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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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不但把酒倒错了杯子,还摔了一把勺。
江泉敏锐地观察到了这个问题的关键:陆羽没有来吃饭。
“阿岩,阿羽在哪,怎么不来吃饭。”
陆岩把头转向吴斐,对他爸爸的言下之意是这个问题你要问他。
吴斐晃了下脑袋,站起来,回答说:“叔叔,刚才她说有点不舒服,我再去看看,问她要不要吃饭。”
陆申龙点了一下脑袋。吴斐刚站起来,陆羽却进来了。她快步地走到饭桌前,对着她的爸爸,认真而有些严厉地宣布说:“爸爸,我要寄养许医生的儿子。”
饭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就像塞外的冷空气突然降临。所有的人都把头转向她。陆申龙站起来,揪了根胡子,说:“你要做什么?”
“我要寄养许言武的儿子许伟。”
“为什么?”吴斐不禁脱口而出。
“对啊,为什么阿姐。”陆岩也问,“那个脏头脏脑的小瘪三有什么好。瘦得就像个排骨。”
陆申龙还是不做声,他坐回到位子上,把倒满米酒的酒杯举起,升到空中,停滞下来。
“爸爸,啊好?”陆羽的语气更加严厉,甚至可以说是带有威胁的冷酷。
“阿囡啊。”她的妈妈突然说话了,“你阿是想要小囡哉,嘎么过年就结婚养一个。要去寄养人家个小人,做啥?你又不是养不出儿子。”
“这和我自己生不生小孩没关系。我就是要寄养许伟,爸,你说怎么样。同意还是不同意。”
“如果我说不同意怎么样?”陆申龙显然不喜欢被人逼,恶狠狠地回了她一句。
陆羽的眼睛瞪得圆圆的,一字一句地大声说:“那么我就和你们断绝关系。”
吴斐比其他任何人都更早地蹦了起来,“阿羽,你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吴斐。”她冷冷的,往门口走。
一个霹雳喝道:“你帮我站住。”陆申龙又一次站起来,走到女儿身后,等着她回过头,问:“你非要寄养那个小赤佬?”
她坚毅地点点头。
“那你明天找许言武和他儿子过来,我帮你说。”
出乎这个饭厅里人的意料,陆申龙竟然同意了。
“为什么?”陆岩站在他的凳子前,大喊着问。
“这个不关你的事。你阿姐要寄养个小人,就寄养一个好了。”陆岩垂下头,有如斗败的公鸡。“阿羽,现在先吃饭。”
“爸爸,我现在就要喊他们过来。”女儿又说。
陆申龙带着厌恶的表情瞄了一眼坐在座位上一直没动过的网维和江泉,又点了点头。“菊花,你帮我去许医生家里。叫他和他儿子过来。”
张茹雅识相地做起了跑腿。
过了一会儿,饭厅里走来三个人。跟在张茹雅身后的是一对父子。男的身高一米七五左右,不是很高,也不是很帅,但是看上去很强健。网维估摸着吴斐要和他打架,恐怕还不一定能赢。而他的儿子,他们不看则已,一看不由吓了一跳。那小孩就是网维下午看到那个被追打的小鬼。骨瘦如柴,面孔丑陋,但是令人敢到害怕的不是脸的丑,而是脸的相似。这个小孩子的脸和陆申龙的脸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就算是不懂遗传学,也可以从这两张脸上看出些什么。
吴斐脸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网维担心他会出事。急忙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喂,吴斐,我要上个厕所,带我去一下。”他大力地把那个男人推出饭厅。
他们到天井里站定,吴斐的脸色像死人一般可怕。他紧紧咬着嘴唇皮,网维不知哪里变出一根香烟,他把香烟塞到吴斐的嘴里,还从他身上翻找打火机。
吴斐突然动了一下,他把手伸进裤子口袋,掏出打火机,打了三次才把火打上。狠狠地吸上一口,然后他气急败坏地咆哮道,“原来就是这么回事,我真他妈白痴。”
“闭嘴。”网维喝道,“你想让里面人都听到。你知道些什么了,你什么也不知道。就那男孩的脸和你那个岳父的脸一样,能说明什么?”
“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妈的,隔代遗传。她和那个男人……”吴斐话说一半,把已经吸完的烟蒂丢在地上,又说,“还有,那人不是我岳父。”
“你没有任何证据。在这个世界上难道没有相象的人吗?而且你别忘了,这个陆家村,每个人都有那么点血缘关系,如果他们是远亲呢。长得像根本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网维心里明白,即使是远亲,陆羽的表现也太过了。而且他还知道今天下午的那一幕,其实他在心里是相信吴斐的怀疑的。
“即使是真的,那又如何?你很在乎吗?”
“我……”吴斐打颤道,“我早知道她不是处女。”
“这不就结了。”
“可是你不明白这感受。知道是一回事,感觉是另一回事。尤其是当那个男人站在你面前,还带着一个孩子。妈的,我怎么会碰到这种事。”
“你有两个选择。”网维对他说。
“什么?”吴斐又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点上,挂在嘴上。
“第一,离开这里,和你女朋友分手。第二,不要在意这件事,也不要再想,回去吃饭。”
“我……”吴斐咽了口唾沫,“我还是喜欢陆羽的。”
“那你就站在这天井里冷静一下头脑。”网维离开他,转身找到厕所,进去方便。
两人回到饭厅的时候,许伟正在向陆羽磕头,要红包。吴斐鼻子哼了哼气,走过去,从身上掏出一百块钱。
“叫叔叔。”他干笑着,说。
陆羽看了看他,带有一点嗔怒地问:“你干什么?”
“你干儿子不是应该叫我叔叔?”吴斐认真地问。
陆羽无言以对,让许伟叫了声叔叔,接着让这个难看的小鬼坐到了自己身边。
“许医生,这个吴斐,我想你已经认识了。这边两位是他的老同学。”陆岩介绍说,“嘿,这位许言武医生是我们村里唯一的医生,管我们全村一百来人的命。”
许言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与他们相握。席间的闲话中,网维他们了解到原来许医生是在很小的时候被人丢到陆家村的弃儿,被一对好心的许家夫妇领养了。当然这个许家和陆申龙他们也是关系很亲密的亲眷。十八岁的时候许言武带着红花去参军,成了村里的英雄。在苏北的某个军区服役了将近六年,回到村里,当上了村卫生所的医生。
“我当年在部队里当医生,不但给人看病,还给牛马看病。”许言武一喝酒,脸就统统红,他的舌头也有些大,在那胡吹自己的军旅生涯。“我们给牛马产胎,不管多大的家伙,一针催生……”
“那许医生,你为什么要回村里呢。依我看你在军队里面也做得不错啊,为什么退伍?”
“唉。”他两只手捧着酒杯,磕在桌面上,看了一眼儿子,“还不是为了这个小崽子。他妈难产死了,我一个人在部队里忙不过来,就申请退伍了。我没有要求分配工作,只拿了一笔安家费就回到这里。”
“那你现在又结婚了?”网维又问。
“是的。本来想找个女人可以好好照顾孩子。但是毕竟是后妈……”他的眼神越过桌面,随着心思一起射向远方。
陆申龙不知是不是给呛到了,大声的咳嗽起来。
网维把头摆到吴斐的肩膀上,悄悄地对他说:“听到了吗,他儿子是在部队里养的。不是在这里。那时候你女朋友才十七八岁吧?”
吴斐对着他哈哈一笑,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邪恶,网维想,这个东西到底存不存在于这间屋子呢?他的答案是有。但是邪恶在哪里,他却回答不出。
晚饭结束后,网维和江泉终于切身感受到吴斐所说的被吓了一跳是怎么回事了。没有丝毫的预兆,不知什么时候,就一群人走进了客厅。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长相和打扮都彼此差不多,说话的嗓音也差不离多少。
张菊花咯咯笑着把一位位客人替陆岩介绍网维夫妇。这对城里的夫妻堆着一脸的傻笑,不暇地说:“哦,六阿姨好。”“三舅舅在哪高就。”“小妹妹上学了吗?”“十三表叔,第一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忙呼完一阵,陆家大院的迎新年超级赌王大赛开幕了。一个宽广的客厅里前后左右,摆了六张桌子。除了第六桌,其他的每一个台面上都是哗啦哗啦地堆砌着小方砖。为首的族长扔出骰子,扔了个八点,摸出今晚的第一张牌——红中。
“嘿,网维,包分怎么样?”吴斐笑嘻嘻地扔出两副崭新的扑克,逗他,“我们玩小一点的。”
“不行。”网维一挥手,一本正经地说,“我不喜欢。”
“嘿,你小子别死心眼了。难道你怕输钱,还是怕江泉说你。”
“别用激将法。”网维给自己倒了杯茶,“我根本就不会玩。”
“胡说八道,高中里看你玩的呢。”
“自从那之后已经有十年没玩过了。不信你问江泉去。”网维把头射向妻子,他那美丽的太太正被一群喋喋不休的农村老太太围着说话。
“难道你还会忘了不成?”吴斐不依不饶。
“吴斐,网维先生不愿意,我们就不勉强了。其实我也不喜欢老是围在方桌前,菊花,你过来凑一下。一块一分的。”
姑娘点点头,坐下来,和三个男人打起包分。
网维确实是在撒谎,因为他不但会打,而且打得很好。抱着茶站在张茹雅的身后,看着她手里的牌,计算着每一局的胜率。有两次他实在忍不住,还出口指点了一下。
“喂,你不是不会打吗?”吴斐沉着脸,恶狠狠地问。刚才的那一把,明明可以赢钱,却被网维的两个指点,被张茹雅偷逃了两张王分。“你要是这么想教,不妨坐下来好好切磋。”
网维对他尴尬一笑,摆摆手,“不好意思,我没有要赢你钱的意思。仅仅是出于对计算着迷。”
“那你站在一边就不要吵。”吴斐把手里的牌一甩,重新又一局。
张茹雅显得颇不安,张开嘴说:“网维先生果然很厉害。”
“是啊,是啊。”许言武也笑着搀和道,“网维先生这么厉害,坐下来,我们哪还输的起。”
“哼。”吴斐抽着鼻子,“你说得没错,我们都是穷人,哪有那么多钱赌。嘿,陆岩啊,明年你们这个厂有什么新的计划吗?”
“计划?能有什么计划。八十五。这你要问老头子去。”
“过。”许言武医生看着手里的牌不住地皱眉头。
“九十。”
“难道不想试着做点别的,说实话,我认为做实业是很难赚大钱的。要搞点贸易才行……”
“搞贸易,我也想啊。哪来资金。你没个上百万注册资金,谁相信你。和你搞贸易?哼。等一下,菊花,我——你打吧,过。”陆岩把手里的牌叠起来,放在台面上,对着十指说,“利润率越高,风险越大,我大学那个政治经济学老师的口头禅。相反开厂虽然利润不高,但是风险小。”
“你们这些人啊,就是胆子小。看看人家温州客商,连纽约的房产都敢炒。所以人家发大财。我要有个厂子什么的,就去银行抵押贷款,借个一两百万去炒汇。”
“吴斐你买股票了吗?”网维问他。
“全套牢了。妈妈的股市,经济学家的话全是放屁。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