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生物-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过,是什么人总是在三更半夜烧垃圾呢,而且还似乎是某种塑胶之类的味道,这可是有毒的吧?
接连几天,他都在做着这个梦。总是在漆黑的梦中看到前方有两点幽幽的白光,想去看清楚的时候就被烟味呛醒。难道烟味也是梦境?但是醒来后的烟味还是若有若无地存在着的啊。
在连续地梦见这两点微弱的白光之后,他又实际看到了。
那天晚上,他洗完澡,在房间里对着镜子吹头发的时候,眼角隐约觉得有刺眼的光芒。卧室里面的窗帘是拉开的,窗玻璃关着。透过玻璃他看到窗外有两点白色亮光,一开始他没意识到那就是梦里的亮光,因为实际看到的比梦里的更亮。他认为是远处的两个小灯泡发出来的光芒,于是没去搭理,继续吹着头发。
W吹干头发的时候,已经把那两点亮光给忘记了。他站起身来,转身走向客厅,在房门口要伸手关灯的时候,他无意识地望了窗户一眼,一望之下他顿时头皮发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后背有股凉意瞬间蔓延开来。因为此时看来,那两点白色的亮光已经变得和他梦见的一模一样了!
他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会,两只手不由得都握紧了拳头。他的手心在冒汗。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的肉里。他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主意大步走到窗户前,用力抓住了窗户的把手,把窗户“哗”地拉开来——他定了定神往外面望去,远处是有灯光传来,但没有一盏是他看到的白光。
他怔怔地呆了一会,又把窗户慢慢拉上。“碰”的一声响,窗又紧紧地关住了。
本以为安心了的W却忽然大叫了一声,整个人往后弹开去,一付惊魂未定的样子。他连连后退,扶住了墙壁才没跌坐到地上去。
在关上窗户的那一刹那,W 的目光又落到玻璃上——他看到那两个微弱的白光又出现了。
W 退出房间,用力把房门关上。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罐啤酒,坐到沙发上大口喝下。他需要啤酒来镇定一下心绪。一边咽下冰凉的啤酒他一边想着,这是怎么回事呢?
关上窗却反而看得见的光,难道是从屋子里的反射?可是房间里没有白色的灯,窗户也只有一面,要说是另外一扇窗外面的反射也根本不成立。房间的门对着的客厅位置,也没有任何和那两盏灯光相似的对照物。
想着想着,他的思绪被从沙发上掉落到地上的钱包给打断了。他回家的时候,随手把钱包扔到了沙发上,因为他有事情要处理。此刻,他要处理的东西正好从掉落的钱包中露出一角。那是一张女子的照片。
W不知道这张照片是怎么到他皮夹里去的。今天和同事吃完饭他正准备付钱的时候,皮夹里意外地掉落出这张照片来。同事见到了于是拿他来开玩笑,说他什么时候藏了个女朋友也不介绍给大家认识。他想当时自己的神情一定难看极了。
这是个负心薄幸的女人,竟然爱上了另一个人就来提分手,完全不顾多年的感情。这样的女人……他想到这里,已经攥紧了拳头,开始恼怒起来。不过很快的,他平静下来。他又吞了口啤酒,脸上渐渐露出扭曲的笑意。
W右手拿起桌上的打火机,左手拎起那个女人的照片,用打火机点燃了相片的一角,扔进桌上的玻璃烟灰缸里。
W用力地咽了几口啤酒,冰冻的寒冷刺激起了他的疯狂情感——这个贱女人!勾搭了新的男人就想甩掉我,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虽然不知道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塞在我钱包里的,不过,现在就烧这张照片去给你陪葬吧——W开始抑制不住地笑起来——就像那天我把你烧掉一样——W开始狂笑起来。嘴里不停地念着:“贱货,去死,哈哈哈,贱货,去死!看你烧成灰都那么贱,哈哈哈哈哈……”
他想起几天前自己亲手杀了那女人的情形,想起自己在她身上点火把她烧成灰烬的情形,不禁失控地笑着。那个女人,就像这张照片一样,慢慢地在火中化为乌有。
烟灰缸中的照片在火中迅速变黑,那个女人的脸也瞬间变得一片焦黑。不过在这时候,燃烧着的火却忽然熄灭了。
W往烟灰缸望去,顿时被眼前的事物吓得猛打了个冷战。烟灰缸里面的照片只是被烧焦发黑,但没有被完全烧毁,竟然还剩下两个白点!就和梦里的那两点微弱的白光一模一样!
原来是那个女人烧剩下的眼睛!!
而这时W也发觉到这照片烧焦后的味道,和他当时在梦中被呛醒的味道一模一样!他打了个冷战,紧张地伸出手。他颤颤抖抖地拿着打火机靠近,他要把那烟灰缸里盯着他看的那双眼睛烧掉!
当晚,震耳的警车鸣叫着停在W家的楼下,警察从W 的邻居的口头描述中得知,当时听到W 房里传来很惨厉的男人叫声,听起来就像是在不断地喊:“放开我,放开我 !”
警察在W 的房间里发现一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由于对火势的扑灭来得及时,尸体还没有完全被烧毁。这个已经被证实是W 的尸体还残留着一截右臂,而令法医们不解的地方就在于这截右臂上残留了一个黑色的手印。
寄六物:坐垫
他看着那个坐垫。那是个老旧的正方形蓝底绒面坐垫,大概是45cm×45cm大小。上面的花纹已经磨损得看不清原来是什么颜色。现在看起来着有褪色的黄,也有褪色的红。就那些花纹看来,好像是中国的纹样,但是也有点像俄罗斯风格的纹样。他一向对纹样没有什么研究。
坐垫现在被放在木椅上,他手里捧着的,是自己被压变形的眼镜。
一
男子,20岁左右,背着背包,边东张西望边走在一条小马路上。
这是一条宁静的路,如果不去想自己现在是在城市里,他会以为自己正走在一个乡镇中。路并不宽,两旁开着一些小店,几乎看不到什么客人。这里的建筑都颇有年头,看起来陈旧且阴暗,或许,和季节不无关系。现在是冬天,下午的天阴得快。电线杆在年轻男子的身后远去,电线上雀鸟的黑色身影,仿佛不时盯着这个陌生人。
他叫贝森,是个外国籍的华裔,到中国来留学。他现在正在寻找一处住址。
贝森是个大学生,学校放一个星期的假。在本地居住的叔叔刚好要出差一个星期,问他愿不愿意过来住,同时可以帮忙看守房子。
叔叔的那间双层小公寓就在这条小路的的尽头。贝森现在就站在小马路的T字路口,望着这座坐落在路口对面偏左位置的小公寓。
这座公寓有白色的外墙,有点类似洋楼的外型。两旁立着高大的树,茂密的树冠遮挡着屋顶的阳光。零碎的树叶垂到那带有岁月痕迹的墙上。贝森远远望着2楼的窗户,似乎看见玻璃窗后面有个人影正望向这边。他招了招手,人影却没动静。
他想,可能是叔叔没认出他来,于是他继续往前走到门前。按起了门铃。
屋子里没反应。他又按了一下,然后退了几步,抬头望向刚才那个窗口,没人。
贝森疑惑,走上前,又按了一次门铃,再用手用力敲了几下。他好像听到屋里传来了脚步声。不,笼统称之为“动静”或许更为恰当。
贝森把耳朵凑上前去,贴着门听。这时候,他听到背后有人叫他,原来是叔叔回来了。
贝森奇怪地告诉叔叔,说他听见屋里有声音,叔叔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房门,笑了笑,说是贝森听错了。
两人进屋,贝森环视了一圈,除了窗户外面的树叶在动之外,这屋子里除了叔叔之外,的确没有其他人的生活迹象。
贝森住进来的这天是星期天,叔叔星期一出差。在这个星期里面,屋子里就只有贝森一个人。家里和四周都挺便利的,吃喝不成问题。
叔叔临出门前交代他,每天晚上,一定要记得把那张蓝底绒面的坐垫放在那张旧木椅上的。白天这椅子可以随便用,但晚上一定要记得把家中的椅子和坐垫放回原位,不要弄乱,也不要乱放东西在椅子上。
贝森心想自己也不是小孩子,不会把家里弄乱的,于是就随便答应了一声,没往心里去。
二
星期一,贝森一觉睡到了中午,起来后,他无所事事悠闲地过了一天。他有带书来,只是心想才第一天,还是先好好休息的好。他带来的那个背包,除了洗澡拿衣服出来就没动过。
临睡前,他拿了本书才看了几页,就将它放在床头,昏昏入睡了。
星期二,贝森一觉醒来,发现原本放在床头的书本掉到地上了,眼镜也跟着掉下去了。看来是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撞掉下去的。这客房的床没有床头柜可以放东西,的确是不方便。于是他到客厅里面走了一圈,搬来了那张放着蓝色坐垫的椅子放在床边。所有的椅子中,那张椅子的大小刚刚好。他把书和眼镜都放在了那椅子上面。又将那块坐垫,暂时扔到了床尾。
晚上,他要睡觉时,也没去管那个被放在床尾的坐垫。他认为,自己只是把椅子搬过来放书,又不是随便乱摆,叔叔应该不会责怪的。他就这样把坐垫踢到床尾靠近床边的一角。依旧把书和眼镜放在椅子上,然后就这样睡着了。
睡到半夜,恍惚间他感觉脚那边的床板轻微动了动,好像有人坐下时产生的压迫感。他那时睡得正香,没怎么搭理,翻个身又继续睡去。当他再次感觉到床尾有点动静时,他睁开了眼睛。他半抬起身,打了台灯向床尾望去,那里除了那块坐垫之外,什么都没发现。但坐垫上有微微凹下的感觉。
(可能是自己的脚架到上面去了吧?)
于是他坐起来,伸手又不耐烦地把坐垫放回到椅子上,直接盖到了他的书和眼镜上面。他懒得去整理,倒头就睡。这次他睡得很沉,什么都没有听到。
星期三,贝森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自己的眼镜。他眯着眼睛找了很久,因为他完全忘记昨晚半夜的事情。终于,他在那坐垫下找到眼镜,但已经变形了。贝森怎么也记不起来昨晚发生过什么可以导致眼镜被压变形的事情。他只记得自己睡前把眼镜和书放在椅子上,那时候的眼镜,还是好好的。
那么,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压坏的呢?
他的记忆仅限于此,他记不起自己半夜曾经做过什么。但他记得自己睡觉的时候,坐垫是放在床尾的。
坐垫是谁放的呢?贝森记不得了。但他推测,既然坐垫会被放在椅子上,那就一定是自己后来又随手拿过来的。可能是睡觉的中途发生的,所以现在也不记得了。
难道眼镜也在那个时候被自己压坏了么?
他就这样坐在床头定定地看着那个坐垫,坐垫也丝毫没有要告诉他发生过什么事的意思。
想了半个小时,贝森决定放弃。既然想不出个所以然,还是早点去把眼镜修理好或是换一对来得实在。
他站起来,往房门口走过去,坐垫在他身后和书本一起,从椅子上掉了下来了。他只得转身回去捡,在他弯下腰去捡的时候,忽然有一种感觉———椅子上似乎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不过他什么也没看见,就这样捡起了坐垫,这次是和书一起扔到了床上。
贝森回来时,已经是下午1点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