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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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突然间像一只灵活的猴子似的蹿起来,从近在咫尺的早已经没有了窗扇的窗子里跳了出去。
“啪啪啪……”几乎在汉子跃出塔楼的同时,毛春雨等人的枪也响了起来,一排火蛇似的子弹或打在窗边的砖墙上或射到窗外的夜色里。
“操他妈的,到手的鸭子飞了,他肯定见阎王爷去了!”毛春雨把手枪插进腰间,懊丧地骂着,他用电筒晃了晃塔楼,醒悟地说,“人家*不是白吃饭的,早就做好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了。我敢肯定,这座塔里只有这层塔楼没有窗户,这就是他选在这里发报的原因!”
“好像是。”一个士兵接茬说。
“组长——组长——”楼下传来了呼叫声。是刚才跑下塔楼察看情况的两个士兵在喊,“他死了,一点儿气都没有了!”
“知道了,你们把他抬走吧!”毛春雨喊了一声,随后示意所有的电筒都照在地上。他把脚边的破碎的马灯和变了形的电台踢到一旁,俯下身,把散落在地上的碎纸一片片仔细捏起来。既然没有了活口,那这些碎片理所当然就成宝贝了。
毛春雨确定没有丢下一片纸之后,带人下了塔楼,回了县城。
刚刚经历了一场血腥遭乱的广法寺塔恢复了惯有的宁静,默然矗立在暗夜之中。
凌晨两点,韩寿堂再次被惊醒了,当毛春雨告诉他行动斩获颇丰的时候,他竟然惊讶得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广法寺塔上真的有*特工在活动,发报人自杀了,特别行动组缴获了一份电文,且不说收获大与小,单凭情报的准确性韩寿堂就不得不对那个神秘的“空中鹰”刮目相看了。看来,那家伙确实有独特的方式。如此说来,上次“空中鹰”发来的说焦南寒有通共嫌疑的密电也不会是空穴来风了,当然,今夜发生的事情和焦南寒是不是*特工不能一概而论,但韩寿堂有些不敢小瞧这只“鹰”了!
“旅座,这是卑职缴获的电文,请您过目。”毛春雨讨巧地说着,双手把刚刚精心粘贴好的那份电文捧到了韩寿堂的面前。
“好,老子看看*到底在搞什么!”韩寿堂饶有兴致地接过电文,走到灯下认真看起来。
电文拼凑得非常精确,由于有的纸片由于粘上了脚印或灰尘根本无法辨认上面的字迹了,尽管如此还是能看出大致内容来:
“……鼠”:
……重建北平……台……将运抵碣石城……地点……情报……广法寺塔尖……月圆……夜……即是。
“好,好,太好了,太好了!”韩寿堂睡意全无,像吸食了大烟一样精神格外亢奋,眼睛由于激动而大放光彩,脸上也布满了笑纹。毋庸置疑,这份留有遗憾的电文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这可是白白送到嘴边的大肥肉!这二十几个字说明了*的确在重建北平地下电台,这桩大案直接牵涉到碣石县城,而“仓中鼠”真的就潜伏在城中,他等于往成功的目标迈进了一大步啊!
韩寿堂兴奋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之后,他想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要不要把这份电文的内容发给‘空中鹰’呢?”这样想着,他内心里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阵醋意,他这个堂堂的陆军旅长居然在别人的指挥下获得了一份重要情报,而这个指挥者分明是要同他抢功劳的,他当然不愿意把自己馋得直流口水的肥肉分一块给别人,可是若自己吞了独食,惹恼了“空中鹰”就等于直接惹恼了南京国防部保密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算了,毕竟人在矮檐下就得把头低,最起码眼下还不能和“空中鹰”闹出不愉快来,话说回来,碣石县城这块地盘还是他的天下,一个“空中鹰”再有本事能闹腾到哪里去?真要是抓住“仓中鼠”阻止*重建北平地下电台,“空中鹰”吃干的他也不能喝稀的!
未销毁的电文(5)
韩寿堂在明亮的灯光下转了几个圈后,打发走了毛春雨,打电话叫来机要副官,让他把这份粘贴的电文一字不差地发给“空中鹰”。
“这个‘空中鹰’是个什么样的人哪?他妈的躲在哪里呢?这王八蛋怎么什么都知道呢?”韩寿堂喊来勤务兵给自己泡了一杯酽酽的山东日照绿茶,边喝茶边自言自语着。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这像是一场巨大的游戏。
天,就要亮了。
焦南寒照旧一夜未眠,卧室里那盏橘黄色的台灯陪伴着他孤独地熬过了一个极不普通的夜晚。他的女儿焦美荷在医院里值班没有回来。
此刻,他守着那台精致的美式电台保持着收报姿势已经好几个小时了,脸上除了凝重之外再没有了表情。没有人知道,当昨夜十一点左右他试着打开电台搜寻组织的频率无意中听到了企盼已久的信号时心情是多么的激动。他知道,只要和这个不经常出现的秘密频率联络上,自己就不再无所适从了,电波会告诉他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他就能义无反顾地完成转运电台的任务。尽管他在敌人神秘特工“空中鹰”未曾露面的情况下启用电台冒着很大的风险,也清楚地知道25旅旅部有专门侦听电台的设备,然而他无法顾及这些了,他只能这样做了!
焦南寒是带着微笑接收信号的,他一组号码一组号码地快速而准确地记录着,那一个个数字就像是一个个调皮的小精灵在他笔下跳动着。突然,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笔也停住了,因为信号毫无征兆地戛然中断了!立时,他脑海里接收到了一个特殊的信号:出事了,我们的电台没有发完报就出事了!这不仅仅是凭身为特工人员的本能猜测到的,更是经验给予他的直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焦南寒从怔愣中醒过神来,稳了稳心绪,翻译起密电码来。很快,那一组组数字变成了一个个文字:
“仓中鼠”:
组织上加紧了重建北平电台工作,需你负责转运的电台不日将运抵碣石县城,转运计划将以绝密情报方式通知你,广法寺塔尖……
电文到这里就没有了。焦南寒心里悲凉极了,他的目光像钉子一样牢牢钉在“广法寺塔尖”这几个字上。凭感觉,他断定这句话后面还有取情报的时间、方法等话,可是他已经无从知道了,这成了一个不应该是谜团的谜团。按照规定,这种重要情报只有至关重要的一两个人知道,其中一个环节出了事很难及时再送达,而且也不能采用发电报这种方式了。焦南寒是组织上确定的被动联系人,也就是说,如果组织上不主动派人同他取得联系,他将无法直接同组织上联系。虽然这种方式非常具有局限性,很不灵活,但却不失为保护其他同志的最有效的办法,因为特殊而残酷的情况下,叛变等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广法寺塔尖……”他轻轻地反复念着最后这句电文,嗓音缓重。
如果说去取情报的时间方式不明确令焦南寒焦虑不安的话,那么下面的问题就使他如坐针毡了:发报人会不会成了敌人的俘虏?他会不会叛变?他手里有没有电文底稿,如果有会不会已经落到敌人手里了?这些问题,每一个都充满着没有答案的悬念。但不管怎么样,只要没有确切情报证实敌人截获了情报或者那批电台,他都要按照既定的计划走下去,想方设法拿到情报,把电台安全转运到北平!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未销毁的电文(6)
此刻,焦南寒心乱如麻,他真想把心里话对另外一个人好好倾吐一番,可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所有的委屈、痛苦注定要由他一个人来忍受。这也是他的任务!
……
东方发白的时候,焦南寒有些木然地把电台藏好,烧掉了那份电文,然后和衣躺在了床上。尽管他非常困倦,强令自己闭上眼睛睡上一会儿,然而他根本无法入睡,心情沉重得仿佛被花岗石紧紧挂坠着一般,脑部高度紧绷的神经使他头痛欲裂。
焦南寒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心里依然想着那突然中断的即将收完的电报。是自己选择的时间不合适还是敌人太狡猾了?还是组织内部出问题了?猛然间,他的心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要人物——“空中鹰”。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件事和“空中鹰”有着紧密的联系,他还感觉到,这个带有特殊使命的神秘特工就在身边,他潜藏在碣石城阴暗的一隅,瞪着鹰隼一般眼睛随时扑将出来,置对手于死地。这是个极端诡诈、极端阴险的家伙,自己一定得处处小心谨慎,说不定他正躲在某个角落里观察着自己呢!
想到这里,焦南寒的精神一阵紧张,急忙走出卧室,走到小院子里,四外仔细察看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异常情况之后才轻轻地长出了一口气。
就在焦南寒准备回到屋里的时候,“吱扭——”院门开了,一个窈窕的身影闪了进来。
“爸爸,您起床了?真早啊!”来人是焦美荷,她刚刚上完夜班回家。
“哦,美荷啊,你回来了?快回屋里休息吧。”焦南寒微笑着,语气轻柔地对女儿说。
焦美荷漫不经心地扫了爸爸一眼,没再说话,打着哈欠进了自己的闺房。
焦南寒没有马上回屋里,站在院子中央散了散步,呼吸了一阵初冬早晨清新而凛冽的空气,发涨的头脑渐渐有些清醒了。
他决定:形势危急,千万不能盲动,在特殊情况下采取非常措施和组织上取得联系!
一轮崭新的鲜艳的朝阳从东方升腾而起,带着光芒、带着活力俯瞰着充满苍凉的人世间。
两个小时后,军容整肃的焦南寒出现在了25旅自己的办公室里。
上午十点,韩寿堂把焦南寒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里,告诉他今天凌晨毛春雨截获了*一份绝密情报。说这件事的时候,韩寿堂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焦南寒的脸上,努力从焦南寒的脸上找寻出自己需要的表情来。
焦南寒语气平淡地对韩寿堂表示了祝贺,说毛春雨算得上是个人才,可堪重用。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轻轻放在了韩寿堂面前一堆没有多少实际用处的作战计划上,然后坐在沙发上认真观察起了对方的反应。
“这是什么?”韩寿堂没有从焦南寒的表情上发现破绽,望着面前那张纸不解地问道。
“旅座,您自己看吧,如果有不明白的地方南寒愿意为您解释一二。”焦南寒不无神秘地说完,慢悠悠地点起了一支烟。
韩寿堂拿起那张纸,展开,认真看起来。他虽然经常自称“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以武夫自居,但事实上他还是有些文化的,最起码能看得懂一般文稿。
这是一张简短的电文:
查,陆军25旅旅长韩寿堂似有“仓中鼠”之嫌,望多加监视为盼。
“啊?这、这是怎么回事?”韩寿堂不看则已,一看电文惊骇得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张薄薄的纸竟然和自己有关,电文的措词、口气和“空中鹰”发给自己怀疑焦南寒是“仓中鼠”的电文几乎一致。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未销毁的电文(7)
“焦老弟,你……我韩某人对*可是忠心耿耿啊,这从哪里说起嘛!”韩寿堂脸色发白,手里抖着那张电文,大声辩白着。
焦南寒摆了摆手,示意韩寿堂稍安毋躁,嗓音轻缓地说:“旅座,您大可不必紧张,我们是挚友,我可以把实话讲给您。这封密电我是昨天收到的,但我想您不可能是*的特工‘仓中鼠’,这一点我毫不怀疑。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