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鼹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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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目光却盯着舞厅。
突然，在他目能所及的范围内，看见周小姐一身艳装从酒吧里走出，一个男人突然从紧邻舞厅的商店里窜出，来到周小姐面前，随手向她掷出一个纸团，便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来去的速度之快，令张科长等人猝不及防，他们只看见那个男人在周小姐面前一闪而过。
周小姐在与对方一照面的瞬间，认出掷给她纸团的那个男人就是刘琛。
她驻步观望，确认四周再没有同谋者的身影后，转身退到路边，泛泛地浏览了一下纸条的内容，挥手向引颈远眺的张科长做了一个暗示……
当天晚心，“fao侦破案”组的全体人员，召开了紧急会议。根据周小姐的报告和局里批准的侦破方案，安全局局长对第二天的行动作了部署。
他说：“现在该是我们揭开敌特伪装面纱的时候了。为了确保案件胜利侦破，我命令：1、布控小组的同志明早八点前到达梅花山，分头潜伏在b军事基地，在可以俯视方圆十里的峰顶监视敌特的行动。这样既可观察进入梅花山的敌特行踪和回城区的各条路口的情况，又可为敌特作案后逃窜提供及时的信息；2、侦察一组的同志尾随敌特直赴梅花山，待他们绘制完b军事基地的图形后，立即抓捕罪犯；3、为了获取直接证据，防止出纰漏，保证周小姐的人身安全，张科长和侦察二组的同志化装后，暗中跟随周小姐同往梅花山。在一组采取行动缉拿敌特的同时，二组分头出击截获图纸，保护周小姐。”
第二天上午十点，周小姐看见吴琳和刘琛，同时来到西郊公共汽车站。
周小姐和他们互相照面后，就佯装出互不相识的样子，前后上了开往梅花谷的公共汽车。
这时正是乘客高峰，车内拥挤不堪，对尾随跟踪敌特的张科长一行正合适。
周小姐上车后，心里一直忐忑。
当她搜寻的目光看到张科长那双隐含着宽厚仁兹的眸子时，不安的心绪突然间变得安然自若了。
指挥此次行动的安全局副局长，坐在公共汽车站治安科内。他看着监视屏上驶出的公共汽车，微微颔首一笑，对站在身傍的一个侦察员说：“你们可以行动了。尽量不要引起对方的注意，每隔三站替换一辆跟踪车辆。”
那个侦察员跑出治安科，喜逐颜开的对集中到大门的侦察员下达了命令。
随后，他精神抖擞地坐上了第一辆车，驾车尾追而去。
公共汽车在宽阔的高速公路上急驰。
车内的刘琛在车内一直注意观察着上下车的乘客。虽说他没有发现可疑的跟踪人，心里却像有无数只小虫在蠕动。
为了避免被人跟踪的风险，刘琛活动了一下紧张得发硬的脖颈，对站在身旁的吴琳说：“我在下一个站换车，转乘下一班开来的车。你和周小姐请在后一站换车，我们到终点站再见。”
张科长拟定的行动方案尽管周到，却没有料到敌人会有这样突然的举措。
他看着先后下车的刘琛、吴琳和周小姐，急得愁眉锁眼，但又不能尾随下车，心想保护周小姐的希望只有寄托在后面跟踪的侦察员身上。
就在公共汽车鸣笛一声，向前驰去时，他看见周小姐隐含着一丝惊魂的目光。
在这眨眼功夫，他不能对周小姐有任何表示，只能用灵动的眼神告诉她，不要有惊怕和慌乱，要稳重、沉着。
梅花谷旁有座梅花山，山峰耸拔，一柱擎天。
就在这雄丽多姿的山中，有一片平缓地势与岩坡相接的地方，b军事基地就在此间龙盘虎踞。
由于这里清逸秀丽，胜似仙境，常有城里的人来此登山游玩。只要顺着崖边的小路逶迤而上，就可以登峰观赏云海的奔腾，大山的多姿，也可把梅花山的地势尽收眼底。
周小姐心像油煎，可是事己至此，只有镇定自若领着刘琛，吴琳蹬上了那条小路。
一路走走停停，像似登山的游玩者。吴琳像个画家，手里拿着一支画笔，不时驻足在小路边，往画夹上的画纸涂抹几笔，梅花山一侧的地形己被她勾勒在图案中。
三人气喘咻咻地爬上半山。
刘琛手搭凉棚向远处张望。这里，可以看到盘旋而上的小路，甚至可以远眺那条通往梅花谷公路上的车辆和行人。
他心想，游玩的人常从这地方上下，留下一人在此观察动静，以便若有突变的情况，可以做出相应的行动。
于是他说：“我留在这里观察山下的动静，你俩到峰顶把周围的山势地形绘制完毕，立即下山。”
吴琳不相信拱翠的山峦中，藏有那种风声鹤唳的险境，山的一片安谧也确证了她这种想法。
但是，为了避免惹得刘琛不高兴，只好顺从他的意愿，随着周小姐又跋涉在崎岖的山路上。
峰顶，山色空蒙，远山似一扇绿色的屏风重重叠叠把梅花山倚在群山怀里。
张科长一行捷足先登，和预先潜伏在峰顶的侦察员，一齐隐蔽在一块大山石后面。
他用双筒望远镜，仔细地搜寻着上山的小路，看见周小姐和吴琳抹着额上的汗水慢慢蹬上了山顶。
两人累得浑身像散了架，坐在路边一棵横倒在地的秃枝老树上。
周围的山峰，在阳光和雾霭的照映中，绿的碧绿，篮的翠蓝，灰的银灰，各各浓淡有致，层次分明。
吴琳小憩片刻，挺直丰满的胸脯，昂起长发飘拂的头，眼光平视或是俯视极目四望。
周小姐凝眸不语，只是把眼光掷向画板。只见吴琳手中的画笔在画纸上浓墨重彩，把满纸兀立的山岩，前呼后拥的山群，层层叠竖，陡直地升高上去，直到梅花峰顶，才一笔拉下，画出b军事基地在梅花山的位置。
整个画面，现出一种绽蕾吐艳的梅花图案；嶙峋起伏的峰群也在这种恣肆地勾勒中，看似灿烂迎空的花蕊。
当空的烈日，好像被钉在群山的上空再也不会坠落。时间，好像也停滞了。
张科长和潜伏的侦察员热得汗流如注，仿佛是被放在火势猛烈的炉火上烤过似的。
这时张科长看见那个娇美的女人，己停往手中的画笔，抚颜观望四周，再看画面，其目光傲视一切。
当周小姐夸赞她绮丽的图画时，她高兴地为自己的丹青发出得意的笑声。
“开始行动！”
张科长一声令下，侦察员立刻跃离山石，向她俩扑过去。
吴琳在情不自禁的笑声中，看见几个持枪的男人向她冲来，惊讶得像在头顶炸了个响雷，唇似绽桃的笑容也在瞬间凝固了，一缕悲凉，从心间爬到脸上。
然而，饱经惊吓的女谍，咽下了她的惊骇之声，佯笑着对站在身边的周小姐说：“我俩没有犯法，为什么他们要拿枪对着我们？”
周小姐的神情看上去平静如水，心里却是有回肠百折的凄苦之感。
她抬首瞅了吴琳一眼，看到的是那张笑脸上隐含着阴险、凶恶。
吴琳面对相对无言的周小姐，初始是想借助自己镇定自若的神态，走出肃杀的峰顶。
但侦察员没有停止围捕的脚步。
在濒临失败的瞬间，她是如此的痛苦，如此的绝望。
正如张科长当时所预料的，那个来自台湾的女谍，绝非等闲之辈，她是不会甘心束手就擒的。就在侦察员距离她俩有三步之远时，吴琳拦腰抱住了周小姐。
两个扭抱在一起厮打，同时摔倒在地上，像纠结在一起拼斗的动物，带着扬起的尘灰朝崖边滚去。
张科长看着这支鼹鼠不惜血本的顽抗，并没有停止奔跑的脚步，但他惊异于吴琳采取了如此同归黄泉的拒捕方式，便也相应采取了行动。
只见他几步蹿到断壁悬崖边缘，两臂一伸，抓住与吴琳一齐滚来的周小姐，然后使劲一掀，把她掀翻在地上，避免了她坠下山岩的危险。
紧接着他伸腿朝吴琳的臀部狠踢一脚，止住了她翻滚的趋势，再弯腰出手，像提小鸡地把她提了起来。
“咔嚓”一声，一个侦察员用手铐把女谍反扣上了。
当吴琳站起来时，一双绝望的眸子看到近在咫尺的陡峭悬崖，浑身的哆嗦使她为刚才的举措感到后怕。
当侦察员押解吴琳下山，她看到刘琛己经被捕，那失声的悲号，便拥着心中的痛苦从嘴中宣泄出来。
夜静更深，喧闹一天的p市己酣然入睡了，只有位于“玫瑰花”舞厅侧的一个小旅店里还灯光未熄。
张科长带着4个侦察员，押着刘琛走进一间客房。
当刘琛看到侦察员在房间内，搜出密写药水等作案物证时，霎时脸色刷白，额上冷汗直冒。
“刘琛，fao资料藏在那里？”张科长问，一双闪烁有神的眼睛盯着刘琛。
随着这声质询，他看见这支鼹鼠的双眸中，那异常畏怯的目光，慌乱地瞅了一眼床下的一双厚底皮鞋。
张科长见状，心里就有了十分的胜券。
刘琛还想作样迷惑侦察员。张科长上前，拿起皮鞋迅速用匕首剖开两只鞋底，在底部的夹层中抽出两迭裹着薄簿塑料纸的文件。
张科长展开，愉悦的笑容张扬在脸上，寻找己久的fao机密资料就在手中。
刘琛见状，己无法故作镇静了。他在张科长冷眼睨视的目光下，双肩不停的瑟瑟抖动着……
后来，他在交待自己的犯罪事实后说：“尽管我在诡谲，伪作的间谍战中不是一个庸常之辈，常是得胜将军，也从未想到失败的厄运。可是往昔气概昂昂的我，今天已沦为罪囚。在面壁悔过时，方悟出自己在谍战中，谋划出的任何诡道，都不能瞒骗大陆侦察员的眼睛……”
