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房客-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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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免钱的晚饭。「谢谢姊姊。」王小妹的家教不错。「陈小姐要是在的话,整栋楼就算到齐了,哈哈哈哈……」老张笑得乱七八糟。
哈哈哈哈哈,我也跟着发笑。
颖如夹了一大团见鬼的「人杂」,放在我的碗里,点头示意。「张小姐自己不吃吗?」我已经忘记我当时的语气,我只记得当时的耳朵烫得快烧起来,五官也快抽筋了。「我不吃人肉。」颖如一说完,全场哈哈大笑,尤其是王小妹更是笑得前翻后仰。我很想跟着颖如的话后说:「哈,正巧我也不吃人肉。」但我的手居然将那一团切得稀八烂的人杂放在舌头上。莫名其妙的挫折感难道会导致行为错乱吗?人杂果然食如其名,令我心情十分复杂。「好吃吗?」颖如微笑。我点点头,将碎肉吞进肚子里。
这就是你弃尸,不,毁尸灭迹的方式吗?我们的肚子,是你最好的弃尸掩埋场吗?
「我去看看汤好了没。」颖如站了起来,大家一阵欢呼。「啊!少了酒!少了酒啊!」我惊呼,也站了起来。无论如何,我决不碰那锅来路不明的汤。「这样吧,你们别等我了,我去买几罐啤酒回来请客,这样才够尽兴嘛!」我大呼。「不必麻烦了,我开车去比较快。」郭力也站了起来,但我及时抢到门口,大声说:「你们先用,别为我留菜啊!等会我顺便在买点下酒菜回来!」我打开门,匆匆逃离现场,一走到巷口,我用手指挖着喉咙想催吐,无奈我催吐的经验少之又少,吃进肚子里的那团人杂究竟没能吐出。
我丧气地走到便利商店,买了两手啤酒,再绕到卤菜摊前买了三大盘卤菜。「好恶心,到底我为什幺能一直坐在人肉宴上,撑那幺久?」我生起自己的气,此时我倒不是责怪颖如。我走在巷子里,远远就听见客厅传来的欢愉大笑声。「一群蠢货。」我暗自嘲笑。
脚步停了下来。我发觉我是真的开心。原来如此。「原来,我是想看看这群蠢货把人肉吃进肚子里的蠢样。哈!」我一想通,也就不那幺介意回去了,反而对迅速原谅自己感到欣慰。
「加菜了!」我打开门,高兴地宣布。陈小姐跟她的矮个子男友也出现在客厅,各捧了一碗人汤开心地笑着。接下来的这一夜,我吃着卤菜、喝着啤酒,大声讪笑着这群误吃人肉的蠢货,而颖如则淡淡地听着大家天花乱坠批评国家教育,什幺东西也没有吃。
就在笑声中过了。
楼下的房客 23
当天晚上,我在床上看着颖如回房,颖如掀开红布,那年轻人的脸色灰灰白白的,好象已经死透了,因为颖如并没有再为他施打什幺东西就躺在床上看书、睡觉,她只是摸摸他的颈子、拍拍他的脸。
而喝了酒的王先生,在陈小姐一波又一波野兽般的叫床声中,一整个晚上都坐在椅子上思索着什幺,没有如往常般抱着女儿睡觉,我想他其实很想选择了社会的一端,而不是原始的那部份。但他坐在椅子上发楞了一整夜的行为,只是暴露出他不敢靠近床的悲哀。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我们必须伸出援手。
而我一大早醒来后,就去附近认识的老旧药局买了许多安眠药,药局的老板是我国中同学,姓勤,他店里以前挂的是他老爸的执照,现在他老爸死了,他就去跟别人租了一张。勤连药剂生的执照都没考过,但他赚钱的门路倒是五花八门。
「你买这幺多安眠药,不会是想自杀吧?」勤只是随口说说,就算我回答「是」,他也一样会卖给我。他就是这种人。「不是,只是想泡妞。」我笑笑,将钱放在桌上。勤收了钱,商业性地陪笑。「对了,你这里有没有春药?」我直接问了,反正这里唯一的语言只有两种,「有或没有?」、「多少钱?」。「威而刚吗?要多少?」勤问。「我不是要威而刚,我要春药。」我问,没有商量空间。「这世界上没有春药,只有荷尔蒙、激素这些东西,你要的话,我帮你找。」勤也不啰唆,手指比了个五。「我要十,这两天就要。」我说。「明天来拿吧。」勤点了根烟,说:「老样子,这些东西有效是有效,但会不会出事我可管不着。」
隔天。
王先生的房间里摆设很精简,就跟我在屏幕中看到的一样,我打开热水壶,想丢一小包春药进去,但一闻到药粉的怪味道就缩手了。听勤说,这地下工厂作的春药里成份很杂,有传统的壮阳中药和西药威而刚,还掺杂奇怪的人体激素,一堆成份加起来,唯恐没有成效似的。我闻闻,气味挺奇怪,跟无色无味差多了,加在热水里一定会被发现。我回忆在屏幕中的这个房间。有了。我打开柜子,拿出王先生的肝药,这药王先生每个晚上睡前都会吃一颗,我暗自保佑这药是胶囊而不是药丸,因为我从屏幕中看得并不清楚。所幸真是胶囊。潜入的时间格外有压力,所以我不能待在里面太久,我记住药名跟罐子大小后,便走出房间到药局,想跟勤买了一模一样的肝药胶囊。
「你肝有毛病?」勤不以为然看着我。我摇摇头,没什幺好伪装的。勤的手指放在鼻子上又揉又捏,像楚留香一样。「我这幺说吧,这罐的胶囊很常见,要不要跟我买空的?」勤似乎看透我的心思。「好,谢了。」我莞尔,勤这家伙有时候还真够意思。「多来光顾就是了。」勤认真说:「但吃死人也别来找我。」
于是,我买了三百颗空胶囊。我在自己房间从容地将胶囊打开,换上春药的药粉,再到王先生房间里,倒出所有的肝药胶囊,换上我的版本,无一阙漏。我得扶王先生一把。
接下来是老张。
老张的床底下有大约三十瓶未开封的过期牛奶,还有一瓶已经打开的水果调味乳,目标非常明确。我抓起一点点春药丢下去,摇一摇,希望老张的铁胃对春药没有太强的抵抗力。「一点一点,不要急。」我微笑,小心走出老张家。
楼下的房客 24
我走到四楼,看着颖如的门。下午三点半,此时的她正在床上写小说,我潜入王先生跟老张房间前,她已经将疑似死掉的年轻人丢到浴室里,跟那只黑色塑料袋放在一块,然后就一直在床上敲键盘敲个不停。「你绑人杀人,是为了要写小说吗?」我心想,看着门。但,有什幺小说需要这种恐怖的亲身经历?恐怖小说?侦探小说?黑色异想小说?不,这太不合理,这种小说的报酬不可能值得颖如如此冒险,这年头只有爱情小说才能被群众拥抱,才能赚到丰厚的版税。我看多半还是颖如自己心理变态,她最恐怖的地方就是随性胡搞。
柏彦一个小时前已经出门上课,我轻轻打开门,将他桌子上没吃完的泡面掀开,丢了比上次更强的安眠药进去。这小子卫生习惯很差,没吃完的泡面一定会把它吃完,甚至不需要加热。「晚一点,再帮你开发新的能力。」我很乐。我的笔记本早已记满各种对柏彦「能力开发」的每个进度,他可以说是我计画中不可或缺的「第一个齿轮」。
我小心打开柏彦的房门,从门缝中看看对面的颖如有没有出来。我很介意她的存在。没有。我走出柏彦房间,关上门。
前面的门突然打开。
「房东先生?」颖如笑着打招呼。「好啊。」我点点头,笑笑。
她看见我从柏彦的房间出来吗?
「昨天晚上真是谢谢你了。」我打哈哈。「可是我注意到你不大吃我作的菜,是不是我的手艺很差?」颖如难为情。
她为什幺在这个时候开门?
「怎幺会?我只是觉得。。。。。。」我有些语无伦次。「吃不习惯吗?」颖如看着我。
她为什幺总是选在这种令我窒息的时刻?难道她有心电感应不成?
「这不是你的错,我从小就有挑嘴的毛病,想一想还真不好意思。」我歉然。「嗯。」颖如点点头。
怎办?如果她看见我从柏彦房间出来,我绝对不能让她有机会问我我进去做什幺,因为我一点都没准备好这个答案!
「对了,颖如,你不是个作家吗?哈,我最近去书局逛逛,可都没看见你写的书,我猜你用了笔名吧?可不可以透露一下!」我兴致盎然。「其实说起来,我不能算是作家。。。。。。」颖如微微笑。我灵机一动,我应该趁这个机会多多了解颖如,于公于私都应该把握机会。于公,了解颖如有助于我实现计画。于私,有谁有机会跟一个惯性杀人的变态聊天呢?「颖如,你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喝个茶吃个饭,聊聊天。」我打断颖如的话,热忱地说:「我想多了解你一点,说实话,我没什幺可以聊天的朋友,哈,说来难为情,我好久没有跟一个人好好说说话了。」
颖如眯起眼睛。我尽量让笑容扩散,扩散到颖如的脸上。
「好啊,不如来我房间喝咖啡,我煮咖啡请你。」颖如的笑天真无邪,但这点活命的警觉我还有。我干咽了喉咙。「那怎幺好意思,我记得张小姐不是本地人吧,我知道附近有一间很棒的咖啡厅,你看怎幺样!」我击掌,迫不及待。「不好意思让你花钱,我对冲咖啡还蛮有研究的。」颖如的笑令人失却抗拒。
我除外。
「不好啦,我怎幺好意思进女孩子房间,那间咖啡厅真的很不错,我想去很久了,但一个人怪落寞的,总不好意思啊哈!所以我请客,千万别客气!」我忙说,差点要掏出钱来。「可是你上次不是说,有机会要参观我的房间吗?」颖如。「有吗?」我假装忘记,反正客套话就是这副德行。「好吧,你带路啰。」颖如终于点点头。
楼下的房客 25
咖啡厅。
颖如点了一杯贵夫人。这点叫我惊讶,我从来没看过嗜喝咖啡的颖如在咖啡里加过牛奶。她总有办法让我惊奇。我点了一杯爱尔兰,还多要了一迭巧克力饼干,一迭牛角面包。
「谢谢你的招待。」颖如说。「哈,别那幺客气,你觉得这里还过得去吧?」我笑笑。这里随便一杯咖啡就要两百块上下,如果还过不去我也没办法。「这里很好。」颖如很有礼貌地说,闻一闻咖啡,笑笑:「不过,改天你真该尝尝我冲的咖啡,至少比这里便宜多了,味道也不差。」「是吗?」我的背上又是一阵冷汗,幸好这里是公共场所。颖如观察着咖啡上的奶晕,拨开一颗奶球,又慢慢倒了进去。牛奶一滴滴坠入咖啡里,僵化地扩散开来。颖如出神地看着。「对了,你刚刚在走廊上提到,你说你其实不算作家……这是什幺意思啊?」我问。了解她的职业作为起步吧。「我是个专门替人代笔的写手。」颖如抬起头来,解释道:「我帮各式各样的作家、出版社、各种题材写东西,最后挂上他们的名字。」「喔……原来如此,难怪我都找不到你的作品。但妳既然可以写东西,为什幺不干脆挂上自己的名字,这样不更好?抽版税的话拿的钱应该更多才是。」我问。「不是所有人都对出名感兴趣,像我。」颖如:「在别人的名字下写东西,可以尝试更多的题材,也有更多的机会。只要肯下工夫研究新事物,不怕没有工作,但要是挂上自己的名字,失败一次,下一次的机会就遥遥无期了。」
研究新事物?需要藉助乱搞别人身体来作什幺研究?变态杀人小说吗?
「那最近呢?最近在写些什幺东西啊?」我。「最近在帮蒋小姐写个人财务规划的书,这阵子流行这些。」颖如,又加了一颗奶球。「蒋小姐?」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