”小四子一激动,就牢牢记住了这两个字。
于是,接下来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情:
一天。
公孙带小四子去药铺买药,遇到王丞相家的三姨太,三姨太一看到小四子就上前捏脸,“哎呀,小王爷真的是男孩子么,长得比女娃儿还标致!”
小四子一拍胸脯,“嗯,我带把!”
三姨太愣在当场,丫头们都羞红了脸,公孙赶紧一捂嘴,把小四子带走。
又一天。
之前查出糖葫芦有问题,所以大人们纷纷带着小孩子来检查身体。因为要摸肚子,所以公孙将人分成两边,一边是男孩子,公孙来摸;一边是女孩子,绯影按照公孙教的方法摸。
于是,小四子热心地跑来维持秩序,站在桌子上对一群闹哄哄的小孩儿喊,“带把的左边,不带把的右边!”
轰一声,赭影从房顶上摔了下来,一大群孩子围着尴尬的爹娘问什么是带把什么是不带把。
于是,带把成了开封府近期的流行语,小四子再一次成为了开封的传奇。
展昭也不学好,总管小四子叫小带把,小四子还傻乐。包拯那天就在院中感慨,说他开封府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赵普的军营之气给带的,越来越二了,让白玉堂听了个正着,也是相当无语。
仇朗行见展昭拉着白玉堂的胳膊想当亲密,摇了摇头,“我死了很多年了,要不是因为这份痴情,也不会飘荡到今日。”
展昭脸上的肉轻轻挑了挑,也不知道是想笑还是想发飙。白玉堂则是一脸佩服地看他——行啊猫儿!之前一朵楞桃花,再一朵公主桃花,好么,这朵惊悚了,还是鬼桃花!
“你根本不是鬼。”展昭也忍不住了,对仇朗行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谁!”
“哦?”仇朗行显得很意外,“你知道?”
“没错!你根本不是仇朗行,因为从一开始,仇朗行就没有来开封府赶考!”展昭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们一直觉得是那个水鬼长得像仇朗行,但事实上,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在装神弄鬼,那微妙的变化,是因为易容术,但是什么都能改边,人的眼睛却不会骗人!”
“哈哈”那人忍不住笑了起来,“精彩!”
“的确是非常高明的方法。”展昭点头,“我的确认识仇朗行,但是我的确离开家的时间太久,好几年没见了,记忆中的长相与现在的你有些出入,你俩又正好是长得有几分像。我之前收到了家乡寄来的信件,所以先入为主地认为你就是仇朗行。其实你假扮仇朗行的时候才是用了化妆术,你现在的这张脸,才是本来的样子。你与之前的鬼状元岑磊很相似,但是岑磊已经死了,死于肺痨病。我没有记错的话……岑磊有个小他几岁的弟弟,不过很可惜,我只是听村里人说起,却从没有见过!就是你吧?”
白玉堂微微笑了笑,昨天展昭已经将推论都跟他说了一遍了。他也是豁然开朗,不得不佩服这猫果然通透聪慧……或者说,天底下的动物,谁都没有猫更狡黠,谁能在他面前玩花样呢!这可是连包大人都没有想明白的事情。
“哈哈哈。”仇朗行仰天大笑,“展昭,你果真真了不起!我真名叫岑林”
展昭轻轻叹了口气,“看你这个样子,我想,当年你兄长并非是死于疾病或者意外……而是被人害死的吧?”
岑林脸色冷了下来,“没错!那你猜猜,是谁害死他的?”
“凶手不是靠猜的,是要靠证据找的!”展昭摇头,“如果你对当年的案件有疑惑,应该直接到开封府报案才对,包大人会还你个公道的。”
“杀死我大哥的是大宋皇帝,是赵祯,赵家人!包拯能干什么?”岑林抱着胳膊摇头,“这个天下是没有公道的!”
“你说赵祯杀死你大哥?”白玉堂倒是有些好奇,“为什么?他不过是个穷书生。”
“穷书生却可以动摇他大宋的根基!”岑林脸色微变,“当年太宗谋害书生一案,死了很多栋梁之才,其实当年死的人里边,逃脱的除了那个饭桶庞太师之外,还有一个人。”
展昭和白玉堂听了之后先不猜那人是谁,而是一起摇头,“庞吉可不是饭桶,败絮其外金玉其中!”
“他只是开逢迎拍马……”
“那个才需要天分啊!”展昭和白玉堂异口同声,接着换话题,“那个逃走的是你爹么?”
“没错!”岑林对展昭和白玉堂这份几乎心有灵犀的默契很有些不满,皱眉回答,“这个地方,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你经常来是吧?”展昭问。
岑林一愣,“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没走错路,遇到分叉的时候连想都没想就成功地带我们来到了这里。”白玉堂帮着展昭回答,“这里地形复杂,如果只来过一次还是碰巧撞到,不会在找路的时候那么顺利!”
“你俩一直都不动声色,没想到已经发现了这么多线索,果然不可小觑。”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