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境-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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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男人……啊……”
“表妹,你胡说什么?”尚云蔚见表妹说话有些不着边际了,皱起眉头嗔怪地说,“我在南京时听保密局督察室的廖华平主任提起过他,廖主任要我给他带个好,说有时间叙叙旧。他死不死老婆和我有什么关系?”
姚秀兰点了点头,喝了一口酒,点上一支烟,吸了起来,透过烟雾望着尚云蔚的脸。
尚云蔚也喝了一口酒,一边嚼着鱼片一边继续故作漫不经心地问:“焦参谋长的老婆是怎么死的?”
姚秀兰再次吐出一个烟圈,眯着眼睛说:“他老婆……是病死的……谁都……都知道的……”
“病死的?”尚云蔚望着表妹那张红嫩嫩的脸,认真地问。
“当然……是病死……的……还能……怎样死……”姚秀兰语气肯定地嘟囔着。看得出来,她对这个简单之极的话不感兴趣。
“焦南寒老婆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尚云蔚亲昵地拉住姚秀兰的手,微笑着问。
姚秀兰摇了摇头,含糊不清地说:“我……我才……不……知道呢……明天你……自己去……去问焦参……谋长……好了……”
“那他为人怎么样?我想和他交个朋友。”尚云蔚不紧不慢地说。
“他呀……哈哈哈……”姚秀兰放声大笑起来,随即嘲讽地说,“他是……是个……古懂式……的人……从来不……不做越轨……的事情……是个堂堂……正正的……*军人……我姚秀兰……不……不喜欢……这样的……男人……没出息……就会当军……军人……”
“哦,是吗?”听着表妹的话,尚云蔚一怔。她听出来,按照表妹的评价,焦南寒应该算得上是一个没有瑕疵的国军军官,不会是*分子。不过,特工特有的直觉并没有让她放弃对焦南寒的怀疑,因为她相信自己曾经做过的调查,焦南寒的妻子有可能就是那个林瑶。
“告诉你……表姐……焦参谋长……焦参谋长……”姚秀兰接连打了几个酒嗝,口齿不清地说。
“他怎么样?是不是有让人觉得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尚云蔚眼珠转动着问。
激烈交锋(4)
“他……他……是旅……旅座的……铁杆……朋友……”姚秀兰说完,头一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表妹,表妹!”尚云蔚使劲推了推姚秀兰,大声叫着。
在尚云蔚的叫声中,姚秀兰勉强睁开了眼睛,摇摇晃晃地欲往酒馆外走。于是,尚云蔚紧忙付了账,搀扶着姚秀兰向25旅旅部走去。一路上,姚秀兰边走边哼着歌子,甚至把脚下这条凹凸不平的破土路当成美国的大街了。尚云蔚啼笑皆非,心底对这个不成器的表妹小瞧了许多。“我是个做大事的女人,以后要少和表妹来往,她这辈子才算是没出息呢。”尚云蔚想。
十分钟后,在姚秀兰的指点下,尚云蔚把她扶进了宿舍里,让她躺在床上,然后走了出去。尚云蔚走后不久,姚秀兰忽然轻声哭泣起来,哭声压抑、凄凉,仿佛内心里承受着巨大的痛楚一般。唉,醉酒的女人啊……
尚云蔚告别姚秀兰,快步走进了25旅旅部后勤处。因为晚饭前她接到韩寿堂的通知,后勤处的人负责给她安排住处。
后勤处里亮着灯,一名副处长正在等尚云蔚。他把尚云蔚带到了旅部办公楼附近一间楼房里。房间很宽敞,也很安静,十分符合尚云蔚的要求。她打发走了那名副处长之后,躺在床上,不由自主地轻轻叹了一口气,在心中暗暗埋怨起了韩寿堂。韩寿堂为一己私利逼迫她不得不公开了身份,使她处在了不利的局面,她要面对现实,想办法查明焦南寒的真实身份,抓捕“仓中鼠”、截获*电台,不论怎样,明天她都要和焦南寒接触一下,也可以说成是首度出击,或许真正的较量就鸣锣开场了!
尚云蔚的思绪又落到了那封残缺的电文上,脑子里闪现着每一个字——这些日子里,只要一有空闲,她就破译其中的玄机。她已经发下誓言了,一定要利用自己的智慧解开谜底!
一分钟、两分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尚云蔚照旧无法走出无边无际的迷茫,烦躁地在屋里踱起步子来,突然,她停了下来,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里闪过:“老王”还潜藏在荣平妓院里,能不能利用一下他呢?“哎呀,不好!”她刚刚想到这里,身子就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似乎醒悟到了什么,喃喃自语起来,“假如焦南寒真的是‘仓中鼠’并且和真正的老王见过面,那天晚上在妓院里他会不会发现我安排的‘老王’有问题呢?会不会呢……焦南寒,你到底是不是‘仓中鼠’?”
尚云蔚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墙角,良久,一动也不肯动。
“八月里的秋风阵阵凉,三场白露两场霜。严霜单打独根儿草,小蚂蚱甩子儿在荞麦的梗儿上。燕飞南北知寒暑,男婚女嫁配成双……”尚云蔚忽然轻声唱起了这首在荣平妓院里和鸨娘、小雀等*们学会的民歌小调,柔婉的音调在寂静的屋子里飘飘荡荡,别有一番韵味。
尚云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居然有心情唱歌……
早晨起来,焦南寒再一次失望了。
焦南寒清楚地记得,老王和自己在茶馆里接头时说过,如果自己家院子里出现两枝交叉在一起的玫瑰花的时候,就说明自己的同志就要出现了。自从发现老王出事之后,焦南寒就异常迫切地希望院子里出现联络暗号,这样,他就可以把“老王”的身份告诉给地下党,让同志们远离敌人。因此,每天早上,他都早早起来急不可耐地来到院中,认真察看每一个角落,希望看到两支鲜艳的玫瑰花。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每天早上他都要在失望中度过,今天早上也不例外。 。 想看书来
激烈交锋(5)
“同志,我的同志啊,你们为什么还不和我联系呢?你们知道吗,我盼望和你们接上关系的心情是多么的迫切啊!”早晨清冷的寒风中,焦南寒望着空落落的小院,心中万分焦虑地呼喊着。他比上次还要着急十分、百分。“老王”张网以待前来接头的地下党,这是刻不容缓的重要情报,如果碣石县城的地下党组织不及时得到消息,一旦派人接头,后果不堪设想。可是,上次特殊情况下的紧急联络暗号已经废止了,他再次无法联络到自己的同志了!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同志们,快来吧——”焦南寒闭上了眼睛,又一次在心里大声疾呼起来,无形的海浪猛烈击拍着胸腔,令他浑身冰冷。他意识到,自己的身子在微微地颤栗,于是紧忙控制着情绪,强令自己镇静下来。
“爸爸——”一声轻柔的呼唤使焦南寒脸上绽放出了笑纹。焦美荷下夜班回来了。
“美荷,快进屋暖暖身子,别冻着。”焦南寒望着裹着一身寒气走到身边的女儿,关切地说。
焦美荷俏皮地张开双臂,和爸爸拥抱了一下,父女俩手拉着手进了客厅。客厅里生着炉火,暖洋洋的,焦美荷脱下棉服,打了个哈欠。
“美荷,你赶快休息吧,我先去跑跑步,然后直接去办公室。”焦南寒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笑着说。
“好吧,爸爸,您先走吧,我真的困了,夜里照看了好几个病号。”焦美荷说着,走进了自己的闺房。焦南寒穿好大衣,快步走出了家门。
街上的风更硬了,小旋风“呜呜”鸣叫着在焦南寒耳边荡来荡去。心情沉重的焦南寒缓步迎风行走着,他的胸膛里如同塞着一块花岗石,压迫得心几乎难以跳动了。今天是阴历初五,再过十天就又到月圆之夜了,可是那封“月圆之夜”电文里的秘密他还没有破译出来,更谈不到取电台转运计划了;老王出事了,荣平妓院里那个冒牌的“老王”每天都等待着地下党来接头,形势的确万分危急,可是他却无法把情报传递出去,怎么办呢……焦南寒接着刚才被女儿打断的思绪思考着。
“一定要让‘老王’的身份暴露,不然我们的损失就太惨重了!”焦南寒再次默默对自己说着,皱紧了眉头。
焦南寒苦苦思忖着,如同一匹迷路的疲惫的公狼在竭力寻找路途……
艳阳高照的时候,焦南寒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刚刚坐定,敲门声便响了起来。他答应一声,示意敲门人可以进来。
门开了,一个面目俏丽、身穿军装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双梅!”焦南寒在心中欢呼了一声,“‘空中鹰’,你终于现身了,我们的第一次较量结束了!”
“你是谁?找我吗?”焦南寒压抑住内心的欢愉,故作吃惊地望着尚云蔚问。
“您是焦参谋长吗?我是刚刚被任命的特别行动组组长尚云蔚!”尚云蔚嗓音脆亮、恭敬地注视着焦南寒说,同时敬了一个军礼。
“好啊,认识尚组长三生有幸!”焦南寒回敬了一个军礼,语气轻快地说。
两个人的目光似有意又似无意地交织在了一起,足有半分钟,谁也没有移动,随后,他们不约而同地微笑起来,笑容里含着只有他们才能明白的含义。这特殊的笑容是一种警告、一种角力,更是一种对抗。
“尚组长,你找我有事吗?”焦南寒平静地问。
“当然有事。”尚云蔚不卑不亢地说,“南京国防部保密局督察室廖华平主任要我向你问好,说你们是旧交。”
激烈交锋(6)
“对,我和廖兄曾经共事两年,彼此互为敬慕,难得他高高在上还挂记着我这个故交啊!”焦南寒高兴而感慨地说,“有劳尚组长千里传佳话,焦某甚是感谢。”
“看来焦参谋长交往很广啊!”尚云蔚一语双关。
“什么呀,是廖兄为人义薄云天,焦某不过是受人恩惠罢了!”焦南寒把尚云蔚的话当做了夸奖,摆了摆手,说。
“焦参谋长,廖主任托付给我的事情我办完了,如果您没有什么吩咐的话我还有公务在身,就告辞了。”尚云蔚说。
“尚组长自便。”焦南寒客气地说。
于是,尚云蔚冲焦南寒轻轻微笑了一下,转身走出了焦南寒的办公室。
焦南寒关好门,嘴角漾起了一抹舒心的笑纹。自己利用韩寿堂逼出“空中鹰”的计划圆满实现了,这个狡猾的特工“空中鹰”果然就是深夜窥探过自己的那个*双梅,自己的判断是没有任何偏差的。然而,焦虑并没有因初战告捷而消退,相反更加提醒焦南寒:和“空中鹰”的斗争随即就会针锋相对地展开了!因为他从尚云蔚的神态和眼光中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信息,那就是,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他甚至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气势——压倒一切的气势。
“尚组长是我表姐,你们别看她来咱25旅旅部才当了一个小小的特别行动组组长的职位,她可是南京派来专门对付*分子的高级特工……”姚秀兰那永远张扬的嗓音在走廊里清晰地响着。这个女人,又有吹嘘和炫耀的资本了。
焦南寒不想在这个令人讨厌的女人身上多费心思,就点上一支烟,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老王’……‘老王’……”焦南寒吸着烟,心里默念着这两个字。这两个字其实就是两把尖刀,随时都有可能刺进自己同志的心脏,到那时,焦南寒就无异于罪人了!
思来想去,焦南寒照旧无计可施,烦躁地踱起了步子。他发现脚上的皮鞋脏了,就随手从门后拿过一块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